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掌櫃方秋原


    在此之前,喻辰一個人還過得挺愉快的。


    楊無劫自己說了要調息幾日,當不是虛言,他還設了結界隔絕內外,喻辰就更自在了——這可是她穿到這書中世界以來,第一次有獨處時光。


    意識到這一點時,喻辰突然輕鬆極了,感覺就像沒日沒夜地加了一個多月班,終於迎來幾天短暫假期,雖然不能出門去玩,至少精神不那麽緊繃,腦子沒那麽累了。


    真好。


    楊無劫這個狗大佬,並不比喻辰以前的老板好伺候——老板雖然也很狗,但至少不會要喻辰的命,實在伺候不來,還可以跳槽。眼前這位,想跳槽,嗬嗬,那必須得你死我活才行。


    喻辰現在迴想起楊無劫一聲不吭就丟她出去做誘餌的事,依舊很憤怒。


    從這件事能看出,第一楊無劫還是不夠信任她,故意隱瞞雪怪王這個關鍵信息、受傷了不叫她看都是明證;第二她現在對楊無劫來說還不太重要,不,誠實點說,是太不重要,她敢打賭楊無劫不吭聲躲在旁邊看雪怪王掃那一掌時,心裏想的肯定是如果她就那麽死了,也是她太沒用、死不足惜。


    幸好她及時進階,修成幽魅之火。


    喻辰抬起手,還是有點難以置信賀蘭星這一雙雪白嫩滑的纖纖玉手,能發出火苗來。


    她把目光落到旁邊燈台上,一口氣吹滅了正燃燒的燈芯,然後運轉功法向著燈芯輕輕一彈,黑暗中光芒閃爍,喻辰屏住唿吸,隻聽噗一聲響,燈芯上藍色小火苗歡快地燃燒起來。


    “哇!”還真的行哎!而且她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灼燒,隻覺得有一股非常強大的能量噴射出去,居然就點著了!


    喻辰美滋滋地盯著小火苗,還沒來得及滿足於自己的成就,就發覺燈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短,同時燈油也在急劇減少,火苗卻仍不大不小的,甚至沒起到什麽照明作用。


    這是咋迴事?難道那筆記上所說的“火勢有限”就是著不起來的意思?還是說她剛練成,小火苗還處於幼兒期,所以才這樣的?


    就在喻辰思索的這功夫,小火苗已經把燈芯和燈油完全燃燒幹淨,落到了燈盞上。


    喻辰趕緊吹了口氣,想把火苗吹滅,然而幼兒期的小火苗十分倔強,不但吹不滅,還把燈盞燒穿,繼續向下去禍害燈台了。


    她嚇得一躍而起,這玩意再燒壞,賠錢是小事,解釋起來才麻煩,可是要怎麽收服這小火苗啊?狗大佬真是的,給她個功法,他不教就算了,秘籍上連個字都沒有!


    喻辰湊過去,施展功法,試著將小火苗吸迴指尖,小火苗躍動幾下,還真順著燒穿的洞迴來,落到喻辰指尖兒,然後消失不見了。


    “好神奇……”強大能量順著指尖迴到經脈之中,喻辰不由自主隨著那能量的流動運功,隻覺從修煉這套功法以來,從來沒有這麽流暢過。


    然而剛剛行完一個大小周天,她就感覺到了滯澀不暢,接著左臂越來越痛,喻辰不得已停下來,脫下外衣,解開繃帶,隻見傷口果如女掌櫃所說,突然惡化了。


    此時晨光透窗而入,桌上的兩瓶藥看著十分顯眼,喻辰沒再猶豫,先忍痛把創口腐壞的部分清理掉,然後重新敷上女掌櫃給的藥。這藥呈膏狀,色澤淡黃,略有點透明,敷上以後,傷口疼痛立即減輕,還有一種很舒服的微微發熱感。


    喻辰覺得靠譜,包紮好了穿上衣服,又把口服藥吃了。


    看來女掌櫃和老康真的對雪怪很了解,喻辰看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內室,正猶豫要不要下樓去找他們談談,房門就被敲響了。


    “姑娘,早飯好了。”


    是女掌櫃的聲音,喻辰答應一聲,快步過去開門,卻見女掌櫃兩手空空站在外麵。


    “老康蒸了大包子,有肉餡有素餡,不知姑娘愛吃哪種?肉餡是他昨天迴來路上獵到的氂牛肉加我們自己種的山芹,素餡是花菇青菜,他還煮了氂牛尾湯……”


    喻辰光聽著就要流口水,趕緊截住說:“都要都要。”


    女掌櫃一笑:“那你等著,我這就去取。公子還是辟穀不食嗎?”


    喻辰點頭,跟著出去,往樓下看了看,沒見有人,順口問:“早上沒人來吃飯嗎?”


