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一響起,李曉趴在書桌上,賊咪咪的看著她,“洛嬈,你和紀長恩什麽關係啊?”


    “什麽啊?你思想好那個啊!”洛嬈皺起眉頭,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胡思亂想。


    知情者白團冷笑一聲,實在看不下去了。


    紀長恩厚厚的外套下,帶著洛嬈第一次編的發繩,很醜,那是她第一次主動送的禮物,他偷偷的戴,沒有人知道,包括洛嬈。


    他好期待夏天,這樣就可以看見她有沒有帶著發繩了,可惜是冬天,又慶幸的冬天。


    迴到家,他從床底拿出一個落了灰的小盒子,盒子裏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從第一次掉的牙齒到少女丟棄的發繩。


    手指不斷的摩擦發繩,還是不舍得放進去。


    最後那個盒子再一次被封鎖在床底下。直到很多年後,他也沒有再拿出來,那條醜陋的發繩,也沒有舍得放進去。


    初二的那一年,紀老爺子迴來了,他輕輕的推開他的房門,房間裏沒有一絲溫度。少年冷著臉,坐在床邊,沒有抬頭。


    對於他的出現,紀長恩絲毫沒有驚訝,就好像他的查崗是家常便飯了。


    “怎麽不開燈?”


    紀老爺子啪一聲打開燈,亮的紀長恩閉起眼睛,緩緩睜開,對於這個家裏唯一關心他的人,依舊冰冷。


    “你這孩子!”紀老爺子走過去,他才六十歲,身體硬朗利索,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他能很快走出來,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紀長恩的存在讓他無時無刻都活在愧疚裏,無法以平靜的心態麵對。


    “有什麽事?”


    對於紀長恩的疏遠,紀老爺子並沒有生氣,畢竟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這裏沒有冷氣,也不和爺爺說,還有這個被子都多少年了,都不暖和了!房間裏也沒什麽家具,之前不是給你弄了很多嗎?”紀老爺子四處張望,“還有你的衣服,都小了,穿出去讓人笑話,爺爺又不是養不起你!”


    原來說了那麽多,都是為了他的麵子而已。


    見他久久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給你換個大房子!”


    小白聽到大房子,探出腦袋,搖尾巴,看來它已經受夠了這個小房子了。


    “不用!”以前需要你關心的時候又不來,現在說這些沒用的。


    紀老爺子歎了一口氣,和他那死去的爹一個倔脾氣,都是難以打磨的岩石。


    “你要在這裏一輩子嗎?”


    紀長恩沉默好一會兒,“搬哪裏?”


    換了地方,確實比較大了,沒想到紀老爺子會帶紀長恩到主院,那個他努力了十年都擠不進去的地方,現在卻輕而易舉的實現了,真是諷刺。


    “這條狗……”紀老爺子不悅的看著小白,“明天帶他去打疫苗吧!”難得看到他有了愛好。


    紀長恩點了點頭,抱著小白。


    他也收到了很多新衣服,也不管喜不喜歡,好不好看,隻要暖和就好了。


    旁邊是紀南的房間,裏麵有一台電腦,床很大。


    紀長恩躺在床上,看著那台新手機,他不是沒玩過,開機,注冊賬號,下載遊戲,無聊的打發時間。


    “扣扣扣……”


    管家敲門,規規矩矩的說:“長恩少爺,有您電話,是洛家的大小姐打來的。”


    能住進主院,就說明紀老爺子承認了他的身份,紀家的大少爺紀長恩。


    剛剛還在想某人,現在就打電話過來了,心有靈犀一點通。


    “喂,我是紀長恩。”


    聽到紀長恩的聲音,洛嬈興奮的說:“我知道,長恩哥哥,你猜我今年的禮物是什麽?是一部新手機,是淺綠色的哦!我特別喜歡,你有收到禮物嗎?”


    “收到了。”少年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拉鏈拉到鎖骨處,臉上沒什麽表情。


    “是什麽呀?也是和我一樣的嘛?也是手機對不對?”


    “嗯。”紀長恩沒有她那麽興奮。


    “那你有沒有手機號啊?這樣我們就可以直接打電話了!不用再用座機了!好不好?”洛嬈穿著白色的小熊襪子,腳蜷縮在屁股旁。


    紀長恩報了電話號碼,等待著好友申請。


    “收到了嗎?”


    紀長恩抿了抿嘴唇:“嗯。”


    “那我們打視頻聊!”


    洛嬈啪的掛斷電話,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她,特別想紀長恩。


    期待的視頻電話沒有打過來,少年熱情的心也一點一點的被澆滅,鬱悶的打遊戲。


    白團看著刷視頻的洛嬈,著急的說:“你不是要打視頻電話給他嗎?明明那麽想人家,偏偏那麽倔!”


    洛嬈可不高興了,堵住他的嘴,“你可別亂說,我可不想他哦!”


    杏兒眼帶著壞壞的笑意,像極了狡猾的狐狸,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點開那個對話框。


    少年秒接。


    “紀長恩,有沒有想我啊!”


    看著視頻中的少女,一件粉紅色的毛衣,頭上的小兔子發夾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沒有!”口是心非。


    過了年他就十五歲了,已經到了變聲期,嗓音粗噶難聽。不像洛嬈甜甜的嗓音,依舊帶著童音,但最多的是少女的清音,甜而不膩。


    “紀長恩,有沒有人告訴你,說謊的人會長鼻子的!”洛嬈笑嗬嗬的說。


    最後少年還是口是心非的搖頭,洛嬈生氣的掛斷電話。


    城裏不讓放鞭炮,過年都沒有一絲年味,這已經是洛嬈在這裏過得第九個新年了,除了收紅包時候快樂,其他的總覺得沒意思。


    “都沒有紀長恩好玩!”洛嬈蹲著地上畫圈圈,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


    白團心裏罵了一萬句髒話,老是想欺負我家金主爸爸!


    “囡囡,怎麽了?不開心嗎?”洛爸摸了摸蹲在地上的女兒的頭發,也蹲在她的旁邊,好奇的問。


    洛嬈嘟著嘴:“過年除了收紅包,其他都沒有意思。”


    洛爸笑嗬嗬,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啊!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


    “爸爸明天帶你去遊樂園,不就可以看到了嗎?”


    洛嬈搖了搖頭,看別人放有什麽意思,自己放才有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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