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梨花雪。黎明方曉,灰蒙光影下放眼一片白茫茫,嗬氣都能結成冰。

    青娘赤腳踩在雪地上,兩隻手臂緊緊裹著前胸,快要凍到骨頭裏。鵝毛般的大雪還在下,身上不過隻著一件煙青睡長裙、白色單薄裏衣,裏頭除了肚兜毫無旁的遮蓋,哪兒能不冷?

    這是一所僻壤的鄉間屋舍,周圍豎著黑木柵欄,圍成一個偌大空坪,中間杵著三間小磚房,此刻白茫茫的覆著一片厚雪,看樣子,應是還在漠北的。也對啊,兩個晚上能走去多遠呢?隻不知,那裏頭的到底是那人還是他……或許誰都不是吧,她可不值得他們跑這般遠。

    早知道昨夜什麽也不整理直接走了多好!心裏頭後悔著,腦袋昏沉沉,好似做夢一般,掐了自己一把方才疼得略微清醒。這一刻忽然記起川兒,心下頓時如亂麻一般揪起來,既然能找到自己,那川兒的存在定然也被發現了吧?這樣冷的天氣,他那本就根底不足的體質,倘若……倘若川兒有個什麽,她定要與那人同歸於盡,她也不活了。

    她的身子原本就虛,捆在麻袋裏顛了這一路,渾身便如散架一般,軟得連走路都非一般吃力。“哈嘁,”一股冷風迎麵撲來,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肩膀上卻挨了重重一搡,整個兒都差點栽過去。

    “他媽的,還不快進去!”有粗嘎的聲音在後頭罵,隱約還摻雜著一絲兒幾不可聞的竊笑。除了那一同綁來的娘娘腔還能有誰?一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隻不知那個地方幾時竟也養起了這些不男女不女的貨色。

    青娘迴過頭瞪去一眼,兀自佝著身子往前走,她既然敢這樣跑出來,自是早就權衡過後果的……隻是可憐了川兒,自小的頑劣稟性,倘若被他抓了迴去,20年後的樣子她可真心不敢想像。

    想到即將要麵對的各種未知,一張決絕的容顏又浮上眼前……是有多久沒記起過那張臉了?白蒼蒼的手指掐著手心,努力摒足氣息推開那一扇粗厚的簾子。

    “啊,啊,要死了……”

    屋子裏亮著明黃的火把,才進屋一股淫/糜氣息便將將撲麵而來,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尖聲浪//叫充斥著火一般蒸騰的四方空間。

    青娘不適地皺起眉頭,直覺的骨頭裏就要開始發軟。這感覺真危險,她真恨透了該死的合歡,竟連這般快死的場合也會有此不要臉的反應。

    屋子正中是一張鋪著老虎皮的八仙靠椅,靠椅上的男人正赤//裸著上半身在和一個女人不要命地肉

    //搏著,絲毫未曾察覺眾人的到來。金絲緞褲褪到膝蓋,粗大的手掌握著女人的胯拚命上上下下著,滿屋子盡是“吱咕吱咕”淫//糜聲響,想來那物十分之大,愣是將女人欺得一聲聲慘叫連環。

    那女人麽,灰黑的皮膚,卻胸/大/胯/圓,一看便是自小風吹日曬粗使幹活的。定是附近村子裏頭被抓來的姑娘吧?也不過才十/八/九歲年紀,嬌//嫩的胸都被掐出血痕來了,那男人卻還兀自狠狠吸//啄著。

    這場景她可不是第一次見過,打從6歲起給美人們送水到如今,早已見怪不怪了,隻可憐了那姑娘……青娘涼涼吸了口氣,隻這一眼看過去,倒比方才在門外瞬間安定了不少。

    是隻獨眼龍,並不認識的呀,白白擔心了一路……該死的,不認識你抓我來做什麽?

