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蘇言之聽到聲音，沒來得及多想，快步往樓上跑去。
蘇靖廷也有些驚訝，不過心裏猜測，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或者磕碰到什麽地方了，並沒有蘇言之那麽緊張。
時時拉著蘇靖廷的手，揚起臉問：“爺爺，爸爸幹嘛去了？”
雖然時時也聽到了尖叫聲，不過他並沒有把這聲音跟媽媽聯係起來，還以為是家裏的傭人看到蟑螂了呢。
蘇靖廷沒說話，將時時抱了起來。看到蘇皓軒從客廳那邊走了過來，順著樓梯往樓上看了一眼，問蘇靖廷：“爸，怎麽了？”
蘇靖廷搖搖頭。
“剛才那是早早的聲音吧？”
“上去看看吧。”蘇靖廷說著，爺仨也一起上了樓。
房間裏，慕早早整個人縮在衣櫥和牆夾出的角落，身體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看起來很糟糕。
蘇言之上前，在慕早早身旁蹲下，將她擁在懷裏，柔聲問：“怎麽了？”
慕早早說不出話來，撲進蘇言之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蘇言之輕撫她的背，以示安慰。出聲道：“好了好了，沒事了，老公在呢。”
蘇言之的眼睛四下望著，周圍沒有異樣，也沒看到老鼠蟑螂什麽的。看起來早早不是傷到了，這模樣明顯是被嚇到了，而且還嚇得不輕。
輕輕捧起慕早早的臉，幫她擦了擦眼淚，蘇言之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你看到什麽了？跟我說說。”
慕早早抬手指向了床頭的方向。
“床上有什麽東西麽？”蘇言之視線所及之處，隻有鋪著幹淨床單的床。難道床上有老鼠？
他從慕早早身旁站起身來，慕早早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肯鬆手。
門外，蘇靖廷抱著時時，跟蘇皓軒一起走進房間。
看到蘇言之半蹲在慕早早身邊，女人哭的梨花帶雨，臉色煞白。
“怎麽了？”蘇皓軒邁步上前。
時時掙脫蘇靖廷的懷抱，下了地，跑到慕早早麵前。看著媽媽一臉淚痕，他抬起小手幫媽媽擦了擦。臉上帶著擔憂和心疼，奶聲奶氣的問：“媽媽，你怎麽哭了？”
小家夥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哭腔。媽媽的眼淚讓他也很感傷。
蘇言之走不開，對蘇皓軒說：“你看看床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蘇皓軒點點頭，轉頭去看，床上並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蘇靖廷看到床頭櫃的門開著，他邁步上前。
蘇皓軒不解的皺眉，對蘇言之說：“床上沒東西啊。”
轉即看向了慕早早，問：“嫂子，你看到什麽了？”
慕早早使勁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蘇靖廷走到床頭櫃那邊，看到一個會眨眼睛的布偶娃娃，躺在櫃子裏麵鋪著的紅色絨布上。他將娃娃拿了出來，又去檢查裏麵，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啊。
慕早早眼睛看到了蘇靖廷拿在手裏的娃娃，她抬手捂住雙眼，嗚咽著鑽進了蘇言之的懷裏。
蘇言之雙眸冷冷眯了眯，看向了蘇靖廷手裏拿著的娃娃，幾乎是命令道：“爸，把你手裏的東西丟出去。”
“什麽？”蘇靖廷被蘇言之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搞的有些懵，低頭看了一眼，手裏隻是一個普通的娃娃而已，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難不成……
娃娃肚子裏有定時炸彈？亦或是，有毒氣？
“丟掉，別讓早早看到。”蘇言之冷聲再次開口。
