女生的心情簡直比戰局變化得還快。上一秒這位達夏同誌還哭得梨花帶雨,這一秒似乎心情完全已經平複下來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先一步跑到了消防通道入口。


    “我說……你能慢點嗎……”她這個恢複速度,我簡直不敢相信。


    其實我真想問問達夏,剛才她是不是真的在哭,但我忍住了。


    “這裏的確就是入口了……”達夏打開了電腦,在電腦上飛快地輸入了幾行字,邊打邊說,“這個通訊雷達站隻有三層。地下一層是控製室,二層是生活區和禁閉室,三層是機房區……真是奇怪了……”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麽下麵的人口容量不多,剛才卻有兩百多個基因變異的奴隸勞工?”我問。


    “沒錯!”達夏肯定地迴答道,“奴隸勞工沒有繁殖能力。這樣的話就奇怪了,這個基地最多隻能容納三十人,為什麽會有兩百多個奴隸勞工?如果是要特地來阻止我們或者奪取這個通訊站控製權的話,直接投放軍隊不是更好嗎?”


    這也是我沒有想通的問題。大量投擲奴隸勞工和狂獸人的確是尤裏部隊常見的戰術,但這應該是用於攻堅戰,而不是特種行動吧?


    “還有……我剛才還發現,在通訊雷達站裏有一台心靈幹擾裝置,此刻還處在開機狀態……”達夏驚訝地自言自語,“這就更讓人奇怪了。尤裏部隊怎麽會允許心靈幹擾裝置一直開機著?難道他們不怕在這個地方的軍隊失控了嗎?”


    “我估計著……隻有一種解釋……”我想了很久,才勉強給出了一種答案,“尤裏部隊企圖控製這個通訊雷達站,派出部隊企圖空降奪取這裏。但是這個發射基地的負責人早就派出部隊在這裏嚴陣以待,突襲戰演變成了消耗戰。”


    “然後呢?然後尤裏就啟動了基因突變?”達夏的表情寫著震驚兩個字,“他真能草菅人命啊!”


    不止是草菅人命,明顯他還玩脫了。可能是在短時間裏投入了大量尤裏部隊,基因突變時所有地上的屍體全都變成了奴隸勞工和狂獸人,這才出現一個通訊站擠了幾百人,所有地表上的殘留建築物都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的咄咄怪事。


    更有趣的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這種地方會有心靈幹擾裝置,但基地裏的戰士一定是在最後關頭啟動了它。這下好了,尤裏部隊對奴隸勞工的控製力更是大大降低。雖然之前遇到幾個傀儡兵,但大部分尤裏部隊……應該已經完蛋了。


    這麽說……我突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但現在還不需要擔心。


    “馬克?”迴過神來,我看見達夏站在消防樓梯門口向我招手,“別在那發呆啊,快跟我來。”


    把剛才的想法全部扔出腦海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話說……我記得這種門都不是能輕易打開的吧?”跟著達夏一路走下樓梯的時候,我突然提問。


    話還沒說完,已經遠遠地能看到大門的位置了。門旁的密碼鍵盤上的紅光讓我略微有些驚訝。


    “這個不會是要密碼……”話音未落,達夏已經推門而入了。


    好吧,看來門已經壞了。不過也難怪,如果門還是完好無損的,那是誰懷著大無畏精神給奴隸勞工們開的門?這點才讓人驚訝呢。


    地下已經是一片狼藉了。得益於門外配電室裏的電閘已經開啟,走廊已被溫暖的白熾燈光籠罩了。


    和外麵不一樣,走廊裏雖然充滿了血腥的氣味,但沒有屍體,什麽都沒有。雖然在奴隸勞工衝出來之前,門外的地表建築物也有奇怪的血腥味,但這兩者不一樣。


    前者是屍體腐爛後,奴隸勞工從化膿的傷口處,流出的黑紅相間的血液裏所發出的腥臭味;後者不一樣,後者是那些曾在一場大戰後,無數死者殘留在走廊裏沒有清洗掉的凝結的血漿留下的鹹腥味。


    我不喜歡這兩種味道,還是新鮮血液的氣味聞起來心曠神怡。


    的確。從門口走到控製室門口,整整兩百米的走廊上,再沒有看到一個敵人,但卻看到了四處可見的鮮血:牆上的、地上的、天花板上的、門上的。一路上達夏都在幹嘔,我隻好蒙上她的眼睛。


    推開控製室的門,第一眼看見的不是琳琅滿目的電腦和各種複雜的機器,而是正中間椅子上的一具屍骨。達夏當時正好扯下了眼罩,看到這具殘缺不全的屍骨時立刻跑出去,走廊裏響起了一陣嘔吐聲。


    不對,不止一具屍體,還有其他四五具屍體躺在我麵前的地上。


    每個都一樣,腦袋上被同樣口徑的手槍子彈開了一個洞。都是被擊斃的奴隸勞工嗎……難道都是電腦桌前的這個死者所消滅的?


