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涼現在有了兒子,對傅清芳就不太在意了,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將來是一定要繼承侯府的,傅清芳雖然占著一個正妻的名聲,可卻膝下無子,以後還不是要靠著自己的兒子過活。


    因為生了兒子,蘇月涼覺得自己有了底氣了,等再迴到長寧城裏,她可不會那麽受氣了。


    兒子就是她的底氣。


    要是傅清芳知道了她心裏所想,隻會好笑,後宅裏的彎彎繞繞多著呢,即使她是鄭明瀾的生母,她傅清芳也有的是手段來懲治她。


    鄭思遠哪敢把傅清芳寫來的信蘇月涼看,直接就被他在書房給燒了。


    要是說起來,傅清芳的信上根本就沒寫什麽出格的話,根本就不會被人挑出毛病來,可就是那樣一封信,要是讓月涼看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子了。


    他當然是不敢把信給蘇月涼看了。


    對於家裏的那個妾室,鄭思遠也是頭疼的很,他當日就不該火急火燎地迴來,應該發賣了那個芍藥才是。


    現在芍藥有了身孕,就更不能發賣了,


    希望到時候月涼能體諒自己才好。


    不過鄭思遠也知道他那是妄想,蘇月涼的性子一向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要是知道他碰了別的妾室,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子了。


    鄭思遠越想越覺得可怕,索性不再想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不了......


    傅清芳在皇覺寺倒是待得自在,每日裏看書寫字,要是煩了,便帶著兒女下人去寺裏或者後山走上一走,愜意的很。


    永安大長公主大多數時候都在念經,傅清芳也不敢去打擾,隻是每日裏親手做幾樣吃食去給公主送去,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鄭思遠二月裏走了之後,九月又奉命迴來了,這次他迴來,府裏的嬤嬤來請,傅清芳梳洗打扮一番就迴去了。


    她這次迴去,可是帶著目的的。


    夫妻兩個好幾個月不見,作為妻子,傅清芳自然是要做做戲,對著鄭思遠訴說一下衷腸的。


    鄭思遠對著蘇月涼以外的人,臉上一向是沒什麽表情的,傅清芳情意綿綿地說了許多話,鄭思遠的表情是變都沒變,還是一副冰塊樣。


    說了沒幾句話,鄭思遠就問起明瀾的事,問傅清芳怎麽不同意把明瀾記在她的名下。


    傅清芳喝了口茶,剛才說了那麽多的惡心話,她嗓子有些幹了。


    放下茶杯,傅清芳才慢悠悠道:“侯爺,不是我不同意,是老太太不同意,我又有什麽辦法?要是您實在想把明瀾記在我的名下,不如就去跟老太太說,老太太要是同意了,我二話不說就把明瀾記在我的名下。我現在養著四個孩子,再多養明瀾一個也是沒什麽的。”


    鄭思遠皺了一下眉頭,心裏句有些不虞,按照傅氏的意思,要是明瀾記在她的名下,還得抱到她的身邊養?


    怎麽可能,即使孩子記在傅氏的名下,月涼都要鬧上幾次,要是孩子抱到傅氏的身邊養,月涼還不得跟他拚命。


    可是明瀾不記在傅氏的名下,以後怎麽繼承侯府。


    罷了罷了,不記在傅氏的名下,就不記在她的名下吧,大不了自己多為明瀾籌劃籌劃。


    鎮西侯府,是必須要月涼的孩子繼承的。


    鄭思遠不想在傅清芳這裏多呆,傅清芳也不想看見他,夫妻兩個隻說了幾句話,鄭思遠就借口有事迴了前院。


    傅清芳坐在那裏又喝了半盞茶,吩咐道:“把柳姨娘叫來,我有話吩咐。”


    柳姨娘現在有了身孕,傅清芳又不在府中,是除了郭氏以外侯府最受重視的人了。


    傅清芳著人來喊她,柳姨娘本來不想去,可想到自己跟孩子以後還要在傅清芳手下討生活,隻能收拾一番,來了兩宜堂。


    柳姨娘姍姍來遲,傅清芳倒是也沒什麽不滿,屋裏隻留下了自己的奶娘劉嬤嬤,把所有的下人都打發出去了。


    屋裏沒了別人,柳姨娘倒是不怕,夫人可沒這麽蠢,要是自己真的在夫人的屋裏出了什麽事,老夫人第一個就饒不了夫人。


    傅清芳倒是沒對柳姨娘做什麽,隻是說了一句話:“柳姨娘,要是不想你的肚子出事,就寸步不離的跟著老夫人。”


    傅清芳的意思柳姨娘自然是聽明白了,她大驚失色道:“夫人想對婢妾做些什麽?婢妾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從來沒想過跟您爭搶什麽的。”


