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本來,在天青老祖的原本計劃之中,此次舉族行動,本應該是萬無一失,勝券在握才是。


    算上自己,天青牛蟒一族一方擁有著‘一中期三初期’,一共四位大羅境界的大能修士。


    敵人,即是那蠻元秘境一方,一共也隻有兩個老家夥是大羅初期的境界。


    即使是加上‘地利’的條件,兩個老家夥調動著秘境界域之力的加持,也不過隻能算是‘一中期加兩個初期’的大羅境之力的程度罷了。


    總的算下來。


    不管是高端大羅境的戰力,還是底端族人大軍的戰力,亦或者是總戰力之和,自己一方也是處於絕對的上風。


    吞噬府域,搶奪新生秘境,奴役秘境生靈,吃掉敵方大能,提升修為,壯大天青牛蟒一族......


    眼看著這些美景已經是半步成為了現實。


    可是,伴隨著柳靈依和羊道人的出現,這真正的現實,卻是讓天青老祖變得麵色鐵青。


    如今。


    眼看局麵不對,又聽到了羊道人的‘勸降’之語,天青老祖冷哼一聲後,便開口問道。


    “你和那個小丫頭到底是何來曆?可敢報上名來?”


    “有這般本事,卻又毫無名號,爾等所欲為何?”


    而在聽到了天青老祖的詢問之後,羊道人嗬嗬一笑,一邊吐納著氣息,一邊迴應著說道。


    “老朽道號名為羊道人,為靈始宮中一門人,侍奉於玄靈道尊左右,添為一管家之位。”


    “至於所欲為何嘛,自然是前來這蠻元秘境訪友,聽聞你等的存在後,又下了個決定,保下這一方秘境界域的萬全。”


    『


    靈始宮,玄靈道尊......


    以道尊為號,究竟是何等大能也?怎麽會完全沒有事跡流傳?


    』


    得到了羊道人的迴答後,天青老祖一邊心中嘀咕,一邊搜尋者迴憶,探尋著那所謂的靈始宮和玄靈道尊的所在。


    可惜的是,根本就是徒勞無功,一無所獲。


    隨即,天青老祖又特意開口說道。


    “道友若是想要這蠻元秘境,你直說便是。本老祖便給你一個麵子,將這個新生的秘境界域讓與你便是。”


    “此次之事,本老祖認輸,這便帶領族人退去。此番諸事,也不會與閣下計較,也絕不會記恨在心。”


    “道友,你看如何?”


    嗯......天青老祖又自然而然地發動了自己的‘被動’技能。


    也即是那所謂的生靈天性了。


    明明聽懂了之前羊道人那話語之中的意思,卻又假裝不懂,故意將之歪曲成另外一個含義。


    以蠻元秘境為話語中心點,將羊道人的‘保護’,說成了‘想要’。


    雖然看似是牛頭不對馬嘴的一番問答。


    但卻是那誅心之語。


    當然,這是對於平常之態而言。


    對於熊傲和古元樹老這兩個‘前蠻元秘境之主’與羊道人來說,此乃小道也。


    隻因為。


    在那時那刻,當熊傲和古元樹老答應奉玄靈道尊為主之後,這所謂的蠻元秘境,甚至是兩族族群,都已經算是玄靈道尊之物了。


    而此時此刻,天青老祖那故意丟出的誅心挑撥之語,完全就是那所謂的——‘一番廢話’!


    在聽到了天青老祖那‘軟中帶骨,柔中夾刺’的服軟挑撥之語後,羊道人嗬嗬一笑,隨即眯著眼睛輕聲說道。


    “嗬嗬......”


    “看來,天青道友,卻也是個尊崇從心之道的妙人啊。”


    “嗯?從心之道?”


    聽出了羊道人話語之中的著重點,天青老祖心思浮動之下,一時卻是隻隱約明悟了半成,不由得開口問道。


    於是,羊道人索性略微解釋著說道:“哈哈哈......遇事從心,順從意願,尊崇那發自於內心的本能想法。”


    “簡單來說便是,現在,天青道友你似乎是......想要逃跑了。”


    緊接著,羊道人便微微眯著眼睛,用著那低沉的聲音講道。


    “隻可惜的是,天青道友你還是不夠直接,也不夠聰明,也還不夠果斷啊。”


    “你到底還在妄想著什麽東西呢。”


    ......


    這一刻。


    餘音嫋嫋,聲若驚鴻。


    刷!