    青娘顫顫低下頭,縮著脖子,佝僂起身子,作出一副再平俗不堪的小婦模樣。卻不知被誰狠狠踹了一腳,冷不防“啪嗒”癱坐在地。

    “他媽的還不快給老大跪下!大哥,這賤人帶迴來了!”叫二爺的抓著青娘散下的及腰長發,將她一張寡素的臉直直迎向座上彪悍的男人。

    他這一路的憋呀,好生難受,此刻看著眼前活/色/生香一幕,真恨不得立刻將這女人扛下去扒光了吃掉,巴不得老大對這張素淡的臉毫無興趣。

    被攪擾了興致的男人不悅了。一隻獨眼往青娘身上冷冷掃來,眼神狠厲到了極致,忽地抓起那女人的腰狠狠按坐下去。

    啊——!霎時痛得那女人身體哆嗦抽搐起來。

    一股滾/燙/噴/灑而出,飛鷹揩起褲腰,指了指滿身汙穢的女人,聲音沙啞如同煉獄裏發出:“拖出去,讓兄弟們補補身子。”仿佛在說著喝水一般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一瞬便大步走到青娘身邊,兩根粗劣的手指將青娘下頜狠狠捏住,把玩著,卻並不說話。

    這是個異常生猛的大高個子,渾身刺著黑綠龍紋,大約三十來歲的年紀,本也算是個端正角色,隻因麵上罩著一個金眼罩,便覺得猙獰起來。

    一股才交//歡完畢的淫//糜氣息瞬間襲進鼻端。青娘掙紮著想要低下腦袋,手心攥得緊緊的,竟是一絲兒氣力都沒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方才聽上頭男人陰聲道:“……阿常呢?”

    “誒誒,爺、爺啊,小、小的迴來了~~”人群外傳來弱弱迴應,小魏縮著脖子躲在後頭探了探腦袋,那副忐忑模樣,仿佛靠得近了,自

    己就要變成方才那個被拖出去的女人。心中真後悔一時嫉妒報了這個信,早知道不如窩在將軍身邊當一輩子奸細呢,反正大哥也不能跑進去抓了他出來。

    “哼,還知道迴來!……你說的就是她?”飛鷹斜覷了一眼,複又低頭掃向青娘,淡淡雀斑的瓜子臉,睫毛長長的,一副軟弱不堪之容,丁點特色也沒有嚒……可惜呀,你的身體出賣了你。

    玩過的女人千千萬,這方麵可不比向來不近女色的大將軍愚鈍,那眼睛毒得隻一眼便能看穿女人內裏,裝得再像又如何?……想不到荒郊野嶺的,竟然還藏著這般尤物,嗬嗬。

    飛鷹咧開嘴大笑,蒼澀的嗓子好比外頭紛飛的大雪,聽一聽都能起來一身雞皮疙瘩。

    分明見他眼裏一抹精光掠過。青娘趕緊垂下眼瞼,低眉順眼的,脊背勾得越發低了,巴不得自己現在瘦得前胸貼後背才好……還搞不清狀況呢,該死的合歡你可千萬不能胡來呀。

    “真的是她!整個大營裏人人都知道,將軍不貪美色、也不貪地位,就偏看上了這土包子女人!……小的也想不通呢,長得還不如小的俊俏,怎生的那將軍就偏偏看上她,可是就、就這樣的……將軍連夢裏頭還叫她著名字……”

    害怕老大不肯相信,下一秒便宰了自己,小魏急急辯解著,隻小嘴兒吧啦啦,卻忽見那獨眼裏殺氣彌漫,趕緊“趴”一聲合住嘴。

    飛鷹猙獰的臉頰浮起一絲淡笑,陰陽怪氣道:“嗬嗬哈,你倒是對他印象很好……很好啊,那送信的差使由你親自代勞好了。老二,綁票的信可是寫好?”

