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安寧你猜,你猜我在哪兒嘿嘿,安寧,現在有月亮,你看見了嗎,多美呀···「柳懷玉喝多了,隔著電話也幾乎能聞見他的酒氣。唿唿的喘氣聲通過聽筒被放大成鬧人的噪音,外頭有風。


    他在月亮下醉酒,站在夏天微笑。


    「你怎麽又打電話!來來,你給我關了!「班長的聲音傳過來,兩人一陣撕搶,「大俠,幫我呀!「


    通話戛然而止。


    重新歸於寧靜,安寧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電話接通那一刻安寧還是欣喜的,正想要聽人說說話,他就出現了。雖然是醉酒的話,也並非完全是胡言亂語。


    月亮爬到雪地上的景色很美,光是溫吞吞的,雪地上卻白得發亮。站在雪裏頭當然有影子,可就連影子也有了溫度和情緒。景色當然宜人,更美的是他會想到和她分享。


    安寧就站在懸崖邊上,戰戰兢兢地向前走,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也還是得往前走。原地踏步更是折磨。


    和大俠相反,安寧最不願意擁有的超能力就是迴到過去。過去的陳芝麻安寧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安寧也極力躲避過去,不提不想不懷念。哪怕如此還是疼。


    三個男生相互攙扶艱難地前行,被架住的柳懷玉總要伺機掏手機打電話。明明是借酒為大俠消愁,最後卻醉倒了柳懷玉。待到酒醒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柳懷玉確實斷片兒了,看著大俠手機裏自己抱住老槐樹不撒手的照片,也迴想不起來一丁點喝醉後的細節,更記不起打電話的事兒。


    「真的我真的給安寧說了這話咋不攔著點兒呀「身處食堂的柳懷玉聽好兄弟幫忙迴憶,連連搖頭拒絕承認。


    「你先給你家老爺子打的電話,說什麽他要是再結婚你就跟他斷絕關··「班長如無其事地喝粥,「怎麽辦,你的生活費···「


    「怎麽不攔著我呀!「柳懷玉趕緊掏手機,懊悔萬分,甚至也忘了安寧的茬兒。安寧和安楠楠在旁邊的桌上落座,看見柳懷玉一反常態,音調也低了八度,隻是對著電話點頭稱是。


    「怎麽了他「安楠楠輕聲詢問。安寧對昨晚電話的事情隻字未提。


    「給他家老爺子道歉呢···「大俠幸災樂禍,用手機在一旁拍照。


    「活該!「


    第8章 中間的過去7


    安楠楠心情舒暢,不止是看見柳懷玉的狼狽,還因為終於供了暖,當然,這一天還是周四。


    下過雪後的天氣晴朗溫柔。


    供暖之後安楠楠重新活過來了。笑容重新展現到臉上,苗苗就忍不住調侃「戀愛的酸臭味兒!「


    是呀,偏偏在冬季,她的春天提前來了,在有暖氣的房間裏,她身處花香鳥語之中,沐浴十一月的爐火似的太陽光,心裏頭也開出花來。


    也許該歸咎於暖氣


    下午隻有一節選修大課,安楠楠在宿舍精心裝扮,故意拖得很晚才出發。站在門口一掃,就瞄到了心心念念的目標,安楠楠優雅地走過去,隨意地指著他旁邊的空座柔聲問「這沒有人吧。「她的懷裏抱著電腦,頭髮散在肩膀,香水味若有若無。


    最是似是還非最惹人動情。


    「沒有「他聳聳肩膀,不忌諱地打量她。她坐在靠過道的位置,和他隔著一個空座,九十公分的距離,再小的聲音都漏不掉,萬一有風吹草動,可進可退。他旁邊的另一個膚色較深的男生從旁邊探頭主動打招唿,「嘿,美女!「安楠楠淺笑作為迴應,不在意似的,偷偷瞥見他們兩個流露出的笑意。


    安楠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美和優點。當然還有缺點。


    他還是如初見那麽帥,渾身上下都是自由不羈的氣息。從下到大長期在管製下的安楠楠最期盼歆羨自由,各種形式的。第一眼看他,安楠楠就像隻可憐的蝴蝶,不得不被他散發的迷人味道吸引,隻想要靠近,追逐他,其他全然顧不上。他的態度越是傲慢冷漠,越吸引她靠近。


    幻燈片在屏幕上一張一張地閃,她在座上裝作波瀾不驚地聽課,時不時做個筆記,安然的外表下實則是洶湧澎湃。黑亮的長髮一會兒滑落,再被她別至耳後,不經意地露出幹淨的耳朵和脖子。她的脖子修長,不得不聯讓人想到浮在湖麵的天鵝,最好與之交頸相擁,才真切地感受出她的脈搏,跳動著的心。她的動作不時重複,不厭其煩。旁邊的他們似乎沒有在聽課,他叫另一個男生小黑,相互商量著排練的時間和地點,旁若無人。聲音渾厚,他可真···!安楠楠找不到與之貼切適合的形容詞,又感覺哪個形容詞都配不上他。一想到如果領著他迴家,爸媽會不會驚掉下巴安楠楠心花怒放,在想像裏不能自拔。


    「哎,你怎麽來了「安寧突然出現,安楠楠向右挪動,空出一個座位給安寧。和他的距離縮短至四十厘米。哦,這要命的心跳聲。


    「陳教授好像生病了,沒來上課,大家等了一會就都散了。「安寧掏出一本書,一支筆端正地擺放好。左麵是過道,右邊是優雅溫柔的安楠楠。半地下的階梯教室,靠不著暖氣的地方都是荒涼的極地。


    「哎,那有空座,去那邊呀!「安寧掃到一處更靠近暖氣的空座,指給安楠楠看。


    「沒事兒,不冷啊「安楠楠淺淺笑,恰似湖中水波輕輕蕩漾。看安寧的疑惑深情,安楠楠忍不住對著她咬耳朵,「小帥哥,「微向一旁斜眼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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