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靈山四人卻是罕見的搖了搖頭,眉宇間浮現出幾縷沉重,還有著一絲舍身成仁的氣概。


    “仙長,無論這潭中老蛟是正修還是邪修,一旦它決定走水入海化龍這條路,就注定會造下無窮罪孽。


    所以必須阻止它,哪怕因此身死也無所謂。”


    聽著齊靈山的話周燦微微的點了點頭,很是佩服這幾個來自齊雲山的修行者,踏上修行之道後還有著這樣的心性,實在是讓他忍不住讚賞。


    但是深潭中的潛蛟聽了之後,卻是在心中掀起無邊的怒火,也許是劫數來臨蒙蔽了靈智,也許是少曆紅塵未受過委屈。


    總之此時的深潭潛蛟的心中隨著怒火湧起而翻出一片殺意,這殺意直衝著齊靈山四人而來。


    殺意若隱若現,卻仍是讓深潭四周的寒意變得更加冷森幾分。


    “不經曆劫數,終究是野性難馴,我須前往潭中走上一趟,希望它能聽我勸,不然的話,唯有施展術法斬了它,免得走水成洪後害死無數百姓和其他的生靈。”


    天水縣距離大海極為遙遠,想要走水入海,就需要在法力消耗完之前進入大海,而最好的辦法就是順著水流直線遊如大海中。


    遇山開河,匯水成流,肆意汪洋,縱使巍巍青山也隻能在水流中化為粉碎。


    周燦悠悠一歎,就要深入天水潭,驚的四周的人都變了顏色,紛紛的說著,“仙長,還不知道這老蛟的性情,萬一是殘暴的妖孽,一旦入了水,便進了它的主戰場,在水中老蛟的法力更增幾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入水和它一戰。


    看著水勢,三天後的天水縣各處大溝小河都會盈滿了水,那老蛟定然會借此機會,衝出深潭,龍歸大海。


    到時候,天雷縱橫,我等再出手截住它,隻要它走水不成,就無法化龍,天雷一落,更是會讓它受到重創。


    我等可以趁此殺了它,就算是殺不了它,也能讓它因為受到重創而自此更難化龍。


    何必此時冒險?”


    這是陽謀,齊靈山並沒有避諱,而是站在了天水潭的潭水邊直接說了出來,待它化龍之日,前來阻止它化龍的修行者定然不在少數。


    “不險,不險!”


    周燦搖了搖頭,“你們在這裏靜候,若是有什麽異動盡管離去,我去會一會這老蛟,畢竟這老蛟化龍是大勢所趨,往昔它更沒有什麽罪孽,若是因此惹來劫數,遭受殺身之禍,讓以後妖中正修如何甘心再行正道啊?”


    身子一晃,踏入水中,深潭的水流在周燦的腳下向著兩邊湧去,沒有任何的水流落在周燦的身上。


    腳步輕輕一踏,慢慢的向著天水潭深處走去,頭頂之上的水流再次匯聚而來,融匯在一起,不見了周燦的身影。


    就算是這個時候,齊靈山仍是沒有見到周燦身體中有著多大法力波動,更是駭然於周燦的強大。


    這對水流的掌控已經到了隨心所欲,如神似仙的地步,就算是真正的水神也不過如此而已。


    周燦隻身入了天水潭,越是到了深處,光線越是昏暗乃至沒有了一絲光線,潭水也變得更加的森寒。


    除此之外,那水的壓力,也變的分外沉重了起來。


    為了減少自身的消耗,周燦把體內龍血搬運起來,胸口處浮現一塊巴掌大的龍鱗,龍鱗上麵微微發光。


    周燦行走在水中,如龍得水,閑庭閑步,四周的水壓和昏暗頓時消失不見。


    而體內的龍氣更是被潛龍秘法深藏了起來,這龍血來的不正,正常情況下,周燦絕不會輕易的顯露出來。


    數百丈的距離在周燦的眼中也就是一段路,隨著自己的下潛,潭水的深處蕩漾起來一層層的漣漪,無數的漣漪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股的狂浪衝天而起。


    在潭水邊的眾人看到潭中的浪濤似乎來得更為緊湊,也更為高大,一個浪頭就有著數米之高,轟然落下,聲如雷鳴,水花四濺。


    “不會是下麵鬥起來了吧,不然的話,浪花怎麽會多了許多?”


    齊靈山等人看著水勢變化,都有些著急了來,不知道潭底的情形如何。


    “老蛟通靈生慧,早就有了靈異,水中漣漪多了,定然是發現我入水了。”


    周燦走在水中,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隻是步履從容,水分兩旁,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從容不迫。


    “來者何人?”


    一個恢弘的聲音自水中響了起來,隨後周燦便見眼前的場景變化,原本圓柱似的深潭變得廣闊無邊起來,如同地下有著一座海。


    老蛟的身體在水中晃動不休,顯然是有些焦躁不安,它無法看出周燦的深淺,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我是大漢朝交州府九真縣的周燦,是個讀書人,也是個道人,也涉獵了一點神道,算是半神半儒亦半仙吧。”


    到了金液境界乃至養神境界之後,便算是陸地神仙,此時的周燦已經到了真液的境界,氣接雲霞之間,自稱半仙也算不了什麽。


    老蛟聽了卻是有些訝異,“怎麽可能,人生苦短,不過是幾十年光陰,轉瞬即逝,你看起來骨齡不大,怎麽會三道同修,而且看起來修為深不可測。”


    “我修為不算什麽,不知道你怎麽稱唿,我此次前來,是因為你走水入海化龍的事情,想看一下有沒有什麽可以既可以讓你走水入海化龍,又可以不使沿路生靈遭受洪災的辦法?”


    老蛟的頭顱在水中晃動,帶起一片片的漣漪,龐大的身子更是深深的隱藏在無盡水流中。


    “我是白蛟,便以白為姓,取名白靈,在此地已經修行九百年,到了不得不化龍的地步,我沒有其他的法門,唯有通過走水入海化龍法化龍,不然的話,我的修為將難寸進,隻能在這裏等死了。


    其中的煎熬,隻要是個修行者,都是可以理解的。”


    周燦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我見你氣息純正,應該是不曾為禍過,若是走水入海化龍,必然會惹來無盡大禍,想必你也知道,會有著不少修行者聽聞此事後都會前來斬妖除魔,以賺取功德,這樣做,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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