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季節更迭總是溫吞遲鈍,臨近十月,天氣依舊悶熱潮濕,宛若盛夏。


    得到證監會批複後,es的買殼上市運作正在有條不紊進行,在業內聲名鵲起。


    身世被揭開後,一度被人淡忘的易哲慎,漸漸重迴眾人關注的焦點悅。


    不過這一次,外界目光沒有再聚焦於他的身份是紐約易家長孫,而他就是他自己,東山再起的易哲慎。


    婚禮時間迫近,易哲慎變得更加繁忙,大多時間在內地逗留,為得是提前將蜜月期間的工作提前完成,留下簡兮一個人應付香港這邊婚禮的前期籌備攙。


    忙碌之餘,簡兮與他每天保持一通電話,但話題圍繞最多的還是橙橙。


    小孩子都有一顆聰明而敏感的心,和女兒相認這件事,易哲慎覺得已經迫在眉睫。


    另一邊,簡璉橙戶籍上的名字已經更改過來,變成了易璉橙。


    忽然之間,名字變了,連媽媽也要和易叔叔就要舉行婚禮了。在簡璉橙的概念裏,結婚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可她還是有點不開心。


    為什麽不開心呢?


    因為幼稚園的同學小美偷偷對她說:大人都是騙子,現在說會永遠喜歡你。可是等以後你媽媽結婚了,就會像我媽媽一樣,會再給我生個弟弟,然後他們就隻疼弟弟,不喜歡我了。


    易璉橙知道媽媽和易叔叔不是那樣的人,可幼小的心靈還是受到了驚嚇。


    她知道易叔叔很疼很疼她,但是他遲早會和媽媽有弟弟妹妹,他會是其他孩子的爸爸……


    簡璉橙心裏很難受,這幾天晚上洗完澡就悶悶不樂迴到自己房間,連最喜歡看的電視也不看了。


    外麵客廳裏,簡兮接到一個推銷電話。


    對方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她的號碼,正熱情地跟她推銷母嬰產品。


    易璉橙躲在房裏聽見電話內容,托著下巴委屈地歎了歎氣。


    原來媽媽真的是要準備生寶寶啊……


    經過幾天的思考,易璉橙終於狠下決心——


    她要離家出走。


    既然是離家出走,當然要收拾行李了。


    蘇黎阿姨送的玩具公仔、媽媽買的積木,外婆送的魔卡小櫻手辦,她最喜歡吃的巧克力……


    怎麽辦?她的小書包都快塞不下。


    嗚嗚嗚……易璉橙開始糾結了,她可不可以把媽媽也裝上一起帶走……


    門外忽然有媽媽的說話聲傳來,易璉橙迴過神,立刻麻溜地把書包藏到櫃子裏。


    所以等簡兮敲門進來時,她已經乖巧地坐在小書桌前,握著彩筆在畫紙上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了。


    ----------紅--袖--添--香--首--發-----------


    易哲慎迴到香港,接簡兮一起下班。


    周六,幼稚園有親自活動。


    這種場合易璉橙是最開心的,因為以前她隻有媽媽一起,今天有易叔叔在,她終於不是落了單的孩子了。


    活動結束時,她甚至還拿到了一座小獎杯做獎勵。


    另一邊,簡兮和易哲慎被幼稚園老師單獨叫去一邊。


    老師反應易璉橙最近總是悶悶不樂,詢問家長和孩子是不是有問題沒有溝通好。


    兩人這才察覺最近忙於工作,都有些疏忽了女兒的心理變化。


    從幼稚園出來,三人一起迴家。


    一路到了家裏,易璉橙還抱著獎杯,哪怕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也不肯撒手。


    易哲慎和簡兮對視一下,忽然覺得今天是個很好的機會走過來,於是把電視音量調笑,欲言又止。


    “媽媽,易叔叔。”小姑娘轉過頭,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下,知道這是有話對她說。


    易哲慎斟酌了下語氣:“橙橙,最近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有不開心的事,就跟我和媽媽說,可以嗎?”


    易璉橙眨眨眼睛:“沒有啊,我最近一直很乖的,你們不會是想教訓我吧?”


    “……”易哲慎撇開視線,瞄了身旁的某人一眼。


    無辜中槍的簡兮覺得自己很冤枉,女兒什麽都跟她爸像,唯有撒謊時喜歡眨眼睛這個毛病,跟她如出一轍。


    可這也能怪她麽?


    易哲慎清了清口氣:“橙橙,那你喜歡易叔叔麽?”


    “喜歡呀!”


    “那喜歡易叔叔做你的爸爸嗎?”