    “有,不過沒那麽早。”


    那就還是留在房裏談吧,喻辰打消下樓的念頭,迴房等著。


    女掌櫃很快去而複返,給喻辰端來四個大包子、一大碗牛尾湯,還說:“兩葷兩素。夠吃嗎?”


    喻辰一看那包子快有她臉大了,忙說:“夠了夠了。”又迴手關上門,貼了隔音符,“掌櫃的請坐。”


    女掌櫃依言坐下,喻辰先謝她:“多虧掌櫃的昨日贈藥,我手臂上的傷一早果然腐壞,上了您給的藥,立即見效,現在已經不疼了。”


    “腐壞了嗎?那姑娘傷得不輕啊。”女掌櫃關切地看向喻辰左臂,“傍晚最好再上一次藥,明日要是不見好,就叫老康看看——當然,若是公子同意的話。”


    女掌櫃這是把她看成楊無劫的侍婢了嗎?還得他同意。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喻辰隻道謝:“好,多謝掌櫃的。我聽您的意思,老康對雪怪似乎很了解,不然怎麽還能特製出針對雪怪的藥物?”


    “不瞞姑娘,我們夫婦剛到雪山的時候,沒少和雪怪交手,也算是久病成醫吧。”


    “可是雪怪不是不下山來麽?”


    女掌櫃笑了笑:“它不下山,我們可以上山啊。”


    上山特意去找雪怪的麻煩?還是雪怪身上有什麽他們想要的東西?


    女掌櫃看喻辰滿眼疑惑,笑容收斂,輕歎一聲:“其實我們夫婦在這窮途鎮開設客棧,就是為了雪怪。聽說雪怪之中最強者會成王,可修成內丹,我早年中了一種無解之毒,隻能以雪怪內丹入藥,才可徹底解毒。”


    喻辰彷佛被雷劈中,整個人呆了半天,才迴神問:“雪怪內丹……是不是另有個名字叫雪藍晶?”


    “姑娘聽說過?”女掌櫃麵上變色,“莫非二位也是來找這個的?”


    嗬嗬,不是二位,是一位。她怎麽早沒想起來這一茬呢?!


    原著裏可是不止一次提過,能徹底消解天魔烈火反噬的辦法,一要雪藍晶、二要東海珠、三要芸香草,三種主藥集齊,還要再配十二種輔藥,尋一位元嬰以上修為的煉丹大能煉成一顆——楊無仇就是這麽幹的。


    但原著裏楊無仇並沒有親自去摳雪怪內丹,而是由什麽人獻給他……等等,喻辰盯住女掌櫃:“掌櫃的,我聽那小姑娘叫你方姐姐,你是姓方嗎?”


    女掌櫃正驚疑不定,聽了喻辰問話,一時懷疑這對神秘客人會不會是自己仇家,便沒有立即作答。


    喻辰見狀,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迴女掌櫃的問話:“我不是來找這個的。我聽說過雪藍晶是珍稀靈藥,但並不知道與雪怪有關,是聽您說了內丹,雪怪之血又是藍色,才聯想到的。”


    女掌櫃鬆口氣,自嘲道:“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問,就算二位也是為此而來,以公子的本事,我們夫婦二人也隻能幹看著。”又自我介紹,“我姓方,叫方秋原。”


    果然是她!就是她在更高位麵的人來入侵後,將雪藍晶獻給楊無仇,希望他能練成神功,好為此界無數像她丈夫一樣無辜慘死的修士報仇的!


    “我叫喻辰,家喻戶曉的喻,浩瀚星辰的辰。多謝方姐姐直言相告。你中的毒,這麽多年都沒解嗎?”


    方秋原搖搖頭:“沒有雪藍晶,解不了的。但老康找到了壓製毒素的辦法,我隻要不與人交手,就不會毒發。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那還好,不然誰也沒辦法現在把雪藍晶從楊無劫手裏搶來——她就說這反派大佬怎麽會學孫猴子鑽人家肚子呢?!原來是去摳內丹的!


    不過這顆內丹應該不是後麵方秋原獻給楊無仇那顆吧?還有,楊無劫這麽早就知道如何徹底壓製反噬了嗎?不對不對,他如果有雪藍晶,楊無仇殺死他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撿到呢?


    疑問太多,還全都無法可解,喻辰想得吃包子都不香了。


    方秋原說完那番話就告辭走了,之後再送飯都隻打發那個小姑娘,自己沒再來過。


    喻辰到傍晚又上了一次藥,第二天早上傷口就開始結痂愈合,功法運轉也重新流暢起來。如此又過了三天,她傷口已基本痊愈,內室那位閉關的大佬才終於有了動靜。


    第15章 魔尊大人的建議


    聽見裏麵有動靜,喻辰先沒出聲,等楊無劫自己出來,哪知過了好一會兒,都隻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人卻始終沒露麵。


    喻辰後知後覺地想起他也被雪怪抓傷了,忙拿起方秋原給的那兩瓶藥,一邊往裏走,一邊試探著叫:“尊主?”


