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家具上肉眼可見的一層浮塵,坐都不好坐。這讓原本想迴家的薛檸,果斷地留下來幫忙了,“英子,我幫你一塊打掃。”


    “檸姐,那麻煩你了。”一想到這是個大工程,清萱就同意了。


    兩人一起把臥室的床單被罩還有客廳的各種罩布都撤下來,全方麵地做了一下清潔,才換上新的。髒的就先丟在一邊,等明天或者後天再洗。


    午飯是在食堂打的飯,也避免了再開火忙活一陣。


    吃飯的時候,薛檸見清萱沒怎麽動筷子,還擔心她打的飯不合清萱胃口。


    “英子,看你今天剛才吃得也不多,是最近食欲不振嗎?還是今天中午的菜不合胃口?”她問。


    清萱迴答,“檸姐,沒事的,我早上吃得不少,中午那是還不太餓呢!”


    “真的嗎?”薛檸瞪大著眼睛看著對方,然後滿腹狐疑地發問道:“我記著曉雲頭幾個月也是胃口不好吧?吃什麽吐什麽,你不會也這樣吧?這多折騰人啊!”


    薛檸還以為清萱是想少吃點,免得吐的時候難受呢。


    “沒有的事,也就頭兩個月胃口有些不佳,現在就恢複正常了,孩子很乖的。”清萱哭笑不得,不是所有人都像秦曉雲反應那麽大的。


    “那還好。”薛檸這才放心。


    “這孩子倒是懂事,在肚子裏就乖,估計以後也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清萱摸了摸腹部,一臉溫柔。


    薛檸羨慕地看著清萱還未鼓起的腹部,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哎,我這輩子估計是沒希望感受一下懷孕的滋味了。”


    薛檸今年已經26歲了,沈嚴27歲,他們兩個結婚七八年一直都沒孩子,薛檸偷偷去醫院查過,說是宮寒,不容易懷孕,就算懷孕了也很有可能會流產。


    沈嚴怕急著抱孫子的父母知道,會怪薛檸,就告訴父母,說是他的問題,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就不要催薛檸了,催也沒用。


    沈家父母覺得是自己兒子的問題,生怕兒媳婦嫌棄兒子,就再也不提孫子的事了。薛檸落得個一身輕鬆,心裏也免不了有些愧疚,沈嚴是獨子,她卻沒有辦法給沈嚴生出個一兒半女來。


    薛檸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讓清萱著實有些不解,但是想到薛檸夫妻兩個都結婚好些年了,還沒要個孩子,大概是明白了一點,“檸姐?是姐夫的問題?”


    “不,是我的問題。”薛檸笑容苦澀,忍不住將滿腹的心酸吐了出來,“我都不敢跟別人講,是我的問題。沈嚴倒是對他爹娘說是他的問題,讓他爹娘別催我,可那根本就是我的問題,醫生說我的體質很難受孕,就算壞了也可能保不住。”


    “啊!”清萱小聲驚叫,“檸姐,你在哪裏看的?”


    “找的熟人幫忙看的。”這種事情怎麽好大肆宣揚的,剛結婚那兩年,一直沒懷孕,公婆沒說什麽,但她自己親娘還擔心呢,偷偷帶著她去找了大姨的朋友幫忙瞧瞧,結果這一看就出問題了,說是隻能慢慢吃藥調理。“人大夫說,我這麻煩得很,要長期吃藥,慢慢調理才成,沒個十年八年的都不行。”


    清萱覺得有些奇怪,薛檸家境不錯,從小到大也不像是受過什麽苦的,看麵相也沒多大問題,怎麽可能子嗣有礙呢?這麽年輕,身體又沒毛病,要吃什麽藥得調理十年八年的?“檸姐,我先幫看看你的脈象好嗎?”


    聞言,薛檸一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清萱又重複了一次,薛檸才懵懵懂懂地把手伸出來。


    因為身懷有孕,目前這段時間,清萱對夫人妊娠這一塊的知識了解的就比較多。


    經過仔細地分析完脈象後,清萱得出一個結論,“檸姐,你隻是有些宮寒而已啊!”


