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三王爺這一次將鳳羽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可喜可賀!”


    洛北辰輕眯著眼睛,一雙眸子在兩人身上來來去去,倒似乎的確應了鳳澈那句話,跟個老狐狸似得。


    “自家人打自家人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地方,倒是皇上從中收益不小,說起來該本王恭喜皇上。”鳳澈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情緒。


    “誒!這鳳羽小兒一倒,那皇位還不是你鳳澈囊中之物?這該恭喜的自然是你,難道說,朕還能坐上你們金元朝那把龍椅不成?”


    這話一出,鳳澈的眸色頓時就越發冰寒了幾分,皮笑肉不笑:“金元朝的龍椅,北羅自然是坐不到,本王也不可能讓北羅的人坐上去,皇上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也罷,本王就承皇上一句‘恭喜’便是。”


    洛北辰一雙眸子越發饒有興致了幾分,盯著鳳澈:“三王爺不必緊張,這金元朝的天下朕是沒有興致的,如今吧,朕也就隻想著天下太平好好享受幾年安樂日子,那些個勞什子打來打去,朕實在厭煩得很,巴不得你趁早坐了那位置好還我北羅一個太平邊境!”


    “本王亦希望兩國友好共處。”


    洛北辰點了點頭,爽朗笑了一聲就將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向晚身上,頓時就“哎”了一聲,道:“我說這大冷的天兒,鳳三王妃怎麽就隻穿這麽點兒啊?瞧瞧,那脖子都凍紅了,三王爺,你可得仔細著你媳婦兒,這女兒家皮膚嬌嫩,尤其是你們南方的女兒家,這北方天氣糙著,最是受不了!”


    向晚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倒是並不覺得冷,尤其是有功夫傍身之後,即便是在這北方大冷的天,她也隻需穿個兩三件便好,如今竟被說脖子凍紅了,她倒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鳳澈伸出手來,淡淡將一側的向晚往懷中一扣,使得她整個麵容都陷於他身前隔斷身後人的目光,這才淡淡開口:“這大晚上的,皇上的眼力勁兒似乎也太好了些,不過本王的內子就不勞外人費心了……我夫妻二人還想獨處一番,皇上若是沒有什麽事,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洛北辰眯著眼睛瞧了瞧鳳澈忽然就笑起來,輕歎了口氣道:“都說南方男子小氣得很,三王爺未免也太護妻了些,也罷,朕既然不受人待見,先走一步就是。”頓了頓,他忽然又盯著向晚的後腦勺道,“那鳳三王妃,下次再見了!”


    向晚聞言欲轉過頭來,卻忽然後腦勺橫空出現一隻手將她的頭給按了下去,直到洛北辰走遠,她方得自由從鳳澈懷中抬起頭來,瞧見他臉色有些臭,頓時極其稀奇的挑起眉梢盯著他似笑非笑:“怎麽了啊?不就是打個招唿麽?這麽生氣?”


    鳳澈低下頭來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很想跟他打招唿?”


    向晚眨了眨眼睛:“這不是禮貌麽,人家跟你說話,你總得迴應下人家。”


    “人家?”鳳澈低下頭來,忽然就在她唇上碰了一下,“那夫君呢?”


    向晚怔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瞧見他眸底分明又寒涼了一分,頃刻反應過來急忙踮起腳尖迴吻了他一下,卻僅僅隻是剛剛觸到他的唇,便被他伸手按住,直接身形一轉將她抵在一旁的一顆大樹上,用力吻了起來。


    向晚唇舌都跟著發麻了起來,有些瞠目地看著近在咫尺垂眸親吻著她的男人,瞧見她分神,他懲罰性地咬了她一下,向晚吃痛,頓時眉眼都跟著急了起來,伸手便去掐他:“喂……你要不要……這樣?”


    盡力躲開他的唇,鳳澈的吻已經落到她的脖子上,話音落便聽得他低低的聲音從脖子上傳來:“返程時我帶了些狐皮迴來,明日讓人趕製幾件裘衣給你披上。”


    向晚眼珠子轉了轉:“我又不冷……”


    “不冷也要穿。”


    “鳳澈……”向晚隻覺得哭笑不得,她隻當是洛北辰的一句話使得鳳澈真怕她凍著才有如此行為,直到裘衣出來,她看見衣襟處那一排柔軟的狐毛,頓時明白了過來。


    裘衣上身,衣襟處的狐毛剛好裹住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暖意融融,禦寒的同時卻恰好的遮住了她的脖子,也就是說,鳳澈是壓根連她的脖子都不肯給別人看了!


    擦,洛北辰說得沒錯——小氣的男人!


