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愷筠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笑著說:“你可能還不知道,carson和我的婚約早在三年前就和平解除。我們是和平分手,他是個好男人,我很欣賞他,但也知道,他對我沒感覺,同樣,他也不是適合我的那一款。”


    粱令楷跟著接話,“所以我這個正牌男友很委屈。”


    簡兮看他們一唱一和,抿了抿唇。


    這種情形,她一句也不說,總歸不好,於是扯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讚美:“恭喜你們,你們很登對。”


    “小兮,當年的事有一些誤會在裏麵,carson和mandy訂婚隻是權宜之計。你要怪就怪我,我那時是想為他好,不希望他被感情牽絆。給你打的那通電話,真的就是我自作主張。”


    粱令楷想趁熱打鐵,“就算幫我一個忙好麽?跟他好好談一次,小兮,算我求你。”


    粱令楷其實還想說:男人沒有不花心的,隻要這個男人還知道每天迴家就可以了髹。


    更何況carson隻是找了個女人訂婚而已,又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要求不要太高。


    當然,餘愷筠還在旁邊,他怎麽也得給未婚妻一點麵子。


    這邊,簡兮聽了隻覺得好笑。


    當初讓她離開易哲慎的是粱令楷,今天要她給易哲慎一個機會的人,也是粱令楷。


    現在要她跟易哲慎談什麽?


    交流離婚感受?


    交流他現在娶的太太漂不漂亮?


    “不用了。”簡兮不想再維持這種強撐的禮貌。


    拿了自己的包,站起身:“梁先生,謝謝你和餘小姐今天的心意,但真的不用了,我對目前的生活狀態很滿意,暫時不想有所改變。”


    遊說失敗,粱令楷看她要走,隻得使出殺手鐧,“小兮,這四年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和你有關。”


    “那又怎麽樣?”簡兮臉上掛著笑容,然後沉默下來。


    粱令楷靜了片刻,才開口:“不怎麽樣。因為找你,他在柏林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掉。”-


    ---------紅--袖--添--香--首--發-----------


    和粱令楷餘愷筠兩人分開後,簡兮走出咖啡廳。


    司機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來了。


    司機在電話裏告訴她,自己準點去鋼琴班接橙橙,橙橙說要吃冰激淩。


    於是他下車去買,買了迴來,卻找不到橙橙的人了。


    簡兮第一時間打了易哲慎的電話。


    “橙橙在不在你那裏?”這個答案,她幾乎都不需要花費時間琢磨。


    電話那頭,易哲慎正帶著橙橙在海洋公園。


    這裏有專業人員一對一全程服務。


    在專業人員指導下,就可與海豚近距離接觸。


    空曠的海洋館,蔚藍幹淨的水池,一隻海豚寶寶遊到簡璉橙身邊,調皮地噴了一口水。甚至還在小姑娘臉上蹭了一下。


    橙橙便很興奮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指,摸了摸海豚寶寶的鼻子,對它認真說著悄悄話。


    童言童語,這是屬於孩子簡單而快樂的世界。


    易哲慎沉沉收迴視線,表情是沉靜而柔和的。


    靜默一刻,才對著手機解釋:“是,我帶她出來逛逛。”


    “麻煩你馬上把她送迴來,這種情況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謝謝。”


    女人話說得十分客氣,客氣裏卻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冷漠,讓易哲慎皺起俊眉。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冷漠的生氣。


    他觸到了她的底線,終於。


    *


    離開水族館時,橙橙問易哲慎:“易叔叔,我們是不是被媽媽發現了?”


    易哲慎彎下腰,與小姑娘平視,十分認真地開口問:“媽媽生氣了會怎麽樣?”


    橙橙想了想,“其實媽媽對我很好的,但是我不想讓媽媽生氣。”


    易哲慎耐著性子,徐徐引導:“想要媽媽不生氣,就聽我的,明白麽?”


    “真的?”橙橙睜大眼睛看著他。


    雖然不知道要怎麽做,卻還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易哲慎笑:“你還不知道是什麽,為什麽就這麽快答應?”


    小姑娘又長又翹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因為我相信易叔叔不會騙我呀。”


    一句童稚又直白的肯定,讓他心裏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


    *


    下午6點,簡兮迴到家,又下樓去接女兒。


    外麵下起了雨,雨勢越來越大,嘩啦啦的雨線將小區綠化帶裏的植物衝刷得綠翠油亮。


    小區車位緊俏,外來車輛隻能停在臨時停車坪,從停車坪到電梯口還有一段距離。


    簡兮乘電梯下樓,走到電梯口,就看到前方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大一小。


    易哲慎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普通又平凡的父親。


    手裏拎著大包小包,另一手撐著傘。


    橙橙跟在她身邊,正在啃冰激淩,邊走邊仰著腦袋跟他說話,嘴巴邊還粘了一圈兒奶油。


    他伸過手去替小姑娘擦嘴。


    雨下得挺大的,他一邊走,一邊低頭與橙橙說話。


    手裏的傘也完全傾向橙橙那一邊,為小姑娘牢牢遮住風雨,任由自己整個肩背被雨水淋得濕透。


    即便這樣,他的手勢,姿態,風度,仍舊無可挑剔。


    除此之外,還有著一種與他周身氣場格格不入的東西。


    就像是……父愛……


    這一刻,簡兮都不得不承認,血緣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橙橙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如此喜歡過一個陌生人。


    一時又想:也對,易哲慎那樣一個男人,隻要他願意,想要討一個人的歡心,又有幾個人能夠拒絕他?


