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

    太皇太後眼睛驀地一亮,須臾,臉上笑意更深。沒錯——不罰,是為了安撫喪夫之痛的圖佳,也是對諸多出格的公主們有了交代;褒獎,則顯示了天家恩情。一舉兩得。

    果然還是這寧嬪最是稱她的心意。

    “那這事就這麽辦吧,”太皇太後微抻了抻胳膊,一會兒工夫,似是倦了,懶懶地笑道,“索性是要等著皇上迴朝的,佳兒就先在南三所閉門思過,等過了這風頭,再行處置也不遲。”

    “太皇太後英明。”

    又見福貴人

    六月的天氣,開始變得燥熱。

    隔幾日得了閑,景寧便去北五所探望董福兮。

    自她從那符望閣出來,倒是從未再去過北五所。一則是太皇太後有旨意,後官妃嬪不得詔命一律不得擅入冷官禁地;二來,自她迴複封號,官裏繁複事端,一刻不讓人喘息。後來索性消停了,又逢赫舍裏皇後大喪,便是連福貴人臨盆都不曾來探望。

    半月前,冬漠曾去送補品,迴來的消息,董福兮誕下一個漂亮的女嬰。

    六月十三,難得一日涼爽,景寧請了旨,帶了太醫院的院判胡德清去符望閣給董福兮及小公主診脈。

    胡德清本是從五品的內延供奉,向來隻隨侍君王,要他為宮裏的妃嬪診證都是屈就了;可偏皇上出宮前特地交代他好生照看著承禧殿,老頭兒無法,非得事事親力親為,才不枉皇上囑托。於是,就連前幾日景寧偶爾的咳嗽,都是他巴巴地跑去禦藥房抓藥。

    此刻,端著藥箱子,怏怏不樂地跟在景寧身後,臉上卻是一副老大不樂意的表情。

    秋靜迴首顧盼,見胡德親吹胡子瞪眼,忍俊不禁地溫聲道:“哪個惹胡原判不高興了?怎麽這個樣子!”

    “老臣最近上火……”

    胡德清翹著羊角胡兒,眼一閉,悶悶地道。

    自從一年多前給這位寧主子診了摘,真是什麽事兒都有。如今,竟還讓他堂堂一個太醫院首席原判,跑到冷官來給貶謫官人瞧病,若是讓同袍聽了,指不定要編排什麽了。

    “胡原判是宮中的老人兒,勞苦功高,有病可耽誤不得。明個兒就給李總管說說,讓他給胡原判放幾日假歇歇……”

    前頭,驀地飄來景寧漫不經心的聲音。

    胡德清一聽,立刻成了苦瓜臉,趕走幾步,溜溜地跑上前,“寧主子,您可別擠兌

    老臣了。老臣不上火了,就算是上火,也好了!”

    要是給李德全聽說,那是要報給萬歲爺的,倘若聖上以為自己怠慢了她,一個不高興,他這差事兒怕是要懸。

    “主子的話可真神,”冬漠捂著唇,生就一張冷豔的臉,卻漾著一抹暖笑,“妙語迴春,竟是比胡原判的醫術還要高明!”

    這下子,胡德清的臉更苦瓜了……

    符望閣的二進院裏,種滿了青青翠翠的水蠟球,間或一叢一簇的小野菊,初夏明媚,別有一番清幽靜好。步之所及,處處鶯啼婉轉,花香滿徑。

    董福兮正站在院子修剪花枝,花木掩映中,一襲樸素至極的粗布衣裙,未施粉黛,卻也恬靜端雅。見到景寧一行四人,先是一愣,爾後唇邊浮起一抹笑,斂身,揖禮,卻不客套,徑自起身迎了過來。

    “妹妹怎麽得空來我這兒了,塊請裏頭坐。”

    大半年不見,福貴人豐腴了不少,珠圓玉潤的臉,如明月銀盤,眉眼間都平添了一絲韻昧。景寧吩咐秋靜和冬漠將補藥和吃食放好了,拉著董福兮的手,溫聲笑道:

    “聽說姐姐半月前臨盆,妹妹一直未來探望,真是罪過。”

    提起孩子,董福兮眉梢眼角都是笑,“我啊,有了一個寶寶胖胖的丫頭,模樣倒是不悄,可身子結識得很,接生的嬤嬤都說這孩子生來就是一副福氣相。可依我看,哪兒來的福氣呢,都是那些人湊趣罷了。”

    說罷,笑著歎了歎,“不過是女兒也好,避開了這後宮爭鬥,心裏頭也踏實些。”

    她拉著景寧到敞椅上坐了,親自擺了粗瓷茶碗,斟了香片,就璉那佐料用的幹熏花,似乎也是親手曬製的。

    “姐姐這性子可不似從前了……”景寧細細端詳著她,布衣荊釵,再不是延洪殿那個豔而優容的華貴女子,“有一種溫靜之氣。”

    董福兮的眼睛不由地黯淡了一下,淡淡的笑笑:溫靜……在這符望閣裏頭,終日裏都是安安靜靜的,就像一潭死水,呆久了,怕是想不靜都難。至於溫,想來她是認命了,入了冷官,慢慢地把心氣兒都磨沒了,再沒了來時的驕傲,也就沒有奢望了。

    “不提這個,”董福兮唇角再次浮出一抹笑意,“你看我這茶如何?”