    而且不是特別嚴重……


    “對對對,那個老大夫就是這樣說的!”薛檸大力點頭,那個老大夫還問她是不是經常手腳冰涼,月事不準。老大夫說這就是宮寒的表現,就是體內陽氣不足,體內虛寒,無法使胎兒正常生長。


    “這個問題不是很嚴重啊。一般情況的,吃四個月紅花暖宮蛋,喝黃芪當歸紅棗茶,平時不要吃冷食,多吃熱性食物,不要受寒,最多四五個月就好了。”當然,有條件的話,可以喝燕窩粥,可以很平和地調理身體,見效還快。


    薛檸現在的情況就不是輕度的宮寒了,是要花心思調理的。


    “檸姐,你現在的情況,可能要多花些功夫了,但是肯定用不了四五年的。平時綠茶、白菜、白蘿卜、蕎麥、冬瓜、柿子、梨東西這些都是生冷虛寒的,不利於調養身體要少吃。紅糖、棗還有桂圓之類的,倒是可以多吃一些,健脾補氣。”


    薛檸完全呆了,好嘛,這完全是相反的。她很清楚,清萱沒有騙她的必要,那麽就是大姨找的那個老大夫又為什麽這麽說?


    薛檸咬著下唇,語氣顫抖,“英子,你的意思是茶不能多喝,白蘿卜之類的食物不能多吃,是嗎?”


    白蘿卜,屬金,入肺,性甘平辛,可下氣消食,解毒生津,為食療佳品,治肺熱。


    “是的。蘿卜,品味辛甘,性涼,可以輔助治療許多疾病,但是對身體虛寒之人,是沒有任何益處的。”清萱說。


    “那看來我以後可不能碰這些東西了。”薛檸勉強撐起一個笑容,她本來就不喜歡吃白菜蘿卜這些東西,可是那個老大夫說什麽對身體好,她忍著厭惡也要吃進去的東西,感情全是不對的。


    “檸姐?”清萱敏銳地發現薛檸臉色有些不對,但沒往深處想,“其實,平時也不要喝那麽多藥了,對身體也不好,多注意保暖,注意一下吃的東西就有很大作用了。”


    “好,我知道了。英子,你要不然幫我寫一下,平時什麽不能吃的吧?我也好心裏有個數,免得由著自己的性子亂吃東西。”薛檸暗自計較,她迴市裏,得把之前那個人給她的藥方讓清萱幫忙看看,不,還要多找幾個可靠的人都看看,要真有問題……


    應該……應該不會的,那人可是她親大姨介紹的啊!薛檸有些迷茫,親大姨介紹的大夫故意給她錯的信息?這件事還不好透露出去,沒個證據什麽的。薛檸覺得,還是要先確認之後,再做決定。


    “好。”


    吃過午飯,又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搞好了。


    “這一次大衛生做起來還挺快的。”薛檸對清萱的收納能力表示由衷的佩服,所有東西都是井然有序,一看就是經常清潔的,因此做一次大衛生是真的不費事。“我東西放得有些亂,每次做大衛生的時候,都要重新歸納,就很耽誤事兒!你家東西,是怎麽做到這個整齊的?”


    薛檸是一個比較矛盾的人,對亂糟糟的東西看不順眼,就非要整整齊齊的看著才舒服,可惜呢,東西用久了,就會亂,但那段時間不會覺得,過段時間就會想著好亂,必須重新整理,不整理還好,一整理,不算上打掃衛生的時間,都要搭進去大半天。


    “這個也不難啊,第一次歸納好位置,用了東西再歸位就好了。”當然,位置也不是固定不變的,如果想要另一個風格,她就會把所有的東西重新擺放,這樣需要的時間就比較久了,但是也不可能半個月就要換一次風格的。


    “我也想完璧歸趙啊,就是一用完吧,就習慣性把東西隨手一放,就是想不起來。”薛檸對自己的這種習慣也是十分頭痛了,其實他們家裏倒是還好,工作日的時候,她不在家,沈嚴自己就會把東西整理地井井有條,這大概就是一個軍人的嚴謹在影響著他吧。但是她平時在市裏住的房間,嗯,大部分時間就有些不忍直視了,因此,她也很少讓沈嚴過去接她,房間有時候亂得簡直是毀形象,一時半刻又不好收拾。


    這件事表明,平時光鮮亮麗出門的女神,房間也可能亂得沒地方下腳。


    “這個嘛?”清萱想了一下,然後提議,“要不然,你把歸納好的物品種類簡單畫一個簡筆畫,貼在那裏,拿完東西,再放迴去,還有個提示,應該就會好一些。”


