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也以為隻要這樣堅持下去,再等兩年他考上大學出去了就好了。


    可是誰也沒料到去年傍晚放學時候會遇到那種事情。


    ――他最後還是成為了女人的負擔。


    齊燁眼眸閃了閃,壓著心頭的情緒強迫自己不要多想。


    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離開懷河未必是一件壞事,他們算是否極泰來,遇到了曾桂蘭。


    得到了老人的照顧後在南城地日子也沒有太難過。


    關鍵是,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他可能永遠也不會遇上棠梨。


    這麽想來,他不是倒黴。


    一切冥冥之中好像都有定數,隻是他的機遇要比別人慢一些而已。


    可是卻也值得。


    甚至齊燁有時候還在想,自己受得苦難是不是還不夠多。


    才會在從棠梨那裏確認了她的心意還是會感到患得患失。


    他覺得能得到這樣好的人,得讓他再遭受以往的境遇十年,他可能才會勉強心安。


    才會真的有披荊斬棘,櫛風沐雨之後,獲得至寶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齊燁垂眸想著事情沒怎麽看路,在拐角時候不小心和前麵的人撞了個正著。


    力道很大,撞得他不由得倒退了幾步才保持好平衡站穩。


    “媽的,你他媽沒長眼睛,不知道看路啊!這麽大的一條道還能撞上,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哪怕對麵人的態度不大好,可是這件事的確是齊燁的問題。


    他薄唇抿著,伸手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溫和開口道歉。


    “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怎麽……”


    然而少年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抬眸看過去的瞬間後驟然怔然在了原地。


    眼前的少年染著一頭黑紅相間的頭發,耳朵上戴著個黑色耳釘。


    生得還算清秀,可眉眼之間全是戾氣,硬生生的將這點兒清秀給壓了個完全。


    齊燁不是被對方這樣一副不良模樣給嚇到的,隻是因為眼前人他認識。


    這人之前和他一個學校一個班級,從初中時候就一直看不慣他,總是欺負捉弄他。


    甚至還聯合班上其他的人一起對他冷暴力。


    可以說眼前的少年是齊燁噩夢的開端。


    他有一段時間很討厭去上學,也是因為他被欺負狠了。


    和其他的校園暴力動手把人拽到巷子口打一頓不同,因為老師護著齊燁,所以他們一般不敢明麵上動手,也不敢在他身上落下什麽傷處。


    他們不怎麽打他,頂多當著眾人麵故意推攘幾下把他推倒。


    這種看起來小打小鬧,再加上他們會嬉笑著道歉,老師也不好說什麽。


    但是他們背地裏做的事情要比這種小打小鬧還要惡毒可惡百倍。


    他們知道他怕什麽,便對症下藥。往他桌子裏放蟲子,打翻他的餐盤也就算了,有一次上體育課時候會讓他去倉庫那邊拿體育器材。


    然後他一進去外麵門便“啪”的一聲關上了,直到傍晚時候體育老師聽到動靜後這才給他把門給打開了。


    那堆放體育器材的地方和小時候他父親關他的那個小黑屋一樣黑,一絲光亮都透不進去不說。


    懷河夏天濕熱,裏麵好多蟲子,甚至還有老鼠。


    哪怕過去了這麽久,齊燁也還清楚得記得當時他是如何失態狼狽地拍門哭喊著讓他們放他出來。


    可他們並沒有,肆意嘲笑了他後便徑直離開了。


    他哭喊的聲音都沙啞了,最後也沒見到有人過來。


    最後齊燁沒力氣了隻得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裏。


    之後好不容易出去了,已經是傍晚了。


    太陽擦著地平線馬上就要落下去了,齊燁紅著眼睛跟給他開門的老師低聲道了聲謝後,洗了把臉迴了教室收拾著東西離開了學校。


    也是那一天晚上,他在迴去的時候險些被人拽到了小樹林。


    對於以前的同學,對於他們的冷漠齊燁大多是不在意的。


    隻有眼前的人,他是有恨意的。


    齊燁認出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他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後知後覺認出了他。


    “喲,我剛才還在想誰這麽囂張敢老子,看到是你老子也不奇怪了。”


    他咧了咧嘴笑得惡劣又惹人生厭。


    “可以啊齊燁,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慫得跟個鵪鶉似的,現在這才去南城幾天啊,就敢這麽硬氣了?怎麽?想報複老子所以故意撞老子是不是?”