    楊無劫直等到她走到屏風那兒了,才迴:“別進來。”


    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他越這麽說,喻辰越要進去,她假裝來不及停住,一下就衝了進去。


    裏間床上楊無劫盤腿坐著,旁邊扔著一件染了血跡的袍子,身上中衣脫了一半,看見她進來,眉頭立即皺起:“不是叫你別進來嗎?出去!”


    嘖,撞上美男四分之一裸,誰舍得出去?喻辰假裝不好意思,低下頭答道:“我擔心尊主的傷。這兩瓶藥是老康和掌櫃的給的,專門針對雪怪,很有效,我試過了。”


    “專門針對雪怪?”


    他一答話,喻辰立刻走近幾步,先把兩瓶藥送到楊無劫手上,然後擼起袖子,給他看左臂的傷口。


    “對啊,咱們迴來當日,方掌櫃就把藥送來了。我一開始沒當迴事,但第二日傷口果真像她說的,突然惡化腐爛,我想著就當是給尊主試藥了,先擦上看看,沒想到很快就見效,您看,現在差不多全好了。”


    楊無劫分別聞過兩瓶藥,又看她傷口除了還有點紅之外,確實好得差不多了,就問:“這是他們自己調製的藥?”看喻辰點頭,又追問,“他們要什麽?”


    “想要去雪怪峽的路徑,不過我沒敢答應,說要問過您,方掌櫃就說這藥送我們了,不答應也不要緊。尊主,您先讓我看看傷口,然後給您上藥吧?”


    楊無劫露出幾分不耐煩之色,但還是轉過了身,說:“直接扯下來吧。”


    喻辰這才明白他為什麽之前維持衣服脫了一半的姿勢——因為中衣粘在傷口上了!


    他背上傷痕很長,從右肩肩胛骨一直斜斜延伸到腰間,喻辰先過去幫他把右半邊衣服脫下來,又拿清水順著血跡清洗,等到粘著傷口的衣服濕透,才一鼓作氣揭下來。


    受傷者本人楊無劫一聲不吭,負責幫忙上藥的喻辰,卻不自覺呲牙咧嘴,發出嘶嘶的唿痛聲。


    不過他傷口狀況卻比喻辰預計得要好,並沒有腐爛,隻是皮肉外翻、腫得厲害,傷口深處略有點化膿而已。


    喻辰伺候著大佬洗了傷口上了藥,又拿繃帶包紮。背上的傷不像手臂那麽好包,她比劃了幾下,發現在沒有膠帶的情況下,隻能繞到大佬前胸去纏上一圈。


    這就有點……處理傷口她還能心無旁騖,繞到前麵有腹肌和人魚線看,換誰來都得心猿意馬吧?


    喻辰深吸口氣,覺得還是不要這樣考驗自己為好,便將繃帶自下而上拉到楊無劫肩頭,叫他:“尊主。”


    楊無劫接過繃帶,拉下來繞到腰間,又還給喻辰,兩人配合著總算包紮好了。


    “尊主有沒有覺得好一些?不疼了吧?”


    “嗯。他們夫妻又不上雪怪峽,平常應該不怎麽能碰得見雪怪,怎會特製了針對雪怪的傷藥?”楊無劫拿出幹淨衣服,一邊穿一邊問。


    喻辰就等著他問這句呢,當下一五一十把方秋原告訴她的都說了,“方掌櫃還說,雪怪內丹另有個名字叫雪藍晶。”


    楊無劫全程麵無表情,喻辰看不出他是什麽態度,就乖乖站在一旁等吩咐。


    “你沒提我們殺了雪怪王?”他等了片刻,見喻辰不說了,才緩緩開口問。


    “當然,喻辰還沒傻到那種地步。”


    楊無劫嗤笑:“那你怎麽不問我,有沒有拿到雪怪內丹?”


    喻辰十分狗腿地迴:“不該喻辰問的事,喻辰不敢問。”


    楊無劫:“……”


    “不該問的事,你問的還少了嗎?”楊無劫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下地套上幹淨袍子,“走吧。”


    他前麵大步出去,喻辰後麵跟著,心裏使勁翻白眼——我是問了,但你不想說,不也還是沒說嗎?狗大佬!


    楊無劫走到外間,隨意掃了一眼,忽然站住腳,問:“那燈盞怎麽迴事?”


    “……不小心燒穿的。”喻辰小聲答。


    楊無劫迴頭看她一眼:“還不能收放自如嗎?”


    “現在能了。但還是小小一簇火苗。”


    “那還不是因為你現在功力不足?”楊無劫隨手戴上麵具,撤掉他收功之後擴到門邊的結界,推門出去。


    喻辰還想追問一句,卻沒來得及,隻好跟著他下樓。


    樓下方秋原聽見動靜,從後堂出來,笑問:“二位貴客這是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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