    景寧這才將注意力放到麵前的杯盞,方才不曾細品,倒也真不覺得,現下仔細一嗅,竟是芳香醇厚,香味濃鬱;再抿上一口,貝齒留香,後韻無窮。

    “姐姐這香片真好!”

    董福兮笑笑,“茶還是從太妃太嬪那兒蹭來的,至於這幹花,都是閑暇自己摘的,曬了足足三個月,可費了不少功夫。”

    景寧默默不語,端起茶盞,又酌了一口。

    後宮龐雜紛擾,能寄情花草,心湖平靜無波,倒也真像是個冷官的女子了。隻是這言談舉止,都像極了當日的佟佳氏芪珍。不過是不一樣的境遇,有了後來不一樣的心情。倘若佟太妃也曾有個寄托,何妨會賠上了性命

    董福兮不知她心中百轉千迴,兀自放下茶盞,驀地,眼睛一亮,道:“對了,你可還記得原來的那處臭水池子麽?現在可改了荷花塘了,清香宜人的,倒是頗有曲院風荷的景致。我帶你去瞧瞧可好?”

    董福兮難得來了興致,景寧也是個應景的人,當下,點了點頭,二人相攜,便走出了廂房。

    符望閣後,新辟出了一處小小的蓮花池。

    那裏原也是有塘子的,不甚深,汙泥漫染,穢水泥濘。後來,佟太妃在此香消玉殞,太皇太後便特地下了懿旨,命內務府的人修整。輾轉兩月,就有了眼前的盈盈碧水,婷婷玉體,菡菡浮波連流水,含露弄嬌輝。

    眼前,滿池的荷花開得淒淒烈烈,大抵是吸了那一縷香魂,連精氣都滲透入了花瓣,枯藤纏繞,嫩蕊吐葩。倘若佟佳口芪珍泉下有知,可曾想一脈命斷,既沒有禍了這國,也不曾亂了世,隻徒留滿目嫣然花色,一池紅粉流觴。

    ——該是會飲恨吧。

    “皇後娘娘去了,我也沒去上柱香,”董福兮有些嗟歎,信手拈了一葉翠綠,期期艾艾地道,“聽說,是生了個小皇子。”

    景寧點點頭,“沒足月就生下來了,太醫引產,索性是保住了。”

    董福兮又是一歎,秀眉間漫染一抹憐情愁緒,“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怪可憐見的,剛出世就沒了額娘。”

    景寧垂首,靜靜地看著初夏的荷花。

    苦命麽?大概吧……那是皇上的第一個嫡長子,必是天命所歸的太子。可那幼小生命的降生,卻是一命換一命,換來的。太醫拚盡全力,不惜用皇後的身體做援引,將那孩子催產下來,卻再難保住力竭而衰的皇後。

    ——比起那些胎死腹中的皇子皇女,那孩子,不知要幸運多少。

    作品預告【不看後悔哦】

    結束了《宮婢也爭寵:盛世清夢》之後,清宮廷的故

    事告一段落,俺又著手寫了三個古代的故事,不同朝代,不同性格的女主,各具風騷的男主。

    等存夠稿子之後,會發上來,希望親們能夠繼續支持跟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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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目暫定:《繡宮春》

    類型:宮鬥

    朝代:隋朝

    女主性格:睿智,聰慧,手段狠辣;表麵單純,內心冷酷。

    男主性格:一個外表溫柔,內心涼薄;一個外表清淡,內心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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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判詞】

    紅牆金門,綠柳碧塘。

    暗香流動的隋宮掖,浮花嫩蕊,瑰麗妖嬈。

    藏在那極盡奢華背後的,卻是偷情,亂倫,通奸的貓膩。

    男人——昏庸的皇上;

    懦弱無能的太子;

    野心勃勃的晉王;

    神秘的漢王。

    女人——貪戀權勢的太後;

    爭寵的夫人;

    居心叵測的女官;

    背後搗鬼的婢子。

    魑魅魍魎,嫵媚蠱惑,盤根錯節的愛恨糾纏。

    亂世繁華,酣暢淋漓,盡在隋宮廷。

    男人與女人的戰場。

    【簡介】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一個聰慧靈巧的女子,有著最純真的外表,最動人的身姿,也最深重的機心,陷害,栽贓,布局……為存亡,無所不用其極。

    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三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宮掖,廟堂,官場,圍繞奪嫡之禍,展開一場波詭雲譎的龍爭虎鬥。

    一個女人,三個男人。

    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癡纏情愛,牽引出了最殘酷的宮掖絞殺,最慘烈的官場廝鬥,魑魅暗生,魍魎匿藏,為情而生的女子,為謀而動的男人,浮生如斯,緣生緣死,誰知?誰知……

    【寫文初衷】

    宮鬥是讓人聰明的遊戲,毛主席說得好:與人爭,樂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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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題目暫定:《畫樓聽雨醉春風》

    類型:古言+小白+搞笑

    朝代:明朝

    女主:大小姐,胡鬧,聰明,關鍵時刻是福星

    女主:腹黑,睿智,手段高幹,對女主專一

    【簡介】

    當“針尖”對上“麥芒”是什麽情況?

