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跟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妹妹,因為生病了,所以平常我都讓她在房間休息不要出門。”


    小女孩聞言瞅了他的一眼,又看了一眼他們,這才乖巧地跟了那個倒夜香的進了房間。


    向晚看他們進去,忍不住就湊近了鳳澈道:“這一家兄妹二人還真是挺慘,哥哥褪瘸了,妹妹還得了病!”


    鳳澈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向晚迴頭看他,這才意識到兩人距離太近,幾乎是他再低點兩人就能吻上了。


    她急忙後退了一步。


    鳳澈卻似沒有發覺她的反應一般,淡道,“這個村子古怪得很,眼下是打探不出什麽的,明天一早再看看。”


    向晚點了點頭,的確。


    這時候那個倒夜香得走了出來,一瘸一拐得將門關好,這才看著眾人道,“我這裏破舊,你們隻能暫時在這院子裏將就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了,各位請便。”


    說完,他又敲了敲那個房門道,“阿月,哥哥去倒夜香了,你好好休息。”


    朝陽朝那人點了點頭,他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重新推好自己的推車,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朝陽隨即吩咐大家就地歇息,另外一邊支起火將之前森林裏留下的獵物重新烤熟,餓了的吃一些,留下一些人守夜,剩下的就全都休息了。


    “王爺,您和王妃在那邊休息吧,屬下已經收拾好了。”


    鳳澈抬目看去,那邊的地上,已經鋪好了一層薄毯,眼下是夏季,這樣子已經算是最好不過了。


    他點了點頭,看向向晚,“去休息一會兒吧,明天隻怕還有很多事要忙。”


    意兒已經睡著了,被安置在另外一輛馬車裏,這一頭得馬車因為需要晾曬,這會兒裏麵的東西已經全清理了出來,眼下不適合休息。


    向晚點了點頭。


    出門在外,她並不在意這些細節,因此也就沒有半點意見了。


    鳳澈看她走了過去,這才勾了勾唇,緊隨其後。


    朝陽為了兩人考慮,選的地方是一處石桌旁邊,算是頗為獨立的一個區域。所有的隨從則在另外一邊歇息,雖然抬頭都能看到,但那裏已經是隱蔽多了,算是能有點隱私的地方。


    向晚躺在薄毯上。地上是有些硬,不過這幾天睡馬車硬邦邦的也習慣了。入目是天上翻騰的暗雲,雖然是夜晚,月落卻很亮,不過天上沒有星星,隻有那些流動的雲朵時不時遮過月亮。耳邊是一片安靜,隱隱有大家安寧的唿吸聲。一陣風過,能看到院子裏的一棵樹上樹葉搖晃,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身側傳來動靜,她轉過頭便見著鳳澈在她身側躺了下來。不過似乎是為了顧念她,兩人之間是拉開了一段距離的。


    他抬目看了向晚一眼,向晚急忙別開頭背對著他,鳳澈沒有說什麽,安然在另一側躺了下來,不一會兒那一頭便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應該是睡著了。


    向晚小心翼翼轉過身去,果然看著他閉著眼睛安然沉睡。


    月光之下,他的麵容清俊依舊,一雙睫毛長長地在眼瞼下落下一片陰影,高蜓的鼻梁使得他整個側麵非常好看,眉毛也是濃黑如墨,看得人實在心動。


    這樣的人,拿到現代去,光靠顏值就可以吃飯了吧?


    他是她老公?是她心甘情願拜過堂的?她缺失的那段記憶裏,他會是很重要的存在嗎?


    向晚想了很多,腦子裏卻還是沒有什麽印象。她轉過身來看著天上的月亮……既然拜過堂成過親,那他們洞房了沒有?


    猛然間想到身側的人很可能早就看光了她不說,連她最隱秘的東西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向晚猛然間坐起身來,拉開自己的衣袖就開始翻找。


    兩個手臂都看了,可是空空如也。她又去摸自己的鎖骨,不過沒有鏡子又什麽都看不到,隨後又想到了小腹……


    她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轉過身便去拉衣服,想看看她的小腹上有沒有古代所謂的守宮砂……


    “做什麽?”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手上也被覆上一道力,向晚轉眸看去,這才看到鳳澈不知道何時醒了,手指按在她解腰帶的手上。


    向晚看了看他,看了看自己剛想解釋,手臂忽然一重,隨後她整個人都被拉倒了下去,剛好砸在他的胸口。


    隨後,是鳳澈拉過薄毯蓋到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遮得密密實實。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要做什麽?”


