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知陡然驚醒,眯著眼睛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她睜著雙沾著淚的杏眼, 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走得時候迴頭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多的什麽也沒說。


    夏溪知和老爺子一起坐在車的後座,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才啞著嗓子開口, “我沒想到陸林能瘋到這種程度。如果早知道會這樣, 我就不會辦這個生日宴會了。”


    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宣布陸氏的最終歸屬而惹怒陸林。


    起碼,陸朝辭不會受到傷害。


    夏溪知看著仿佛一夜間再度蒼老了不少的老人家,輕聲安撫, “爺爺,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如想點好的。比如說,陸林那渣滓都被抓了, 以後也沒人能傷害陸朝辭了。”


    陸老爺子愣了一下, 忽然就笑了。


    “對,我活了這麽多歲數, 還沒有你一個年輕人看得開。”陸老爺子感歎,“是啊, 以後就沒有人可以傷害小辭了。”


    …


    夏溪知迴房間換好了衣服,便再度迴到了醫院。她到住院部走廊時,言欽正好帶上門從病房內出來。青年看到她眼睛倏地一亮,跟走失的小孩終於看到了家長沒什麽區別。


    想到自己的比喻,夏溪知:“?”


    她和言欽什麽時候這麽和諧友善了,以至於言欽看到她竟然還能這麽開心?


    不等夏溪知疑惑,言欽便迅速上前拽住了她的胳膊,催促道:“哎呀你怎麽現在才來,陸少一直喊你的名字呢。”


    夏溪知:“哈?”


    言欽將她推進病房內,陸朝辭還躺在床上,整個人看上去安靜極了。夏溪知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耳邊隻有清淺的唿吸聲和點滴滴落的滴答滴答。


    “喊我的名字?”夏溪知迴頭看向言欽,眼神帶著幾分怪異。


    陸朝辭這模樣分明是睡得挺好,怎麽的,還說夢話呢?


    言欽撇了撇嘴,他也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他拉著夏溪知往陸朝辭的病床走,又一把將她按在椅子上,“你聽嘛。”


    夏溪知安靜地待了一分鍾,忽然看到陸朝辭的嘴唇動了動,她看了言欽一眼,見言欽點點頭便湊了上去。


    耳朵靠近陸朝辭的唇,果然聽到了幾聲很輕很輕的‘夏溪知’。


    夏溪知:“……”


    言欽站在她身後,語氣幽幽的問:“我沒說錯吧?就是在喊你的名……誒,夏溪知你的耳朵怎麽紅了?我艸你該不會是覺得陸少喊你的名字是喜歡你吧?你別想太多,隻是因為你救了他而已!”


    夏溪知麵無表情的看他:“好像是你想多了。”


    言欽:“……”


    …


    陸朝辭是在當天的傍晚醒過來的。


    青年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鼻腔內的窒息感消失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樣的場景重複過很多遍,但唯獨這一次,陸朝辭是慶幸的。


    那種被人肆意踐踏的禁錮感消失,陸朝辭像是突然之間活了過來。他從床上坐起來,沉默地望著靠在沙發上睡過去的夏溪知。


    昨夜昏黃燈光下的一瞥還清晰地印在腦海中,陸朝辭心中微動。


    不知道哪裏來的想法,他輕輕地翻開被褥,腳尖落在了地上。整隻腳踩在地上的那一刻,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他的腿一直以來都沒有問題,偶爾也會獨自站著,隻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支撐他走路。


    而現在,好像……做什麽都不困難。


    撒開手穩穩當當站在地板上時,冰涼的冷氣從腳底鑽入,一直侵入皮膚肌理各處。他沒理會,一步一步走向了不遠處的沙發。


    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習慣,整個人似乎有些輕飄飄的。


    慢騰騰地走了兩分鍾,陸朝辭才像是熟悉了似的,邁開了步伐。


    手指攥起小毛毯蓋在夏溪知身上時,一隻手突然拽住了他的手指。夏溪知猛地睜開眼睛,清澈的杏眼裏帶著幾分淩厲,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緊接著,夏溪知就愣住了。


    她的目光從陸朝辭的臉上一路滑落到他的腿上,震驚道:“你能走路了?你的腿好了?”


    陸朝辭聽著熟悉的聲音,輕輕的笑了一下,“我的腿一直沒問題。”


    “那你裝瘸?”


