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翰挑挑眉,迴寧詩怡個笑,“魏鐸願娶你?”魏鐸明明說他沒有心上人,難不成是害臊,沒和自己說實話。


    寧詩怡有點慚愧,她低頭看孫姨娘,孫姨娘本是寧翰朋友家的姬妾,在寧翰朋友處過的不好,待寧翰上門時,使了計勾引,後被寧翰討來,這件事孫姨娘不僅沒瞞她,還洋洋自得的說給她聽。


    女人若自己不給自己尋好日過,持著端著,日後有苦也自己受,今日去找魏鐸,是舍下了臉子,但若成了,那是她一輩子的福氣。


    寧詩怡勾唇笑笑,便將那最後一絲羞愧也丟下,但她可不願在寧翰麵前表現出寧翰被迫娶她的,她道:“魏鐸自然願意娶女兒,他還後悔沒早點來,讓女兒說出這番話呢。”


    寧翰皺眉。


    寧詩怡又去給寧翰捏肩,道:“爹,您也說魏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兒嫁他,您便得了一個助力,皇上那兒有太後姑母有皇後姐姐,您何必非把女兒往那裏送,貴妃娘娘盛寵之時,女兒入宮也未必得的了聖心,到那時女兒閑度一生是小,您未籠絡了皇上,還失了魏鐸是大。”自從得知魏鐸願意娶她,寧詩怡心中的擔憂放下,和寧翰說起話來,理智就都迴來了。


    在寧翰眼裏,魏鐸,他能提起來就能壓下去,所以十個魏鐸也比不上皇上,寧詩怡把話說太滿,他隻道:“你不要錯怪爹,把你送入宮,不是要你替爹籠絡皇上,而是你姐姐犯了錯,怎麽家對不起皇上,要去給皇上賠罪。”


    “賠罪”兩個字並不會讓寧詩怡生氣,他們家所得的一切都是靠皇恩,太後不偏袒她父親,她也過不上現在的好生活,寧翰把她推出去,她不會因此覺得自己怎麽那麽委屈,如果她沒有先看上魏鐸,她是會進宮的,她會覺得那是她該承擔的。


    但她看上了魏鐸,再讓她過去,她不能接受。


    寧詩怡不再和她爹多言,隻道:“爹爹等著魏鐸來求娶女兒吧,可要吩咐人好好款待魏鐸。”她已經為難了魏鐸,可要好好待魏鐸,不讓魏鐸感到一絲不適,她說著,笑著跑出去,嘴裏道:“這兩日我要親自盯著。”


    她的背影一溜煙兒消失在夜色裏。


    寧翰沒胃口吃飯了,“啪”地一聲撂下筷子,沉著臉,眉微皺,不大高興。


    孫姨娘看了看他,細眉顰蹙,小聲道:“老爺......”


    寧翰像是沒聽見,也沒理孫姨娘。


    ......


    有四道河水過京都,這些水再分道,京城是水域無比豐富地一個城市,隻小橋就百八十座。


    有水的地方就有男男女女放河燈,唐瑤站在橋頭,看無數河燈沿河水而下,心裏癢癢,她扯住李奕,“皇上,臣妾也想放河燈。”興奮又焦急,蹦蹦跳跳的,李奕對這些沒有太大興趣,但見她這樣開心,又怎麽會不依她,著人去買燈。


    唐瑤對他搖頭,“不行,您和臣妾一起去買,我們買來放。”她指指迎麵過來的女子,那女子是自己提的燈,順著她來的方向看去,有一處聚了一堆人,被那堆人圍著的,像是個花燈鋪子。


    德祥看那裏擁擠,不想讓他的皇上過去,道:“娘娘想要什麽樣的花燈,奴才去買來,或者各種挑一樣。”


    唐瑤:“那還有什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有好幾次,她覺得德祥在掃她的興。


    德祥還想再勸兩句,李奕不讓他再說,而道:“走吧,去看看。”


    德祥隻好什麽都不說了。


    這是李奕第一次帶唐瑤出宮,他不想唐瑤暴露兩人身份,對唐瑤道:“一會兒不要稱唿朕皇上。”


    “那叫什麽?”唐瑤道,叫夫君嗎?那麽多人,有點肉麻。叫老爺?他才十九歲,都把他叫老了。


    李奕:“你想叫什麽叫什麽。”


    唐瑤口快,猛地笑道:“那叫弟弟吧。”毫不意外的,屁股上得李奕一記拍打。


    大庭廣眾之下,他耍流氓!