    易璉橙埋著小腦袋,悄悄鬆了口氣,幸好,幸好易叔叔不是現在就讓她叫他爸爸。


    易哲慎打量女兒的反應,隻得換了一個迂迴的方式:“橙橙,還記得小鹿斑比的故事麽?”


    “記得!”


    易哲慎隻覺得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團沙子,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無比艱難:“那如果我們就像小鹿斑比的故事那樣,你就是斑比,我就是你的爸爸。橙橙會像斑比那樣原諒我麽?”


    爸爸?易璉橙睜大眼睛,愣愣看著易哲慎,然後很長時間都忘了迴答。


    易璉橙去年參觀科技館的時候,幻想過自己的爸爸會不會是宇航員,去外太空執行任務了,有一天遲早會迴到地球,接自己和媽媽。


    前陣子被paco帶著看電影,她又覺得自己的爸爸很可能是007那樣的皇家間諜。迫不得已要隱藏身份,跟壞人做鬥爭。


    除了這些,她幻想過爸爸很多種有可能的身份,老師、科學家、船長,甚至是某個電影明星……


    即便有時候她隱隱明白,這些有可能都隻是她的幻想,她的爸爸有可能一直不會迴來,永遠不會迴來……


    一如她無數次她從夢裏醒過來,睜開眼睛,夢裏的爸爸就不見了……


    於是現在,她眼睛裏開始難受,像是有東西吹進去。


    隻等她一眨眼,淚水就會出來。


    易哲慎看著眼淚汪汪的女兒,心裏潮濕得更加厲害。


    理智告訴他,要照顧到孩子接受一些事的心理準備,不應該操之過急,但是這世上已經沒有比這讓他更急切更想做的事了。


    那就是告訴橙橙,他就是她的爸爸。


    “橙橙……我是爸爸,我就是你的爸爸……”易哲慎說得聲音很輕,很啞,好像在喉嚨卡住了發不出來一樣。


    易璉橙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麵前一向厲害強大的易叔叔,眼眶通紅望著自己的樣子。


    忽然覺得委屈極了,比在學校被同學嘲諷是個沒爸爸的孩子時還要委屈。


    而下一秒,她就狠狠地紮進易哲慎的懷裏,緊緊摟著他,然後嚎啕大哭,“如果你是我爸爸的話,你為什麽不要我?”


    在女兒麵前,易哲慎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不知所措的父親。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一句話,都像針紮在他的心頭上。


    他無措地張開手,將懷裏小小的身體緊緊抱個滿懷,“爸爸曾經做過一件錯事……爸爸不是不要你。”


    滿腔的父愛堆積得太久,一下子要傾瀉出來,他又有點詞不達意:“橙橙,是爸爸不好,媽媽能給你的,爸爸以後也都會給你,而且還會更多……你能給爸爸機會嗎?”


    “那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易璉橙哭得太用力,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著女兒傷心又委屈的模樣,簡兮也糾結極了:“橙橙,易叔叔就是你的爸爸,親生爸爸……你不喜歡嗎?”


    易璉橙把鼻涕眼淚蹭了易哲慎滿襯衫:“媽媽,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簡兮紅著眼點點頭,“是,他就是你的爸爸。”


    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瞧著媽媽,打破沙鍋問到底:“那他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找我呢?為什麽你們現在才告訴我呢?”


    “這個啊……”簡兮先是望了眼身旁的男人,想了想,找了個借口解釋:“因為以前媽媽和爸爸在一起時,好多壞人都不同意。後來媽媽和爸爸失散了,爸爸被這些壞人追殺,不小心掉進了湖裏。之後呢,他腦子進了水,然後就忘記掉橙橙和我了。而媽媽呢,和他失去聯係,隻能先帶著你迴香港了。”


    “原來是這樣啊……”小姑娘轉過腦袋看向易哲慎,有點不相信:“真的是這樣子嗎?”


    “嗯,是這樣。”易哲慎相當無語地幹咳兩聲,點點頭。


    簡兮伸手給女兒拭擦滿臉一塌糊塗的眼淚和鼻涕,小心翼翼開導:“橙橙,易叔叔真的不是故意忘記你的,他就是你的親生爸爸啊,媽媽跟你保證。”


    小姑娘剛擦幹淨的臉又開始掛滿了眼淚,還是不敢置信,抓住易哲慎的襯衫袖子一遍又一遍地問:“……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是,千真萬確。”易哲慎摸摸她的小腦袋,耐心地點頭。


    “真的呀!”小姑娘這才破涕為笑,又警惕地問:“那壞人再來怎麽辦呢……你還會離開我嗎?”