    他壓低了聲音,近距離之下,他身上的異香撲鼻而來,熏得向晚臉上有些發熱,再加上他沉穩跳動的心房貼著她的臉頰,向晚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低低道:“那個……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


    鳳澈目光瞥過四周,這才鬆開手裏的力道。向晚隨即裹著薄毯一下子退開老遠。


    她抬頭去看鳳澈,隻見得鳳澈目光也對著她,向晚想問,可是又覺得那種問題實在是太尷尬了。


    她想了想,咬著牙道:“三王爺,我們確定拜過堂成過親嗎?”


    鳳澈神色不變,目光在她臉上掃過,將她那絲小心翼翼地動作收進眼底之後,應了一聲:“我當時的喜服,還有你親自繡的雲騰。”


    向晚一聽,眼睛睜得老大,“你確定?”


    鳳澈勾著唇,輕笑著點了點頭。


    向晚卻猶如吃了一隻蒼蠅。


    她怎麽可能會用拿手術刀的手去拿繡花針呢?那可能是她向晚幹出來的事情嗎?


    她拿針那向來也隻是給人縫屍體縫傷口,怎麽可能幹出繡花這麽女兒家的事情來!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眼前這個男人非常危險!因為她連理智都喪失了,徹底變成個庸俗的女人了!


    向晚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忽然就抬起頭來盯著他,“結了婚也是可以離的對不對?”


    鳳澈一怔,卻是倏爾之間目光沉了下來。


    向晚看著他的樣子,心下“咯噔”一下,再想說什麽的時候,眼前卻忽然一暗——他竟整個身子都傾了過來,靠近了她!


    “向晚。”他直唿她的名字。


    這也是自她意識醒來之後第一次聽他如此直唿其名,聲音之中,一點情緒也沒有,卻莫名讓人覺得瘮得慌,比之前查驗的那些腐爛的屍體都恐怖!


    向晚抬眸直視著他的目光,心裏卻是有幾分忐忑在裏麵的,畢竟,這話說出來對他本來就是一種傷害。


    “不可以嗎?”


    “聽著。”鳳澈直視著她的雙眸,“我不管你從前生活在怎樣的世界,怎樣的男女觀念,但是你來到了金元朝,成為了向晚,成為了我的妻子,那就必須按照金元朝的規矩辦。入鄉隨俗聽說過嗎?在金元朝夫妻隻有男方可以休妻,絕對沒有休夫一說,所以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不會同意,除非——你恢複了記憶。”


    他眸色沉黑,恍若一潭幽深的湖水,高深莫測。


    “還有……你為什麽生出這樣的想法來?是對我這個夫君不滿意嗎?哪裏不滿意?”他忽然視線在她的衣襟口停了一下,向晚眸光一縮,急忙退離開一分,腰上卻忽然一重,是他伸出手來按住了她,並且使她動不得分毫。


    逼迫著她的眸子與他直視,向晚原本就心存歉意,這會兒是徹底敗下陣來,伸出手擋住他的眼睛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也就是提一提而已,我又沒說要休夫,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她將頭瞥到一邊,心下犯嘀咕。這個鳳澈,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平時看著一副清雅溫潤的樣子,剛剛卻分明是動了怒,因為什麽?因為她說離婚嗎?他聽得懂離婚嗎?還是說,他壓根就是這樣的人,她看走了眼?


    鳳澈眸底那一絲隱隱跳躍的火焰總算是熄滅了下去。他看著眼珠子亂轉的向晚半響,最終是鬆開禁錮在她腰上的手,卻同時轉而握住了她的手指。


    向晚掙了掙,沒掙開,轉眸不滿地看著他:“做什麽?”


    鳳澈目光在她臉上頓了片刻:“怎麽?夫妻之間拉個手也不可以?”


    向晚麵容一囧,卻又無法反駁,瞅了他半響之後,負氣般的別開頭去。鳳澈看了她片刻,最終是重新躺了下去,手指卻一直都沒有鬆開。


    竟然就這麽拉著手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向晚幾乎是第一時間想要縮迴手。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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