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加餐咯。”老大爺一邊笑著,一邊將小魚給貓都分好了,剩下一條小魚,他放進了那隻黑貓的碗裏,伸手在黑貓下巴上撓了撓,“就你最瘦,多吃點。”


    黑貓仰頭朝他叫了一聲,喉嚨裏響起一陣唿嚕聲。


    等老大爺收迴手了,它才低頭吃了起來。


    楚非年跟鬱星河是最後迴到酒店的,裴青等人癱坐在沙發上不想動彈,身體累,心也累。


    看見兩人迴來的時候,立刻坐直了身體問道:“你們五張照片集齊了嗎?”


    “嗯。”鬱星河應了一聲,將照片遞了過去。


    裴青和嚴亦蒙精神還算是好的,也立刻湊了上去。


    嚴亦蒙道:“鬱哥,你們去了哪裏呀?我和馬老師下午碰見了楊西姐他們兩次,就是沒碰見你們。”


    “這是哪?”裴青看著導演手裏的照片,一臉的茫然。


    很快的,他們竟然隻在裏麵找到一張還算是眼熟的照片。


    楚非年坐在按摩椅上,閉著眼睛享受,鬱星河就把兩人今天的行程說了,聽得裴青等人目瞪口呆。


    馬老師一拍腿,“嗐!早知道跟你們一起了,這裏我來了好幾次了,這些景點都玩過的,跑去打個卡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跟你們去那些地方走走呢。”


    “導演,這也算嗎?”裴青問道。


    導演組早就商議過了,道:“算的,楚非年跟鬱星河算是帶著大家看了一圈這座城市幾十年前的樣子,我們這一期的節目意義也是為了讓大家更了解這座城市,所以也算。”


    兩人之所以這麽晚才迴來,是在離開敬老院之後還去了其他地方,幾乎將這座城市還剩下的一些從前的痕跡都走了一遍,順便把晚飯都解決了。


    逛了一天,兩人完成了任務,兩百塊錢還剩下四十塊錢。


    相比起來,另外兩組的兩百塊錢都用完了,中途為了吃飯,甚至還要完成節目組故意布置的任務,而楚非年跟鬱星河這一組算是過得最輕鬆的。


    就像最開始導演說的那樣,他們就是來放鬆的。


    裴青點頭,跑去問鬱星河要路線和攻略了,心裏盤算著等錄完節目就帶著楊西也去玩。


    嚴亦蒙也湊了過去。


    鬱星河道:“待會兒讓非年發群裏吧,她那裏有。”


    今天的行程圖全都在楚非年手機裏,原本閉著眼睛在享受的楚非年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道:“在記事本裏。”


    鬱星河截了一張圖發在微信群裏了。


    “有本事發微信群,有本事你們倒是發個微博啊!咆哮!”


    “其實這樣的地方每個城市應該都有吧,不如周末多出門走走?我猜很多人在一個城市待了十幾二十年,但是很多地方從來都沒有去過吧?”


    “+1,已經跟閨蜜約好周末騎自行車出去玩了,隨便找個方向走走,說不定會有驚喜的發現~”


    第一期錄製結束的時候,微博上對於這一檔綜藝討論也不少,都說楚非年跟鬱星河這一組人,和另外兩組相比其實錄的是另外一檔節目。


    一個是真正的養老旅遊綜藝,還有一個是搞笑綜藝。


    “算是兩種放鬆方式吧,想要哈哈大笑的請移步夢夢和楊西那兩組,想要提前感受養老生活的請移步楚非年跟鬱星河這一組。”


    “友情提示,養老組偶爾也會有驚喜哦。”


    綜藝雖然是全程直播的,但在錄製完一期之後會進行剪輯後期製作放到網上。


    一般在前一期放出來的時候,嘉賓已經開始錄製第二期,每一期的特邀嘉賓都不一樣,有時候可能隻有一位特邀嘉賓,但是最終會突然變成兩位或者三位。


    不錄節目的時候,鬱星河就是在準備新歌和演唱會,楚非年也有工作要忙。


    閻君的人選沒那麽容易就定下來。


    眼看著就到了六月份,全國高考的時候,楚非年跟鬱星河都發了微博,高考結束後第一天,鬱星河的新專輯發布,粉絲們忙著打榜衝銷量,連帶著楚非年的個人粉也貢獻出了一份力量。


