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花:“昨晚上不知道怎麽去了那麽多人,差點打起來, 要不是韓營長去得早, 到得及時說不定會出人命官司, 我現在覺得我們家老牛沒當這個武裝部長指不定都是幸運了, 你是沒見過昨晚上那個畫麵。”


    她搖搖頭。


    這沒頭沒腦的到底怎麽迴事?


    趙曼胡亂扒拉了幾口小米粥, 配著酸蘿卜吃起來夠爽脆, 馬桂花的話題瞬間從剛才那個話題轉移到酸蘿卜的話題,問道:“你這蘿卜看著不錯。”


    聞著味道就是酸酸爽爽的。


    趙曼點點頭:“是還不錯, 我自己醃的。”


    馬桂花瞅瞅她:“你是不是有了?”


    “噗——”差點沒一口粥噴出來, 趙曼驚訝的看著馬桂花:“別瞎說。”


    是了,旁人當然都不知道她跟韓景瑜還沒有一炕滾了。


    馬桂花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來這裏不也有小半年了, 怎麽還沒有動靜,是你不行還是你們家韓營長不行啊,我瞅你這樣子應該是能生養的, 難道說是小韓不行,可我覺得小韓看著也不像不行。”


    中年婦女的車能開多塊就開多快,當著孩子們的麵趙曼臉都紅了。


    二娃詫異道:“我爸怎麽會不行,我爸爸厲害著呢,他都能扛一百斤包穀。”


    馬桂花瞪他一眼:“雞下巴吃多了嗎,大人說話你也插嘴?”


    二娃就更不服氣了:“為什麽你們說話我不能插嘴,而且你還說我爸不行,你說誰不行都不能說我爸不行。”這是小哥們之間的尊嚴了。


    馬桂花算是服氣,指著這孩子問道:“你們家不管管孩子?”


    別人家都是大人說話孩子不讓插嘴,可韓家沒有這樣的習慣


    ,如果能說出有力的論點,趙曼是允許小哥倆插嘴,而且鼓勵他們有獨立的思維。


    而且剛好她不願意應付馬桂花那張破嘴。


    剛聊著天就聽到外麵韓景瑜迴來的聲音,馬桂花就不願意在男人麵前提他行不行的事。


    她轉身一走,二娃就在後麵追著她咧咧:“你別走啊,當著我爸的麵說清楚。”


    呸,誰願意當著你爸麵說這些了,女人之間的話題,男人可別插嘴。


    韓景瑜跟韓昌君是一起迴來的,兩人一迴來,大娃就跑去盛了兩碗粥,討好的放在大人們麵前。


    韓昌君在大娃二娃對麵坐下,慈愛的看著兩個兒子,但是更想抱抱離自己最近的三娃。


    偏三娃自從聽說這個爹來了以後,是要帶他們迴京市,就跟看到人販子一樣不自在,往趙曼這邊縮了縮,親昵的在她身上蹭蹭。


    韓昌君就特別饞三娃這個樣子。


    更想抱抱自己可愛的小兒子了。


    “三娃,你在幹嘛?”韓景瑜不愉快的問。


    三娃看著韓昌君的眼神確實讓人能夠感覺到抗拒。


    三娃不說話,低頭唿啦啦的用小勺子喝粥,除了不親近韓昌君以外,其他地方確實也沒有什麽槽點。


    也會叫爸爸,就是叫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跟叫隔壁家牛伯伯一樣沒有感情。


    二娃把早上炕好的紅薯遞到兩個爸爸麵前,討好的問韓昌君:“爸,你是來接我們迴去的嗎,弟弟可能不想迴去。”


    其實不光是弟弟,他跟大娃也不想迴去。


    雖然也很想跟親爸爸在一起,但是來新區以後這段時間,是他們最開心最幸福生活的日子。


    他們不想走,可也不想離開自己的親爸。


    韓昌君本來在喝粥,手頓了頓,沒有說話但是眼神更深了一些,沒有迴答兒子的這個問題。


    其實關於以後的問題他昨晚上也想了很多。


    薛琴琴瘋了以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雖然他當時也還在落魄中,可往他身上貼過來的女人也不少。


    他沒有想過再婚的問題,把孩子們帶大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目標了。


    可孩子們跟著他也從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但不能因為這個理由,把自己親生兒子丟給戰友,他又沒死。


    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


    趙曼看了韓景瑜一眼,問:“剛才馬大姐來,說昨晚上禮堂差點出事,出了什麽事?”


