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都要留在最後使用。這句話我聽過無數遍,今天算是見識到這張牌的威力了。我還沒看清他怎麽出手的,部下已經有了傷亡。


    但是真正可怕的不在於這裏,不在於那個被擊中士兵的死亡。真正令我感到恐怖的是,被擊中的士兵連屍體,甚至槍支都都消失了!再高的高溫也會留下子彈和槍支,再大的烈火也會有火光和骨灰,哪怕就是化學腐蝕武器也不可能把槍在幾秒之內徹底融化得連水都不剩,核武器也要留下輻射和高溫……可是這次卻什麽都沒有。我隻記得我看見那個士兵一臉驚恐地向四周看了一陣子,然後在驚慌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這是什麽……


    “小心!敵人身份不明,不要貿然行動!”我讓納吉把這點告訴了所有人。可是抬頭一看,哪還有什麽敵人的影子?隻見到了燃燒著各種廢墟的雪地裏,風聲卷起無數垃圾。


    這家夥難道是日本傳說裏的忍者,可以飛天遁地不成?就算是忍者,他也不可能讓一個大活人在一道光束之內無影無蹤啊!


    “我見過這種東西,”之前自稱跟老莫斯文克解放維京群島的24歲老兵到我身邊對我說,“當時在維京群島上也部署了這種超時空傳送儀,也有這種超時空軍團!他們戰鬥力……”


    “等等,你說超時空軍團?”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這東西不可能存在啊!不是說都已經被老莫斯文克消滅在阿拉斯加了嗎?


    “是啊,怎麽了指揮官同誌?”


    “怎麽了,”我一屁股坐下來,頹廢地說,“阿拉斯加戰役期間,你們是不是有一支番號叫做‘西加拿大裝甲第三師’的部隊,在第一波攻擊時全體失蹤,然後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那個老兵的臉色沉了下去:“知道,那支部隊的師長,索菲亞·吉翁那少將是我的母親,聯軍裏第一個女性將官。勝利第三天,她和她的部隊的屍首就被人撈上來了,這事是國家機密。”


    我很慚愧地點頭:“我對此非常遺憾。這就是問題所在,一個18000人的精銳裝甲師據說是被幾十個超時空軍團幹掉的,那麽換算一下,至少幾千人才能幹掉一個超時空軍團,可我們這裏隻有……13個人。就算以一當百,我們也隻有1300人,玩不起這一招。”


    “我們可以使用空軍或者導彈打擊部隊……”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唯一的v3火箭車已經被擊毀,空軍……基洛夫那速度來不及啊。何況他是瞬間移動著作戰的,我們根本追不上他!“怎麽辦?怎麽辦?”看著第三個士兵被那個神秘部隊消滅,我焦急地看著身邊的人。要不了多久,我們都會死。


    “你叫什麽名字,士兵?”我問那個老兵。


    “我不是普通士兵,中校同誌,”他自豪地迴答,“我是個中尉小隊長,布加涅夫中尉。”


    “好吧布加涅夫中尉,你跟我來,你繼續跟我講超時空軍團的能力,我現在想證實一件事情。放心吧,如果滅了超時空傳送儀,我給你記季功。頭功是我,次功是納吉通訊員。”


    ……


    “不愧是愛因斯坦真正的的王牌。”我低下頭,閃過他的一槍。沒有被打中,但是他擊中的我們前麵的掩體卻消失了。該死!我和布加涅夫分頭躲避,一邊躲避一邊向超時空士兵開槍。沒用的,對方速度比我快!該死!


    “布加涅夫,叫所有人集中起來!我們必須……”我閃過一道光束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跑到一個遠一點的地方然後……等等……”


    “嗯?指揮官同誌,然後怎樣?指揮官同誌?指揮官同誌?你……”我索性關上了對講機。在經過長途奔跑後,我突然明白了什麽。切,原來我被這個,這個如此簡單的敵人,牽著鼻子,轉了這麽多圈!“納吉,如果你活著的話,立即幫我計算一下,這個超時空士兵的行動地點,都經過了哪些地方?”