    刹那之間,戰場之上,煞氣升騰,空氣頓時降低了數個層次的溫度。


    仿若是時空即將凝結一般。


    從那萬年極冰深淵之中破域而出的極寒之氣,頓時便從天青老祖的心底深處,冒了出來。


    下一秒。


    伴隨著羊道人的神情轉變,由溫到涼,從喜笑到深寒。


    天青老祖的身影,已經是化作了一道青色極光,極速退去,不過才是轉瞬之間,便已經是遠遁到了千裏之外。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阻道之仇,不共戴天。”


    “今時今日,你等二人,殺我族人,壞了老祖我的好事,他時他日,老祖我定要將你們的頭顱通通取下,以泄我心頭之憤。”


    天青老祖的身影雖然飛奔向了天邊,但是那充滿了憤恨之氣的狠話,卻是氣勢洶洶,留在了戰場之中,徐徐飄蕩。


    就在剛才羊道人眯著雙眼說出那句話後,天青老祖便感覺到了來自於四麵八方,以及自己心底深處冒出的寒冷殺氣。


    那種感覺,絕對沒錯。


    眼前這個看似麵善的眯眯眼的老家夥,根本就沒想讓本老祖走。


    在那片刻之間。


    將一切想通了之後,天青老祖也是‘果斷’異常。


    一句廢話也沒有再說,轉身化虹,扭頭便急速開遁,甚至是將自己的族人都一並丟棄掉了,徑直想要逃離這一方危險之地。


    都是大羅金仙的境界,一打四,其中還有兩個不知深淺的存在,天青老祖非常從心的表示。


    不好意思,老祖我根本就做不到。


    自家知道自家的本事,隻能以保全性命為上,拚命是不可能拚命的,最多在臨走之際,再放點狠話,將麵子暫留三分,也不至於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雖然這一戰中,這丟棄族人,落荒而逃,盡敗而歸,已經是成為了事實。


    等到這一戰的消息流傳出去後,自己也絕對會落得個‘聲名掃地’的下場與境地。


    但是,這又何妨!


    畢竟,俗話說得好,修士這一生,活著才是最大的嘛!


    與自身的性命相比。


    族人?不重要,丟掉。


    麵子?也不重要,不要了。


    名聲?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滾開,別耽誤本老祖跑路。


    嗯,以上,便是天青老祖最為真實的本心想法。


    可惜的是......


    下一刻,眼看著天青老祖所化虹光即將遁出這一方戰場領域,羊道人不禁樂笑著說道。


    “可惜了,終究還是不夠‘果斷’呐。”


    話音之中,蘊含著些微的寒冰肅殺之氣,還夾帶著些許的惋惜之情,甚至還略微散發著絲絲縷縷的迴憶氣息。


    『


    有多長時間,沒有全力動過手了?


    嗯,這悠悠歲月,如梭如電亦如露,卻是記不太清楚了。


    也罷,今日,便稍微放鬆一下自己吧!


    也給那丫頭,好好打打樣。


    同時,給諸位道友,看一看老頭子那一點點的真本事。


    哈哈哈......


    』


    心中念想,不管有多少話語,卻也不過隻是過去了頃刻之時。


    下一瞬間。


    就在那眾多‘觀眾’的驚唿雜亂之中,羊道人心隨念動,已然是消失在了原地,不見身影。


    “好叫天青道友你知道,老朽之前所說的‘果斷’,並非是讓你放棄自己的族人,獨立逃命而去。”


    “而是讓你‘果斷’投降,臣服於我靈始宮門下,奉吾主上——玄靈大道尊為主,入得萬靈聖地之門牆。”


    “如今,在這人生道路之上,道友你卻是選擇錯了方向。”


    羊道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熊傲等人的眼中,但是那充滿了自信、自豪、尊敬與惋惜之意的言語,卻是在這天地之間,傳播了開來。


    自信,是對於自己的自信。


    自豪,是對於話語之中提及到的‘靈始’而自豪。


    尊敬,是對於自家主上的尊敬。


    惋惜,是對於天青老祖這位道友的選擇的惋惜。


    ......


    言歸正傳。


    就在那話音飄蕩之際,下一瞬間,隻見虛空之中光芒閃耀。


    法則之力的波動,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匯聚誕生在了天青老祖遁走路線的正前方。


    “木之極!萬物枯榮!”


    「木之極!萬物枯榮!」


    乃是羊道人在突破了大羅金仙之境後,通過參悟木之大道的法則之力,從而領悟出的超強神通。


    以木之生機,木之汲取,賦予神通對於生命之力的奪取與榮生,掌握萬物的枯榮之術。


    一念枯榮,木之極道。


    浩蕩悠悠之音,響徹在了此方戰場之中。


    不見其人,卻聞其聲。


    此乃大道法則神通之語。


    在羊道人那獨特的悠古聲線之下,在天青老祖的耳邊,轟然炸響。


    在那木之大道法則之力瘋狂湧動之下,天青老祖敏銳地感覺到了來自於四方空間之處的威脅。


    一抹死亡的氣息,漸漸籠罩了天青老祖。


    隻見那青翠欲滴的碧綠之色,出現在了天青老祖四周。


    下一刻,羊道人的神通,一日按成型。


    轟然爆發。


    木之極!萬物枯榮!


