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朗拒絕了。


    “當我決定繼續留在老a的時候,就已經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吳哲做了個類似聳肩的動作,重新靠迴去。


    “可我還是喜歡那裏,喜歡大家,喜歡我經歷的每一件事。我早已經決定要把家安在那裏了。”


    將來我們會有很多很多時間在一起,誰也離不開誰。


    吳哲在心底默默地說。


    所以,讓我了解你吧,讓我看清你吧,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吧。袁朗。


    而此時此刻,袁朗頭腦裏浮現出的,卻是來自“linken park”《numb》中幾句的歌詞:


    ……


    ive be so tired so much more aware(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如此疲倦 )


    ive bing this all i want to do(此刻所有我想要做的)


    is be more like me and be less like you(是把你拋開找迴真的自我)


    cant you see that youre smothering me(難道你不知道你在窒息我嗎)


    holding too tightly afraid to lose control(緊緊擁抱唯恐失去)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頭頂始終沒有傳來直升機帶動氣流產生的轟鳴。


    山頂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使他們體力急劇下降。


    袁朗還能勉強支撐,吳哲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他似乎是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態,偶爾發出幾聲“嗯嗯”——因為袁朗每隔十分鍾,就使勁掐他幾下,順便自己也活動活動手腳。


    這個辦法最直接有效,不過估計下山以後,等吳哲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滿身青紫掐痕,不會跟他善罷甘休。


    袁朗想,現在我也顧不上那些了。


    他知道必須盡快想辦法補充熱量,要不然根本支撐不到空中救援過來。


    生火純屬妄想,山上除了冰雪之外,沒有任何可燃物,幸好他早有準備,上山的時候還帶著口糧。


    袁朗用一隻手,吃力地從背包裏翻出凍得比石頭還硬的巧克力。


    自嘲地笑:“吳哲,這還是你送的呢。救命糧啊。”


    決定出來參加演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袁朗神使鬼差地從抽屜裏抓出那幾塊沒吃完的巧克力,一股腦全都塞進包裏了。心裏還想著,千萬不能讓那群傢夥看見,隊長竟然偷偷吃糖,成何體統。


    可是現在,袁朗凍僵的手指已經剝不開糖紙了。


    他把巧克力放在嘴邊,用牙齒配合,咬開一塊,遞到吳哲嘴邊:


    “那,雖然這上麵沾了我的口水,非常時期,你就別嫌棄了。看我服務多周到。”袁朗還不忘調侃自己。


    但是吳哲根本沒有意識到袁朗在說什麽。他現在腦子根本就不轉了。


    嘴裏突然嚐到一點點甜味,吳哲勉強睜開眼,看了看,挑剔地皺眉:“巧克力?”


    “全部吃下去,保持體力。”


    “我不吃,甜死人,會長蛀牙。”


    吳哲居然在這種時候耍起了任性,袁朗氣得想揍他。


    原來你自己不喜歡吃,反倒買來讓我吃?


    “哪來那麽多廢話!你是想死在這山上嗎?”


    “我最討厭了……”


    吳哲迷迷糊糊地說了半截話,袁朗趁機把巧克力硬塞進去一小塊。


    吳哲的嘴巴跟著就咬得死緊死緊,再也不肯吃了。


    “好好好,你吃完這一塊吧,我有獎勵。”


    袁朗軟硬兼施。他忽然想起兩個人被困此處的根源,考慮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吳哲那個消息。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他開口。


    但是吳哲根本不上當。


    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切僅僅是聽從身體上的本能反應。


    袁朗說什麽他都跟沒聽見一樣。


    袁朗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如果是在平時,他至少能有幾十種辦法讓人不得不開口,最簡單直接的一招,單手一捏下頜關節就搞定——可是現在……第一,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了,要盡量節省,避免浪費;第二,眼前的人是吳哲,不是敵人,不是隨便別的其他人,他下不了手。


    “吳哲,我從來不求人,這一次就為你破例了,你把這塊糖吃下去,好不好?”


    吳哲牙關緊閉,跟個撬不開的蚌殼似的。


    袁朗哭笑不得。


    “早知道我就不帶這玩意上來了,千辛萬苦帶上來你也不吃!”


