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平靜安詳的生活甚至都讓她以為,那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看向手腕上突然出現的手鐲,卻不可免得心中刺痛起來。


    手鐲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那一件事情真真切切地發生過,所以她有些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一場幻境還是她的代價真的生效了。


    因為親眼見證過身邊之人離去,所以當她們再次迴來的時候,祝無雙心裏總是有一種不真切感,她總是會有地沒地問一些隻屬於她們二人的小秘密,都能一一迴答,一切都和原來一樣。


    祝無雙還會半開玩笑地問他們有沒有遇到過海嘯,他們總是會笑問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麽可能會有海嘯,海距離這裏多少公裏,就算是海嘯也不可能引到這裏來。


    無數個答案讓她安心,可午夜夢迴,她還是在那片深海裏,好似從來沒有出來過。


    祝無雙對於自己付出的代價其實並沒有什麽概念,她不清楚這個在意分量到底有多重,隻是,她現在偶爾的時候,會慶幸自己同意了,否則自己一人該如何生存下去。


    祝無雙其實不善於自欺欺人,她會不停地提醒自己,這一切可能都是虛假,但是等她望見陳婉清的笑顏,感受到真正她真真切切的體溫之後,她又會開始催眠起自己來。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


    她隻要存在在自己身邊,並沒有離去,就足夠了。


    本來人的這一生都有可能是活在一個謊言之中,她就算是活在幻境裏又如何,至少一切都是她想要的,都是未曾離開過的模樣。


    前個月她去拜訪了徐爺爺,徐爺爺精氣神都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說話也變得很利索,走起路來像是也快了很多,祝無雙甚至都沒有跟上他的步伐。


    久別重逢,徐爺爺興奮地給她分享著,他在療養院的生活,說著他認識了很多個朋友,還有一些誌同道合,有著同樣興趣愛好,每天都會一起出去外出個一陣子,上山看日出或者是循著山路去采采蘑菇,采采草藥什麽,雖然采摘迴來,他們不吃,隻是他們愛這過程,一步一步探索出來的感覺很好,讓他們又感覺迴到了從前。


    徐爺爺還沒有來到祝無雙童年那個村裏的時候,是一名襟夫,襟夫是特指一些靠著自己尋找可以售賣的東西,不是製造東西,就是山裏的草藥,蘑菇,這些都是大自然所產出的東西,他們收集過來再拿出去賣,就叫襟夫。


    而他在療養院也遇到了很多之前從襟夫行業,自然他們有很多共同話題,經常會商討著哪座山頭有很多寶物,等過個幾年一定要一起去那裏旅遊,再去找找當年留下的一些印記。


    祝無雙望著徐爺爺如今的生活如此幸福,而他所擔憂的兒子也有了去處,不免安心了很多,也沒有多說什麽,交代自己最近生活過得不錯之後,便匆匆忙忙地迴來。


    現實與幻境,祝無雙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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