蘇靖廷仍舊一臉茫然，蘇皓軒見狀，上前抓過蘇靖廷手裏的娃娃，塞到了垃圾桶裏麵。又將垃圾袋係緊，提著離開了房間。
蘇言之將懷裏被嚇壞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也沒有讓她繼續呆在這個房間，抱著她去了時時的屋。
時時無比乖巧的跟在身邊，不發一言。黑漆漆的大眼珠滴流亂轉，心裏也不太明白，剛才那個可愛的娃娃到底哪裏不對勁。媽媽雖說並不癡迷那些布偶娃娃，可絕對不可能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娃娃嚇成這樣。
蘇靖廷下樓去叫醫生。
房間裏沙發上，蘇言之坐在慕早早身旁，抬手幫她拭去腮邊的淚。
慕早早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蘇言之問。
對這件事感到疑惑的不止時時一個人。蘇言之也清楚，一個木偶娃娃絕對不可能讓慕早早呈現出這樣驚恐的狀態。
慕早早腦海中浮現出小憶躺在血泊中的樣子。身子下意識往蘇言之那邊靠了靠。
蘇言之敏感的察覺到慕早早情緒的變化，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抱著，柔聲安慰：“不要怕，我在這裏，你怕什麽。”
慕早早轉頭看向了蘇言之。哭紅的眼睛跟蘇言之鎮靜的眸子對視，她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害怕了。
深唿吸一口氣，慕早早看了時時一眼，小家夥眼眶也有些紅。想到剛才自己哭成那樣，肯定把兒子嚇到了。
她沒有多說，從蘇言之懷裏起身，對著時時伸出胳膊。
時時上前鑽進慕早早的懷裏，仰著小臉，問：“媽媽，是什麽嚇到你了？”
“沒什麽。媽媽故意演戲逗你爸爸玩呢。”慕早早笑了笑。
她雖然沒有準備隱瞞蘇言之，可是並不想當著兒子的麵描述那麽血腥的場景。自己都有心理陰影了，要是讓麵前這個小不點聽到，說不定會在他腦海裏這輩子都會揮之不去。
“媽媽騙人。”時時小聲嘀咕一句，心裏鬱悶：媽媽還把他當三歲小孩呢。
他知道媽媽不想說，可時時心裏一直很好奇，忍不住問：“媽媽，你為什麽害怕那個布偶娃娃？”
此話一出，慕早早腦海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畫麵，再一次浮現。她迴想起剛打開床頭櫃的那一刹那，布偶娃娃躺在櫃子下麵那個紅色的絨布上，像極了噩夢中小憶躺在血泊中的畫麵。而且，娃娃睜著眼睛看著她，就好像是小憶躺在這裏一樣。
她不知道是不是死去的小憶在怪她，亦或是自己壓根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灑脫，對小憶離去的事情真的不再介懷。
蘇言之看出慕早早的情緒又有些不好，他對時時說：“你下去跟爺爺說，不用叫醫生了。”
“噢。”時時不情願的從慕早早懷裏起身，心裏很清楚，爸爸隻是想要打發他。
臨出門的時候，時時迴頭望了慕早早和蘇言之一眼，爸爸正摟著媽媽，幫她捋了捋額前的頭發，溫柔的說著什麽。小家夥暗自哼哼，當著一個小孩子的麵這樣恩恩愛愛，簡直是虐待兒童。
蘇言之沒有讓慕早早在這裏待太久，下樓跟蘇靖廷和蘇皓軒告別之後，帶著時時一起迴家了。
路上，時時躺在車後座睡著了。慕早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路默不作聲。
蘇言之開口詢問，聲音很小：“現在還是不舒服嗎？”
慕早早搖搖頭，不想讓蘇言之擔心。
“時時睡了，你可以說了。”蘇言之說。
慕早早迴頭看了一眼，車後座的小家夥安靜的躺著，唿吸平穩。看他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讓慕早早因為女兒死亡帶來的恐懼，得到了些許撫慰。
她點點頭，緩緩開了口：“我夢到小憶了。”
蘇言之不做聲，等著慕早早繼續。
“我夢到她躺在一灘血水裏，瞪著大眼睛看著我，臉上還帶著笑。就是嬰兒那種看起來很可愛的笑。”