    ……


    “聯軍戰士們,這裏是瘋熊。如果你還活著,請立即迴答。”5點34分,我,布加涅夫還有納吉都躲在一段廢牆之下,而那個超時空士兵還在到處巡視,發出野獸般的吼叫。


    收到的應答隻有8個。有諾布朗加,有鮑裏斯,還有那個伊紮津卡以及17號。最後納吉和布加涅夫也向我點點頭,說了一聲:“收到,瘋熊同誌,這裏是納吉/布加涅夫。”


    這麽多人存活著,我真的不知要說什麽。“很好,謝謝你們,我們現在,一切即將結束了。很抱歉把你們從本來可以生還的處境送進了這種瀕臨死亡的地步。我,馬克耶布卡中校,向全體寒風縱隊的戰士們道歉。”


    沒有人迴答我。我定了定神,繼續說下去。“各位,我需要一個不怕死的人。我要求的不是他有九死一生的膽子,我要他有以命換命的覺悟。記得中日是怎麽打仗的嗎?我要求他要有中國人民解放軍和日本皇家部隊的覺悟。”


    我能感覺到大家都吸了一口氣。中日兩國的連綿戰仇殺已經近50年了,每次戰爭最危險的關頭,雙方就會指使自己的士兵發起自殺式襲擊。隨後超時空士兵向四處掃射了一通,我們不得不換一個地方,布加涅夫和我分開了。這家夥發飆了,我們也隻有18分鍾了。


    “各位,根據我的比較發現,超時空士兵不是隨時隨地都可以到處超時空傳送的。每次傳送之後,他至少需要等待3分鍾才可以繼續傳送。而且他的衣服十分單薄,對於我們的子彈毫無防禦能力,全靠手裏的任意時空傳送槍和瞬間移動能力戰勝我們。由於害怕他的槍和瞬移我們這麽多人被他壓製著攻擊,實在丟人。”


    主觀思維真是害死人。有人立即提問:“可是人體直接進行超時空傳送會死的!這家夥說是超時空傳送,可為什麽他不會死?”


    “他當然不會死。因為他不是人!”我想起了那個實驗室裏的狂獸人,於是宣布道。對,就是實驗室裏的狂獸人,給予它一些智商並進行心靈控製,就可以讓它擁有人的能力,並進行超時空傳送,用時間之力作戰!


    幸好愛因斯坦還能做出的超時空士兵隻有這一個。萬一真的可以一個兵團一個兵團地生產超時空部隊,那麽簡直是聯軍的災難。我不由得冒出一頭冷汗。我定了定神,繼續說:“你們看,這家夥的行為,和人類實在是太不像了!”果不其然,它的巡邏與其說是巡邏,倒不如說是警犬的閑逛。四處不依靠觀察思考全憑感覺在找我們的人。這家夥智力不足啊。


    “那麽我們怎麽對付他?指揮官同誌,您就不要兜圈子了,直接下令吧!”格蘭藏姆最先表態,附和之聲如雲。我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好吧。你們看,這個家夥活動的範圍坐標我已經標出來發給你們了,又沒有發現規律?”


    要是所有人都有納吉那樣的電腦接收器就好了。不然也不會讓所有人沉默了三分鍾,才有伊紮津卡率先迴答說:“我知道指揮官同誌!這個家夥……這個家夥他的活動範圍,從來沒有離開過信號徹底屏蔽區,也就是超時空傳送儀周圍200米的位置!”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精辟。”我和納吉一邊奔跑著一邊繼續說,“它沒有能量箱,唯一可以幫助它超時空傳送的除了那套特製的衣服,隻有這超時空傳送儀的多餘能源了!因此隻有毀滅它的力量源泉才可以製止它的超時空傳送!”