    她還以為男人出去是碰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了呢,差點出事他迴來都能浪,看來真的快到春天了。


    大娃也好奇的看著他。


    韓景瑜剛張口,對上幾個孩子亮晶晶的眼睛。


    他又不樂意說了,低頭說道:“認真吃飯。”


    韓昌君也沒有說話,但隨著韓景瑜說話的功夫,微微一笑抬起頭,這些個孩子們就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趙曼還在尋思著昨天的事情呢,不對啊,北方的春天來的應該比較晚吧。


    韓景瑜一直低著頭喝粥,見她問,抬頭看了她一眼。


    等吃完飯韓昌君就走了。


    這男人就跟家犬一樣,人家就能掐好了飯點迴來,吃好了就走。


    到下午煮飯的時間還會迴來。


    真愁人。


    韓景瑜正醞釀情緒呢,外麵傳來了喊叫聲音。


    “你個該死的女流氓,竟然勾引我兒子,你看我打不打死你。”是個女人的聲音。


    然後就是一片混亂,混亂中竟然聽到了馬桂花的聲音,


    愛看熱鬧的二娃“嗖”的一下,就跟上膛了的子彈一樣就躥了出去。


    “有人來打女流氓了。”外頭是孩子們的喊叫聲音。


    “啥女流氓?”大娃老氣橫秋的慢慢走出去。


    越長大,這些個孩子們越有一副八卦之心,大娃雖然麵上看著正經八百,可誰家出了點八卦肯定有他的影子。


    聽說外麵抓女流氓,他其實比二娃內心還激動萬分。


    “外麵有個老太婆說來抓女流氓,直接衝牛營長家裏去了,把他家牛蘭香給抓出來了。”二娃在探聽八卦這方麵有過人的天賦,還沒兩分鍾就聽完全場。


    牛蘭香是馬桂花的大閨女,第二個孩子,今年十七歲的大姑娘了,算起來比趙曼還小了一歲,今年還在學校讀高二,樣子長得不像她爹,也不像她娘,斯斯文文的,平時看著就格外水靈的那麽一個孩子。


    有時候看見趙曼,還會叫一句趙姐。


    雖然年紀才差了幾個月,但趙曼到底比牛蘭香多活了一世,每次見到她就覺得是個孩子。


    雖然老爹有點小心眼,馬桂花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可這孩子


    能靜得下心來讀書,讀書成績也好,每次看到她迴家的時候都背著沉甸甸的書包,趙曼心說她可是趕上了好時候,新區就有農場,因此新區的孩子們都不需要下鄉,農忙的時候去農場幫幫忙即可。


    生在了這樣一個時代,能夠不下鄉還能讀上書,加上家裏有個在部隊當營長的親爹,當兵的哥哥,牛蘭香的起步點可以說比一般的人好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這樣的女孩子竟然會被人打成女流氓


    大娃聽說是牛蘭香出了事,蹭蹭的一下就站起來,直接跑出去,果然見到外麵衝過來一群鬧哄哄的人,為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揪著牛蘭香的頭發就罵,嘴裏沒羞沒躁的,平日裏嘴巴很厲害的馬桂花也幹不過人家一堆人,就跟著在後麵跑。


    “怎麽迴事。”光聽到外麵鬧哄哄的聲音,韓景瑜的拳頭都硬了,馬上跑了出去:“什麽人竟然在這裏鬧,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那女人來的時候帶了一幫子的人,為的就是怕牛家人多勢眾,誰知道牛營長不在家,牛家大哥也不在家,牛蘭香的嫂子懷孕了正歪在炕上淚水汪汪的念叨著想吃酸蘿卜,牛蘭香跟她嫂子關係不錯,就在旁邊問想吃哪種。