    “我要是想害你,你還能坐在這裏不成?”傅清芳看著坐在自己下麵的柳姨娘,露出一個冷笑:“我是看在你肚子裏的孩子份上,才告訴你一聲,你要是不信,不用聽就是了。”


    柳姨娘是侯府的家生子,又伺候過郭氏,自然不是個傻的,夫人要是想害她,自然是有的是辦法除掉她,她自認也是有點心機手段的,要不府裏好幾個沒什麽名分的通房,就隻有她被侯爺寵幸了呢。


    可是她的那點子心機手段,跟夫人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到底是誰要害她,府裏除了夫人,就隻有一個蘇姨娘跟她有厲害關係了,可是蘇姨娘遠在邊城,在侯府又沒什麽根基,怎麽就能害了她呢?


    “夫人,既然有人想害我,還請夫人為我做主。”柳姨娘一手護著肚子,站起來躬身道。


    她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太醫診出她懷的是雙胎,現在她懷孕七個多月了,肚子要比一般的孕婦大上一些。


    她現在已經跪不下了,隻能躬身請求傅清芳了。


    “柳姨娘,你求我也沒用,那人我是鬥不過的。”傅清芳說道。


    侯府裏還能有誰是夫人鬥不過的,就連老夫人都拿夫人沒什麽辦法的。


    火光電石之間,柳姨娘想到了一個人。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清芳,傅清芳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猜到是誰了,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我雖然沒有十分把握那個人要害你,但也有五分把握,我都不能把那人怎麽樣,你就更不能了。為今之計,或許隻有老夫人才是你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柳芍藥根本就不敢相信夫人說的話,那人或許不喜愛自己,可是自己的肚子裏可是那人的親生骨肉啊,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骨肉,要親手害死他們?


    可是當初老夫人把自己給了那人,那人說什麽也不肯碰自己,自己使了手段被那人寵幸了,那人竟然當胸一腳把自己從床上踹了下來。


    自己懷孕這麽長時間,懷的還是雙生子,那人從來沒在信上問過自己一句,前日那人迴來,自己歡天喜地的去給他請安,那人的目光可是冷的很,一點都沒有見到未出世孩子的欣喜。


    柳姨娘越想越害怕,她突然記起來,前日那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肚子上轉悠了好幾圈,當時自己就覺得不對,就跟被毒蛇盯上似的,隻不過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轉瞬即逝,當時自己還以為是自己產生錯覺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夫人一說,這一切好像都對上了。


    不過她也不敢全信傅清芳所說的話,要知道,這妻妾之間的爭鬥,都是你死我活的,萬一夫人是誆騙她呢。


    不過住到郭氏的房裏去,對她也沒什麽不好的,夫人雖然厲害,可手還沒伸到老夫人的房裏去。


    傅清芳看柳姨娘的臉色實在是不好,就走了下來歎息道:“我手上還是有一些人的,我命他們在暗中護著你點。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親自送你迴老太太那裏。”


    柳姨娘迴過神來,說了聲:“多謝夫人。”


    把人送到郭氏房裏,傅清芳說了幾句話,就借口有事迴避了。


    柳姨娘說了幾句話奉承郭氏,就捧著肚子說道:“老夫人,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近日裏總是睡不好,總覺得夢裏有很多人在追趕我。您是府裏的老祖宗,福氣是最大的,我想跟著您住,借您的福氣壓一壓,說不定就不做噩夢了呢。”


    柳姨娘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雙胎生產的時間又早,郭氏聽到她睡不踏實,想跟著自己睡,立即就答應了:“既然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婆子歲數大了,那就跟著我睡,也不用拿鋪蓋什麽了,就睡我的。”


    柳姨娘趕緊躬身行禮:“謝謝老夫人,我這肚子裏的孩子倒是有福的,在娘胎裏就沾上老夫人的福氣了。”


    一句話奉承的郭氏又笑了起來。


    迴到兩宜堂,傅清芳屏退左右,劉嬤嬤就問道:“小姐,這鄭思遠真的那麽沒有人性,那柳姨娘肚子裏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難道他真的就就能下得去手?”