    “可正是它製止我們炸毀超時空傳送儀!要炸毀超時空傳送儀就要消滅超時空士兵,要消滅超時空士兵就要炸毀超時空傳送儀,這不是連環套嗎?”有人不滿的抱怨。


    “所以我需要一個不怕死的戰士,執行下一步計劃,”我沉重地迴答,“以我們現有的條件,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我們的生命去摧毀它。隻有我們掩護一個戰士,讓他拿著炸藥包發起衝鋒,我們……我們才有機會……”


    才有機會讓超時空士兵現出原形,在我們的重火力打擊之下徹底被消滅。但這是一次豪賭,賭注就是那個誘餌能否死得其所。我不願意再損失任何士兵。“如果我不是最高指揮官,我一定親自出擊,”我悲哀地歎息道,“可惜我是。納吉是通訊員,伊紮津卡服役不到一年有權拒絕,其他人是共產黨員的,告訴我一聲。”


    沉默一陣後,所有人都默默地說了一聲:“我是。”包括新兵伊紮津卡,17號,鮑裏斯,甚至剛剛遞交入黨申請半個月的納吉。


    “你們這是……偽造資曆啊……”我悲哀地苦笑了一聲。最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了:“報告指揮官同誌,我的黨齡最長,我去!”


    “軍中無戲言,你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是黨的代表,所有人的楷模,你的……你的幫手,我必須帶頭,做出一個革命軍人的榜樣!指揮官同誌,我隻要求您一件事:告訴莫斯科聯軍總院的護士喀秋莎·馬克西姆小姐,我愛她,叫她好好活下去!”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意識到,我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查出他的對象是誰,在那一天可謂得來全不費工夫。但是當時,我隻有撕心裂肺地大喊著命令他迴來。沒有人迴應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後納吉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很好。通知所有人,火力全開,不惜一切代價掩護諾布朗加同誌突擊!”


    我抬起頭,用望遠鏡目送和我當了12年老戰友的諾布朗加衝到了超時空士兵的麵前。狙擊槍的十字準星已經對準了超時空士兵,死神的手指懸在他的頭頂。諾布朗加……加油……


    我永遠無法忘記諾布朗加的選擇。當槍聲在他的身後響起時,我吼叫著下令:“諾布朗加幹得好!迴來,我們摧毀這個超時空傳送儀!”


    “明白。但是我不能迴來。沒時間了,你看,超時空傳送儀已經啟動了。不能讓盟軍大部隊趕到!”他說的沒錯,此刻也許愛因斯坦的人已經正在乘坐超時空傳送儀趕來了,能看見這台機器正在啟動。但我還是下令:“不!這個有我們解決,你立即撤退!快!”


    “你的事你自己來辦。我寧可任務失敗,也不願意失去你這個朋友!”我覺得我突然想哭。


    “轟——”迴答我的隻有震耳欲聾而且絢麗奪目的爆炸。我看見有人已經穿著愛因斯坦科研所保鏢的製服走出了傳送器,也許還有更多的敵人正進入超時空傳送門,企圖通過可以說是盟軍最後的超時空傳送儀增援這裏……


    他們隻能成為孤魂野鬼了。我不知道愛因斯坦送來了多少人來塞進他一手撕開的時間裂縫,但我也失去了我的好政委,諾布朗加。


    “別了,我的好同誌。”站出廢墟中,我率先向在一個藍色光球中失蹤的大規模爆炸殘骸們脫帽敬禮。別了,我最後的老戰友。


    “你也作別吧,‘克洛諾斯’。”禮畢,我蹲下身看著腳下的一大塊碎石說,“時間之主,今天在這片黑森林裏徹底終結。”


    “愛因斯坦死了嗎?”格蘭藏姆小心地問。


    我抬起頭,感覺這個問題無法迴答。也許他所理解的生與死,和我們不同吧。


    最後我說:“沒有。但他靈魂死了。”


    操縱者將為操縱的自作聰明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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