    大羅極道神通。


    匯聚了羊道人的大半靈氣,調動了四方界域之內的法則之力和天地靈氣加持,再加上木之大道的極道道韻進行點綴。


    轟!


    爆裂的炸響。


    那一朵嬌豔欲滴的生機之花,仿若是那夜空之中的煙火一般,以天青老祖為中心點,絢麗地綻放而開。


    吞噬,覆蓋,籠罩,汲取,融化,消化。


    這些‘詞匯’,乃是木之大道的法則之力特點。


    以一方天地界域為燈盞,以天青老祖的生機之力為燈油,以羊道人的萬物枯榮神通為燈火。


    點燃了一盞,名為生命枯榮的燈火之燭。


    “不!!!”


    “這是什麽神通?為什麽無法‘熄滅’?”


    “我的生機,不!!!”


    ......


    在那青綠之色的生命之火中,天青老祖的慘叫之聲,浩蕩悠遠。


    響喝行雲,震蕩九霄。


    那話語之中所蘊含的信息,那驚恐到仿佛死亡臨近的極點情緒,那聲嘶力竭到沙啞無聲的無力掙紮。


    盡皆在展現著此時此刻,天青老祖所經曆的是何等的地獄刑罰與折磨。


    不過幾個唿吸的時間,在羊道人的萬物枯榮神通之下,天青老祖已經是無力再發出任何聲音。


    全力施展而出的法則屏障僅僅支撐了一個刹那,便被那青綠色的法則之力汲取幹涸。


    強橫的身軀氣血與生機,更是被那木之靈力所化的虯龍老樹的樹根吞噬了七八九成。


    天青老祖的慘叫聲,漸漸消失,不見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那青綠色的木之生命力所化的一朵花苞。


    花苞有著三餘丈大小,呈現虛幻與實體的交織之變換,以碧綠之色為主,數枚花瓣緊緊地包攏在一起。


    嚴絲合縫,不漏一絲一毫的缺口通道。


    花苞周遭,升騰而起的是那綠色係的氣霧靈光,那是代表著生機的氣息。


    轟!


    伴隨著那木之法則的震顫,那代表著神通之力的青綠色漸漸散去。


    “嗒嗒嗒!!!”


    三聲踏響,雙眼之中散逸著綠色靈光的羊道人,緩緩踏步而出。


    踩踏著虛空雲霧,腳步泛起點點圈圈的綠色光暈,靈氣漩渦,三兩步之間,便來到了那一朵青翠花苞的麵前。


    戰場區域的邊緣。


    一滿麵笑容的老道,一朵靈光閃耀的大型花苞。


    碧綠色的木之靈關,環繞在道人身體周圍,絢麗夢幻。


    花苞淩空,隨風搖曳。


    空氣,逐漸寂靜無聲。


    氣氛,逐漸寂寥默然。


    從天青老祖的慘叫聲消失的那一刻,這戰場之中的萬千生靈,便感覺到了心中情緒的複雜。


    “剛才,族長是想要逃跑嗎?”


    “長老戰敗,生死不知,族長丟棄我等,獨自逃跑,此等戰況,還打什麽打,戰什麽戰。”


    “我們,隻是那一枚枚棄子嗎?”


    “族長,也敗了嗎?”


    ......


    驚恐有之,害怕有之,埋怨有之,憤恨有之。


    這便是此時此刻,那眾多天青牛蟒的心聲。


    而蠻元秘境這一邊,卻是那截然相反的情景。


    “我們,這是贏了?”


    “這一式神通,好強!”


    “這就是靈始門人嗎?都好強,我服氣了。”


    “羊道友,這麽強的嗎?”


    “柳殿下如此,羊道友如此,我們倆......是來打醬油的嘛?”


    ......


    欣喜若狂者有之,氣氛高漲者有之,戰意熊熊者有之,崇拜拜服者亦有之。


    見到了柳靈依和羊道人這倆一少一老的接連大發神威,見證了兩者的赫赫戰績,蠻元秘境的所有將士,盡皆被征服的完完全全,明明白白。


    這便是那所謂的靈始門人的厲害嘛!


    這便是我們未來的同伴嘛!


    這便是我等的依靠嘛!


    果然,非同凡響。


    ——


    ps:感謝書友‘風琴大帝’的推薦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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