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還是沒想起來自己昨天忘記給阿黃做飯。


    她問黑毛:“肉粥煮得怎麽樣?糊底沒?”


    黑毛把石碗裏的粥全倒出來,然後檢查石碗,笑著說:“沒有,煮得很好!”


    “那就好。”溫迪告訴黑毛,讓他先吃,她再躺會兒。


    等蛋黃麵膜再幹一點,她再起床把滿臉的蛋黃洗掉。


    剛說完呢,被黑毛無視的阿黃聞著味就來了。


    它沒吃過生蛋黃,但它喜歡腥味。


    “汪!”阿黃扒在火炕邊,抽著鼻子拚命聞味,“汪汪汪!”


    “阿黃幹嘛呢?”溫迪聽它叫得挺有食欲,不禁問黑毛,“它想吃我?”


    “我覺得它是看中你的臉了。”


    “喂。”


    “沒有,我是說它好像看中你臉上的蛋黃了。”黑毛給出猜測的答案,吹著粥碗慢慢地吃。


    溫迪躺著思考了一會兒,繼續問他:“你給阿黃夾了肉嗎?”


    “啊夾什麽肉?”


    “肉粥裏的。”肉粥煮得很清淡,隻放了一點鹽,粥裏的肉適合阿黃的口味,它能吃。


    “為什麽要給它吃?”黑毛繼續費解。


    “……”溫迪突然沉默,算了下時間,“你昨天是不是也沒喂它呢?”


    “好像是吧……呃。”


    兩個人同時露出愧疚的表情,全想起來了,昨天到今天,阿黃恐怕是粒米未沾,滴水未進。


    溫迪歎氣:“你趕緊喂它吧!”


    怪不得阿黃扒在火炕邊一副要吃了她的叫聲呢,合著是餓慘了。


    她本來想下床的現在都不敢了。


    要是自家養的狗,她敢,反正馴養幾千年了,餓一天也不會發狂。這是阿黃,能夠穿越鐵蒺藜林來的野狗,餓了一天她還真不敢惹它。總之先把它喂飽。溫迪在火炕上接著躺屍,直到黑毛告訴她已經把阿黃喂好了,她才下來,用清水把臉上的蛋黃洗幹淨。


    洗完,溫迪用水洗潤了手再摸摸臉。


    行,不敢說滑嫩得如同煮熟的雞蛋,起碼現在摸上去手感屬於臉了。


    溫迪越琢磨越擔心自己,不光夏天,冬天也得保養,尤其得保濕。


    要是老不管,這麽風吹日曬雨淋的,再待滿半年她這張臉就該爛了。


    溫迪越想越害怕,決定自我督促,勤勞起來,每隔幾天就得敷個麵膜。


    反正呆在山洞裏不出去,又沒正事要幹,閑得慌,還不如敷麵膜打發時間呢。


    何況這還意義!


    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一生之計在於勤。


    溫迪個人淺見,一身之計在於臉,這話也有道理。雖然它並非前人言,語出自:溫迪本人。


    第192章 第192日


    溫迪發現她現在真是過日子。


    不愁吃,不愁穿,衣食住樣樣好,家裏還配備的溫泉,活得相當之滋潤。


    於是她又重新撿起舊計劃。


    確切地說,是曾經被她廢棄的計劃,現在日子過好了,又覺得能幹了,重新再撿起來。


    其實也沒廢棄多久,就幾天前的事。


    那個鍾表。


    之前她覺得四種鍾表都沒法做,電子表和機械表不說了,日晷月晷得擺在室外,水滴計時器吵得要死,乍一琢磨都不適用。可是等她做好窗戶,解決了起床看天色的問題後,就又重新琢磨起這個日晷和月晷。坦白說,現在用不上,以後總用得上,春天和夏天就可以用,不怕晚上出門冷,白天也會常常在院子裏待著,如果有個能看時間的鍾表,一是計時方便,二是能隨時確認自己該做什麽事。


    比如三餐吧,她現在都不確定自己吃得準不準時,反正起床吃一餐,等到太陽走到正頂上時,假如餓了,再吃一餐,等太陽下山,開始做飯,做好飯也掐不準是四點,五點還是六點,總之做好了就吃,不太餓也得吃。


    要是能隨時知道時間,到家出門都知道自己是什麽時間去的,迴的,那不是舒服得多?


