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太後娘娘教誨,臣妾銘記在心。”心裏卻在吐槽她講什麽女德,聽的心煩,這話她自己信嗎?她就不信太後從一個寧才人爬上太後之位,靠的是謙恭有禮,她自己做不到,拿來教育她?嘁。


    太後這麽敲打唐瑤,為的是讓唐瑤兒主動說出幫皇後娘娘說說情,讓皇上不計前嫌,接皇後娘娘迴宮。


    可唐瑤兒不說,她也不知唐瑤兒聽懂了沒。


    太後抿了口茶水,幹脆挑明了道:“皇後的母親身體虛弱,皇後迴府一趟,出於孝心,在她身邊侍奉兩日,這確實不合宮規,可孝乃人之常情,誰都要多多體諒,你說是不是?”


    太後:“皇上卻發了火,讓皇後在寧府多住幾日,這成何體統?等皇上反應過來,怕他自己都要後悔說那番話,你和皇後都是伺候皇上的,不妨勸皇上幾句,給皇上個台階下,日後皇後也會感激你。”


    她說到這唐瑤才明白過來,皇上竟勒令皇後留在寧府不許迴宮。


    那真是,太好了!!


    太後居然想讓她為皇後說話,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她和皇後娘娘是競爭對手啊,太後浸淫後宮多年,不清楚這個情況嗎?後宮有多陰私,太後該比誰都清楚,難道還真以為自己和皇後娘娘姐妹情深不成,讓自己替皇後說話,做什麽春秋大夢呢!她這是上位太久了,太把自己當迴事了吧,以為她說什麽別人就會做什麽。


    唐瑤可不會聽她的,麵上道:“太後娘娘說的是,家和萬事興,宮中也是一樣的理兒,太後娘娘放心,臣妾迴去就勸皇上。”


    太後這才看她順眼了一點。


    唐瑤告退,出了聖壽宮就把自己對太後說的話忘記。


    她問夏荷,“夏荷,你可聽說皇上不許皇後迴宮?”


    夏荷搖頭。


    唐瑤詫異,這麽大的事竟沒傳開,看來知事的人嘴都嚴呐,好在是碰上她了,她眼裏嘴角都是笑,這事就由她為皇後娘娘發揚光大吧!想必皇後娘娘會感謝她讓她名聲遠播,隻是這是好名聲呢還是壞名聲呢,這唐瑤就不在意了。


    不是她想害皇後娘娘,而是資源就那麽點,想分得一份兒吃的人卻很多,皇後得了,就沒她的了,這時候她若不爭取,豈不太傻了?她可沒那菩薩心腸,替皇後娘娘著想。


    唐瑤對夏荷吩咐,“夏荷,這迴老天爺站在咱們這邊了,若把握不住,老天爺也看不過去。”眉梢話語裏都是喜意。


    夏荷懂她的話,立即便明了該怎麽辦,也笑道:“是,娘娘,夏荷省的。”


    秋月卻有些擔憂,道:“娘娘,這事若鬧得人盡皆知,皇上勢必會查,若查到是娘娘所為,可怎麽辦?”


    唐瑤點了下秋月的額頭,“秋月啊,你就是擔心太多,本宮敢做,就不怕他查,這本就是皇後的錯,皇後既做了這樣的事,就別怕人說,本宮做了什麽?是本宮不讓她迴來的嗎?這是根本。其次,夏荷做事謹慎些嘛。再者,皇上就是查到本宮了,本宮還想看看他會為這事動本宮嗎?”她笑著,眼神裏流光溢彩。


    秋月聽了,心想她的主子怎麽這麽有臉,可主子這麽說,她也開心了不少。


    唐瑤暗歎一聲,唉,自己這麽小人得誌怎麽行呢?她為自己的不要臉小小的擔心一把,接著又道:“你想想,開弓沒有迴頭見箭,皇上親自下令不讓皇後娘娘迴來,等大家都知道皇上不讓皇後娘娘迴來,有一日皇上想讓皇後娘娘迴來了,他還開得了口詔迴她嗎?”想來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還沒傳開,是德祥給李奕善的後,德祥了解李奕,李奕幹不出那麽沒麵子的事,他便提前將這事壓下,待日後李奕想緩和帝後關係了,也不至於太下臉麵。


    唐瑤和他想的正相反,唐瑤可不想讓李奕緩和帝後關係。


    唐瑤捏著小拇指道:“就付出這麽一點點的代價,就能有這麽大收獲,誰不幹呀?”


    而那麽一點點代價,還是李奕查到她在背後搗鬼時才會發生,否則是一點代價也沒有的。


    唐瑤吩咐夏荷放心去幹。


    夏荷說聲“是。”開開心心的跑開了。


    秋月聽了唐瑤的勸解,麵色稍霽,對唐瑤道:“娘娘行事太大膽,求佛祖保佑一切都如娘娘所想,不生事端。”


    唐瑤笑嘻嘻道:“本宮才不信佛祖呢。”她想起太後宮裏供的那麽多佛像,拜什麽拜,她若是心安,用得著那些玩意兒鎮魂嗎?