蘇言之仍舊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握住了慕早早交疊在一起的手，感覺她的雙手有些顫抖。蘇言之緊緊抓了抓，希望能夠給她些許力量。
慕早早不敢閉上雙眼，睡夢中猩紅的鮮血會瞬間將她湮沒。
“還有……”慕早早再次開口，想說夢中那個穿著黑色帽衫的人。可一想到那個人的樣子，就好像死神一樣，讓人整個精神都為止崩潰，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
蘇言之感覺到慕早早狀態很不好，不得不將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下車透透氣吧。”蘇言之說。
天氣太冷，時時又睡著了。車子裏麵開著暖風，讓人昏昏欲睡。
車門打開，慕早早和蘇言之下了樓，在車前不遠處站著。
車後座的蘇念時，緩緩睜開了眼睛。小家夥從座位上爬起身來，望著路燈下的爸媽。剛上車那會兒，他的確是睡著了。隻不過車內暖風太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似夢似醒。慕早早跟蘇言之開始聊天的時候，時時就聽到了。知道媽媽有些話不想當著他的麵說，時時身子未動，一直裝作睡著的樣子。隻是他沒想到，媽媽晚上被那個布偶娃娃嚇到，竟然是因為一個噩夢。
媽媽沒有真的放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妹妹。時時搞不清自己現在心裏到底是什麽感受，按理說他應該有些不舒服的，因為媽媽對妹妹的在乎。可他隻覺得心疼，為媽媽和爸爸心疼。
盡管別人或許察覺不到，可對於時時而言，沒能留住妹妹，他也很難過。
黑色奧迪外麵，蘇言之脫掉身上的風衣，搭在慕早早肩頭。
慕早早抬眸望著天，墨藍色的夜空，應該繁星漫布才對，隻是因為城市的路燈太過明亮，遮住了天空中閃爍的光。隻有那一輪明月孤傲的亮著。
“明天可以陪我去醫院一趟嗎？”慕早早問。
-
-
蘇靖廷也有些驚訝，不過心裏猜測，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或者磕碰到什麽地方了，並沒有蘇言之那麽緊張。
時時拉著蘇靖廷的手，揚起臉問：“爺爺，爸爸幹嘛去了？”
雖然時時也聽到了尖叫聲，不過他並沒有把這聲音跟媽媽聯係起來，還以為是家裏的傭人看到蟑螂了呢。
蘇靖廷沒說話，將時時抱了起來。看到蘇皓軒從客廳那邊走了過來，順著樓梯往樓上看了一眼，問蘇靖廷：“爸，怎麽了？”
蘇靖廷搖搖頭。
“剛才那是早早的聲音吧？”
“上去看看吧。”蘇靖廷說著，爺仨也一起上了樓。
房間裏，慕早早整個人縮在衣櫥和牆夾出的角落，身體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看起來很糟糕。
蘇言之上前，在慕早早身旁蹲下，將她擁在懷裏，柔聲問：“怎麽了？”
慕早早說不出話來，撲進蘇言之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蘇言之輕撫她的背，以示安慰。出聲道：“好了好了，沒事了，老公在呢。”
蘇言之的眼睛四下望著，周圍沒有異樣，也沒看到老鼠蟑螂什麽的。看起來早早不是傷到了，這模樣明顯是被嚇到了，而且還嚇得不輕。
輕輕捧起慕早早的臉，幫她擦了擦眼淚，蘇言之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你看到什麽了？跟我說說。”
慕早早抬手指向了床頭的方向。
“床上有什麽東西麽？”蘇言之視線所及之處，隻有鋪著幹淨床單的床。難道床上有老鼠？
他從慕早早身旁站起身來，慕早早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肯鬆手。
門外，蘇靖廷抱著時時，跟蘇皓軒一起走進房間。
看到蘇言之半蹲在慕早早身邊，女人哭的梨花帶雨，臉色煞白。
“怎麽了？”蘇皓軒邁步上前。