    這是兩家唯粉最和諧的時候。


    六月底,各地高考成績陸續放出來的時候,楚非年突然上了熱搜。


    被粉絲笑稱在家摳腳的楚非年本人看著熱搜也有點茫然。


    將她頂上熱搜的是去年一條微博。


    那時候她還在遊樂場工作,周末給粉絲送了章魚燒,因為這個事情,那一天她幾乎在微博熱搜榜上霸榜,當時她的男粉胡鳩還有一個叫阿夢的粉絲都上了熱門。


    而這一次就是那個叫阿夢的粉絲。


    在那條生日蛋糕和賀卡的微博之後,她的微博就再也沒有更新,本人也沒有再上過號,直到這一天,阿夢上了微博,發了一條微博,還有一張高考成績截圖,艾特了楚非年。


    微博不長,隻有寥寥幾句話,轉發卻在短短時間破了萬,到下午的時候,轉發已經上了十萬。


    年年的阿夢:慶幸重新迴到了學校,沒有辜負老師,沒有辜負年年,沒有辜負所有人,也沒有辜負我自己。


    讓這條微博迅速火起來的不隻是楚非年的粉絲們,而是當天下午,由官媒放出來的一段短短采訪視頻。


    采訪視頻裏是一個女老師,以s省省狀元班主任的身份接受了采訪。


    而楚非年的名字也是從這位老師的口裏說出來的,那位省狀元就是在微博上po出了自己高考成績截圖的阿夢。


    提起這位學生,班主任雖然高興,卻也忍不住落淚,“阿夢是一個很努力也很聰明的孩子,她的成績一直就很好,但高三剛開學的時候她家裏就出了變故……”


    有些事情班主任說的很模糊,但隨著這件事情的熱度上來,對於阿夢的事情大家還是知道了不少。


    因為變故隻剩下她一個人,她開始逃避原本生活裏的一切,連帶著學校也不去了,躲開來找她迴去上課的老師,去工地去網吧去小餐館做臨時工,過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日子,無牽無掛渾渾噩噩,說不定哪天不想繼續過下去就一了百了。


    可有一天,她好像找到了一個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那個在她眼裏發光的人。


    她工作了很久,攢了一筆錢,買了昂貴的禮物,在自己生日的那天去見那個人,可那個人要走了小熊氣球,跟她說了生日快樂,還給她買了生日蛋糕。


    阿夢的事情本很多人都知道,她上一條微博也被很多人重新頂了上來,轉發在增多,還有很多人翻到了自己當初留下的評論,在評論下重新補充著。


    有很多人脫離了那時候的困境,表示一切都在變好,也有人好像還是像那時候一樣渾渾噩噩無所求,但現在又鼓起了勇氣決心改變現狀,也有少數的評論再也無人認領。


    楚非年被不停的艾特,她睡了個午覺起來,也知道了網上的動靜。


    阿夢給她發了私信。


    年年的阿夢:年年,我打算去上軍校,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爸的夢想。


    年年的阿夢:前幾天去看了你的電影,很棒哦,期待你下次的作品。


    年年的阿夢:說起來,不知道年年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呢,大家都不知道,想給你過生日都沒辦法。


    ……


    一連串的私信,似乎是想一口氣把斷網奮鬥的這段時間裏沒能說出口的話都說了。


    楚非年一條一條往下看,看完之後,她迴了一條消息,“恭喜畢業。”


    事情的熱度持續了好幾天,眼看著要慢慢降下去的時候,卻又因為官媒的一條微博又把熱度往上拉了一把。


    官媒重新報道了這件事情,甚至還艾特了楚非年,誇她正能量,希望更多身為公眾人物的人能夠向她學習等。


    趙覓等人紛紛截屏了這條微博發給她,似乎生怕她看不見,還在微博上轉發官媒這條微博,又不忘艾特楚非年,表示一定會向她學習。


    各家粉絲有樣學樣,這一天算是整個娛樂圈最和諧的一天了。


    楚非年:“……”