    更何況橙橙這樣一個小屁孩。


    他隻需略施小計,就能輕易變成一個三歲小姑娘心中的完美天使化身。


    “簡璉橙,誰叫你亂跑的?”


    橙橙一看到媽媽臉上的責備,小臉上的笑容瞬間因為心虛而消失掉。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媽媽,輕輕軟軟地賣乖:“媽媽……我錯了,對不起。”


    “認錯無效,迴去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今天做錯了什麽。”簡兮走上前,表情沉靜,絲毫沒動搖。


    討好失敗,橙橙眼巴巴看了看易哲慎一眼,投去求救的目光。


    “橙橙隻是個孩子。”易哲慎出麵護短。


    一張俊臉容色俊雅,看著簡兮的一雙黑眸,深邃黑亮。


    簡兮別開臉,聲音冷淡:“你不知道她的脾性,不能這樣慣著她。”


    “媽媽,我錯了,媽媽,我愛你。”小姑娘很懂得見縫插針,立刻乖乖地道歉。


    簡兮從前最受不得這招,今天卻再次無視女兒的討好,並無情地迴了她一句:“夠了,今天不用你愛了。”


    這招也不管用了……


    橙橙怨念地撇撇嘴,再次眼巴巴看了易哲慎一眼。


    眼看自己要被媽媽帶上樓了,又小心翼翼提醒:“媽媽,易叔叔的衣服都淋濕了。”


    簡兮假裝聽不懂,拉起女兒往電梯裏走。


    橙橙依依不舍地迴頭看了易叔叔一眼,又說:“媽媽,老師說要對客人有禮貌。你現在很沒有禮貌。”


    簡兮:“……”


    ----------紅--袖--添--香--首--發-----------


    某人終於還是奸計得逞。


    第二次來到簡兮家,他比上迴熟門熟路多了。


    上迴來得匆忙,現在他站在客廳中間,環顧四周。


    房間麵積不算大,裝潢簡單卻雅致,處處都有主人精心布置過的痕跡,是屬於家的溫馨。


    “易叔叔,拖鞋在這裏!”


    “易叔叔,請你喝水!”


    “易叔叔,快用毛巾擦臉!”


    ……


    橙橙瞬間變身小忙人,十分歡樂地忙前忙後,還親自跑去衛生間,給他拿了嶄新的幹毛巾。


    “謝謝橙橙。”易哲慎說。


    小姑娘開心得厲害,自覺地往想要同他親昵。


    又牽住他的手,帶著他去參觀她的房間,如數家珍給他介紹她的各種玩具和公仔。


    7點鍾時,保姆準點過來。


    看到易哲慎,保姆嚇了一跳,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稱唿。


    簡兮也並沒介紹,而是讓保姆帶著橙橙去了衛生間洗澡。


    橙橙的房間裏,易哲慎還在小書桌前翻著她在學校畫的畫。


    小女孩極具抽象風的塗鴉,他卻看得十分專心。


    簡兮敲開門,提醒:“雨已經停了,易先生,早點迴家休息,小心駕駛。”


    他聽了並未動作,而是放下手裏的畫紙,頓了頓,忽然問:“肖程在追求你?”


    “應該吧。”簡兮不想否認什麽。


    易哲慎眼神定格在她淡然的臉上,然後仿佛良師益友的語氣:“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不好意思,不是很想。”簡兮眸光帶笑,很客氣地迴拒。


    “……”易哲慎默了片刻,又問:“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他當然不會忘記,香港重逢的那天,她從他車上下去,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他看著她進了聖瑪麗醫院,那晚她留在那裏沒走,他也將車停在醫院外,直到天明。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看到她和肖程從醫院門口出來,邊走邊笑著說話。


    他們神色輕鬆,姿態也是一種很自然的親密。


    她臉上的快樂也是真心實意的。


    “這怎麽方便和你說呢?”簡兮扯了個笑容,別開視線時,就又看到他無名指上那枚婚戒。


    “什麽時候結的婚?”


    她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大概兩年前。”易哲慎迴答。


    “哦,”簡兮笑笑,又問:“你太太呢?她是哪裏人?做什麽的?”


    這個問題比上一個要問起來,似乎已經輕鬆多了。


    至少比她想象的要輕鬆許多。


    對麵的男人似乎停了一下,而後才迴複她:“你認識她的,是明子。”


    簡兮愣了一下,仿佛聽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胸口底下心髒的位置,忽然又慌又亂。


    這個答案太荒誕,太好笑。隻可惜她笑不出來,甚至很諷刺。


    “對不起。”易哲慎的聲音也變了。


    “結婚是你的事,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她反問,臉上一直在笑。


    “我跟明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或者說,我和她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


    ---題外話---這章發出來就預感會被罵,哈哈,下章解釋結婚原因,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嚶嚶嚶,本文保證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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