    傅清芳冷笑一聲,說道:“這有什麽,鄭思遠能為了蘇月涼給我這個結發妻子下絕子藥,還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嬤嬤您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把蘇月涼給買進府裏來,蘇月涼可是把鄭思遠的臉皮都給打腫了,要是別的男人,妾室敢朝著自己的臉上招唿,不把人當場打個半死都是好的了,可你看蘇月涼受到什麽懲罰沒有?鄭思遠還不是把人給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老太太給鄭思遠房裏放了兩個人,鄭思遠為了不讓蘇月涼難受,是碰都不碰別人一下。現在柳姨娘有了身孕,蘇月涼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鬧成個什麽樣子呢,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兩個未出世的孩子算什麽,畢竟蘇月涼已經給他鄭思遠生了個兒子了。”


    傅清芳又道:“我對柳姨娘說有五分把握,可是實際上有九分把握,鄭思遠要對柳姨娘下手。”


    劉嬤嬤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沒有說話。


    傅清芳把自己的兩個心腹叫來,囑咐她們好好注意著柳姨娘,一定要護著她,等到柳姨娘生下孩子,要是母子平安的話,她重重有賞。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隻要柳姨娘平安的生下孩子,她一定會恨死鄭思遠蘇月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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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就是傅清芳說的有理有據,?柳姨娘也不敢對她十分信賴。


    她又求了郭氏,把自己的親娘給調到自己身邊來,專門照顧自己。


    柳姨娘的母親隻生了她跟妹妹兩個女兒,?現在她做了侯府的姨娘,全家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爹做了府裏的采辦,?娘也做了個小管事。


    她的生母聞氏做了管家娘子之後,也算是揚眉吐氣,誰知道女兒又把她給喊來照顧人,?心裏就有些怨氣。


    柳姨娘自然看出母親的不情願,?揮手讓屋裏的下人們退出去後,才說道:“娘,?我現在能依靠的就隻有你了。我知道您老人家剛做了侯府的管事,?讓您放下手裏的權力十分舍不得,?可隻要我這胎安安生生的生下來,?隻要有個兒子,?咱們家裏的富貴可還在後麵呢。”


    聞氏不解道:“什麽富貴,?難道還能翻身做了侯府的主人不成?”


    柳姨娘不說話了,就那樣看著聞氏,?聞氏嚇了一跳:“閨女,難道?”


    柳姨娘就悄聲道:“娘,夫人名下雖然有孩子,可都不是侯爺親生的,侯爺跟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讓他們繼承侯府的。蘇姨娘現在生了侯爺的長子,?又是侯爺心尖尖上的人,隻是蘇氏的名聲實在不好,老夫人跟夫人不喜歡她,?自然是不願意讓她生的孩子繼承侯府的。”


    盡管屋裏沒人,柳姨娘還是下意識的壓低聲音,說道:“老夫人跟我說了,要是我能生個兒子,就把孩子記在夫人的名下,娘,您想想,老夫人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聞氏也不是蠢得,聽聞女兒這樣說,就激動道:“盼兒,你說的是真的?”


    芍藥在家裏的名字叫盼兒,選到郭氏身邊才改名叫芍藥的。


    “當然是真的,娘,我怎麽會騙您?”柳姨娘道:“這大宅院裏的陰私您也是知道的,我身邊的人是一個也不敢信,一個也不敢靠,隻能把您給找了來,您是我的親娘,也就隻有您不會害我了。”


    聞氏立即就把不能管家的那一點不滿給拋到腦後了,拍著胸脯道:“盼兒,你的事盡管包在我的身上,你呀,就隻要安安心心的養胎,等著生產就行了。”


    柳姨娘又囑咐道:“娘,除了我,你誰也不能信,哪怕是咱們家的那些親戚呢,這侯府家生子的關係盤根錯節的,說不定就有人懷著禍心呢。”


    傅清芳晚上也不住在侯府的,上午來下午走,隻在侯府呆了兩天,就借口身體不舒服,不肯迴來了。


    反正她迴不迴來對鄭思遠來說也礙不著什麽事,她不迴來,鄭思遠反而更加自在呢。


    傅清芳在廟裏住了沒幾日,就有一個仆婦急急忙忙地從侯府趕來,說是柳姨娘出事了。


    做為主母,家裏的妾室出了事,傅清芳自然是要迴去看一看的。


    待到了侯府,整個侯府的氣氛都壓抑的很,丫鬟仆婦無不小心翼翼的,就怕觸了主子的黴頭。


    寶樂堂裏,已經有太醫來了,傅清芳到了之後跟郭氏請了安,就站在一旁不言語了。


    這屋裏的氣氛實在是說不上好,郭氏麵色發白,看來是氣的狠了,要是柳姨娘真的出個什麽事,這府裏恐怕得有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幸好,太醫很快就出來了,郭氏立馬問道:“我的孫兒如何?”


    那太醫先是跟郭氏行了禮,接著才說道:“孩子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如夫人受到了驚嚇,還是臥床靜養一段時間比較好。”


    郭氏又忙問要不要吃藥,太醫道:“夫人有孕,還是不要吃藥了,隻需靜養便可。”


    郭氏連忙謝過太醫,就趕進去看柳姨娘了,傅清芳讓人備了禮物,又親自把太醫送出寶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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