    平常唐瑤被他打一下,一定嗷嗷叫,這人來人往的,她委屈也隻好憋著,不敢表露異態。


    李奕做完也有點後悔,他刷地一下打開扇子給自己扇扇,心想自己被她給帶放浪了。


    兩人心裏尷尬,誰也沒有說話,一直走到攤鋪前。


    唐瑤臉皮厚,恢複的快,走到人群裏時,已經不害臊了,她拉著李奕把李奕拉進去。


    德祥看皇上是被硬拽進去的,心疼的不得了,張了張嘴,都想哎哎叫了,可他此刻穿的不是太監服,而是普通男子服侍,他不好表現出太監的一麵,他把人群撥開,也擠進去。


    來買花燈的都是青年男女,男的與男的結伴,女的與女的結伴,很少男女一起來。男女一起的,多數女子都梳著婦人髻,是少婦,少數是披散頭發的,是少女。


    唐瑤早取下了帽子,隻餘麵紗,掌櫃看她的發型看得出她是個少婦。


    李奕的氣勢不是旁人能比的,他往那兒一站,身旁人自動散開。來花燈節玩浪漫的,不乏家世顯赫的少爺,但那些少爺觀李奕周身威嚴氣度,也自動後退。他們又看李奕身邊的唐瑤,唐瑤的臉上蒙著麵紗,但衣著發飾無一不精致,流露在外的大眼睛多情的很,很是美麗,可以想象能站在這位貴公子身邊的是位什麽樣兒的美人。


    女人們瞧李奕一眼,臉紅,更是不敢靠近。


    唐瑤曾戲言若李奕上街,會有很多女子朝他扔帕子,這話不假,若不是唐瑤站在他身邊,他肯定要被帕子淹沒了,今天好多大家閨秀偷偷瞧他。


    掌櫃看罷唐瑤後,又看一眼她身邊的李奕。


    掌櫃不太敢直視李奕,李奕氣勢尊貴,感覺來頭不小,他看李奕一眼就緊張,問道:“公子,您和夫人要什麽樣的花燈?”


    又是“夫人”二字,唐瑤隻笑,沒說什麽。


    李奕看那些花燈,似乎沒有想挑什麽,他看看唐瑤,讓唐瑤選一個。


    唐瑤看來看去,看到某一個,嘴角立馬揚起笑,道:“掌櫃,取那一個來。”


    這個鋪子裏多是蓮花底兒的花燈,唯獨那一個是九頭蛇底兒,上是一塔形,工藝複雜,燈光從裏流瀉出來,整個塔身晶瑩剔透。


    掌櫃麻溜兒的把燈取來,遞給唐瑤,唐瑤拿到遞給李奕。


    李奕本沒想要,但唐瑤遞給他,他就接過來了。


    唐瑤給自己也挑了一個,她拿了東西本要走,一轉眼卻看見有好多人在桌椅上寫字,她指著那邊問掌櫃,“那是幹什麽的?”


    掌櫃連忙給她取了兩個紙條來,“夫人,您和公子可以寫了字放在花燈裏,再將盛了心意的花燈放走。”


    會在公開場合寫的,一般是祝家庭和和美美,長輩身體康健之類,真有心思的,都是自己寫好了帶來,再裝進花燈裏。


    唐瑤想寫。


    她拉著李奕過去。


    正要落筆,突然頓住,想到她的字可能會被李奕察覺出和原主的不大一樣,她直起身把筆遞給李奕,小聲道:“您寫字好看,您替我寫。”


    李奕依她,坐在椅子上,將小白紙條攤開,等唐瑤說話。


    唐瑤心想的是祝自己雄霸天下、兒孫滿堂,到李奕跟兒隻敢說後一句,趴到李奕耳邊,小聲對他說,李奕聽了她的話臉色古怪,照著她說的一個字一個字寫下了。


    他遞給唐瑤後,唐瑤寶貝兒的收起來,放進自己心愛的燈籠裏,接著期待的看著李奕,不知道李奕會寫什麽,李奕本沒想寫,可看她那麽期待,還是又將筆提起。


    唐瑤恨不得趴他紙上。


    見他寫了一個字——允。


    唐瑤想了想他的字,又看看自己的燈籠。


    ——祝我兒孫滿堂。


    ——允。


    m,你真會玩兒啊。


    ......