    “呃……爺、爺饒命!小的不敢、萬萬不敢去啊喂~~~一去就是等於送死,將軍不一刀殺了小的,那姓楊的參將也要把小的撕了煮湯的呀。”嚇得小魏一屁股趴地上,拚命磕起腦袋來。這時候可忘了什麽蘭花指,滿臉的鼻涕眼淚,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早他媽讓人寫了!萬兩銀票外加放咱爺幾個平安出關,他玄鐵皮要是不答應,咱哥幾個輪流睡了他女人,再把她脫光了暴屍荒野,帶不死他個綠帽子!”老二拍著胸脯,心裏頭也明白這女人逃不出大哥的手心了,那手便不老實地一把扯落青娘單薄的裏衣:“大哥,你看這身段!那姓玄的真他媽懂享受!”

    嘶——周圍頓時一片倒吸氣聲。

    女人敞開的裏衣下,水紅肚兜半落,兩道精致鎖骨下山峰軟而酥/白,一朵妖孽紅花在右胸上若隱若現;那酥白中間的溝壑深幽綿長,仿佛手指

    頭探進去都難以拔//出一般緊俏……這可比咱漠北的女人帶勁多了!

    直覺下/腹一緊,飛鷹豁然蹲□子複又將青娘下頜挑起:“嗬,好極!記住,讓他單槍匹馬的送來……老子這次非要了他命不可!”粗裂的手指摩/挲著女人尖尖的下巴,雖是笑著的,卻分明一股凜冽殺氣。

    多少年了,每每辛苦組建的老窩都被那姓玄的攪散,連一隻眼睛都廢在他箭下,心裏頭是有多恨呐!偏偏總也拿不著他半分把柄,如今既得了這一尤物,怎麽能不泄憤?

    “他不會送來的。在他眼裏我什麽都不算,大人若要銀子,抓了我隻是白費功夫。”青娘忽然低著嗓門開口,言語淡淡,清冽眸子坦然迎向飛鷹那塊金光閃閃的猙獰眼罩。

    聽到此刻她卻是明白了,原是被當了槍使……那個討厭的怪脾氣大將軍,你輕視我也罷了,趕我走也算了,我都這般好脾氣答應下來,絲毫的沒有忤逆,如何卻讓我替你背下這樣一口大鍋?

    雖知這並不是他所能控製,心裏頭卻仍舊恨起來……他那樣冷漠高傲的性子,即便這兩日忽然對自己生出些許別扭情節,也終究是因為不習慣她對他突然的無視罷,她甚至根本不信他會來救自己。這樣冷的天,若然川兒凍上一日,真不知……冤枉的,玄柯,你欠我!

    “你們盡要胡亂猜測,猜得都沒了譜。怎麽也不想想,我要是果然是他喜歡的女人,如何卻孤兒寡母在營地外生生住了一年餘?”

    低沉的內斂嗓音又綿綿響起,青娘再次開口了。有什麽可怕的呢,沒有人沒有力氣救自己的時候,除了一張嘴還剩下什麽?

    飛鷹臉色暗沉下去,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在自己麵前如此氣定沉閑,這個女人不一般呢。直直凝著青娘那水紅色的小兜不語……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那手便向青娘兜下若隱若現的妖孽紅花探去。

    一點一點往下探著,妖孽的花瓣露出來些許,如扇子一般由上往下收攏……那根,連著的應是中間的紅櫻吧?

    卻不再繼續動作了。一隻獨眼意味不明地挑起來看青娘,竟不知她原也在看他,清冷的眸子不見絲毫懼色,甚至隱隱的還含著恨,忽地便笑將起來:“嗬,你這樣的角色,倒不丟那姓玄的臉麵……放心,老子不管那姓玄的對你真心假意,即便他不拿了銀子來,你這賤人老子也是吃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周末愉快,今天晚上還有一更哈~~~~

    突然發

    現。。。“八、九”兩個字也是要和諧的,我長見識啦=_=。。還有“拔、、出”

    那個。。~賣萌打滾求收藏求評論~~看這貨蹦躂得。。。咳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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