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上酒!”才在後院整理著,前頭卻傳來一聲陰沉低喝。

    “嗨~~來了來了~~”紫蘇忙擺著腰出去。

    喲,怎個個都一身的黑?不過肩膀兒寬寬的,腰身窄而實,腿又長,倒都是上品呐。紫蘇眼裏泛起了流光,那腰肢一時間扭得越發蛇一般沒了骨頭。

    “客官~~要喝的什麽酒?我這兒好酒不少,但凡能報上名頭的,我都能給您拿出來。”娓娓坐到那領頭的黑衣身旁,軟軟的就要往他身上靠。

    “去去!有得喝就行!”黑麵不耐煩地拿劍鞘將她擋了開去,紗罩下的麵孔似隱約透出殺氣。轉了附近幾個鎮子,任務卻沒有完成,心裏頭自是不痛快。

    嘁,有什麽了不起?紫蘇變了臉,收了嫵媚,一本正經下去拿酒了。那眼睛長在天上的男人,她也是不稀罕的。

    川兒一扭一扭從她身邊擠過來,小腳顛顛走到近門簾的一名黑衣跟前,彎下腰,高高翹著小屁股打量開——這樣黑漆漆的劍他可是第一次見啊,怎麽那麽黑?像騎大馬那個大大的頭發。

    肥嫩的手指很小心地點了點那劍鞘,仰起腦袋探過黑紗往裏頭看,看見一雙黑漆漆的冷眸子,隻盯著自己,眼珠子一動也不動,什麽表情也沒有——像個死人。

    小身板兒忍不住打了個抖,嘴裏嘟嘟囔囔著“不怕、不怕”,停了一會卻更加大膽的往上握了握——那眼珠子仍然沒反應,幹脆墊著腳尖去拔它,準備拖去後院騎馬。

    “滾開。”黑衣人終於怒了,蹬起大腳就要踢過去。

    “怎麽了、怎麽了?”青娘急急挑開簾子闖進來,一把將川兒撈進了懷裏。隻抬頭看到又是那群陰森森的黑,趕緊顫微微低下頭直往後院縮。

    “打你!”川兒本來才要哭的,見娘親來,又大膽揚起小拳頭在空中揮了揮。

    白嫩的皮膚,好看的鳳眸,嘴角微微倔強的往下抿……門邊黑麵莫名蹙了眉,一根筷子彈過去:“等等。”

    唔……痛啊。

    肩胛骨似被重擊一般,青娘皺眉迴過頭來。腰哈得可真低,像所有膽小懼官的民婦一般,顫著聲道:“黑、黑麵大人什麽事?”

    嗓音也與平日大不相同,十足十鄉野女人特有的澀啞。

    嗬,又是她。

    黑麵眼神裏的蔑視不變,隻看著兀自揮著小拳頭逞強的川兒,那蔑視裏便又漸漸多了層探究。

    修長而冰冷的手指從黑袖裏伸出,輕輕捏住了川兒的小下巴,緊緊打量著,好一會才森冷著嗓門問:“你的孩子?”

    “恩恩。”青娘使勁點了點頭。

    “……倒是一點也不像你……你看看你,滿臉的雀斑,灰黃灰黃的,”黑麵勾唇笑,手指從川兒的下頜遊離到青娘的臉上,從眉眼一直滑到領口,似隨意般忽然地抬高了嗓音:“……撿來的吧?”

    “啊……不是不是!”才度過合歡之劫的身子最是虛軟,哪兒經得起如此一驚一乍?青娘後背都要濕透了,一開始就知道這群人不好惹呀,怎麽越想躲越偏偏遇上他?

    假裝困窘害臊地將黑麵的手從衣襟處扯開,一副懦弱無為之相:“民婦小青,丈夫在軍營裏從軍,家裏頭遭、遭了災,餓得吃不起飯……無路可去,方帶著小兒一路尋了來探親的……”

    說了一半又後悔了,啊呀呀,怎生的突然這麽蠢,撒的是什麽弱智謊呐?

    “哼。”黑麵隱在麵紗下的眼神似乎更加不屑了,很嫌惡地將手指抽了迴來。

    江湖的人若非深仇大恨或是買賣當頭,大半不屑於沾惹朝廷中人。

    青娘微鬆了口氣,大幸,看來他是信了。趕緊的將川兒往簾下一放,見川兒顛著腳丫像隻逃生小狐狸般鑽得沒了影,方才挑起門簾準備跟過去。

    隻她卻不知,她那無意識的虛軟步子、無骨的細腰,哪兒像是鄉間吃苦的人?

    黑麵隔著薄紗直直凝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地,持起劍柄將她生生又挑了過來。

    “哼,小青?……那麽,你家在何處,夫家何人?來了這兒有多久?”黑麵陰冷的說著話,根本無意聽她的迴答。那劍柄卻開始往她胸脯上挑去,動作嫻熟卻寡淡,好似多年的夫妻,邊聊著家常邊做著那歡/愛的動作,自然而無味。

    天爺爺,要人命了,好死不死出來買貓做什麽?

