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當收到查無實據的消息,皇上雖然氣的暴跳如雷,卻不得不解除王府禁令,撤走了包圍王府的官兵。

    夜晚用過晚飯,容墨風將王府所有家丁,集結於府中最大的軒轅廳內。水媚知道王爺要除內奸了,反正吃過晚飯也無事可做,當然要前來湊湊熱鬧。

    容墨風身穿玄青色蟠龍長袍,頭戴紫金冠,端坐上廳上,麵色凜然,不怒自危。

    下麵,丫環,小廝,家丁們密密麻麻站滿廳堂。

    今日王府出了大事,這些下人與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府內人心慌慌。此刻,雖然皇上的兵撤了,但王爺召他們前來,一定是有大事情,所有的人猜不透是什麽事,皆惴惴不安。

    容墨風沒開口之前,刀子一般的目光,冷冷的在人群中掃視,驚得眾人低著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百餘人在偌大的廳堂內,居然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容墨風眼神威懾完下人,這才開口:“一直以來,本王都覺得府中有奸細,隻是那人隱藏的太深,沒露出馬腳。今日皇上為什麽會突然派兵前來包圍王府,跟那奸細有著最直接的關係!”

    容墨風又掃了眾人一眼,忽然大聲喝道:“人在做,天在看!別總以為自己做事就天衣無縫!是誰給皇上報的信,趕緊給本王站出來!別等著本王指名道姓!”

    大廳上鴉雀無聲,眾人摒息,半晌無人站出。

    “看來還真想讓本王將你從人群中揪出來啊!”容墨風突然拍案段喝,“段皰長,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能站的住,你可真沉得住氣啊!”

    段皰長全身一抖,鑽出人群“撲通”一聲跪地喊冤,“王爺,奴才冤枉啊!奴才整日都在膳房裏幹活,安守本份,絕對不是奸細啊!”

    “哼!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容墨風給阿澤使了個眼色,阿澤便把那通風報信的紙條遞到了段皰長眼前,“這可是你親筆所書的秘報,難道你不認識了嗎?”

    一見那紙條,段皰長臉色大變,立時慌了,但還是本能的抵賴,“王爺,這紙條不是我寫的,不是我寫的……”

    “大膽奴才!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居然還敢抵賴?”容墨風拿起桌上的帳本扔到段皰長麵前,“府中那麽多下人,為何不說別人偏說是你!你自己看吧!你領月錢時在帳本上簽的名字與秘報中的字跡是一樣的,你還有何話說?”

    原本就是段皰長幹的,證據確鑿他也無話好說,手一撒

    ,扔掉那帳本,忽然正色道:“沒錯!事情是我做的!我在你府上的目地就是給皇上尋找能夠治你罪的證據。既然你已知曉,那我無話好說,要殺要砍隨便你!”

    廳內眾人一片嘩然,誰也想不到奸細竟然是膳房中的二把手,大家對他恨的咬牙切齒,因為王爺一但完了,他們輕則丟掉飯碗,重則也可能跟著丟了小命!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容墨風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劍眉一挑,斷言道:“你還有同黨,說,你的同黨是誰?”

    段皰長一驚,立即否認,“我沒有同黨!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你糊弄三歲小孩啊?你身處膳房,平時不許隨便走動,你怎麽會知道本王的動態?”

    見段皰長低著頭,三緘其口,沒有要說的意思,容墨風拍案而起,“好!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本王的板子硬!來人,先打他三十大板!”立即有人衝上前來,將他原地按倒。

    “本王奉勸那個與他同謀的人,如果現在主動站出來,本王可以對你們從輕發落,否則讓本王揪出來,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容墨風巡視了一圈,見無人站出來,他大喝一聲,“給我打!我倒要看看那個同謀如何鐵石心腸,能眼見同伴受苦,而做縮對烏龜。”

    “啪…啪…啪……”巴掌寬的木板子重重拍在段皰長的屁股上,痛得他鬼哭狼嚎,慘叫不止。那聲音悲慘淒厲,聽得人心驚肉跳。十幾板子下去,人已被打的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褲子,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在場有膽子小的女孩,捂著雙眼別過頭去,不敢去看那慘狀。

    當打到二十板子的時候,段皰長已經沒有力氣像剛開始那樣大喊大叫了。容墨風見打的差不多了,蹙眉喊了聲“停”,然後繼續逼問:“挨板子的滋味不好受吧?說,你的同黨到底是誰?隻要你說出來,本王可以讓你少遭點罪,否則,別怪本王手下無情!”

    段皰長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王爺不用費勁了,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我沒有同黨,王爺想殺就殺吧!”