    唐瑤不敬鬼神不敬佛,若這事栽了,李奕自會收拾她,那她也認了,比起對潛在失敗的擔憂,她更討厭有機會不把握住的自己。


    這次皇後要是不迴來就好了,皇後在宮中一日,她就要擔心一日觸發書中劇情,她可不想真槍實彈的和皇後鬥,若皇後不迴來了,對她們兩人都好。


    ......


    唐瑤相信夏荷的辦事能力,這件事交給夏荷去做,夏荷去做後,唐瑤就沒再擔心過。


    與秋月拿了竹籃子出來,裏麵放繡線,取素帕,繡著練手。


    她一直琢磨著給李奕繡個帕子來著,不是男人常用的棉布材質,而是輕奢又騷氣的絲綢材質,上麵簡潔的繡個竹子,竹子繡上去減緩了素帕的單調,又不過分張揚,且還讚揚了他君子一般的品格,繡這個必定討喜。


    唐瑤邊繡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秋月說話。


    秋月,“早先長公主大人讓娘娘學繡藝,娘娘說什麽也不學,今日卻為皇上拿起繡花針,皇上若隻娘娘為他學刺繡,不知會不會更喜娘娘一分。”


    唐瑤挑眉,“他不定認為是個女人都該會這個呢,本宮現在才學做,他心裏肯定暗罵本宮無才蠢笨。”


    “皇上才不會這麽想娘娘!長公主大人不曾想娘娘嫁入宮中才不拘著娘娘學的,若娘娘是某一族戶的夫人,不會女紅又如何?有長公主大人和敬陽侯照看,誰敢說娘娘不是?”


    唐瑤隻笑笑,沒接她的話,她害怕順著她的話細想,自己真想做了某個公子房中的夫人,權寵兩握,日子想必更和和美美些。


    不敢想不敢想,她要知足,她在後宮,有寵加身,已是在過讓人傾羨的生活,不能不知足!


    唐瑤嘴角含笑,一針一線的繡著,內心平靜,外頭的太陽也從正南到西山。


    到該傳膳的時間,唐瑤隨便報了粥和小菜。


    她低頭看竹籃子裏的帕子,已有三幅繡上圖案的,雖才學刺繡,但竟刺的有模有樣,針腳越發細密,圖案越發精致。


    .......


    夏荷上午幫她辦的事,到晚膳點,她匆匆跑進殿,道:“娘娘,德祥公公連番的抓了幾個人過去。”


    唐瑤頭都沒抬,夾了一筷子的菜,問:“抓了什麽人,為什麽抓他們?”


    夏荷搖頭,眉頭微皺偶,有些不安,“奴婢不知。”


    德祥公公不分由頭就將人帶走,帶走了又不放迴,沒處問他為什麽抓人,夏荷隻有一個不太好的直覺,“您說他會不會......”


    雖娘娘說她不怕查這事,但德祥公公真抓了人,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她是唐瑤從家裏帶來的侍女,論在宮裏辦陰暗事,她即使再小心,也不敢保證做到了萬無一失。


    若是讓皇上查出來,再對主子失望,該怎麽辦?


    她做不到唐瑤那麽闊達了,跪下道:“娘娘,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若皇上責罰,就怪奴婢嘴露,將這事說了出去。”


    唐瑤麵色沒變,眼裏看不出一點緊張,她擱下筷子,道:“慌什麽,這件事做得妥善嗎?”


    夏荷沒有迴話。


    唐瑤安慰她,“無妨,先看看德祥查的是什麽,就算最壞的結果,你主子心裏也做好了打算,你無需擔心。”


    唐瑤:“把梁成喊來。”想知道德祥在幹嘛,還是得問梁成。


    梁成小跑過來,跪下磕頭,唐瑤忙讓他起來,“公公無需客氣,本宮找公公來,有事想詢問公公。”


    “娘娘請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德祥不是一直近身伺候皇上嗎?他怎麽離了皇上去抓人。”


    “迴娘娘,德祥公公一直伺候皇上,德祥公公的小徒弟侯康也在皇上跟前伺候,奴才想德祥公公許是為皇上辦差,留侯康伺候皇上。”


    唐瑤:“他為皇上辦什麽差?”


    梁成踟躕了一下,方迴道:“娘娘可知,宮裏傳開了件事。”


    唐瑤挑眉,“知道。”


    ......