    花燈節不隻放河燈,這其中有很多好玩的節目,其中一項是對對子、猜燈謎,這也是男子最喜的節目,所以會有那麽多風流才子去湊熱鬧,本有人約了魏鐸,魏鐸也答應了,但寧詩怡求他娶她一事讓他困擾,魏鐸便讓書童去說聲,今日身體不適,不能赴約。


    他一個人待在房間內,一本書,一局棋,寧詩怡送他的香囊,被他丟置一邊。


    她纏自己那麽久,他對她即使有一點和對別的女子不同感覺,也不足以求娶她。


    應了,不從本心,不應,她那麽跪著,聲聲泣淚,說那番話。


    魏鐸心煩。


    應了不去......是大丈夫所為嗎?


    官場詭道,是是非,非是是,那沒什麽,可這是,男女之事,答應了人家女子,又不去......魏鐸拍桌子站起身。


    其實,他是去不了,也娶不到的。


    寧翰若真想把女兒嫁給他,便不會有三日之期,他不過想為難寧詩怡罷了。


    他投靠寧黨,卻不願娶寧翰的女兒,和他投靠寧黨,想娶寧翰的女兒,寧翰卻不讓他娶,還拆散他們是不一樣的。


    後者要比前者忠心多了,還能讓寧翰生愧,寧翰若對他有愧,他在淮水大壩一事上會更有話語權,且可順勢提自己去淮南,他也一定會許。


    沒有寧詩怡一事,淮水大壩一事操作起來,比較麻煩,他才跟魏鐸沒幾天而已,魏鐸不會讓他參與深了。而皇上壓著不用寧翰選的人,同時他又私下尋人,再去舉薦給寧翰,怎麽都會讓人起疑。


    這事來巧了,但是,玩手段,在婚姻大事上欺騙一個女人,到底讓人不齒。


    魏鐸麵色陰沉,心裏不好過。


    若不應,怕是辦事艱難點,也不會讓他有愧疚感吧。


    到底讓人期待了又失望,不太好,權當欠她一個人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魏鐸(duo),不是魏征也不是魏毅,魏鐸哭暈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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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寧翰的疑惑


    寧府, 靜德院,寧詩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將嬤嬤叫來,問嬤嬤:“嬤嬤, 東西都收拾齊了嗎?”


    嬤嬤點頭,“齊了, 該帶的都帶了。”


    寧詩歆又躺下, 她今日把東西收拾好,明天就搬到定國寺去。


    她從沒對她爹說她要去念經拜佛為大武和皇家祈福,可她爹卻在朝堂上給皇上說她願入寺廟,為大武和皇上祈福。


    她心裏很難過, 她是一國之後, 有皇宮不能迴, 住娘家也遭人恥笑, 現在不得不搬到寺廟裏去了。


    雖隻一個月,可把她的尊嚴全都打掉了。


    入廟祈福,說是洗刷她的名聲,不管能不能把好名聲挽迴迴來,她心累了,累的很。


    上輩子,一生鬱鬱而終,這輩子,又過成這樣,皇上, 父親,他們本該是她最親的人,可他們對她可有一分憐憫和疼惜?


    為什麽這個世界讓她這麽不好過?


    寧詩歆仿佛被困住了一樣,是心被困住,讓她怎麽也找不到出路。


    她問嬤嬤:“嬤嬤,本宮,該做什麽?”


    王嬤嬤站在她床前,身微微彎著,一時沒迴話。


    寧詩歆又喃喃道:“嬤嬤,本宮該幹什麽?”她茫然的像一個迷途的失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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