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滿身的酒香上樓,向晚還沒有醒。他在床邊靜靜看著睡夢中的向晚好一會兒,隨後便除了鞋襪重新上榻。


    將她整個人都擁進懷裏,鳳澈低頭聞了聞她頭頂的發,垂眸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重新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就這麽一直抱著她也跟著睡了過去。


    向晚這一覺睡得特別長,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灑入的陽光西斜,想來已經睡過好長一點時間了。


    身子一動,她立刻便感覺到身上的異樣。疼痛的手背還有腰上壓著的什麽東西。


    她低頭一看,這才看到一隻男人的手攬在她的腰上,猛然間想起什麽來,她身形一下子緊繃,隻是視線在觸及這裏是客棧的房間時,那絲異樣才緩緩從眸中褪去,隨後淩晨時的那一幕幕緩緩在腦海中迴放,她臉上火速燃燒起來,強自閉了閉眼睛深唿吸,卻也掩飾不住心口那跳得異常紊亂的心跳。


    “醒了?”身後人低醇的嗓音傳了過來,隨後身側一動,那人已是起身,雙手自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將她轉了過去。


    一觸到那雙狹長的鳳眸,向晚心房剛剛不規則的跳動忽然一下子就滯了一下,然後緩慢再重新勃--起,落迴到心口。


    她看著鳳澈,沒有說話。


    鳳澈伸出手來摸上她的額頭,感受到她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隨後勾唇笑了一下,低道:“是不是餓了?我去讓人給你備吃的。”


    言罷,他便拉開被子,起身下床。


    向晚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直到他的身影離開房間,她這才唿出一口濁氣,一下子拿被子捂上自己的臉。


    如果失憶該有多好!可是偏偏她記得之前的每一個情節,她熱情奔放得讓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個人是自己,而那股熟悉之感在整個過程之中一直在腦海裏來來迴迴飄蕩不休,所以,她之前才會那麽主動,那麽……肆無忌憚吧?


    向晚拉下被子,看向他已經消失的門口,一顆心終於緩慢的跳迴。


    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盡管她在清醒之後一直盡力讓自己同他拉開距離,讓自己身無所係,可當真正意亂情迷之時,身體的感覺騙不了人。她幾乎可以確定,他們曾經的的確確是有一段情的,更或者,早已情入骨髓!


    穿好衣服準備起身,這才發現身體酸軟無力,倒更像是藥力的後遺症作用。


    向晚索性便躺在那裏沒有動。看了一眼自己包紮好的傷口,她目光沉沉重新在房間四處掠過,再想起什麽的時候,房門忽然就被人打開。不過不是鳳澈,而是一個小腦袋湊了進來。


    “娘……你醒了嗎?”


    隔著簾幔,意兒看不見她,聲音也輕悄悄的。


    向晚一下子就笑出聲來,伸出拉開簾幔,一眼便看見他穿著一身裏衣探頭進來的身影,當即便朝他招了招手:“意兒……這裏!”


    意兒一眼看見了她,眼睛一亮,立刻就關上了門,快步朝她跑了過來。


    他腳上,竟然是連鞋都沒穿。


    向晚急忙把他拉上-床道:“你鞋子呢?怎麽鞋子也不穿就來了?”


    她摸了一下他的腳底,還好,眼下是夏日再加上客棧地麵是用木板做的,並不冰。


    意兒卻一下子往她懷裏縮去道:“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昨天都嚇死我了!”


    向晚感覺到他擁抱的力度,輕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意兒昨天也很勇敢,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孩子!”


    “真的?”意兒抬起頭來,眼睛晶晶亮亮的。


    “是啊!娘怎麽會騙你?”


    意兒一下子便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他的視線突然一頓,盯著向晚的脖子心疼道:“娘都傷得這麽重了嗎?好嚴重,爹怎麽都不給娘上藥?你看師父都給意兒上藥了!”


    他略微抬頭露出自己包紮的脖子給向晚看,向晚視線一頓,猛然間便想起什麽來,臉色“唰”的一下就紅了。


    “意兒怎麽來了?在聊什麽?”


    這時,門再次被人從外頭推開,向晚一抬眼便看到那一抹絳紫由遠而近,忙的便別開臉去。


    意兒一看到他卻是高興極了,探出腦袋便道:“爹……娘脖子都青紫了,你怎麽也不給娘上藥?”