    在寧翰給寧太後傳信之前,宮中隻德祥一夥人知道皇後被勒令不許迴宮之事,德祥謹慎,壓著話不讓人外傳,唐瑤一鬧,這樣勁爆的流言,就像烈火遇上狂風,頃刻間席卷了宮內宮外,那麽強的勢頭,即使是唐瑤,也意料不到。


    寧翰在府中等太後的指示,不曾想等來了這種醜聞人盡皆知的消息,他黑著臉,額頭冒青筋,隻喘氣。


    “誰傳出去的?可好了,怕都在說我仗勢欺人,教女無方!”他府上還有幾個女兒,再累積她們的名聲,寧翰越想越氣,伸手揮掉他剛得來的寶貝兒硯台,那煙台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管家趕緊撿起,生怕這寶貝玩意兒摔掉個角兒。


    在靜德苑的皇後得知這消息,捂麵而泣,問王嬤嬤失態怎麽變成這樣。


    王嬤嬤除了安慰,也不知對她說些什麽。


    太後同樣氣,可這最終丟的是皇後和寧家的臉,不是她的臉,她凝眸想想這是誰傳出去的,暗暗有了計較,讓張全去查查。


    李奕得知時,目光也是一凝,他都快忘記他不讓皇後迴宮的事了,現在竟滿宮皆知?


    他沒想過皇後的顏麵,皇後不給他臉麵,他又怎麽會顧及皇後顏麵?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寧翰,這事傳出去無疑會殺殺寧翰的士氣,但寧翰也會有諸多說法,若把寧翰惹惱了,不知是好是壞。


    且看看寧翰會有什麽表態吧,高煢和許文濤的事之後,寧翰一直穩定不動,他要看看寧翰到底有多大的底氣,不妨把這做一個試探。


    但這事到底出他意外,他斥德祥,“你在宮中這麽多年,怎麽這麽沒眼力勁兒,竟能讓這事傳成這樣?”沒他的授意,往外瞎傳,皇家的事就這麽讓人嚼舌根子,又是帝後之事,有違皇家顏麵,德祥是年齡大了不會辦事了麽?


    德祥委屈,“奴才們的嘴嚴著呢,絕不會放這等事出去,皇上,定是有小人作祟。”


    “你親自去查查,不管是泄出去的,一定把人找出來。”


    寧翰若向他低頭,也就罷了,若真和他叫板,他還不得不對寧翰退讓一步,查出個奴才交上去,算是緩和。


    且有辱皇家威嚴之事,到底也讓他不爽。


    ......


    寧翰以往看在皇後的麵子上,還會去齊氏房間待上幾日,而皇後鬧出這事,他再也不去齊氏房裏了,日日宿在孫姨娘房中。


    孫姨娘是半老徐娘,用現代的一個詞說便是□□,這種女人最會伺候人不過,這也是她比那些年輕女子們更得寧翰心得原因。


    寧翰泄了一通火,心裏舒爽了些,摟著孫姨娘道:“明日你看著詩怡,別讓她再到處亂跑,我下朝迴來後要見她。”


    孫姨娘伺候了寧翰幾十年,在寧翰麵前敢撒個嬌,道:“奴家哪管得了那個祖宗,你是她得爹你不管她,讓奴家去管,奴家得話,她可不聽。”


    “不聽也得聽,她若敢再跑出去,我打斷你們娘倆兒的腿。”他說著狠狠得掐了孫姨娘一把,孫姨娘哀叫,讓他輕點輕點,說知曉了。


    ......


    唐瑤問梁成,“你說皇上命德祥查誰泄露了此事風聲?”


    梁成迴道:“德祥公公在宮中多年,辦事幹淨利落,把人帶走的帶走,軟禁的軟禁,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麽,但今日宮中就這麽一件大事,想來德祥公公是在徹查這一事。”


    唐瑤猶疑,“可竟勞禦前總管去幹,這件事有這麽嚴重嗎?”


    梁成立馬點頭,“妄議皇室,隻大不小。”末了覺得貴妃娘娘這話問的奇怪,她像是質疑皇上為什麽把一件小事大辦一樣。


    梁成腦裏光一閃,突然想到什麽,“娘娘娘娘,莫莫不是......”他驚得很了,說話控製不住的結巴。


    唐瑤訕笑著看向他,把他說不全的話說完,“莫不是娘娘傳出去的?”她又自己迴答道:“是,本宮傳出去的。”


    梁成癱倒在地。


    娘娘可真是,竟說都不說一聲就辦了這事,這事往大了說可是真大,她怎麽有這個膽兒,現在還笑嘻嘻的。


    “奴才是冰泉宮的奴才,娘娘既要辦這事,怎不和奴才商量一聲,讓奴才幫您去做。”他和夏荷與秋月姑娘不同,他長在宮中,知曉宮中的手段,由他幹這事豈不比夏荷和秋月姑娘妥當?


    娘娘可太把他邊緣化了。


    梁成震驚之餘,有一絲心酸。


    唐瑤道:“對不住公公,本宮大意了,沒把這事想的嚴重,公公給本宮出個主意?”


    娘娘又要使喚他,梁成來了精神,爬起來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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