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安寧擠過人堆兒,拉過安楠楠,拽她在自己身後指著那無恥之徒的鼻子。安寧臉上那個兇狠的表情從來沒見過,暴戾的眼神讓人忍不住寒噤。


    周邊人聲兒消解了。


    一直以為她是隻溫順的羊,逆來順受。安楠楠乖乖地聽從她的安排,在她背後覺出了點兒底氣。


    失落是事件的源頭。他明明那麽帥氣又酷,談吐得體。沒有光的樓梯背後,他一邊說著喜歡又一邊上下其手。


    「你算什麽東······「男人話剛說了半截,安寧抄起地上的滑板,照準他臉狠狠砸過去,發出一聲沉悶的響,他儼然沒料到突然來臨的襲擊,防備什麽都根本來不及,直接被撂倒在地,動了兩下,沒能站起來。小黑驚慌地跑上去拽住阿澤的胳膊,緊張到語無倫次。


    她不像是女孩子,而是一頭嗜血的狼,身上的狠勁兒遮不住。


    「這是咋了「大俠擠到人前頭來,先看見了地上倒著的阿澤,隨後才看見安寧放下手裏的滑板,驚呆了。不知該作何表現。一剎間,人群像是被定格住。人群中的好多個瞪大了眼睛或者捂住嘴巴,不知他們在為誰祈禱或者助威。總之這會兒精神飽滿,疲憊全無。


    阿澤從地上艱難爬起來,頭上的一塊仿佛是泛著血絲,鼻子在安楠楠看來有些歪斜,醜陋不堪。羞辱感和結結實實的疼痛讓他變成了瘋狗。準備發動攻擊,被小黑和大俠一把攔下。


    人群這才反應過來掏手機,安寧盡量擋住安楠楠,擁著她離開那堆作惡的人。


    「我們先自己迴去了。「安寧跟大俠交代。她又變迴了那個溫柔沉默的安寧,和剛剛那個似乎是完全沒關係的兩個人。


    「阿寧,好丟臉呀···「公交車車窗上隻映出兩個影子,安楠楠抱住她的肩膀肆無忌憚地哭。哭個痛快。


    「沒事兒,不丟人。誰還沒遇見過幾個混蛋呀。「安寧攬住安楠楠的肩膀,柔聲安慰。


    「阿寧,你不懂···「


    「好了,好了,真的沒事兒。不過你想哭就哭吧,哭完就舒服了,昂。「安寧撫著她的頭髮,就像捋順貓的毛。


    「你這不算丟人。我初二的時候跟我們班長表白,結果那人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取笑我···後來還集體孤立我,就因為這個,開始變成我天天被叫去辦公室······「安寧像是迴憶,也像是開解她。


    傾訴是種很好的辦法。


    「那你也打他了嗎「安楠楠抬起腦袋,抹掉底妝上的眼淚。眼影哭花了,亂七八糟的顏色平鋪在眼睛周圍。安寧小心地用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看著花掉的妝覺得很難過。


    「沒敢。那會兒就是害怕,後來,後來就後悔幹這麽一檔蠢事兒,休學了一年,然後就轉走了。再到畢業後的時候又重新遇見,那傢夥多少還是有愧疚的吧,感覺看著我的時候挺不安,而我對著那人還是沒有勇氣,當然更不能原諒···所以假裝不認識,掉頭就走「安寧搖頭,空著的手掏出兜裏的煙,又塞迴去。


    現在也還是害怕,隻是強撐著。


    「真希望那會在你身邊,可以像你一樣,保護你。「安楠楠又把頭歪過來靠在她的肩膀上,「阿寧,真遺憾沒能早點兒遇見你。「最後一句輕輕的,卻比任何話都有重量。


    幸好到現在才和你相識。如果你認識我的過去,怕是不會接受現在的我。


    兩人走在槐樹的陰影裏,樹根兒上還偶有殘留的餘雪,被風吹成了灰色,和這座城市倒是相襯。影子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好在她不哭了,手任由牽著,兩個人的影子和槐樹連在一起。


    電話響了,是小黑,安寧直接掛掉了,順便把他拉進黑名單。狗屎一樣的事兒就得避開,沒辦法。


    「發生過的事兒就留在發生它的地方,別帶著,沉。這件事兒就翻篇了,以後不用想它,也不用提它,知道嗎「安寧站在宿舍樓門口,鬆開她的手,囑咐。她們倆的影子在門前頭,隔的距離很近。安寧腦海裏閃現的這句話好像是那個大夫說的,當時隻覺得是句屁話。


    「阿寧,你不問問到底怎麽了嗎「她拖住正欲邁台階的安寧,她臉上稍事而過的緊張讓安寧很容易感同身受。


    「你願意說的話也隨時都可以跟我說。不用現在,等準備好了。沒事兒,昂。「她站在比她高兩階的地方,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攬進懷裏,像摟抱個孩子似的。樓梯間的老燈搖搖欲墜,她的那節露出的腿光潔白亮。


    她兩步趕上,和她肩並肩。一下子如釋重負。說真的,比起收到阿澤的騷擾,安楠楠更加擔心甚至害怕的是看見安寧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


    「你會不會把他打殘了「安楠楠繞上安寧的胳膊,擔心起來。


    「沒用多大力,應該沒事兒。「安寧迴想剛才的場景,有外傷就不會太嚴重。與此同時也準備好承擔壞結果。


    沉默了一會,安楠楠接著問,「阿寧,你以前總打架嗎「安寧那會兒的動作和氣勢,像是輕駕就熟,跟看她抽菸的感覺一樣。


    「第一次。「以前倒是挨過打。後半句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爸爸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兒,一定氣的背過氣去。「安楠楠在宿舍門後自言自語,隨即安寧推開了門,宿舍溫暖的氣流就勢將安楠楠撲倒在床上。


    「這麽早演出就結束了「葛如霜用噴壺澆水除塵,一盆小小的仙人球,長滿了紅色的刺。看安楠楠不同平常的沉默,不禁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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