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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丈高的樓船船頂此時出現了一個三丈方圓的大洞。


    一隊十三名黑衣人正手持著各種兵器與麵前這個男人對峙著。


    不,與其說是對峙,不如說是單方麵的被壓製。


    真元上的,境界上的,精神上的,氣勢上的多方麵被壓製。


    為首的於白鶴那被老繭布滿的手心上已全是汗水。


    ‘該死的,上頭傳來的消息有誤,這小子怎麽這麽強?不是說隻是一個境界的高手麽,現在為何出現這麽一個怪物?’


    是的,怪物。


    不止為首的於白鶴如此認為,連帶著後麵的十二名黑衣人都是這麽想的。


    他們的身體,能感應到。


    不管以靈入體,以息成氣,導靈合氣,這一切的的一切都說明練武最最基礎的就是感應天地間的靈氣。


    可於白鶴他們卻隻感覺身周的靈氣都被一個巨大的漩渦抽走了。


    他們確信自己不會感應錯誤。


    因為以於白鶴為首的這一隊十三名黑衣人個個都至少有境界,最前麵的七人有境界,那為首的隊長於白鶴更是在江湖上闖出過這麽個名頭的太元巔峰級別大高手。


    可就是這樣一群人,在麵對眼前這個身著白袍的男人時,都仿佛變成了一個個無力反抗,隻得默默承受對方傾軋死死咬牙忍受的嬰兒。


    這是一種令人絕望的無力感。


    身周劇烈的靈氣波動終於停了下來,持續了一盞茶左右的巨量靈氣漩渦緩緩聚集,在那白袍道人身周相互擠壓。


    目光,如刀似劍。


    為首黑衣蒙麵的於白鶴終於承受不住道念被對方絕對壓迫而產生的巨大精神壓力。


    於白鶴兩手張開,五指上的機關鐵爪立即伸出,腳下真元完全爆發開來,速度在踏步的那一瞬便突破了聲音和空氣的限製。


    一連串的音爆聲響起


    於白鶴極速在天空中踏動,圍繞著麵前這個身披白袍的身影迅速突刺著,渴望從這個道人身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


    手上獸鋼所製的鐵爪在空氣中撕裂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響,可那年輕人卻始終不為所動。


    夜謹言雙眼微微眯著,右手並指。


    在那年輕人抬手的一瞬間,於白鶴終於找到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攻擊即防守,但是,攻擊也意味著破綻。


    體內的全部真元集中在雙爪上,帶著自身生命氣息的赤色真元散發出一股濃厚的血腥鐵鏽味道。


    這是他們白鶴門的一式絕技。


    這白鶴門雖然並非什麽高門大派,即使開派祖師也不過是一介,但他們這一式卻令無數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這一式極為殘酷,傷人亦傷己,但威力極其巨大,曾經在白鶴門最為虛弱之時有一境界高手覬覦此式,前來強奪,那任白鶴門門主為了保護門派,耗盡全部生機使用這一式,憑借區區之身強行擊殺來犯山門的道心強者。


    要知道這世上並非誰都是如夜謹言這般的天才,每個境界對普通人來說都是不可逾越的差距,正因如此才有這些境界分別,所以這一式能做到這一點便足夠讓所有江湖人驚訝了。


    隻是後來當江湖傳言白鶴門被盜後,便再沒有人見過這一式了。


    今天這一直在江湖傳聞中出現的一式卻在一個一點都不起眼的黑衣人手中重現。


    於白鶴此時全身幹枯,唯有雙爪之上被一道道繚繞著血紅色的真元包圍,一頭長發在一瞬間由黑色轉為斑白,皮膚也由一開始的紅潤化為幹癟,整個人仿佛在那一瞬間老了二十歲一般。


    不過生命的減少換來的是一瞬的強大。


    以於白鶴太元巔峰的境界,耗費二十年壽命來使用這血鶴一式,並且將全身真元融合進去,隻需一擊,便可擊殺道心巔峰境界的高手,甚至就算是更高級別的,於白鶴也有一拚的膽量。


    現在,於白鶴黑布下幹枯的老臉滿是鄭重,不過心中卻是極度的興奮。


    你境界高又如何?


    你真元強又如何?


    你道念強能掃到我的動作麽?


    再天才又能怎樣?


    你,隻能毫無防備的死在這一式下。


    整個幹枯的身形在那一瞬出現在白袍身影背後,血紅色真元在刹那間便籠罩全身。


    這是一個太元境高手舍棄後半生壽命發出的最強一擊。


    身影一閃即逝,好似一道血光。


    夜謹言微微眯起的雙眼輕輕睜開了些許。


    並攏的雙指好似隨意的劃了一下。


    ‘噗’


    血光成了一灘血水。


    於白鶴被血色真元繚繞起的身體在還未曾接觸到夜謹言的白袍時便已四分五裂。


    側了側身,血水依舊帶著音速自夜謹言身側衝過。


    ‘啪’的一聲撒在了地上。


    沒錯,撒在地上。


    現在的於白鶴已經看不出人形了。


    以身體為中心,頭手腳總共五肢就那麽零碎著灑落在地上,軀幹被整個撕裂成兩半,花花綠綠的內髒鋪灑在甲板上。


    血水好像顏料,為這副扭曲的畫麵一次又一次的渲染著。


    若是沒有那濃重的血腥味的話。


    無論攻擊有多強,打不到,便什麽都不是。


    夜謹言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贏得很簡單。


    有些皺眉,輕輕甩了甩手。


    不小心沾到血了。


    如刀似鋒的目光再次盯上那剩餘的十幾個黑衣人


    自他們出現在這裏後,夜謹言就沒打算讓他們離開過。


    一是因為他們耽誤了自己趕路,


    二是因為這些人進退有序,組織性很強,應該知道一些什麽東西,


    至於第三?


    他不高興。


    那十二人已經沒了退路。


    不過每個人心中都還抱著些許僥幸心理。


    他們十二人本都是江湖上的小門小派中出來的高手,後來雖然被收攬進入組織之中,但他們始終不認為自己就弱於他人。


    每次組隊選擇隊長也隻是選擇修為最強的那個罷了,即便隊員不服也隻能忍著。


    所以他們在看到隊長被斬殺後反應並不是很大。


    更何況這支小隊中除了於白鶴之外的十二人都是配合已久的老隊友,曾經有過擊殺境界如此輝煌戰績的他們並不覺得自己就一定會死在這裏。


    隊長死了?


    那隻是他蠢罷了。


    所以十二人依舊以中間的六人為中心,再一次與麵前的白袍道人對峙了起來。


    夜謹言卻不耐煩了。


    那毫無生氣的目光仿佛在看著一群死人。


    “知道情報的往前走一步,”


    目光還是似那架在頸上的長刀一般,鋒寒入骨。


    “我允許他死的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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