    他看看手裏還剩下一大半的巧克力,又看看吳哲已經全無血色的嘴唇,心一橫,幹脆全都塞進自己嘴裏,然後……


    像小鳥餵食那樣,一點一點地,把生命的力量餵下去。


    吳哲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因為袁朗近在咫尺。


    氣息流轉。


    略帶苦澀的甜味,醇厚香濃的可可味道,在兩個人的唇齒間同時瀰漫開來。


    最初的震驚過後,吳哲終於不再跟袁朗做對,聽話得像個孩子。


    我發誓,


    這是第一次,這也是最後一次;


    是最初的開始,是離別的前奏;


    是禁忌的歡歌,是沉淪的悲哀;


    是罪惡淵藪,是聖潔之花。


    第三部分·冷雨


    “吳哲,我就不說你了!”齊桓一臉沉痛的表情,看著躺在醫院病床上動彈不得的吳哲,“好歹也是這麽大的人了,既是高學歷,又是高智商,居然跟著隊長那傢夥不學好,玩什麽徇情啊你們,這死法真沒創意!”


    吳哲從昏睡中清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雪白的顏色。


    不過不是在雪山上,看樣子,應該是在醫院的病房裏。


    條件不錯。住得是單間呢。


    窗外傳來陣陣鳥鳴,床前擺放著好幾個大花籃,散發著幽幽甜香。


    周圍的一切,是如此溫暖,平和,安寧。


    令人感動得想哭。


    看樣子他和袁朗終於等到了空中救援。


    吳哲不由自主地舔舔有些幹裂的嘴唇,這個小動作勾起了他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迴憶,一片可疑的紅cháo迅速湧上略為蒼白的臉頰。633bb10e怎時奏難:)授權轉載


    惘然【ann77.xilubbs】


    吳哲躲在被子底下,甜蜜蜜地笑了。


    可惜命運女神並不總是眷顧她的寵兒,病房的門被大力推開,一群死老a,疊羅漢似的湧進來,瞬時填滿所有空間。


    “吳哲!你終於醒過來啦!”


    “鋤頭!你小子可真把我們幾個嚇死啦!”


    “吳哲,快點好起來吧!”


    “鋤頭,下次不準逞能了!瞧你這人來瘋發的,連隊長的命都差一點搭進去!”


    有人提到了袁朗,吳哲立刻抓住那人不放,費力地清清嗓子,有點心急地問:“他……隊長他……現在怎麽樣了?”


    “你就一百個放心吧!”齊桓拍拍床沿,幹脆一屁股坐了下去,笑嘻嘻地迴答:“那傢夥八成是屬貓的,有九條命,怎麽折騰也死不了!”


    “不過這會兒可能已經去了半條命了。”成才接上,一臉的幸災樂禍,“隊長比你早兩個小時醒過來,現在大隊長正在隔壁教訓他呢!把我們都給轟出來了。”


    “真的?”吳哲雙手一撐,就想掀開被子坐起來,“我過去看看。”


    “得得得,你還是給我躺迴去,大隊已經吩咐過了,如果你醒了,必須在這乖乖地躺著,等他過來看你。”齊桓雙手按住吳哲肩膀,強行把他又壓迴床上,“再說了,大隊難得有這麽個機會,趁機跟那傢夥發泄一下,你現在就過去,掃了他的興頭,那不是找罵嗎?沒見過挨剋還這麽積極的。”


    “可,可這事也不能完全怪隊長。”


    許三多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他的正義感又冒出來了,並且說的永遠都是不合時宜的話:“你說是不是,吳哲。”


    成才站在後邊打了他後腦勺一下,“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三兒。”


    吳哲看看眼前這些生龍活虎的戰友們,每一張熟悉的麵孔上,都寫著滿滿的真誠和關心。


    不能不感動。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讓你們擔心。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看看,又來了又來了,”齊桓故意裝出一副我真受不了的表情,“你能不能別這麽酸哪,鋤頭,我的牙都要被你酸倒了!大家是兄弟嗎,還說這些客套話,多沒意思!”


    吳哲的眼睛閃了閃。


    “你個菜刀也強不到哪兒去,兵器狂人大老粗一個,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過分!”


    “這還差不多,夠直慡!”


    齊桓開心地哈哈大笑,順手惡作劇,揉亂了吳哲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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