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蘇月涼的後半輩子,還是得跟他捆在一起。


    她不想跟他捆在一起,以後都隻能困在後院。


    蘇月涼開始暗中觀察,可是讓她絕望的是,這個家廟建在長寧城外,郭氏派了十多個仆婦看管她,她的活動範圍就隻能在現在這個小院子跟前麵的佛堂,別的地方哪裏都不能去。


    隻要她出了屋門,就有好幾個仆婦跟著,想逃跑都跑不了。


    她唯一的生路,就在鄭思遠身上了。


    以後隻要鄭思遠來看她,她就對著鄭思遠哭訴,鄭思遠被哭的心都疼死了,可是有郭氏在上麵壓著,他也毫無辦法,隻能安慰蘇月涼從長計議。


    誰知道不久後鄭思遠就崴了腳,他就去了別莊休養,順便把蘇月涼給接了出來。


    反正沒把人給接迴侯府,郭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因為那個別莊離著書院很緊,傅清宇又在書院,鄭思遠就拜托鄭思遠教導鄭明瀾。


    這幾年裏,傅清宇並沒有什麽變化,反而更加溫文爾雅了,蘇月涼見到他,好像有一瞬間的後悔,要是自己嫁了傅清宇,不知道是什麽樣呢?


    上麵沒有公婆,自己又是他唯一的妻子,日子過得一定比現在痛快多了吧!


    隻是這也就隻能是想想了,她現在是鄭思遠的妾侍,根本就不能嫁給傅清宇了!


    看到傅清宇教導自己的兒子,蘇月涼隻盼望兒子能好好學,給自己爭氣,畢竟兒子比起鄭思遠來要靠譜多了。


    因為這裏離著書院不遠,經常有學子在酒樓辦詩會什麽的,蘇月涼跟著鄭思遠出去一趟後,心中就有了一計,要是她有了不世才名,鎮西侯府的人還敢小看自己嗎?


    她有前世無數的文人騷客留下的佳作,還怕在這個世界文壇闖不出一番名堂嗎?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沁園春?雪》,是□□的詩詞


    2:出自《將進酒》,是禮拜的詩詞?


    第65章


    鄭明煦在下麵跟人起了爭執,?二三樓的客人自然也是聽說了的。


    明年就是會試,長寧城裏舉子雲集,都希望自己能金榜題名,上麵的人自然也是趁著這些詩會之類的集會觀察眾多舉人,?找出合適的需要招攬的人。


    這狀元樓的二三樓上,?就有不少的朝堂高官在,見到下麵吵成一團,?有好幾個人就有了興趣。


    鄭明煦聽老師說了,?這狀元樓的二三樓的包廂裏,?恐怕有真正的天潢貴胄在。


    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在這這個地方將此事捅破的。


    希望這樣能夠幫到娘親。


    “你們這樣推崇的蘇異人,卻是個欺世盜名之輩,”明煦的臉漲的通紅,像是真的憤怒極了:“這首詞明明就是另外一個詩人所作,?我記得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的。”


    他的話說完,立馬就有人問道:“你在古籍上看到過的,?是在哪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說到這裏,?明煦開始變得結巴了:“就是......就是古籍上的,我在......那裏見到的。”


    他結巴了,明顯就是心虛啊!


    眾舉子幾乎都逃群起而攻之了。


    章嘉歆眼看事態不好,站起來就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隻是他還沒說話,?就見到明煦朝著高處喊道:“蘇異人,你這個文賊,?你抄襲別人的詩詞,敢做不敢當,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畏畏縮縮的不敢出來,?是什麽英雄好漢?”


    他這話喊出來,舉子裏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說道:“你這個小兒,說蘇先生抄襲,可有什麽證據,要是沒有證據,你在這裏信口雌黃,我可要跟你的長輩好好說上一番。”


    他的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讚同。


    “那就請蘇異人出來跟我對質,他剽竊了別人的大作,敢做卻不敢當嗎?”明煦抬起頭,繼續喊道:“蘇異人,你敢出來跟我對質嗎?你抄襲別人的心血,卻藏頭露尾不敢出來,你要是清清白白的,就出來跟我對質。”


    蘇月涼跟鄭思遠帶著兒子坐在三樓的一個包廂裏,有下人進來,在鄭思遠耳邊耳語了幾句。


    蘇月涼有些不滿:“難道還不能跟我說嗎?”


    那下人看了鄭思遠一眼,見侯爺沒有反對,就低頭說道:“在樓下說蘇異人剽竊的,是大少爺。”


    大少爺,自然就是鄭明煦了。


    “那大少爺還說了什麽?”蘇月涼問道。


    下人繼續迴道:“大少爺說《沁園春·雪》是另一位詩人所作。”


    下人的話讓蘇月涼嚇了一大跳,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別的穿越之人嗎?


    她趕緊問道:“那詩人叫什麽名字,大少爺可說了。”


    “這個大少爺就說不出來了,就連他看到的古籍到底在哪裏,大少爺也說不出來。”


    鄭明煦那個人,盡管年紀小,可是卻聰慧無比,要是真的有這本古籍,他怎麽會隻記得這個毛姓,卻不記得名字呢?


    因為時間太長了所以他記不清了,至於他說的那本古籍,恐怕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吧?


    蘇月涼眼珠子轉了又轉,卻想到了什麽,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呢。


    她看看兒子,現在鄭思遠這麽看重自己的兒子,可是還有鄭明煦鄭明滄擋在兒子的麵前,要是這次能讓鄭明煦身敗名裂......