時時掙脫蘇靖廷的懷抱，下了地，跑到慕早早麵前。看著媽媽一臉淚痕，他抬起小手幫媽媽擦了擦。臉上帶著擔憂和心疼，奶聲奶氣的問：“媽媽，你怎麽哭了？”
小家夥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哭腔。媽媽的眼淚讓他也很感傷。
蘇言之走不開，對蘇皓軒說：“你看看床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蘇皓軒點點頭，轉頭去看，床上並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蘇靖廷看到床頭櫃的門開著，他邁步上前。
蘇皓軒不解的皺眉，對蘇言之說：“床上沒東西啊。”
轉即看向了慕早早，問：“嫂子，你看到什麽了？”
慕早早使勁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蘇靖廷走到床頭櫃那邊，看到一個會眨眼睛的布偶娃娃，躺在櫃子裏麵鋪著的紅色絨布上。他將娃娃拿了出來，又去檢查裏麵，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啊。
慕早早眼睛看到了蘇靖廷拿在手裏的娃娃，她抬手捂住雙眼，嗚咽著鑽進了蘇言之的懷裏。
蘇言之雙眸冷冷眯了眯，看向了蘇靖廷手裏拿著的娃娃，幾乎是命令道：“爸，把你手裏的東西丟出去。”
“什麽？”蘇靖廷被蘇言之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搞的有些懵，低頭看了一眼，手裏隻是一個普通的娃娃而已，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難不成……
娃娃肚子裏有定時炸彈？亦或是，有毒氣？
“丟掉，別讓早早看到。”蘇言之冷聲再次開口。
蘇靖廷仍舊一臉茫然，蘇皓軒見狀，上前抓過蘇靖廷手裏的娃娃，塞到了垃圾桶裏麵。又將垃圾袋係緊，提著離開了房間。
蘇言之將懷裏被嚇壞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也沒有讓她繼續呆在這個房間，抱著她去了時時的屋。
時時無比乖巧的跟在身邊，不發一言。黑漆漆的大眼珠滴流亂轉，心裏也不太明白，剛才那個可愛的娃娃到底哪裏不對勁。媽媽雖說並不癡迷那些布偶娃娃，可絕對不可能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娃娃嚇成這樣。
蘇靖廷下樓去叫醫生。
房間裏沙發上，蘇言之坐在慕早早身旁，抬手幫她拭去腮邊的淚。
慕早早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蘇言之問。
對這件事感到疑惑的不止時時一個人。蘇言之也清楚，一個木偶娃娃絕對不可能讓慕早早呈現出這樣驚恐的狀態。
慕早早腦海中浮現出小憶躺在血泊中的樣子。身子下意識往蘇言之那邊靠了靠。
蘇言之敏感的察覺到慕早早情緒的變化，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抱著，柔聲安慰：“不要怕，我在這裏，你怕什麽。”
慕早早轉頭看向了蘇言之。哭紅的眼睛跟蘇言之鎮靜的眸子對視，她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害怕了。
深唿吸一口氣，慕早早看了時時一眼，小家夥眼眶也有些紅。想到剛才自己哭成那樣，肯定把兒子嚇到了。
她沒有多說，從蘇言之懷裏起身，對著時時伸出胳膊。
時時上前鑽進慕早早的懷裏，仰著小臉，問：“媽媽，是什麽嚇到你了？”
“沒什麽。媽媽故意演戲逗你爸爸玩呢。”慕早早笑了笑。
她雖然沒有準備隱瞞蘇言之，可是並不想當著兒子的麵描述那麽血腥的場景。自己都有心理陰影了，要是讓麵前這個小不點聽到，說不定會在他腦海裏這輩子都會揮之不去。
“媽媽騙人。”時時小聲嘀咕一句，心裏鬱悶：媽媽還把他當三歲小孩呢。