    “噫?這是個好主意!”薛檸眼前一亮。


    “我看那些連環畫,有些圖畫色彩鮮豔也不過於呆板。檸姐若當真要畫上幾幅簡圖,倒是可以借鑒一下呢!線條適當圓潤一些,不顯得生硬。”清萱也興致勃勃地給她出主意,“還可以用淺色的木頭做幾個簡易的畫框出來,也能當室內裝飾了。畫框也不需要多複雜,用砂紙打磨完木刺,也不用刷清漆,簡簡單單就很好。”


    單單貼幾張圖片上去,看起來有些奇怪,如果再配上畫框,那就是一舉兩得,既可以提示,又是簡單的裝飾品。


    “這辦法好,我下周下班後有空就開始弄!”薛檸已經合計著找人幫忙簡單釘幾個畫框出來。


    “可以的。”見自己的建議被采納,清萱臉上露出愉快的神色。


    又坐了一會兒,薛檸就急匆匆地迴去了,畢竟心裏還裝著事兒嘛。


    第六十三章 大事


    薛檸離開後,清萱就開始燒水,打算洗換下來的床單被罩什麽的。天氣漸漸冷起來了,想洗東西,她還是覺得要用溫水。洗碗都要兌一點熱水進去,更可況是需要洗的時間更長的大件東西呢。


    借著忙了許久,直到天擦黑,也沒見陸維東迴來。清萱沒去食堂打飯,也沒做飯,她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擔心打的飯菜,等他迴來再熱就不好了,就想等陸維東迴來再做飯,沒想到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候,他才推開家門。


    清萱正準備問他晚上吃什麽呢,就見他兩道劍眉擰著,眉間有個小小的玉色突起,眼中也像是氤氳了風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清萱有些疑惑,莫非是他們的任務完成得不順利,然後受到批評了?先前他剛醒來的時候,部隊的那幾位領導不是來看過他,還說他們任務完成地非常出色嗎?但是想想又不至於,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受了批評,也不可能反應這麽大。


    她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不就是去了一趟機關嗎?我看你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出了什麽事?”


    他今天去機關,同幾位首長同誌正式報告了執行任務時的詳細情況。然後上級又突然傳來指示,連級以上的幹部集中在一起又開了一個大會,被告知了最近形勢嚴峻,那幫子人就跟撒了歡的瘋狗似的亂咬人,局勢很不對勁,也虧得野戰部隊受到的衝擊不算太大。


    那些人本來就很囂張,現在氣焰更盛,卻不像是開始那般,現在是處處透著詭異。這一次會議連著開了好幾個小時,陸維東坐下的時候還在想著這件事。


    他垂眸,認真地解釋,“今天開了一個大會,首長指示,最近局勢緊張,恐有大事發生。”


    “是嗎?”一個多月來,她出門的機會很少,時間都耗在了醫院,除了照顧這位傷患,還要跟著金子楊學習,哪還有精力去關注別的事情?也就沒有多大感覺。“最近也沒看過報紙,倒是沒關注。”


    聽旅長同誌的意思,應該是中央的首長同誌有些不好,造反派也越發囂張。他悵然若失地說道:“應該會有大事發生。”


    “大事?”清萱想著需不需要買幾份最近的報紙好好研究一下,不過稍微想想有些機密,報紙也不會提前報道,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你還是不要多想了。”本來就是猜測而已,他也不想把這種不好的猜測說出去,主動轉移了話題,“你晚飯吃了嗎?”


    “還沒呢,等你迴來吃飯呢!”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委屈巴巴地望著他,她現在都好餓了呢。


    她想著等他迴來才做飯的,怕菜放得久就涼了,再熱的不如新鮮的好吃,結果沒想到他這麽晚才迴來。


    “還沒吃啊?都餓壞了吧?我去給你做,都這麽晚了!”他一聽,心疼壞了,媳婦胃不太好,不按時吃飯就會不服,居然等這麽晚。


    “你身上還有傷呢,我去吧!”清萱想著時間都晚了,可以做點簡單的。比如下個雞蛋麵,拌個香菇醬就很好。


    做飯?大可不必!陸維東趕緊拉著她,讓她坐下,“不用不用,這點傷不算什麽!我又不是胳膊斷了,腿折了,做個飯而已嘛!”