    青娘忙摁住劍,誰願意大白天被個死人調/戲?卻奈何被他冷冷挑開,明明十分輕的撩/撥,手脛卻要被他挑斷一般震麻,再沒了力氣。

    ……

    劍柄繼續毫無溫度地挑著胸口煙青小扣,一顆、兩顆、三顆……那黑紗下的眼神開始隱隱放出挑釁的光芒,好似一會就要看到揭穿她撒謊的好戲。

    ……

    時間明明極短,卻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得青娘都開始頭暈了。雙手扶著桌沿,白蒼蒼的手指抓得十

    分緊,緊得都看出那一條條青色的筋。

    衣襟扣子終於被挑盡,露出裏頭鼓/漲/漲的橘色胸衣。頂端的兩顆紅櫻因著緊張,早已婷婷立起,那圓/潤的周遭微有些濕潤,越發將紅櫻襯得圓而生動。

    才斷奶的日子,不僅僅是孩子,連身體都還未能完全適應。

    哦呀~~外頭穿得這麽菜,裏頭的顏色卻很豐富啊。

    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秘,有淡淡乳/香拂麵而過,熏得所有旁的氣息都靜止了,隱在層層麵紗下的臉似乎都隻朝著她這個方向一勁看過來……似乎,隱隱還有吞咽的細微聲響。

    一群披著死人皮的色胚!青娘的骨頭軟了,她知道她的身體這會兒又開始悶騷。心裏頭罵著他們不要臉,無色的麵上卻做著所有老實民婦應有的淒慘和恐慌。

    身旁桌子的一腳已然微微離開了地板,她在等著著他下一步準備做什麽,倘若他果然敢挑下去,她便抓起桌子來砸他。

    黑麵可不知她在想著什麽,他原不過隨意挑釁她罷了,其實心裏頭倒沒真以為她有什麽特別。隻那劍柄著了魔怔似的一路挑下來,到了這會兒他卻根本停不住,也不想停了。

    興許能找到他心裏頭想要看到的也未必。

    你看,這樣完美的胸型,這樣精致的鎖骨,還有這與臉麵皮膚毫不相襯的白,可不像鄉下幹粗活的土包女人……嗓音裏隱約哼出一聲,那劍柄忽的用力往她包得緊緊的胸衣下挑去

    ……隻須挑一下,那下麵包裹著的白便再也藏不住了。

    該死!兩隻手怎的連抬桌子的力氣都沒了?青娘心跳到了嗓子口,要死了要死了……忽然腦袋一懵,那不要命的話便衝口而出:“我、我男人是……是大將軍!!”

    咳咳,那個怪脾氣的老男人,原諒我吧,我還不想死。

    “大將軍酒後要了我,嫌我不美家室又卑微,死活不肯娶我……我、我無力生活下去,隻好……隻好帶著娃兒自己找過來了……嗚……”青娘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咳咳……大將軍?!”

    “我就說了是將軍的種吧,你還不信?!”

    “噓——小聲點,傳到將軍那裏有得你好看!”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急劇的咳嗽,粗獷的嗓門夾雜著金屬摩擦的嘈雜聲響跨進店來。

    青娘微露指縫,竟然是恰巧來鎮上采買物品的幾名勤務小將!!那一瞬間幾乎暈倒,完了完了,迴

    迴都是自己主動惹到他,這次不定又該怎麽看輕自己呢——脫衣服勾引不成,又不折手段地利用謠言造勢,纏他、逼他上馬麽?

    ……似乎已經看到某張滿帶輕視與強抑懊惱的俊逸麵孔了,心裏頭後悔得不行,早知道外頭站著營地裏的人,根本就用不著撒謊呀……這群粗漢子也真是壞得夠可以,明明就在外頭站著嚒,非到了這時候才肯進來幫忙,差點就讓你們看光了!

    不過既然做戲到了如此份上,該收尾的還是要好好收啊——繼續嚶嚶的掉眼淚,一副可憐兮兮老實模樣。

    將士們大步邁進店來,幾雙眼睛齊刷刷將一眾的黑衣人冷冽一掃,又在青娘身旁的桌子圍坐下。

    刀柄敲著桌子,很不客氣:“小青娘!還楞著做什麽?快去後頭催點酒菜上來!”

    當然,這“不客氣”可全然不是針對青娘的。

    “哎喲,這是做什麽呢?怎的個個都欺負我們老實巴交的小青妹子~~~”紫蘇從後院端著酒肉衝出來,食盤裏冒著熱騰騰的氣,妖嬈身段直直從青娘與黑麵中間擦過,將將阻隔了劍鞘與胸衣。

    一雙桃花眼笑眯眯彎著,想是被廚房油煙熏得久了,眼神兒略微有些發滯:“來來來,這酒啊叫三杯醉,喝了您就舍不得邁步了~~~哧哧~~”

    將士們那幾句八卦似乎很有說服力。

    大約果然是自己多想了……黑麵收起了劍,同樣迴報幾名將士一圈陰冽的輕蔑眼神,“刷”地取過紫蘇盤裏的酒,猛灌進一口。

    “嘩——”衣料子似乎崩得太緊,又在劍鞘方才的慣性作用下,終究裂開來一道細小的縫,左胸不可避免的現出一塊白,盈盈嫩/白,與那張臉的膚色果然雲泥之別。

    隻是,那白裏除了白還是白,再沒有其他。

    “走!”黑麵終於死心,朝一眾下屬冷冷揮了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o(n_n)o第八章字數太多了,快六千字,所以拆一半到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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