他知道媽媽不想說，可時時心裏一直很好奇，忍不住問：“媽媽，你為什麽害怕那個布偶娃娃？”
此話一出，慕早早腦海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畫麵，再一次浮現。她迴想起剛打開床頭櫃的那一刹那，布偶娃娃躺在櫃子下麵那個紅色的絨布上，像極了噩夢中小憶躺在血泊中的畫麵。而且，娃娃睜著眼睛看著她，就好像是小憶躺在這裏一樣。
她不知道是不是死去的小憶在怪她，亦或是自己壓根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灑脫，對小憶離去的事情真的不再介懷。
蘇言之看出慕早早的情緒又有些不好，他對時時說：“你下去跟爺爺說，不用叫醫生了。”
“噢。”時時不情願的從慕早早懷裏起身，心裏很清楚，爸爸隻是想要打發他。
臨出門的時候，時時迴頭望了慕早早和蘇言之一眼，爸爸正摟著媽媽，幫她捋了捋額前的頭發，溫柔的說著什麽。小家夥暗自哼哼，當著一個小孩子的麵這樣恩恩愛愛，簡直是虐待兒童。
蘇言之沒有讓慕早早在這裏待太久，下樓跟蘇靖廷和蘇皓軒告別之後，帶著時時一起迴家了。
路上，時時躺在車後座睡著了。慕早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路默不作聲。
蘇言之開口詢問，聲音很小：“現在還是不舒服嗎？”
慕早早搖搖頭，不想讓蘇言之擔心。
“時時睡了，你可以說了。”蘇言之說。
慕早早迴頭看了一眼，車後座的小家夥安靜的躺著，唿吸平穩。看他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讓慕早早因為女兒死亡帶來的恐懼，得到了些許撫慰。
她點點頭，緩緩開了口：“我夢到小憶了。”
蘇言之不做聲，等著慕早早繼續。
“我夢到她躺在一灘血水裏，瞪著大眼睛看著我，臉上還帶著笑。就是嬰兒那種看起來很可愛的笑。”
蘇言之仍舊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握住了慕早早交疊在一起的手，感覺她的雙手有些顫抖。蘇言之緊緊抓了抓，希望能夠給她些許力量。
慕早早不敢閉上雙眼，睡夢中猩紅的鮮血會瞬間將她湮沒。
“還有……”慕早早再次開口，想說夢中那個穿著黑色帽衫的人。可一想到那個人的樣子，就好像死神一樣，讓人整個精神都為止崩潰，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
蘇言之感覺到慕早早狀態很不好，不得不將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下車透透氣吧。”蘇言之說。
天氣太冷，時時又睡著了。車子裏麵開著暖風，讓人昏昏欲睡。
車門打開，慕早早和蘇言之下了樓，在車前不遠處站著。
車後座的蘇念時，緩緩睜開了眼睛。小家夥從座位上爬起身來，望著路燈下的爸媽。剛上車那會兒，他的確是睡著了。隻不過車內暖風太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似夢似醒。慕早早跟蘇言之開始聊天的時候，時時就聽到了。知道媽媽有些話不想當著他的麵說，時時身子未動，一直裝作睡著的樣子。隻是他沒想到，媽媽晚上被那個布偶娃娃嚇到，竟然是因為一個噩夢。
媽媽沒有真的放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妹妹。時時搞不清自己現在心裏到底是什麽感受，按理說他應該有些不舒服的，因為媽媽對妹妹的在乎。可他隻覺得心疼，為媽媽和爸爸心疼。
盡管別人或許察覺不到，可對於時時而言，沒能留住妹妹，他也很難過。
黑色奧迪外麵，蘇言之脫掉身上的風衣，搭在慕早早肩頭。
慕早早抬眸望著天，墨藍色的夜空，應該繁星漫布才對，隻是因為城市的路燈太過明亮，遮住了天空中閃爍的光。隻有那一輪明月孤傲的亮著。
“明天可以陪我去醫院一趟嗎？”慕早早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