    “不會,不會了……壞人都被趕走了。”易哲慎搖頭,“爸爸不會再忘記了,如果再忘記橙橙,爸爸就……”


    話還沒有說完,易璉橙已經緊緊抱住她。


    易璉橙埋在爸爸的懷裏,心裏已經忍不住開始計劃很多事。


    她要打電話,打給小美,打給兜兜,打給蘇黎阿姨,打給外婆……還有好多好多人,告訴他們:她有爸爸了!她有爸爸了!她有爸爸了!!!


    *


    臥室的床有兩米寬,兩個人睡時也足夠寬敞。


    但不知道為什麽,今晚多了個三歲的孩子,就顯得很擠。


    易璉橙顯然還在認迴爸爸的狂喜中,和爸爸媽媽一起睡,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事。


    特別是爸爸也在,睡覺的時候,她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


    仿佛不確定一樣,又伸手摸摸易哲慎的臉,拉他的頭發,或是張開手臂要抱抱,生怕爸爸會消失掉。


    易哲慎無奈又寵溺地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小姑娘仿佛被順毛的小貓咪一樣,又往他身上湊了湊。


    簡兮快要受不了他們父女,過去關掉床頭燈,易璉橙才總算安靜下來,乖乖地躺在爸爸媽媽之間,幸福地進到夢裏。


    ----------紅--袖--添--香--首--發-----------


    終於完成了認親這件事,婚禮日期也日漸迫近。


    易哲慎有他要忙的事,簡兮這邊也忙得暈頭轉向。


    大到跟婚禮策劃師溝通婚禮程序,和婚紗設計師確定婚紗款式,聯係婚禮攝影師,媒體雜誌,報社編輯,以及酒店宴會試菜;


    小到婚禮蛋糕用什麽口味,婚禮上用普羅旺斯玫瑰,還是芬德拉玫瑰,婚禮上的巨型冰雕用什麽造型……


    婚禮前一周,遠在北京的薛蘭被接來香港。


    易哲慎親自開車去機場接的她。


    薛蘭她的心理病經過醫生治療正在逐漸恢複,整個人恢複了些許從前的精神麵貌,握住易哲慎的手卻一直在發抖。


    易哲慎表現得還算平靜,開口稱唿她媽媽。


    薛蘭還沒說話,就已紅了眼眶。


    易哲慎將簡兮介紹給她,簡兮第一次見這個婆婆,努力微笑:“媽。”然後拍了拍身旁的女兒,“這是橙橙。”


    易璉橙很乖地仰起腦袋,“奶奶。”


    “哎……哎!”薛蘭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緊緊握住小姑娘的手,半天沒鬆開。


    離開機場,幾人去酒店吃飯。


    那是這個家庭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飯桌上,薛蘭問起易哲慎這些年很多事,最後哭了,不知道這淚水還是喜悅還是激動哪樣更多一些。


    話題最終還是引到肖程身上,薛蘭自責地說:“從前我不知道自己有病,總是控製不了自己出去賭,我知道他也不容易,為我還了那麽多賭債,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顧我,你們是兄弟……不管從前有什麽誤會,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


    易哲慎說:“我和他之前有些誤會,改天有空我會單獨和他聊聊。”


    薛蘭放下心,“這就好,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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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7日,周六,農曆中秋。


    早晨5點不到,簡兮就被催促著起床。


    婚紗是vera-wang的,a字形裙擺,白色麵料上麵鑲著細碎又精致的水晶,頭紗也是同色的雪白,末端上有精致的刺繡,拖尾的裙擺很長,足足將近三米,需要六七個花童才能托住。


    換好婚紗,接著就是化妝。


    幸好妝不算濃,兩個化妝師很快就弄好了,隻是梳頭比較費時間。


    裙擺太長,柴淩和蘇黎兩人過來幫忙整理裙擺,柴淩又催促:“項鏈還沒戴上呢!”


    蘇黎過去取了首飾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華彩熠熠的鑽石項鏈,每顆鑽石都鑲嵌得精巧無比,在燈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澤。


    柴淩嘖嘖稱讚:“你們家易哲慎果然大手筆,這項鏈得七位數了吧?我快嫉妒死了!”


    簡兮白她一眼:“你就裝吧,聶醫生送你的那條也不差好不好?”


    柴淩笑,旁邊蘇黎過來為簡兮戴上項鏈。。


    簡兮皮膚白,脖子又細又長,鑽石項鏈很襯她膚色。


    蘇黎讚歎:“簡兮,我現在看到你戴著這條項鏈的樣子,隻感覺到兩個字,就是‘幸福’。”


    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是,不止戴的人感覺幸福,連欣賞的人也感受得到。”


    簡兮轉過身,看到一襲香檳色禮服的王晏如,霍慧芬和幾個助理捧著禮物跟在她身後。


    柴淩對王晏如印象不算好,忍不住故意道:“咦?阿姨,你不是一直說不會過來嗎?怎麽又來了?”