    容墨風又不是沒有腦子,怎會相信他的說詞,隻是不明白他為什麽寧死都不願意供出同黨!既然不說,容墨風也不願多費唇舌,他就不信,段皰長自己不願意說,難道那個同黨就能眼睜睜看著同伴慘死?

    容墨風突然恨道:“好,既然不願供出同黨,那就別怪本王無情!動手,亂棍打死!”

    “哎喲……”又是一聲嘶心裂肺

    的慘叫,聽得人膽顫心驚。

    這時,人群中有一女子突然暈厥過去,引得人群一陣騷動,大家七手八腳的將其抬出,放到空地上。

    昏迷的女子名叫蘇月,是書房裏侍侯茶水的丫頭。段皰長扭頭一看倒地的女子,心中一痛,用力閉上眼睛,轉迴頭不再看她。

    容墨風眼睛毒啊!這一細節被他看在眼裏,立即叫人喊來李郎中給蘇月把脈。李郎中把過脈後說她是受驚與悲傷過度才導致的昏迷,沒有生命危險。

    容墨風道:“那好,用涼水把她潑醒。”

    被涼水一激,蘇月一下子醒了過來。容墨風大聲詐道:“你昏迷的時候段皰長已經將你和他的事情都講了,蘇月你可知罪?”

    段皰長大驚,急道:“月月,我沒有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話說遭糕了,這不等於不打自招了嗎?立即又尷尬的閉了嘴。

    蘇月見段皰長被抓本就又驚又怕,後來又見段皰長被打的慘不忍睹,她實在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居然昏倒了。她這一昏倒不要緊,就這麽將她給暴露了。

    “原來果真是你?”容墨風寒聲怒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我……”蘇月看了一眼容墨風,又看了一眼段皰長。她明白,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即使她不說,王爺也已經認定是她了,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隻好怯聲道:“我一直和他,相……相好……”

    原來當日與段皰長在後花園中偷情的女子就是她啊!水媚這才恍然大悟。見段皰長一直咬牙沒將蘇月供出,水媚不禁感歎,不管段皰長為人如何壞,但卻比他大伯有骨氣,緊要關頭想著維護自己的女人。

    不過眼見著露餡了,段皰長隻能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睛。

    容墨風緊蹙雙眉,“那這麽說是你偷聽到了消息,然後告訴了他,他又傳出府外的是嗎?”

    “是”蘇月哭喪著臉,深深的埋下了頭。

    “想本王平日待下人不薄吧?你們為什麽要做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容墨風恨聲質問。

    蘇月怯怯的說:“段哥哥要娶我,要給我贖迴在王府的賣身契,而我們又沒有錢。所以段哥哥就答應幫宮裏的一個姓喬的公公在王府裏頭做臥底。他說隻要能收集到王爺圖謀不軌的消息或證據,他就會給我們一筆銀子,要我們遠走高飛。”

    蘇月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昨天我送茶水的時候,聽到了王爺和客

    人的談話,就將談話內容告訴了段哥哥,然後他就將消息傳了出去……”蘇月說完將頭埋的更深了。

    想不到他們倆個居然會幹出這種事,在場眾人紛紛唏噓不已,更多的是唾棄與鄙視。

    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容墨風差點被這兩個人給出賣了,他恨的牙根癢癢:“你們身為王府下人,本該安守本份,卻背地裏私相授受,賣主求榮,實在是可惡致極!本王平生最痛恨你們這種吃裏爬外,兩麵三刀之人!來人啊!將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亂棍打死!”

    王爺心狠手辣水媚是知道的,更何況因為他們王爺差點被皇上抓住把柄,他怎會放過他們?對他們杖斃,並沒出乎水媚的意料。

    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被當場杖斃!此危攝力不可小覷,王府內的下人都知道,王爺是在警告他們,誰再敢賣主求榮,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

    次日上午,有人過來給水媚傳信,說王爺請她過去一下。

    好像明天才到給太妃用藥的時間吧?現在找她做什麽呢?水媚懷著疑惑不解的心情去了前廳。

    容墨風見她來了,竟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並示意她坐下說話。

    這家夥平時總是繃著臉,嚴肅的可以。現在突然沒由來的對她笑,對她如此和善,驚的水媚心中一緊,總覺得這家夥居心不良。

    水媚坐在椅子上,心中雖然忐忑,但卻不輸氣勢,揚聲道:“你有什麽事就請快說!我時間可忙的很。”

    容墨風翹著二郎腿,捧著茶碗盯著她:“好,我也不喜歡跟你繞彎子,等我們現在這筆交易完成後,也就是說治好太妃後,我打算再跟你做筆交易。”

    看吧!就說他沒事是不會找自己的,水媚警惕的問:“什麽交易?”

    容墨風幹脆的說:“我想買斷你治蠱毒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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