    清萱不滿地瞪了陸維東一眼,然後就去捂他的嘴,“你還想著斷胳膊斷腿啊?別想著咒自己,好不吉利的,這才剛從醫院出來呢!”


    她有些生氣,都這麽大一個人了,還不知道什麽叫惜命嗎?哪有人把斷胳膊斷腿掛在嘴邊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有力的大手包裹上軟軟的小手,他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


    她不滿地掙脫他的手,他這態度怎麽跟哄人似的?她十分嚴肅地說道:“這種話不可以掛在嘴邊的,不好。”


    “好。”他好笑地看著她氣鼓鼓地嘟起了嘴,放低了聲音,俯身直視著她的眼睛,“我保證不再說這種話了。乖,不要生氣了,嗯?”


    “好吧,那原諒你好了。”她道。


    “那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麽?”


    “都好晚了,不用太麻煩,櫃子裏放的有雞蛋麵和香菇醬,我們煮點麵拌醬就可以了。”清萱非常乖巧,沒提複雜的菜色。


    這要按以前她肯定是覺得這樣的吃法太過簡陋,但真吃了,還是覺得很方便,簡單又好吃。


    “行。”陸維東進了廚房,打開櫃門,除了以前看到的雞蛋麵,還多了幾瓶自製的香菇醬。


    他大概懂了,這些東西,估計又是林建國媳婦的功勞,他媳婦偶爾會做些點心,但絕對不會弄醬料之類的。


    那瓶子,也不像是在百貨大樓買的有標簽。


    煮麵,就一會兒功夫的事。兩個人吃完飯,洗漱完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維東又出去了,說是最近這段時間有事情要忙。


    清萱終於理解嚴主任說陸維東不會好好養傷是怎麽迴事了,得,這一出院,完全是要正式進入工作狀態,還養什麽傷啊!


    這個男人還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了。她決定,再有下次,她一定會壓著陸維東在醫院養傷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維東簡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早出晚歸的。


    這天,李梅到家裏同清萱聊天,她還帶了一團毛線過來,一邊織毛衣,一邊說話。


    “今年天氣還怪冷的,我得趕緊把這件毛衣織好,讓我家小子迴來的時候帶上。”李梅拿著兩根竹針同一團毛線作鬥爭,一件棕色的毛衣,上麵還有一些菱形的花紋,毛茸茸的毛衣,看起來就很暖和,現在隻剩下收尾的工作了。


    清萱身有同感,這高層的樓房,是看著舒服,可是又沒燒地龍,到了冬天,是真的好冷,“今年是冷一些。”


    “可不是嘛!其實我倒是覺得以前在鄉下的時候穿的大棉襖,多暖和。看看現在城裏的年輕人,多造孽了,還嫌笨重不好看,穿的跟個過秋似的就好看了?也不怕凍感冒了!”李梅還挺懷念那種大棉襖的,但說實話,出門穿出去,的確是顯得臃腫了一些,年輕人嘛,都是愛美,那句話怎麽說來呢,要風度不要溫度嘛!她兒子也是這樣一個叫人不省心的,說衣服穿多了不舒服,她這還得想法子,“我這毛線,是拖了人弄的羊毛,自己一點點搓成線的,羊毛線織出來的毛衣穿起來暖和。”


    “嫂子真是費心了,養個孩子真是很讓人操心呢!”清萱有些慶幸,她這個還在肚子裏待著呢。這一長大,還要給他做衣服嗎?她頓時苦著臉,繡花她會,但是量體裁衣,她不會啊!噫,不對,現在可以買衣服!


    這樣一想,清萱就覺得好受了許多。


    兩個人七聊八聊,然後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音,清萱凝神細聽。


    卻聽見駐地的廣播電台,正在清晰地播放著一則訃告,這一天將會是全國人民最為悲傷的一天。


    當聽到這則訃告的時候,清萱為之一怔,她對這位全國人民都衷心擁戴的首長同誌,也許了解的並不深,但是可以通過一些報紙或其他人的言論,可以清醒地認識到,這是一位公正廉潔執政為民真心實意為人民做風險的一位很偉大的人。


    “這麽好的人,怎麽就這麽去了呢?”李梅聽到廣播的那一刻,直接彈跳起來,把手上的毛衣往旁邊以扔,就要出門去問這件事的真假。可是一想到部隊的廣播怎麽會胡亂播放著不實信息呢,況且又是這麽大的事情,最後還是頹然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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