    請參看大明朝的錦衣衛和東廠。

    她是錦衣衛中最跳脫、最神奇的一個下屬;

    他是東廠廠衛中最神秘、最腹黑的一個領袖。

    領袖與下屬,不同部門,偏偏湊到了一起。

    她說:“第一次出去查案,好幸福啊。”

    他說:“那你就這麽把第一次就這麽給了我,會不會很疼?”

    謀殺案,盜竊案,奸殺案,案案連環。

    且看大明朝的小女子,如何將一樁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偵破到底;且看糊塗的幸運星,如何將最優質的男主手到擒來!

    【寫文初衷】

    《家有刁蠻妻:墨香痕》那個稿子,辜負了很多親。

    親們一直追問,一直去查看更新,俺很心疼,也很抱歉。為了彌補,決定除了宮鬥之外,開一個搞笑一點兒的言情。但內容不會很小白,囧,小白俺實在太無能。

    稿子裏頭會涉及到查案和死人,男女主角的對手戲會空前地增多。也是俺的一個新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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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發文的時候,首頁上都會有推薦,親們敬請關注哦~!!

    驚險

    “皇後娘娘去了,我也沒去上柱香,”董福兮有些嗟歎,信手拈了一葉翠綠,期期艾艾地道,“聽說,是生了個小皇子。”

    景寧點點頭,“沒足月就生下來了,太醫引產,索性是保住了。”

    董福兮又是一歎,秀眉間漫染一抹憐情愁緒,“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怪可憐見的,剛出世就沒了額娘。”

    景寧垂首,靜靜地看著初夏的荷花。

    苦命麽?大概吧……那是皇上的第一個嫡長子,必是天命所歸的太子。可那幼小生命的降生,卻是一命換一命,換來的。太醫

    拚盡全力,不惜用皇後的身體做援引,將耶孩子催產下來,卻再難保住力竭而衰的皇後。

    ——比起那些胎死腹中的皇子皇士,耶孺子,{知要幸運多少。

    “待會兒讓冬漠給姐姐送些涼果過來吧,”景寧複又將精神調開,扯出一抹笑顏,溫聲道,“姐姐息廂寢房內的枕席也該換了,讓冬漠跟著過去張羅張羅,省得內務府那些人不上心。”

    在延洪殿時,董福兮是個驕傲到骨子裏的人,又生怕旁人看不起,總要事事精細,苛求奢華;如今失了品階,人也平和了許多。也不推辭,也不客套,隨即柔柔一笑:

    “那便多謝妹妹了。”

    景寧也不多呆了,將胡德清留下給董福兮和小公主診脈,又吩咐冬漠之後跟著去禦藥房一趟,便和秋靜離開了符望閣。

    初夏時節,空氣悶悶的,潮潮的。景寧身上發粘,想迴到承禧殿將身上衣裳換了,可剛跨進院門,就看見李德全在院子裏等著。

    景寧忙上前見禮,將他迎進殿內。

    李德全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也不敢動地方,也不能撂下話先走,等來等去,冒了一頭的熱汗。景寧有些過意不去,吩咐秋靜取了溫水巾絹,又讓官人們將蒲扇掌了,李德全喝了一大口茶,才緩過氣兒來。

    “寧主子,老奴可是專程給您捎信兒來的。”又灌了一口水,李德全咽了咽唾沫,道:“萬歲爺不日就會返京了,囑咐寧主子,要記得臨行前說過的話。”

    景寧正忙著給他添茶,也沒細聽,聽了也沒過腦子;

    倒是李德全見了,誠惶誠恐的起身,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哪有主子伺候奴才的,寧主子可是折殺老奴了。”

    “看您說的,”景寧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我還不是公公您從宮門外麵領進來的,公公若是見外,昔日的情分可就生疏了。”

    這話說進了李德全心坎裏,抬眼瞧著,眼鹿一抹精光一閃而過——在後宮打滾這麽多年,過人無數,東息六官,花開花謝,他是見過大場麵的。知道如今的宮裏頭,各處的娘娘們哪個見了他都是點頭哈腰,盡量做到禮數周全。可巴結討好,諂媚逢迎,卻皆是衝著那內務府總管的頭衍而去,偏他生平最厭煩那裝神弄鬼的,對誰都淡的很。唯獨承禧殿這頭兒,萬歲爺似有似無地惦念著,連他這個奴才都跟著時時照拂。倒也打心眼兒裏親和一分。

    “得,那老奴也不不推拒了。”

    李德全笑容可掬,又喝了口茶,便起了身,“老奴將萬歲爺的話帶到了,也就不多呆了。迴頭有事兒,就讓秋姑娘過來招唿一聲。”

    景寧亦起身,讓秋靜相送。

    “好好照顧你家主子,若是出了岔子,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李德全臨走,低低地囑咐了一句。

    秋靜平素不多言,可心眼兒卻是賊的,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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