嫚堯的危機感一下子爆棚起來,這會兒的一個戰鬥力還入心魔幻境了。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趕緊療傷,等外傷都處理好了,她立刻就要進入萬歸的心魔幻境裏。


    但她必須也要提醒他一句,“如果你心裏珍藏的小姑娘送了你一個可能是親自繡的荷包,有人把這荷包給燒了,你氣不氣?!”


    “趕盡殺絕,一把火燒得他灰飛煙滅。”


    幽寂愣了一下,忽然被問及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迴不過神來,可他低沉的嗓音卻是比他想的還要快,他是毫不猶豫地說的。


    “……”那你這雙標有點厲害,“那隻魔可能也是這麽想的。”


    當初玉離說的那個女妖,大概就是幽寂心裏那個珍藏的小姑娘吧。


    嫚堯有點羨慕地想著,很快又打起精神,專心療傷。


    幽寂已經收迴手了,接下來由嫚堯自行療傷即可,她如今已經學會練氣入體,吸納靈元,本該是自我修煉加強修為的。


    “如果你心裏珍藏的小姑娘送了你一個可能是親自繡的荷包,有人把這荷包給燒了,你氣不氣?!”


    不知怎麽的,嫚堯剛剛的那句問話一直在他腦中盤旋,他的心口也像是被什麽撕扯著一樣發疼,眼角都像是在這瞬間變得酸澀起來。


    烈炎骨劍還未迴來,他重要的記憶是模糊的


    。


    因為烈炎骨劍是用他最重要的那根肋骨製成,肋骨不曾迴歸,重要的記憶便一直是模糊的。


    玉離曾是仙界仙君,為一個女仙降境到凡界,他清楚得記得這一點。


    但關於玉離所說的他的那個女妖……


    記憶碎片裏,是有這樣一道模糊的身影,小小的,虛弱不堪,魂魄隨時都會破碎。


    但她應當是沒有死的,魂魄也絕不會破碎。


    雖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他也隻記得這樣的一道模糊的影子,但幽寂知道自己的能力。


    再破碎的魂魄,他也一定有辦法替她護住。


    或許,他該主動去尋迴他的那把烈炎骨劍,尋迴破碎的記憶。


    可是……


    幽寂按了按額頭,隻要一有想要去尋烈炎骨劍的念頭,他的頭就開始劇烈疼了起來。


    內心深處都在拒絕去尋迴骨劍,潛意識裏一直在告訴他——他不能主動去尋迴他的這根肋骨,烈炎骨劍必須是自己迴到他身邊。


    否則……


    否則什麽?


    幽寂的頭更疼了,隻要往深處稍稍想一想,腦中便是黑暗一片,連模糊的影子都抓不到。


    等把該教的都教給嫚堯,找到瓊鯨骨替她鍛體,他就該去將那些幼崽從青山劍宗帶出,一並迴到無盡海域了。


    “我好了,可以去萬歸那裏了。”


    嫚堯覺得自己差不多了,外傷厲害的地方都抹上了傷藥,也用靈力將傷口處理過了,她沒有大礙了。


    幽寂抬眼,神色已經恢複清正,“他是半魔,心魔不同一般,切記不要聽信幻境裏任何人的話,否則你也會陷入你的心魔裏。”


    嫚堯不敢輕視,點頭,“嗯。”


    即便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心魔,她與玉離的事,在她心裏已經翻篇,不算什麽事了。


    除了玉離的事,她哪還會有別的心魔?


    兩人一同前往隔壁。


    白晏開了門,立刻讓開一點,臉上兩道眉毛倒豎著,“不太好,嘴裏直喊娘,不得以,我就應了一聲,我真不是想占他便宜。”


    嫚堯:“……”


    幽寂:“……”


    白晏摸了摸脖子裏他爹的頭骨,當他想要這麽大一個兒子呢?


    他爹都不會同意的!


    嫚堯在萬歸身邊躺下,閉目。


    幽寂看了一眼他們靠得有些近


    的距離,忽然挑眉,“不必靠那麽近。”


    嫚堯疑惑,她偏頭看了一眼,哪有很近,她和萬歸之間還差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呢。


    白晏才不管是不是真的近,反正我皇說什麽都是對的,他的頭點得和撥浪鼓似的,“是的,太近了!”


    嫚堯隻好往外挪了一點。


    幽寂這才動手,令嫚堯沉睡,然後再是讓她進入萬歸的心魔幻境裏。


    這對於他來說不難,隻需用妖力維持即可,隻不過過程之中,不難分心,不能撤出妖力,否則嫚堯很可能沉睡不醒,或陷入萬歸的心魔之中。


    嫚堯唿吸逐漸綿長,然後,在一片黑暗中蘇醒。


    ……


    那天晚上,玉離將滄州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嫚堯。


    滄州城的火焰燒啊燒,那一個晚上便都是通明的亮,可玉離卻覺得每一處都陰陰暗暗的,沒有一絲光亮。


    也是那天晚上,玉離一夜未眠,心裏更是覺得虧欠嫚堯良多。


    那時在無盡海域的邊境撿到她時,他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


    嫚堯溫婉羞澀的時候不像她,隻是眉眼神似,可如今她昂著脖子,態度決絕而冷漠的樣子,卻也像極了後來的她。


    他想了一晚上,隻覺得內心沉浮不定,胸臆之間充滿了紓解不了的鬱氣。


    同樣的,蘇千雲那一日看到蘇鈺的傳信後便立即又傳信迴他,可蘇鈺再沒迴複過她,這令她心中難受,以為是哥哥生氣她做的事,便也是輾轉難眠。


    第二日一大早,紅著眼睛的蘇千雲便看到了師尊同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她更是覺得師尊似乎對她都冷淡了幾分,不免心裏更加難受。


