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

    清河想了想,坐到鳳皇麵前,一臉好奇:“真的有這種玩意兒?”

    鳳皇看著她,溫聲道:“想不到阿姐也知道這種秘術,蜿蜒走獸,瑩瑩之蟲,雖無人之靈智,卻有天生靈性,蠱是以各種方法提升靈性為己所用,阿姐說的隻是煉蠱的方法之一,並且屬於較為複雜的一種。”

    “蠱長什麽樣?”

    “阿姐,你不會想看的。”鳳皇輕笑。

    清河想了想,皺眉,開始在自己身上打量:“莫非是變異的蟲子、蜘蛛……惡,你把那種玩意放在我身上,我非掐死你。”

    她最討厭惡心的蠕蟲類和腿都數不清的玩意兒。

    鳳皇挑起斜飛入鬢的眉,忍不住彎起漂亮的唇角,眼裏閃過一絲難解的幽光:“阿姐,我該讚你勇氣可嘉,還是……心胸拓達。”他選了個還是頗為好聽的詞語。

    就是王景略聽到自己身子裏寄主了蠱,都陡然失色。

    “你想說我粗神經,就直說。”清河撇撇嘴,懶洋洋地單手支撐臉:“難道我大驚失色,歇斯底裏,眼含熱淚地看著你,你就會把我身上的玩意兒弄走?”

    她優點不多,其中一條就是比較——知命。

    鳳皇溫柔的手指撫摸過清河與自己線條相似卻更偏清美的臉,目光柔和:“阿姐,你總是讓我驚喜,蜘蛛那種低下的蠱體,怎麽配得上你,我送給你的是最珍貴的血蠱……”

    不點而朱的紅唇間,吐氣如蘭,清涼淺香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卻莫名地讓清河起了一身寒毛,是所謂對於危險的直覺。

    動物般的本能。

    “哈,難不成還會益氣養顏,補血養腎,延年益壽不成?”清河笑笑,不動聲色地別開臉,手指微微一動,卻被鳳皇握在手中。

    “補血益氣,駐顏之效是有的,至於延年益壽……阿姐隻要讓它身心舒爽,便可不懼百毒,也就延年益壽了。”

    柔嫩的指間傳來被輕輕吮吻的濡濕柔軟,她忍不住一顫,想要縮迴手,卻不被允許。

    明明就是曖昧淫靡的動作,在鳳皇身上做起來,卻異常的自然,清雅美麗的丹鳳狹眸像堆著細碎的水晶,璀璨妖異地吸納著人的心魄。

    她僵著身子,看他慢慢地靠近:“如果我讓它身心不爽,會有什麽副作用麽?”細細的腰肢也落入對方的掌控

    ,讓兩具身體完美地貼合。

    “嗯,送給阿姐的小東西是雄的,萬物都有生長周期,繁衍的本能,若是一季到了他想念雌兒的時候,卻得不到滿足,就會很不安,到處亂竄,或者亂啃,並且身上分泌出的東西會讓宿主陷入瘋狂,從身體裏麵一點點地腐爛,大概皮膚會一塊塊,一點點地剝落下來。

    可是那小東西太小了,狂亂一陣,又安靜一陣,所以宿主會時而好一些,時而壞一些,反複折騰,最麻煩的是,每一個靠近宿主的人,都會被傳染,一傳十,十傳百,隻是這些人大概會比較好些,很快就會登往西方極樂,所以,有時候,這種奇怪的症狀,又查不出原因,通常被稱為——瘟疫。”

    他明明就是極其溫柔的動作,一掙紮就可以擺脫,卻讓自己覺得渾身僵如木石,一張細細的布滿荊棘的網將自己一點點地牢牢束縛住,然後墜上巨石墜入千米冰潭。

    她隻能木然地聽著那溫柔好聽的聲音在耳邊輕歎呢喃,如此惆悵、憂傷卻極盡惡毒——

    “誰知道,其實,那小蛇隻是渴望見到愛人而已,它生出來的時候就是和它的雌兒是一體,自由自在地山林間嬉戲,卻因為世間罕見珍奇而被煉蠱師捕獲,生生分開,用石灰殘忍地封眼毒耳,放入缽盂中與一眾毒蟲吞噬啃咬……”

    涼涼的唿吸輕輕噴在她的頸項間,溫柔濕潤的觸感在敏感的耳垂和鎖骨間的皮膚輕吮、啃食,酥麻戰栗與恐怖感交織著在神經裏攀爬,她一動不能動,細微的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又被滑膩的舌尖舔去。

    有一種奇怪的血腥氣。

    自己像一隻露出柔軟身體毫無抵抗能力的獵物,不知何時被注入了毒液的身體動彈不得,巨大恐怖的潛伏在洞穴深處的捕食者一點點地爬過來,纏繞而上,被從頭到腳地舔舐,剝開,隻是等最後將自己一點點地吸吮吞噬殆盡。

    連內髒和骨頭都不剩。

    “它還很小,什麽都不懂,唯一的能力隻是肢體殘缺後再生的速度快,它憑借著本能去撕咬、去啃噬,但是生長的速度哪裏及得上被啃噬的速度,再生出一點細嫩的血肉又被啃噬,甚至身體都快被其他強大的毒蟲啃噬殆盡了。