    我再看了一眼電腦桌前的屍體。不好……出亂子了……


    我看到椅子上的死者緩緩站了起來。屍體身上穿著的不是聯軍製式軍服,也不是蘇聯或其他國家軍服,而是風暴小組戰士的軍服!


    該死,我早該看清楚的!我……我早該看清楚了。他手臂上的臂章,並不是代表著所屬國家的軍徽,而是從紅五星上伸出了一道龍卷風,紅五星兩側延伸出了兩把交叉的突擊步槍;他頭頂上的帽徽也不是紅五星上麵覆蓋著一個角燒焦的正五邊形,正五邊形上是一個黨徽,而是覆在龍卷風上的指南針,指南針標注了箭頭方向的是東麵!


    “這是……這是我的兵!”我情不自禁地低唿,“是風暴小組!”


    但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具屍體生前的身份,我最擔心的是……


    “誒?馬克……嘔——”剛一進門,在外麵吐了很久的達夏立刻又開始了嘔吐,但這次她沒機會了。


    “達夏,出去……”我顫聲道。


    “出什麽事?”達夏隨口問。


    “我說出去啊!”話音未落,我拉住達夏,一把推到了門外的右側,自己也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頭頂上刮過一陣腥風,巨大的身影飛過我的頭頂撞向對麵的大門。我就地一個打滾,滾出門外之後也躲到了門外的右側,一把將還在瑟瑟發抖的達夏拉到了我這裏。


    “就躲在這裏,合適嗎?”達夏驚恐地問我。摟住達夏肩膀時,她微微顫抖的感覺傳遍了我全身。


    我還沒來得及迴答,門框位置就傳來了一陣沉重的巨響。剛才大有“氣吞山河”態勢的狂獸人,此刻卻撞在了門框上,進退不得。


    狂獸人的體積都很大,卡在門口是常有的事。當然,如果它們側一下身的話還是能過去的,但是狂獸人的智商畢竟有限,卡在門口就不會變通,隻會不要命地往前撞。


    我擔心的不是狂獸人……算了,現在不是擔心那個的時候。


    “你讓一下,我幹掉他。”


    “那可不行!太危險了!”


    “不然能怎麽辦?”我問,“且不說門框撐不了多久,如果不進控製室,根本控製不了通訊站!”


    “可是……喂!迴來!”達夏還想勸說什麽,但他是拉不住我的。


    我退出狙擊槍裏所有的子彈,拿出口袋裏的一顆病毒狙擊彈。


    狂獸人的皮膚太硬了,子彈打不穿,炸彈也炸不傷,隻有號稱“魔鬼的歎息”的病毒狙擊彈能行。


    我瞄準了該死的狂獸人。對方堅強的的血肉還沒有恢複,半邊骨頭半邊是肉,此刻還一邊拚命撞擊門框,一邊向我發出低沉的怒吼。


    “很疼吧……”我喃喃自語,“我聽不見你想說什麽……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感覺很疼的……”


    不知道你曾經經曆了什麽。我隻知道,你現在需要解脫。


    你是個不錯的戰士,安息吧。


    可惜這些話,對方是聽不見了。門框發出一聲聲哀嚎,周圍的裂縫也越來越長,越來越深。


    在我估計門框已經支撐不住撞擊的時候,選擇了將槍口抬高半寸,從瞄準胸口改瞄準它的腦袋。


    我悄悄打開了背後的門。


    五,四……三,二……,一……


    槍響的同時,狂獸人也一鼓作氣鑽出了大門,鈍頭子彈硬生生地紮進了狂獸人爛掉的哪隻眼睛裏。


    與此同時,這個怒吼的巨大身體跳進了我背後的房間。我抓住角落裏不斷後退的達夏的手鑽進控製室,關上控製室的門後立刻鎖上。


    “好了。你接下來的動作最好快點,”達夏的速度太慢。我一把把她抱起來,跑到正對著中央大屏幕的電腦前放下,絲毫不給達夏反應的時間,“如果待會毒煙蔓延開來了,我們可都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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