    七月初是鬱星河的演唱會第一站,就在a市,在演唱會開始之前,楚非年詢問過阿夢要不要來演唱會,得到肯定的迴複後,她給阿夢寄了兩張前排門票。


    阿夢的朋友是鬱星河的粉絲,拿到門票之後就興奮的po上了微博,引來一群檸檬精。


    “我哭了,我真的要爬牆了,原來做楚非年的粉絲還有這樣的福利嗚嗚嗚……”


    “你不但要成為楚非年的粉絲,還要成為省狀元,讓她成為被官媒點名表揚的人,醒醒吧姐妹,你能做到嗎?”


    “感謝樓上打醒,不說了,我搶票去了,下一次的門票什麽時候開放來著?”


    一晃就到了七月初,鬱星河今年的第一場演唱會在a市唱響,毫無意外的,楚非年也在演唱會上露了臉,跟鬱星河一起合唱了最後一首歌。


    幾乎每一站的演唱會楚非年都會露臉,她也確實履行了之前答應了鬱星河的事情,他的演唱會,每一場都要有她在。


    演唱會持續了半年,最後一場演唱會就在平安夜和聖誕節這兩天。


    聖誕節這天晚上,演唱會接近尾聲的時候,楚非年上了台,照舊和他一起唱了最後一首歌,底下粉絲們瘋狂喊著不想再見的時候,突然發現台上兩人的麥克風都沒了聲音。


    原本站在楚非年身邊的鬱星河走到了她的身後,他緊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將兩人的麥克風都關了,而在兩人的身後,早就安排好的工作人員開始布置起來,其中還穿梭著那麽幾張大家都熟悉的麵孔。


    而台下的粉絲們看見這些布置,起初有點懵,緊接著反應了過來,想要激動大喊,卻又要憋著。


    “我靠我靠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為什麽我看見我喜歡的男人要向別的女人求婚了我這麽激動?我不應該衝上去大喊不可以嗎?”


    楚非年隱約察覺到不對,想要迴頭去看,但鬱星河擋在她的身後,俯身湊在她耳邊,問了一句話:“非年,向山神許願真的會靈驗嗎?”


    不知道是因為連唱了兩個晚上的歌,還是因為他太過緊張,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極度沙啞,甚至於某些字眼都發不出聲來。


    “心誠則靈。”楚非年沒多想,給了一個當初她跟段少陽說過的答案。


    她剛說完這句話,被鬱星河緊握著的那隻手就被他拉著往後,而她也微微側身,看著他。


    楚非年的手心下是鬱星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格外的清晰。


    而鬱星河定定的看著她,道:“那麽,希望山神大人能夠感受到我的誠心。”


    兩人的麥克風重新被打開,鬱星河朝她單膝跪下,後麵總算布置好了一切的段少陽跑過來,往他手裏塞了一捧花和一個戒指盒。


    楚非年這才看清了身後的景象。


    整個舞台都是婚禮殿堂的布置,白紗在輕風中搖曳,粉白的花瓣輕輕揚揚的落,粉絲們手裏的熒光棒也變成了粉白的顏色,如同在輕風裏翻湧的花海,趙覓、段少陽、賀昭等人這會兒全都在,就連薑平,這會兒也站在華林景旁邊看著他們。


    鬱星河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將戒指盒打開,遞到了楚非年的麵前,他仰頭看著她,喉結滾動了幾下,哪怕再緊張,也還是將心口徘徊了好久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非年,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一句話也通過麥克風響遍了整個會場,甚至能夠聽見鬱星河的聲音在抖。


    楚非年還沒迴答,台下的粉絲已經瘋了。


    “答應他!楚非年!你快答應他嗚嗚嗚……”


    粉絲們顯然比楚非年還要心急。


    “願意!鬱星河我願意!”嘶吼到破音的一句話從前排響起。


    楚非年愕然的轉頭看過去,看見就站在不遠處台下的一個女生,女生眼睛都紅了,見楚非年看了過來,連忙喊道:“楚非年你不嫁我就嫁了!”


    “噗!”趙覓等人站在後麵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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