    鳳澈麵上掠過一抹錯愕,抬目朝向晚脖子看去,頓時輕咳一聲,看著意兒道:“爹這就給娘上藥,你先迴自己房裏啊?”


    意兒一聽他要給向晚上藥了,頓時就從床上下來,“好吧,你快點啊!我要跟娘一起吃飯!”


    說完,他便一溜煙地走了,還不忘帶上了門。


    向晚有些尷尬,不好看他。卻是忽然脖子上一涼,是他的手指撫了上去:“昨晚力氣重了些,疼嗎?要不然我去找些藥來?”


    向晚臉色猛然間就紅得能滴血了,伸手便摸到了手邊的一個枕頭,拿起來就朝鳳澈砸了過去:“胡說八道什麽?這是需要擦藥的嗎?”


    鳳澈這才看清了她的麵色,接住了她咋來的枕頭,他眸底勾著的盡是薄笑。因為這,還是自向晚清晰來之後,他第一次看到她臉紅的樣子。


    “晚晚……”


    他忽然伸出手來,攬住她的後腰將她一下子拉到自己身前。向晚身形明顯僵了一下,卻沒有動,鳳澈低眸凝視著她,眸色從未有過的溫柔:“你知道嗎?昨天找不到你,我有多著急……幸好老天爺是眷戀我的,總算讓我沒有去晚……”


    他的話一下子讓向晚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眸色縮了縮,鳳澈隨即伸手捧住她的臉道:“以後不要這樣任性,意兒不見了我也著急,你相信我,我會幫你解決所有的難題,如果有一天我解決不了,那我們就一起解決……不要這樣將我丟下一個人去,我們……是夫妻,是一體,是兩個人!”


    向晚眸光動了動,隱隱有什麽在眸底閃過,良久,她才開了口:“傷還疼嗎?”


    鳳澈先是一怔,隨後一下子便笑了,握過她的手按在腹部傷口的位置,輕道:“不疼了,以後別做這種傻事了!”


    說完,他便伸出手來將她攬入懷中。被他擁著,口鼻之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耳邊還有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竟與她的心跳奇跡吻合到一起了一般。


    向晚沒有推開,靠在他懷中,拋開一切凡塵俗事,她的心竟然奇跡般地安定了下來。


    再沒有之前的躁動和急切,平平和和的,連跳動也格外有力。


    她伸出手來按上自己心房的位置,終究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也好,跟著心走,或許,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獲也說不定呢?


    午後一家三口窩在房間裏用完了晚膳,便是長長的夜晚。


    向晚早便睡過覺了,這會兒睡不著,便提議找幾個人來玩遊戲。


    她手上有傷,不能有大動作,幹脆便讓朝陽找了一群漢子,然後把大堂裏的桌子搬開,讓那一大群男人在堂中撕名牌。


    為了避免武力作用,鳳澈特意強調所有人不允許使用武功。眾人對這個玩法很新鮮,一大群男人竟然也鬧到了半夜。


    向晚雖然沒有親自參加,卻也看得開心,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不愉快陰霾終於一掃而空。心境也開闊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那件案子之後的善後工作。向晚除開寫了一份手書,詳細交代了案子的案發經過,別的再沒有參與。


    正如鳳澈所說,有的時候,她不需要那麽逞強,她的身後還有他在擔著。


    一連過了三日,所有的事情才總算是處理好。一行人便重新啟程,離開了這個給過她噩夢的溪水鎮,直線往上,繼續往京城而去。


    到達京城已經是十日之後。


    重新來到這個地方,那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京城還是沒有變,除開換了一個皇帝之外,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


    因為這一次是秘密進京,所以一行人誰也沒有找,直接在朝陽事先安排好的一個宅院裏住了下來,等著鳳澈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到時候再去見見阿澤雅和阿穆珠。


    這一次,向晚認真等待鳳澈的安排,一連在宅院裏住了接近半個月,這天才總算是得了機會。


    “阿澤雅如今在宮中不方便出來,她讓阿穆珠出來見你,就在今日午後的醉仙樓。到時候,我帶你過去,不過記得,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蹤。”


    向晚點了點頭,看向鳳澈道:“讓朝陽帶我去吧,你身份不同,目標太大!”


    鳳澈勾唇笑了起來:“你這樣,算是擔心我麽?”


    向晚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出事兒了,我還仰仗誰啊?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鳳澈於是便笑了起來,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道:“放心吧,這點本事都沒有,我也不會這麽迴來。”


    向晚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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