    王晏如表情倨傲:“我可不想明天被報紙亂寫,說女兒的婚禮也不來參加。”


    “都什麽時候了,不來你一直惦記,現在來了,又非要說這些難聽的話。”霍慧芬沒好氣出聲,又對其餘人笑道:“好了,時間寶貴,我們還是把空間留給他們母女吧。”


    眾人默契地魚貫退出。


    化妝間內,隻剩下母女兩人。


    周圍從前一刻的鬧哄哄裏安靜下來,簡兮有點小小的尷尬,用幾秒鍾組織了下語句:“謝謝,謝謝你能來。”


    王晏如細細打量女兒一眼,沉默幾秒後,也說:“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想,我應該收起之前跟你對易哲慎結婚的看法,我祝你永遠都幸福。”


    “謝謝你……”簡兮心底一股暖流湧過,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求證。”


    “什麽?”王晏如挑眉。


    簡兮仍在猶豫:“當初……你和我爸爸之所以離婚……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出軌……是真的嗎?”


    王晏如表情微怔,沒有立刻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女兒:“易哲慎告訴你的?”


    “不是,是上次你們在陽台上談話,被我無意聽見的。”


    “那你相信了?”


    “爸爸已經去世這麽多年,我不想相信任何針對他的指控。但我隻想知道,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王晏如停頓了幾秒:“是真的。”


    簡兮點點頭,眼眶一瞬間泛起酸楚淚意,但她忍住了,“如果是真的,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


    王晏如反問:“這很重要?”


    “難道不重要嗎?一個母親被自己女兒被誤解到現在,對你來說不重要?”


    王晏如像是被問住了。


    她臉上的表情不再高傲從容,過了會兒,才平靜道:“那是我的感情生活,我不喜歡把自己的傷口撕開給你看。”


    “又是這樣,你永遠都是這樣!哪怕你能像其他母親的百分之十也好……我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簡兮失望地看著她,“媽媽,讓我們漸行漸遠,最後變成陌路人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己。”


    “媽媽”兩個字,王晏如已經很多年沒聽見這個稱唿,此刻紅唇霎時間抿緊,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天性高傲,從來不喜歡跟人展示自己的弱處。


    更何況,現在要舊事重提,重提她這一生中最大,最難堪的羞辱。


    “……我懷著你的時候,偶然發現你爸爸出軌,對方是我最好的朋友。當時我不能接受,我立刻提出離婚,他跪下來求我,保證會和她斷絕關係。那時我已經懷著你七個月,於是心軟,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可是很快事實就給了我狠狠一耳光……之後的事情,不提也罷。我恨你爸爸,恨他給我的羞辱,乃至於遷怒到你的頭上……”王晏如停了停:“這麽多年來,你恨我的,對嗎?”


    簡兮聽著母親說起那段往事,陷入長久的困惑,片刻後才點頭:“是的,曾經。”


    王晏如問:“那現在呢?不恨了?”


    簡兮咬緊唇,低下頭:“我不知道。”


    麵對此刻的女兒,王晏如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沉甸甸地壓著,沒有絲毫的輕鬆感。


    看著簡兮,王晏如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像她嗎?


    從沒有一刻,她覺得女兒這麽像她。


    母女兩人靜靜對視著彼此,之前偏執多年的愛與恨,忽然間都得到釋然。


    簡兮重新抬起頭,眼睛裏的掙紮與猶豫變得漸漸平和下來:“爸爸已經去世了,我不想現在再追究你們誰對誰錯。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管從前發生了什麽,我想,你始終是我的媽媽,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我願意這麽叫你,以後也會這樣叫你。我想我應該感謝你,你給了我生命,讓我能遇見一生中最愛的男人。謝謝你,媽媽。”


    王晏如動容地伸手抱住女兒,終於低下她高貴的女王尊嚴:“謝謝,媽媽祝你幸福。還有,對不起。”


    一瞬間,即便簡兮早已將曾經的事放下,也忍不住流下眼淚。


    也許這一生,她和王晏如都不會有尋常母女那樣親密。


    但在今天,在這一瞬間,她和王晏如之間,心靈是相通的。


    對她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她迴抱住母親,同樣輕聲說:“謝謝你能來我的婚禮。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句話,也對我很重要。”王晏如鬆開她,彎了彎唇,“好了,再哭妝就要花了。”


    “sorry,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婚禮即將開始,易哲慎在外麵招唿完賓客,這時進來,意外看到這一幕,步子頓時停在門口。


    ---題外話---預告:溫馨完了,馬上就是最後的較量,然後就是大結局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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