    她好像好心辦壞了事,明明若是嫚堯願意的話,她哥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可這些話,又無法對師尊說,因為嫚堯對師尊來說不一樣。


    就像是一個疙瘩橫在了他們之間一樣,抹不平,忘不掉,也令她止步於前,不敢跨越。


    她知道,她對師尊動了心了,可那又怎麽樣,師尊雖對她好,但心裏卻是有別人的。


    因為瓊鯨骨極有可能在鮫人島上出現,所以,玉離第二日便打算前往,隻不過他卻是想將蘇千雲送迴青山劍宗,獨自一人前往。


    但最終拗不過


    第35章


    曾經有這樣一個心狠的少年。


    他的生母是家中主母的陪嫁丫鬟,蓄意勾引了家主,先後生下了他與胞妹。


    丫鬟原以為從此草雞變鳳凰,日後靠著少年便能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曾想,家主無情,主母麵慈心狠。


    少年五歲之時,他的生母便‘不慎’跌入府中荷花池,從此喪命。


    主母恨丫鬟叛主,將少年和他妹妹趕到了府中最西邊的院子裏,明裏暗裏地授意府中仆婦小廝磋磨他們。


    那棵院子裏的大槐樹上經常有少年被家中惡仆鞭打過的血跡。


    少年與狗爭過食,也因為偷廚房吃食被打的半死不活,可他終於活下來了,並將妹妹也養活。


    八歲之時,少年聽說這世上有仙人,聽說世上最厲害的兩大門派分別是位於東邊延綿八萬裏的青山劍宗,和浮空仙山之上的天澤靈宗。


    他將四歲的妹妹背在身後,拿上從廚房裏費盡力氣拿到的幹糧,踏上了去天澤靈宗的路。


    為什麽是天澤靈宗?


    因為少年聽說,天澤靈宗有一位南山真人,南山真人修為高絕,為人仁和溫良,最是普濟蒼生,門下弟子千萬,他們斬妖除魔,替世間剔除偽善邪惡之物,受人恭敬。


    少年也向往這樣的日子,向往那樣受人敬仰的日子。


    要拜入天澤靈宗,需先徒步爬上九萬九千九百層階梯,不能迴頭,不能停下,一路往上,若能通過,便是半隻腳跨入了宗門之內。


    其後是什麽樣的,少年也打聽不到了,他從後門溜出去,從說書人那裏聽到的,多數便是半路放棄的人。


    天澤靈宗的萬步階梯初一萬步,尋常如高山,後每一萬步逐漸經受各方壓力。


    少年背著妹妹跨過了滿是尖刺的萬步台階,走過了熊熊火焰燒著的台階,也踩過滿是淤泥,一不小心便要帶著妹妹永久墜入的台階……


    最後那一萬步,他已經是衣衫襤褸,臉色發白,小小年紀,身上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那漫天的雪不斷地落在他身上,他幾乎成了一個雪人,小心翼翼地背著被包裹在布包裏的妹妹咬著牙繼續前進。


    當他凍得快死過去的時候,視線裏出現了一雙藍色的葛布棉鞋。


    小小少年眯起了眼睛,抬頭去看,逆著光,他在光裏,一眼看到了那個麵白須白,正悲憫地看著他的老者。


    老者慈悲寬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問他,“為何上山?”


    少年又餓又累又冷又疼,快要昏死過去,卻依舊眸光明亮,仰著頭,看著前方的光,口齒清晰。


    “我想好好活著。”


    老者悲憫的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他看著少年為了爬上山,渾身都是傷的身體,一雙腳鮮血淋漓,那鞋麵都是染上了血,看不清原本的顏色了。


    對自己這樣心狠,有著這樣一份魄力,如今年紀卻隻有八歲,饒是成年男子能這樣上山來的也是少有。


    不,是從未有過。


    這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台階,本就是為了勸退了大多凡間之人所設,他們天澤靈宗隻選有天賦之人,門中長老自會下山選擇擁有天賦的弟子。


    這少年爬上第一萬台階時,宗門內負責台階的長老便注意到了。


    當看到這隻是個八歲的在他們眼裏還稱不上是少年,不過是個童子的孩子時,更是驚訝。


    驚訝不止這些,他每走一萬步,宗門內便是多一些人關注,都想看看他能走多遠。


    直到看到他走上了最後的一萬步。


    南山真人這才坐不住,趕在其他人之前過來,他沒想到聽到的是這樣一個迴答。


    他內心觸動,當下牽著少年去了宗門,療養多日後,親自為他測了天賦,是少有的金靈根,最是適合修五行中攻擊的術法,天賦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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