    可快要死掉的時候,煉蠱師就在外麵讓雌兒發出痛苦的細細尖叫,那種聲音比失去自由和身體被啃噬的痛讓小東西更難以忍受。

    然後它掙紮、憤怒,它用僅剩的頭顱去吞噬啃咬那些比他強大許多的毒物,那些毒一點點在它身體裏沉

    積,最終據萬毒為己所有……”

    他的聲音裏溫和,聽不出任何異樣,仿佛隻是在闡述著一種煉蠱的過程,卻莫名地讓清河心悸到悲傷,手指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膀。

    她的衣襟領子一點點地被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解開,像蚌殼被小心地剖開殼,裸露出裏麵細嫩嬌美的肉。

    “為什麽?”清河定定地看著他在燭光下糅合了聖潔與妖異的臉,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

    為什麽要給她下這種恐怖又如此……悲哀的蠱?

    鳳皇深深看了她兩秒,微笑,細細的吻下落在被剝開露出的美麗的乳蕾上,尖翹粉嫩又如凝脂般不可思議的軟膩,讓人幾乎想要吞入腹中,帶著與溫柔神情不同的狠狠的近乎殘虐的吸吮啃噬。

    酥癢麻疼,而她難以忍耐地又似抗拒般地挺起雪白的身體,頸項如天鵝般地後仰,清美如子夜般的眸子含了細細的霧氣,卻依舊倔強地看著他,帶著不屈服的冷靜:“鳳皇——那個時候,我做的那些夢,是你是不是?雌蠱也在你的身上,是不是!”

    這種感覺太相似,讓她迅速地迴想起曾經那些怪異又真實的無痕春夢。

    原以為自己早已明白他的野心,如今方體會到什麽是——一葉障目。

    他沒有迴答,隻是鬆了力道,細碎的吻柔柔地滑過他捧住的那具柔軟身子,品嚐屬於自己的祭品一般。

    淨手、挽袖、挑弄、剝開,燒炙、切割,讓香鬱的汁液流淌在雪白的盤子,看著她痛苦、輾轉、掙紮。

    血腥的、甜美的滋味。

    然後,任君恣意憐,慢慢地咀嚼品嚐。

    “嗚……嗚啊……不要……”煉蠱師蠱惑人心的溫柔又平淡的呢喃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讓清河的神智在溫水間沉浮,隻能狠狠地抓住在自己身上賦予痛苦與甜美的妖神……

    “成為靠蠱師血肉喂養的小東西,沒有了山林間的自由、露水、陽光、清風、溫暖的巢穴,還被迫和一體同生的雌兒分開許久,會讓它憤怒、痛苦、哭泣、絕望……它散發出的一切氣息都隻是在唿喚它的雌兒和自由。

    到了極限而失去雌兒與自由的話,它就會在宿主的身體裏消融,徹底地腐爛殆盡,也讓世間囚禁它、捆縛它、折磨它的所有人跟隨它一起沉淪,滅亡,共赴九陰地獄……”

    煉蠱師熾熱又冰涼的唇停在清河的唇間,舌尖深深地刺入那片柔軟的口腔裏,仿佛要攫取她所有的生

    命力般地吮吻,舔舐。

    為什麽呢?

    明明是這樣的六月之夏,明明在微笑的人。

    卻讓自己覺得那麽寒冷,抱住自己的人,一點溫度也沒有……

    那麽冰涼到憂傷。

    明明唇齒交纏……

    卻覺得那麽寂寞到淒然。

    擱在他肩膀上揪住他白衣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分明應該憤怒,應該憎恨,應該恐懼,應該厭惡,應該惡心,自己卻不忍也無法推開他,這個人的姿態,分明是隨時準備著自己會拒絕……

    我已經分不清自己在想什麽了?

    惡心的、討厭的、恐怖又殘忍的以人血肉為生的血蠱,為什麽要有這樣絕望的故事。

    想要抱住他,沒有原因。

    “別哭,阿姐,我會心疼的……想不想看看它?”柔和的聲音在耳邊呢喃,仿佛柔聲在哄勸小孩子一般。

    我哭了麽,看什麽?

    那隻殘忍又悲傷的蠱?

    不想看。

    沒有知覺,隻是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緊緊地,總覺得這樣可以溫暖他一點,即使,我覺得他並不需要。

    身體的皮膚觸碰到他的溫潤又堅實的身體,像磁鐵般緊緊地吸附在一起,溫軟與堅實,像是刀鞘與劍的結合,很舒服。

    不過,似乎反對沒有效果。

    算了,都已經無可救藥,何必在乎有多荒謬,自己骨子裏本就不是做作淑女,隻是想不到這荒謬的,已經讓我有點……難以接受。

    他握住我的腰身,另外一隻手,拉開我的腿,在我驚愕窘迫的目光下,咬破了他的手指,竟然就這麽滴在我的腿上和腿間……花瓣。

    羞憤又無奈地想要攏上腿,卻毫無辦法,隻得任由那種溫熱卻能灼傷自己細膩皮膚的一滴猩紅滴落在腿間。

    發出難以忍耐的低吟,卻對上他含笑的美麗到恐怖的眸子。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難道那種東西會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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