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的景色總是能找到不一樣的地方。


    前二十年,謝元的大概活動範圍是在北方展覽館站為中心的方圓5公裏的地方。


    後來是在送信的途中,謝元也看到了很多被鋼鐵叢林層層阻斷而到不了的地方。比如圖書館,謝元在這個世界也是第一次去。


    後來入駐到了遊騎兵軍團後,逛地麵的範圍也更大範圍了一些,因為遊騎兵軍團地麵上是有裝甲巡邏車的。雖然不那麽自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但是也讓謝元領略了很多風光。


    至少直到現在,謝元還不覺得厭倦,實在是核爆帶來的隔絕內外讓謝元走不了太遠,他太想看到外麵世界的色彩了。


    但他又不能再外麵過夜,展覽館站時間有擔心他的家人和需要保護的袍澤;現在入伍了,他更加不能亂走了,“不準隨意出勤”這是有條令的,作為軍人他不能違背。


    也是這一次借著被第四帝國俘虜的原因,他終於可以稍微自由一次了。


    ……


    “夥計,到這裏我們就要加快進度了”打開了地板蓋,爬出來的帕維爾拉了一把謝元,然後囑咐道,“在天黑之前,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明白嗎?”


    謝元點點頭以示聽進去了。


    “好的,因為隧道塌方了,我們也去不了正規渠道,唯一到達去劇院站扶梯的辦法隻有從地表走過去了。”帕維爾解釋著當下的境況,“我相信我們都會想永遠困在這裏的黑夜裏的。”


    謝元當然知道最好不要再這裏過夜,不僅僅因為第四帝國的巡邏隊會出來,這裏畢竟還是接壤處,同時根本無法預計會不會有變種怪獸尋著味跑過來。


    這裏可沒有一點安全的保障,不過倒是有一點前人留下的餘澤。


    “這裏可能有人留下了一些補給,估計有幫助出去的物品。”謝元指了指在他旁邊不遠處桌子上的一個箱子,“有點像遊騎兵留得,可惜沒有老兵在,我不能證實,不過先打開看看吧。”


    “如果是遊騎兵留得,我們就撞大運了”來了興趣的帕維爾立刻走到了箱子前,準備打開它,“而且隻要遊騎兵留守過,就會留下……哇啦。”


    放置在箱子裏的正是兩副防毒麵罩,正好能給兩個人用的,不過有一點帕維爾覺得美中不足的:“真是可惜!!濾毒罐快耗完了。我們不得不湊合著用吧。”


    不過有什麽可以抱怨的呢?所以帕維爾很快就換了個心情:“哦,來啊!要什麽就拿什麽?在地鐵之中,我們皆兄弟。”


    看著戴上了麵具的帕維爾,謝元也隻能把麵具也戴上,不得不說這是個快要報廢的密封防化麵罩了,有很多暴岔的地方。


    不過還是那句話,有總好過沒有。


    想了想,謝元還是把手上一些軍用子彈留在了箱子裏,就當兩個麵具救命之急的報酬吧。


    “嘿,帕維爾!接著。”謝元不害怕濾毒罐是否完畢,他的適應力比這裏所有人都強,而且實在不行他還有更好的“防化麵罩”。


    但是帕維爾還是個正常人,他需要給濾毒罐生效時間計時,所以謝元把自己的手表摘下來給了他“到站在還我。”


    “哇,謝謝。”拿著手表的帕維爾非常珍貴地把手表戴在手腕上,“這樣我就能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空氣了,那你呢?你難道有多餘的?”


    雖然很渴望這樣的手表,但帕維爾還是有著一些基礎的擔心的。


    “很多東西在地麵上稀缺,但是濾罐不一定,”謝元要他放寬心地用,“不用擔心我,我接受稀薄氧氣環境下的求生訓練,比一般人適應力強。”


    而且謝元的這種手表就是個計時的東西,他也不怎麽遺憾。


    “好吧,超人,我知道你接受了一些非常艱難的事情,但是都不如接下來要發生的,”站在出口前帕維爾深吸一口氣,為從沒來過這裏的謝元介紹著這裏的可怕,“所以,阿爾喬姆,記住——如果你想活著,時刻警惕著,明白?”