    所以,做兩個日晷和月晷,還是很實用的。


    溫迪說服了自己,就進柴房裏選木頭。一般做日晷和月晷講究用石頭做,成品大氣,也能經得久放。不過她可沒有足夠的工具,能夠把石頭打磨得那麽平滑,歸整,用木頭倒是能做到。再說她也用不著久放,能撐過半年就行——用木頭做的日晷和月晷,要撐過半年還是沒問題的。


    選好了木材,溫迪就把木材帶出來,拿到院子裏做,都打磨成圓盤,再往中間懟一根細木棍。完了先抱著日晷拿去安置,正好今天出太陽,陽光不錯,溫迪就按照陽光灑落照在木棍上,木棍給日晷表盤上打下的陰影做記號,做好記號以後,再刻,標記時間。主要現在是上午,時間剛好,等一陣就來到中午,等太陽走到頂上時確立為正午12點,溫迪標注好12點的位置,它就算走得比較準的“鍾”了。


    月晷也是一樣的製作方法,主要靠灑落的月光與木棍落在月晷表盤上的影子來推斷時間,所以得等到晚上才能做。溫迪先把完工的日晷和半成品月晷搬迴到山洞裏,放在儲藏室角落,提醒黑毛不要動它。


    黑毛看了看這倆鍾,也不是很感興趣。


    他問溫迪要不要下象棋。


    “你怎麽又來了……”溫迪無語,“我好不容易才清靜幾天。”


    “下嘛!”黑毛拉著她往象棋桌邊走去,把人按在椅子上,“請坐。”


    黑毛就生怕溫迪不答應,不樂意,因此舉止尤為禮貌。


    溫迪抬頭看他一眼,“下一盤?”


    黑毛癟嘴:“怎麽也得下三盤吧?”


    “下兩盤。”


    “這樣吧。”黑毛說,“兩盤。可是,要這兩盤裏下出了平局,或是我贏了,就加一盤。”


    溫迪從他眼裏看出得意。


    嗯,幾天不下,上房揭瓦。


    “可以。”溫迪答應。


    十分鍾後,黑毛敗。


    又五分鍾後,黑毛慘敗。


    “想用耍無賴這招跟我騙平局?你還嫩點。”溫迪嘚瑟地起身走人。


    這招她小學三年級就不屑玩了,小菜鳥跟誰這耍心眼呢?


    她停在棋桌邊,本來打算說幾句落井下石的風涼話,奈何黑毛這死小子抬頭露出倆眼,眼淚汪汪的,頓時又叫她說不出口了。溫迪隻得啐一句:“你好歹是個男人,怎麽老是哭啊?”


    “不是說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嗎?”


    “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呃我幹嘛跟著你唱。”溫迪撇嘴,“不準哭,你這麽高還哭?”


    “長得高就不能哭嗎?”


    “對啊。”溫迪理直氣壯地點頭。


    她才不想被哭包扼住吐槽的喉嚨,立馬開始扯瞎話:“長得高還哭,特別的丟臉。”


    “丟臉就丟臉吧。”黑毛接著紅眼睛。


    他倒不是多想哭,是純粹覺得丟臉跟扼製哭腔比起來,後者比較難。那倒不如丟臉。


    溫迪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他:“不許哭,不準哭,不可以。”


    “哪有你這麽不講道理的?”


    “我就是不講道理,不準。”溫迪直接動用硬性規定,“紅眼睛也不行。”


    “我忍不住啊。”黑毛隻好說,“眼睛自己紅的,又不是我叫它紅的。”


    “反正不行。”溫迪說,“還有啊,每天下象棋,你不覺得無聊嗎?”


    “蠻好玩呀。”黑毛搖搖頭,特別激動地說,“我喜歡玩這個,我想天天下象棋。”


    “我看出來了……”溫迪捂著臉想了一下,“要不玩別的?”


    “玩什麽?哪有別的好玩?”


    “我給你做個別的。”溫迪拿拳頭砸手掌,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臉,“總之你信我。”


    “我信你,但你想做的‘別的’,是什麽東西啊?”


    “你去做午飯,我去做‘別的’。”溫迪溜了。


    黑毛老老實實去做午飯,做完把菜端上桌,溫迪又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出來了。


    吃完飯,他後知後覺地問:“你是不是就純粹隻想讓我做午飯而已啊?”


    “你怎麽知……咳!咳!咳!”溫迪摸摸嘴,從背後掏出個玩意,“沒耍你,做好了。”


    她拿出來的是個毽子,用雞毛和石片做的。


    “好看是好看,這個怎麽玩?”黑毛盯著看了半天,問道。


    “我教你啊!”溫迪立馬拉著他到旁邊來。


    反正兩人已經吃完飯,坐了一陣,已經可以做運動了。


    溫迪先給他示範,拿起毽子踢。


    “一,二,三……哎呀!”才踢到第三個,毽子就飛了。溫迪解釋,“我好久沒玩過了。”


    她還有話沒說,幸虧他在石片底下又墊了個用竹鼠皮包裹的木片,不然非得踢得疼死。


    所有小說裏,發明毽子的人都是能獲得很多朋友的。


    溫迪不打算獲得黑毛的友情,但希望能獲得他對毽子的喜愛。


    因為,毽子,是可以一個人玩的。


    奈何黑毛踢了半天卻覺得沒意思,把毽子還給她:“我還是想下象棋。”


    溫迪氣惱又不解。


    難道越是菜鳥越愛受虐?臭棋簍子總是棋癡,簡直是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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