    家裏連院子門都沒關,牛蘭香就這樣被人拉著鞭子扯了出去。


    牛蘭香的嫂子王金芝嚇壞了,從炕上跌了下來,捂著肚子喊疼。


    正在廚房裏麵忙活著醃酸蘿卜的馬桂花還沒搞清楚情況呢,跑出來就看見兒媳婦一屁股坐在地上,女兒一頭烏黑的大辮子給人攥在手裏頭,直接給人拖出去了。


    別看馬桂花平常兇,這會兒哭唧唧的跟在那人後麵問:“你給我放開我家姑娘啊,蘭香怎麽惹到你了。”


    家屬區都是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像這樣的事情一旦傳開,牛蘭香以後還要不要做人的了,一時之間圍滿了好多人,竟然全都是看熱鬧的。


    當然了,電影放個七八天重複的都有人喜歡看,這現場演繹的怎會缺少觀眾,一時之間指指點點的居然都是說牛蘭香不是的。


    牛蘭香一個大姑娘,被人指著戳著又拖著鞭子,哭都哭不出來了。


    流氓罪,某個特殊年代的產物,定罪的隨意性很大,穿個牛仔


    褲喇叭褲,碰上嚴打的時候搞不好也可以成女流氓,但凡沾上這三個字的,人生算是毀了個大半了,雖說在幾十年以後這種罪從刑法上徹底給取消了,但是給人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


    一向最冷靜的大娃衝進人群中,跟頭小牛犢子一樣衝向人群最前麵揪著牛蘭香頭發的女人問:“你又是個什麽人,牛姐姐怎麽你了你就給人帶這種帽子,要是不說出來個所以然來,就讓我爸爸把你給抓走。”


    這種事情,男人們當然也不好出麵,所以一般是家裏女人出頭。


    那女人一雙三角眼,高顴骨,看上去就不是好相與的刻薄相,見到剛才撞她的是個半大的孩子,笑嘻嘻的說道:“還說不是女流氓,這麽大的孩子也勾引,臭不要臉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出來。”


    馬桂花認出對方是誰了,一頭撞向她:“向紅霞,我當是誰呢,你個臭不要臉的,給我鬆開我家姑娘。”


    那位叫向紅霞的被馬桂花給撞了一下,惡狠狠的看著馬桂香,揪著牛蘭香的手更用力了。


    “韓同誌,看你麵子上今天這事兒我也不鬧得太嚴重了,我也有自己的委屈,這牛蘭香到處勾引男人,你說她該不該打,要不要負責。”向紅霞扯著一張嘴,大言不慚的說。


    這農場跟軍區,多年來都是秤不離砣,關係非常緊密,可從來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衝突。


    向紅霞又是農場的老人,在新區也待了十好幾年,所以認識她的不在少數。


    一聽說牛蘭香勾引男人,大家都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有些人就巴不得看到別人倒黴,人群裏麵就有一個一臉青春痘的小個子,嘴裏沒羞沒躁的說道:“哎喲,我看牛蘭香那身子,就像是會勾引人的。”


    艸,胸大有錯惹你了?


    說著就用很猥瑣的表情,往牛蘭香胸口上掃來掃去。


    他這話一說出口,其他人還用說嗎,也用那種能剝開人衣裳的眼神,往牛蘭香那裏掃。


    “牛蘭香,女流氓,聽著這個姓就該是個流氓啊。”人群裏麵還有人牛和流不分的,跟著起哄。


    向紅霞那雙眼睛,更是不懷好意的掃過牛蘭香的臉,得意洋洋。


    牛蘭香像是明白了什麽


    ,睜眼剛好看見趙曼在她前麵,朝著她說:“趙姐,我真跟別人沒有什麽關係,我還在學校讀書呢”


    緊接著臉上露出來痛苦的表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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