    這天洛北辰又來看意兒了,不止給意兒帶來不少玩兒的東西,還送了一柄小刀給她。


    向晚記得鳳澈那股醋勁兒,本來打算拒絕的,但洛北辰一再強調讓她拔出刀鞘看看,向晚猶豫了一下,最終是拔了出來。


    刀鞘出來,隻見得裏頭是一把十分小巧精致的匕首,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刀柄處有個突起,在洛北辰的示意下輕輕按下去,剛剛還小巧的匕首頃刻之間縮了迴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把尖銳的剖屍刀。


    她愣了一下,一側的洛北辰上前來道:“還不止這個,你看看這裏……”


    說罷,他伸出手來按住刀柄末端,輕輕一拉,竟是一條細密的鋼索飛出,一下子穿過一片的木架,穿木而過。


    這玩意兒,活脫脫跟她曾經的暗器十分類似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攜帶方便,還有這麽多功能,向晚頓時有些心動。


    “多謝皇上的好意,這打打殺殺的玩意兒晚晚攜帶著十分不方便。”


    手裏的匕首被人奪了去,向晚看向身側不知何時出現的鳳澈,眼睜睜看著他將匕首歸還給洛北辰,著實心疼。


    洛北辰並不急著接,而是輕飄飄掃了一眼向晚才道:“三王爺難道就不問問三王妃的意見?”


    鳳澈這才迴過頭去,視線清淡看著向晚道:“你要嗎?團團圓圓那麽小,最是好動的時候,若是你貼身的東西沒放好被他們找到,傷到了怎麽辦?”


    向晚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洛北辰,用力搖了搖頭:“多謝皇上好意,這東西我可能真用不上!”


    洛北辰聳了聳肩,接過那把匕首來:“也罷,既然這東西不合鳳三王妃的心意,那下迴朕挑一件更合適的就是。”


    “皇上著實不必如此費心,晚晚想要什麽,本王這裏應有盡有,皇上若是真想謝謝晚晚對意兒的照料那不如多對意兒疼愛一些,在晚晚看來,意兒過得好,才是對她最大的感謝。”


    向晚眯著眼睛勾著唇連連應和:“是是,鳳澈說得一點都沒錯!”


    洛北辰看了兩人一眼,挑了挑眉:“意兒的那份愛自不會少,不過三王妃對意兒的養育之恩朕也決不會忘。”


    向晚臉上的笑頃刻垮塌了下去,洛北辰已經走到一旁陪著意兒玩去了。


    鳳澈麵無表情轉過身,拉了向晚的手便朝營帳外走了出去。


    “誒……我說鳳澈你要不要這樣?”


    “去我的營帳。”


    “別介,你不是要議事嗎?那些個將軍看到我在裏頭會覺得我幹政的!”


    “他們誰敢說半個不字,軍法處置。”


    “我去——鳳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忒像一個暴君?”


    腳步猛然一頓,鳳澈迴過頭來看她,雖然已經動怒,但神色並未有太大變化,隻餘了那一雙眼睛沉得可怕以外。


    “這麽說來,你是不喜歡我這個樣子了?”


    向晚頭痛地揉了一下額頭:“……那倒也不是……”


    “不是就跟我走。”


    向晚是被半拖半拽的帶到他議事的營帳的,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裏頭一幹大將都在,而鳳澈帶著她進營帳之後便直接在上首位置一坐,拿起一本冊子便對著其中一名大員道:“剛剛你說到我軍進京的部署,現在繼續。”


    活脫脫就是中途離開後迴來!


    向晚算了下洛北辰來隔壁營帳的時間以及鳳澈到營帳的時間,剛好就是一來一迴的時間差,也就是說鳳澈在得知洛北辰去了他們孩子的營帳之後連會都不開了直接跑路趕過去的?


    擦,要不要這樣?


    幾名大將雙雙對視之後,直接就無視了門口的向晚,繼續激烈的議論了起來。


    向晚瞅了瞅眼下的局勢,腳步一挪想離開,可她也僅僅隻是動了一下身體而言,前方原本一直埋首於書案的鳳澈就仿佛腦袋上長了一雙眼睛一般猛然就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極其平常的一眼,不鹹不淡,甚至連半點苛責的意思都沒有,卻無端的讓向晚心頭發毛。


    她頓時就扁起嘴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到底是沒有出去,直接繞到營帳裏頭的臨時書房裏,在書架上翻起書來。


    她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一本稱心的書,最後挑了一本《秦趙王秘史》,之所以選那本書是因為裏頭還有不少圖畫,算是比較通俗易懂,不過向晚在翻了兩頁之後一點興致都沒有,直接就將書從中間打開,往臉上一蓋,躺在那張鳳澈用來臨時歇息的榻上唿唿大睡了起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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