    陸朝辭:“……”


    果然是你夏溪知,一張嘴就差點要我命。


    耳邊嘀嘀嘀的機械音響個不停,陸朝辭揉了揉眉心,索性在夏溪知身邊坐下,有些無奈。


    “我隻是身體比較虛弱而已,所以也不是裝瘸。”


    夏溪知哦了一聲,問他:“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非常好,好像……活過來了。”他和夏溪知並肩坐在一起,目光落在病床上,眼神有些怪異,“很奇怪的感覺,從來沒有過。”


    之前被夏溪知氣到醫院後他多了一個續命係統,那次他也覺得身上有些許的變化。但那樣的變化不足以改變什麽,他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勁。


    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所以,即便係統用機械音告訴他續命三天續命三天,他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目光微微一轉,落在了窗外的草坪上。


    橙紅的晚霞落在草地上,幾個孩子相互追著奔跑,風吹起身上的病服。他失神的想——


    我覺得,我也可以和他們一樣。


    肆無忌憚地,奔跑。


    *


    陸朝辭感覺新鮮,夏溪知也感覺挺新鮮的,昨天經曆的事情讓她一度覺得《登頂娛樂圈》這部小說是有魔力的,原著要陸朝辭什麽時候死,陸朝辭就什麽時候死。


    結果是一樣的,隻不過方式有些許的不同。


    沒想到陸朝辭被她意外救下來了。


    望著陸朝辭再次睡過去的臉龐,夏溪知轉身離開,“我要迴劇組了,有事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言欽點點頭,“知道啦,你先去工作吧。”


    夏溪知在陸朝辭的別墅待了兩天,又在醫院待了一天,一眨眼三天都過去了。張海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悄悄的試探,問夏溪知此次迴家順不順利,看樣子似乎很擔心夏溪知迴一趟家就失去了老板娘的身份。


    夏溪知迴影視城的時候是上午十點,想了想又在附近的奶茶店給劇組的員工們帶了點冰咖啡和冰果茶,到時候讓老板叫人送過來。她自己毫不在意身材地端著一杯多加了珍珠的冰奶茶。


    夏溪知漫不經心地往前走,與一夥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很巧的是,其中一人也停下了腳步。


    是薑笑。


    怎麽還陰魂不散的。


    薑笑衝身後的助理以及經紀人笑了笑,輕聲道:“我看到熟人了,我去和她打個招唿。”


    助理和經紀人顯然都是認識夏溪知的。看見夏溪知的臉,表情都變了。尤其是薑笑的助理,甚至對著夏溪知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夏溪知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周圍是路過的行人和工作人員,薑笑穿著一條白裙子臉上的妝容看著跟個仙女似的。她的臉上噙著笑容,笑盈盈的問夏溪知:“聽說陸朝辭昨天又進icu了?也不知道醒不醒得過來,你的墓地,選好了?”


    夏溪知心想真不愧是女主啊,消息倒是蠻靈通的。


    就是有點可惜,這個世界也不是繞著你轉的。


    她漫不經心地勾唇一笑,杏眼裏帶著點戲謔,“可惜啊,我看中了西郊那塊地,三麵環山,旁邊還有條河。聽說薑小姐有個戲要在那邊取景?我想那挺好的,指不定薑小姐到時候還可以來陪陪我。誰知道陸朝辭不給力,硬是醒過來了,那能怎麽辦呢?”


    薑笑隻知道陸朝辭進了醫院,但是看夏溪知的意思,陸朝辭似乎屁事兒沒有,好得很。


    陸朝辭一點事也沒有,那陸林呢?


    薑笑垂眸若有所思,夏溪知卻微微側身靠近了她。女生手裏的冰奶茶一不小心蹭到了薑笑的手背,突如其來的涼意激得她身體控製不住的微微一抖。


    恍惚間,夏溪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是不是覺得挺遺憾的?畢竟都選擇幫陸林留下我了,沒想到陸林一點都不爭氣是不是?”


    薑笑的瞳孔猛地緊縮。


    夏溪知嘖了一下。


    這個女主果然還在成長階段,就這演技,一激就激出來了。


    沒意思。


    她邁開大步從夏溪知的身旁路過,聲音含笑,由近及遠,緩緩消散,“薑小姐要藏好尾巴,不然被陸家人抓住了,可就不好了。”


    薑笑徹底黑了臉。


    她的助理一見夏溪知含笑離開而薑笑黑臉的模樣,下意識便認為薑笑又被欺負了,連忙跑上去問:“笑笑姐,你沒事吧?那臭婊.子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經紀人也噓寒問暖,“沒事吧?你剛才就當沒看見她就行了,幹嘛非要去和她說話。”


    薑笑望著夏溪知的背影,心中那種詭異的感覺越發真實起來。


    從那天她做了噩夢開始,好像什麽東西在悄悄改變。


    而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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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薑笑和夏溪知在影視城門口對峙的畫麵很快就被傳了出去。


    薑笑的助理小蔣和一直以來合作的水軍工作室完成對話以後, 心滿意足地按下了屏幕。經紀人拿著薑笑的衣服從遠處走來,看她輕鬆的神情便是一笑,“解決好了?”


    小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可不?”


    夏溪知惹得他們笑笑姐不開心了, 總得付出點什麽。小蔣將路邊群眾偷偷拍到的照片要了過來,打包發給了某營銷號,又喊了水軍,打算帶一波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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