    她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再說了,即使她現在不肯跟鄭明煦對質,也不行了,鄭明煦不管不顧地在下麵喊出她剽竊,要是她就這樣不聲不響,別人恐怕就會相信她真的是個文賊了。


    “思遠,既然明煦要我出去對質,那我就出去對質,”蘇月涼說道:“清者自清,我不怕的。”


    看著她意已決,鄭思遠拉住了她的手:“月涼,我跟你一起去,若是鄭明煦這次拿不出什麽證據來,我必不會饒了他的。”


    “侯爺,您還是不要去了,”蘇月涼反握住他的手,柔柔說道:“要是你一出去,難保不會有人認出你來,這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議論咱們鎮西侯府呢。”


    她說的有道理,要是他出去了,鄭明煦難保要給他行禮,這外麵的人心裏還不知道要想些什麽呢。


    不過,即使他現在不出去,等明日裏,鎮西侯府又要成為長寧城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吧。


    反複思量之下,鄭思遠還是絕對不出去了。


    他還是不想讓這麽多人打量的。


    “月涼,你也不用下去,我讓掌櫃的在二樓開個房間,你在那裏跟那個兔崽子對質就好了。”


    其實蘇異人到底是誰,還是有人知道的,隻不現在這狀元樓一樓的舉子當中,沒有人知道。


    鄭思遠叫來狀元樓的掌櫃,讓他在二樓找個包廂,掌櫃的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不管今日的結果是什麽,對狀元樓都沒有壞處的。


    因為不管這麽說,人們在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不免說到狀元樓這三個字,這不就是無形的招牌嗎?


    今日裏狀元樓都滿了座,但掌櫃的還是想辦法給鄭思遠蘇月涼騰出了一個包廂。


    蘇月涼現在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行動之間已經有些不便了,下樓梯的時候,鄭思遠親自伸手扶住了蘇月涼,兩人相視一笑。


    他們走的是後邊的樓梯,繞路去了二樓,因此在一樓的人並沒有見到鄭思遠蘇月涼。


    待到鄭思遠蘇月涼二人坐定,狀元樓的掌櫃走到二樓到一樓的樓梯上站定,喊道:“蘇異人答應跟這個小哥對質,現在蘇異人在二樓,小哥你有什麽證據,盡管拿出來吧。”


    其實《將進酒》剛出來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要打聽這位蘇異人的身份,因為蘇月涼在邊關的時候用的是另外一個名字,蘇異人到底是誰,還沒有人打聽出來。


    除了鄭思遠傅清宇,就隻有在鄭思遠身邊伺候的人知道蘇異人的身份了。


    明煦又說道:“我要是拿了證據出來,那個蘇異人察覺事情不好跑了怎麽辦?他藏頭露尾的不敢出來見人,不就是心虛嗎?”


    他說的也有道理,要是一般人聽說有人質疑自己剽竊抄襲,恐怕早就衝出來了,蘇異人卻還不敢露麵,恐怕真的有什麽內幕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樓。


    有人就說道:“還請蘇先生下樓來,跟這個小兒當麵對質。”


    就聽得二樓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不是我不下去,實在是身體不便,還請大家見諒。”


    大廳裏的舉子都沒了聲音,誰能想到,寫出那樣氣勢磅礴的詩詞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呢。


    蘇異人竟然是一個女子!


    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的才情心胸,讓他們這些男人都汗顏!


    安靜當中,明煦也顯得有些驚訝:“蘇異人竟然是一位女子,我怎麽覺得這位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呢,好像在哪裏聽過?”


    豈止是耳熟,這不就是蘇姨娘的聲音嗎?


    蘇異人就是蘇姨娘!


    鄭明煦抬眼看了看二樓,蘇姨娘在,自己的那個父親怕是也在吧。


    他好像明白了母親的用意,那本書就是為了蘇姨娘而專門準備的!


    可是,母親怎麽會知道蘇姨娘就是蘇異人,會抄襲那些先生的詩詞呢?


    疑問也隻在鄭明煦的腦袋裏一閃而逝,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還是要先穩住蘇姨娘,一定不能讓她跑了。


    “掌櫃的,蘇異人在二樓的哪個包廂,到底什麽身份,你一定是知道的吧,”明煦說道:“要是我把證據拿了出來,蘇異人卻跑了怎麽辦?”


    “你這孩子,怎的顧忌這麽多,這裏這麽多人,難道還看不住一個人嗎?倒是你,要是你汙蔑了蘇先生,該怎麽辦?”


    明煦就道:“我願意從城門口一步一跪,走到蘇異人的家門口,負荊請罪。”


    “你可要說到做到。”有人說道:“要是你真的汙蔑了蘇先生,就要一步一跪的走到他家門口負荊請罪。”


    明煦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這麽個半大少年說出這樣的話,不少人的嘴角抽了抽。


    章嘉歆現在十分後悔,自己剛才怎麽就沒攔住明煦呢,現在明煦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要是不能證明蘇異人剽竊他人詩詞,即使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也可以用溫和一點的方式說出來,怎麽他看著,明煦像是故意在這個場合說出來的。


    陳舉人也大為驚訝,明煦一直是個聰敏的,怎麽今天就這麽魯莽呢?


    他一開始沒有攔住明煦說那句話,後來再想攔就攔不住了。


    現在蘇異人在長寧城的風頭正盛,有不少的文人舉子都對蘇異人大為推崇,就連德高望重的高尚書都對蘇異人讚不絕口,明煦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蘇異人剽竊,隻要話一出口,就收不迴了。


    要是今日不能證明蘇異人抄襲,怕是明煦的外祖父傅太傅在世,也保不下明煦了。


    他參加秋闈的時候都沒這麽心焦過,今日卻是坐立不住了。


    “明煦,你可有十分把握?”陳舉人問道。


    明煦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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