    齊燁很少情緒這麽激烈過,那雙墨玉般的眸子大多時候都是沉靜溫和如水的。


    此時因為被怒火點燃,漂亮得讓人心悸。


    那人大概也是頭一次看到齊燁這個樣子。


    他被瞪得一愣,而後不知怎麽竟然還笑了出聲。


    好像齊燁越生氣,反應越大越正中他下懷似的。


    “怪不得你現在不怕我了,看來那個傳言是真的。”


    齊燁沒說話,隻緊繃著神情冷冷注視著他。他垂落在兩旁的手攥得很緊,好像下一秒就要過去重重砸在對方身上。


    可那人毫不在意,反而還不慌不忙抖了下手中的煙灰。


    他將煙放在嘴邊深吸了一口,吞雲吐霧了一會兒後把煙頭扔在地上重重踩了一腳。


    腳上動作輾轉著,視線卻滿是惡意的往少年身上落。


    從上到下,很是下流地打量著齊燁。


    “這裏也沒人,你給我說實話吧齊燁,我保證不給別人說。”


    “你之前轉學是不是不是因為你媽要去南城工作了,而是你被人給……”


    少年瞳孔一縮,原本想著周圍沒人,自己也打不過對方硬碰硬隻得吃虧。


    他是打算忍的,可是對方太過惡毒,竟然主動當著他的麵提起這件事。


    一直壓在齊燁心裏的怒火“噌”的一下被點燃,名為理智的那根弦也斷了。


    他再不管其他,咬著牙,伸手將麵前的人一把狠狠推倒在地。


    那人被這麽猝不及防的一下子給弄得一驚,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齊燁推倒在地上了。


    “你他媽!”


    他破口大罵了一句,手撐著地麵正準備起來。


    齊燁先一步過去,居高臨下,狠狠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


    他疼得臉色蒼白,因為暫時疼得起不來,隻得齜牙咧嘴地咒罵道齊燁。


    “好啊被老子說中了還他媽惱羞成怒了,怎麽了?天生長了這麽一副狐媚樣子,勾引人還不讓人說了?怎麽別人沒被遇到這檔子事就你遇到了?啊?!”


    “知道老子為什麽看你不順眼一直針對你嗎?還不是因為你賤!是婊子還他媽立貞節牌坊!前腳拒絕了李瓏,後腳他媽就和我兄弟眉來眼去了,齊燁,你不被幹誰被幹,你他媽就是賤!”


    齊燁踢了這一腳就準備走的,隻是對方的嘴實在太髒了,他氣得渾身發抖。


    又抬腳準備狠狠朝著他肚子上再補一腳。


    這一次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動作,在齊燁踢過去的時候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用的力氣很大,好像要生生把齊燁的骨頭給捏碎似的。


    “蠢貨,平時不是挺聰明,還考什麽年級第一嗎?看不出老子剛才是在激將你嗎?還真他媽上趕著送。”


    齊燁沒辦法從對方手中掙開,疼得厲害眼尾都泛了紅。


    他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那人看著齊燁忍著不出聲的樣子,心裏莫名升騰出了一股暴虐。


    “還挺能忍,估計是不夠疼。”


    他舔了舔嘴唇,低頭往齊燁腿上看了過去。


    齊燁太了解對方這眼神是什麽意思了,他想要往他膝蓋處踢過去。


    “看來你知道我要幹什麽了?怎麽樣,現在知道害怕了吧?對了,好像從以前到現在我還沒聽過你求過我。”


    “要不你求我一下,沒準我心情好了就放過你了。”


    “你做夢,想讓我求你?你配嗎?”


    齊燁眼眸裏的恨意極深,哪怕再痛他也不會在這種人麵前掉一滴眼淚,更不會向他求饒半句。


    “王宏!我告訴你!你這種畜生早晚會下地獄的!會不得好死的!”


    他的臉上因為齊燁的咒罵驟然沉了下來,也不再打算廢話。


    “可以,骨頭夠硬。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麽時候。”


    他和齊燁積怨已久,剛才就算齊燁求饒了他也不會輕易饒了他。


    這下下手隻會更重。


    正當他蓄力打算往齊燁膝蓋處狠狠踢過去的時候,一塊石頭從後麵重重砸到了他的後腦勺。痛得他驟然鬆開了對齊燁的束縛,溫熱的血液從他後腦勺流了下來。


    那一下太重了,他踉蹌著扶著牆麵險些沒站穩給摔到地上。


    他站穩後下意識往迴看去,隻見不遠處一個穿著焦糖色大衣,米色長裙的少女冷著眉眼站在路口處。


    要是換做平常時候他不會把對方放在眼裏,可是這時候他剛被齊燁踢了一腳,再加上頭上被這麽砸了一下。


    他腦子昏沉,看東西都有些模糊,知道再這樣待著討不到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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