    “收到(crystal)”謝元做了個收到手勢。


    在一路的旅途上帕維爾也算知道到了謝元的姓名,不過不知道是因為謝元沒帶著他標誌性的雙刀,還是帕維爾並不了解北方的事情。


    他似乎對這個名字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謝元甚至能從心裏“讀”出來他很平緩的情緒。


    兩種可能:要不帕維爾知道真正的謝元有這種能力,他故意地抵抗;要不就是他認為這是重名。


    謝元很懷疑前者,但是也傾向於認為是後者,斯拉夫人對於自己的名字其實也很匱乏的,鮑裏斯,弗拉基米爾,安德烈維奇,等等。


    這個帕維爾跟謝元在部隊裏的同僚帕維爾一樣的名字,所以帕維爾也可能認為阿爾喬姆也有同名的。


    雖然謝元不認為自己的名字還有誰能叫,但是帕維爾如果不點破,謝元也無所謂——頂著個“怪物殺手”的名頭也不是一件完全快樂的事,當然要是能裝裝逼更好了。


    “啊天空!還有太陽光!”突然走到了地麵上,一陣劇烈的白光突然光芒大放迫使謝元用手遮住光——這是光適應現象。


    “啊喔,太驚人了!”耳邊傳來了帕維爾的驚歎聲,直到慢慢適應了觀看周圍的環境後,謝元才看到了周圍——他突然明白了賈維克蘇醒後,眺望他們普洛仙人殘留的廢墟的原因。


    荒涼,絕望,還有緬懷,這就是在幽暗的天光下,看著內部損毀腐朽,外部卻依舊完好的高樓大廈孤獨地挺立在城市裏。


    而在他們的下麵有一架飛機的殘骸,正正猶如倒栽蔥般插入了下麵的土地上。


    而這架殘骸也是帕維爾重點關注的地方:“我聽說過這個地方,當整個城市陷入戰火的時候,那架飛機正飛往莫斯科。


    而飛機墜毀的地方…嗯,就是劇院的入口。”


    “這麽高的地方?那豈不是一飛機的人全部遇難了!”謝元心道好嘛,又是一個超自然現象的聚集地。


    不過帕維爾倒是沒有迴答謝元的問題——顯而易見,又是攤上了全球核爆,又是飛機墜毀,誰有怎麽好的運氣全身而還呢?


    他反倒是驚訝今天的天氣:“這裏的冰都融化了……感覺像春天一樣……”


    好天氣甚至讓他有了一種感懷:“啊,阿爾喬姆,說不定我們還能活著看到夏天噢!”


    “其實這就是夏天了。”謝元看著一種初春後,萬物複蘇的場景,“核冬天,沒有五十年估計都不可能會恢複正常的,切爾諾貝利都花了三十年治理才能勉強生存,很難說這裏不需要這麽久。”


    帕維爾直接也隻是悲春傷秋一會兒,你跟他說這個他就不感興趣了,直接就領頭找地方下坡。


    不過不是下的,而是滑的,借著一個凹型的滑坡慢慢滑下去的,而就在這裏這麽滑一下的時候……太陽立刻被烏雲所籠罩——下雨了。


    帕維爾立刻興奮地像個孩子似的大叫:“呦嗬!下雨了!下雨了!阿爾喬姆,你上次看到下雨是什麽時候?啊!媽的爽!我估計那得在核戰之前了!”


    其實如果單論下雨的話,那天去狙擊小黑壞的那天,就下起了雨——隨風而來的飄雨,你說是積水也可以。


    但今天是正兒八經的下了一場雨了!


    不過謝元可沒有帕維爾這麽興奮……小雨很容易發展成雷陣雨或者暴風雨的。


    而且路上謝元也不能摘下麵罩感受下雨滴砸落在臉上的感覺,就在剛剛他們經過的地方手腕上的蓋格計數器就“滋滋”響了。


    “啊,該死的!核輻射,”帕維爾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抱怨,“我感覺我的衣袖已經快燃燒起來了。”


    其實這隻是假象罷了,不過加快腳步的另外一個原因,在於謝元和帕維爾剛剛進入到了一個路口後,暴風雨如期而來。


    “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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