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春:“……”


    慶長春古怪地看著蘭花露,似乎她說的話一個不對,這名軍官就會暴起傷人。


    “是愧疚,你想哪兒去了。”蘭花露斜他。


    慶長春整個人一鬆,不明顯的失落,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蘭花露有些驚訝。


    慶長春嗯一聲,“所以,我也沒想讓她為難。”


    片刻沉靜,蘭花露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知道她知道你中意她,所以不開口,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真是睿智啊少年。”


    “25往上了,什麽少年。”慶長春反駁道,沒否認蘭花露的揣測。


    蘭花露:“……”


    明知木子堰無心矯情,就想著辦法蹭在人家身邊,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開口,讓別人愧疚,真是,嗯,雞賊又睿智。


    “可把你能的。”蘭花露噓他,“現在可好,調走了,滿意了吧。”


    “我還以為你一個沒忍住,找木子堰告白了呢。”


    “不是。”


    “木老師調我就近做秘書,就是為了考察我的實際情況,她看中的,就是我的實操天賦。”


    “我做秘書,就是為了下放做艦隊實操教習。”


    慶長春很“當局者清”,說話條理清晰,毫不摻雜個人感情。


    蘭花露看他一會,輕笑,露出真麵目:


    “木子堰真是沒看錯人。”


    “我還一直擔心,你想不通,會失落難過呢。”


    慶長春勉強笑笑。


    蘭花露見他麵色有些失落,有心開口,卻最終很體貼的一個屁沒放。


    沒結果的。


    木子堰現在一心撲在工作上,她愛豆李伯勞都能被冷落兩三個月不見一次,何況慶長春呢?


    不錯了。


    木子堰念及他不遠萬裏投奔地球國際,始終對他懷有激賞和愧疚,這已經很夠意思了。


    別忘了,還有個關係更近的暗戀者連上清呢,都沒什麽特殊待遇。


    能指望什麽呢?


    最好就是,什麽都別指望。


    慶長春意誌堅強,轉開話題:“蘭老師,你說的,空管陸管分歧,是怎麽迴事?”


    “不是說了不要叫藍老師嗎?”蘭花露道。


    “在現在的地球國際,您和木老師同輩,稱您老師,沒毛病。”慶長春答。


    滾你丫。


    我比木子堰大多了。


    蘭花露沒好氣迴答:“兩位丞相大人,政見不一唄,還能因為什麽。”


    “水星送來的艦不是布置完了嗎,就這事,兩撥人能吵三天。”


    “李伯勞集團主張主動防禦,木子堰這邊主張反應防禦。”


    “一個主動一個被動,表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啊。”


    慶長春:“丞相?”


    蘭花露沒忍住翻了眼睛:“靠,你以為陸海空三相的‘相’是瞎叫的嗎?”


    “趕緊去補古地球史,迴來就知道丞相啥意思了。”


    慶長春點頭表示知曉,神情微妙:“如果因為防禦主張鬧矛盾,這純屬吃飽了撐的。”


    “才幾百艘艦,布防網都張不開,沒影兒的事情,什麽主動什麽反應,都是放屁。”


    蘭花露拍手:“誰說不是呢。”


    “我猜空管陸管隻是找個理由吵架而已,他們兩個方麵政見不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木子堰前幾天還和我掰扯,說和火星空相隔空罵戰,想買火星國際的行星艦呢。”


    慶長春豎起耳朵:“我記得,和水星的一千五百艘衛星艦是分五期交付。”


    “現在第三期還在落地,就開始張羅火星的行星艦了?”


    遠處跑操的艦航員喊號子的聲音震天,蘭花露聽了一會,才慢慢說:


    “是啊,科研一時半會急不得,隻能,造不如買了。”


    “隻要不形成慣性就行——你別瞪我,你木星籍貫還沒改,自己說,木星花了多少年開發出了行星艦?”


    “地球要想崛起,能等那麽長時間嗎?”


    慶長春一滯。


    木星花了近二百年。


    確實等不了。


    蘭花露也歎了口氣。


    地球一向自立自強,之前被欺負成那個樣子,都硬挺著不肯被殖民吃別人家的糧食,寧肯靠賞金聯盟立星,結果現在,要吃別人家的防禦設備做空防,心中鬥爭不知道多激烈呢。


    原來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硬茬子。


    現在,吃了軟飯,彎不下腰啊。


    慶長春也知道。


    甚至,他的感想更複雜。


    慶長春是為了愛慕來的,來到這荒郊野嶺鳥不拉屎的地球,放棄了木星海政廳的大好前途,鬼知道他後悔過沒有,至少明麵上,他沒表現出來過。


    他對地球的態度,最開始有許多審視,來了卻發現,這裏的領導人不拿星球做事業,而是完全當作生命,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獻祭感,掏心掏肺。


    眾誌成城,這感情最感染人了。


    崛起於貧窮之時,拚搏於危難之際。


    慶長春在陪著這一代地球人一起賭博,賭未來,賭出路。


    不成,一起陪葬。


    成了,也可能殺身成仁。


    野蠻崛起的後果就是,初代領導層壞下場比好下場概率大得多。


    慶長春點煙:“陸管局是真心還是假意?”


    “想融入星球鏈,做出取舍是必須的。”


    這話聽著冷酷。


    道理卻完全沒錯。


    蘭花露迴話也是似是而非:“誰知道呢。”


    “照理說,李伯勞那種□□個性,匯集的人卻是該是‘大地球主義者’比較多,不愛談什麽九星共榮。但木子堰喜歡談九星共榮。”


    “但是吧,融入星球鏈這種雙刃劍,會帶動星球發展,也會讓地球對他星養成依賴慣性啊,對不對。”


    “就該有個反對的聲音持續不斷的提醒著,喊著,喊給這些民眾聽,盡可能的拖延著依賴慣性的到來——一句話,社會不能隻有一種聲音存在,無論大小吧,總要有正反麵同時存在,這樣會防止道路走偏——而且,你在政府呆過,你明白的,有些道路走偏不是政府的錯,是無知民眾慣性養成了,政府也掰不過來了。”


    慶長春聽完恍然大悟。


    敢情這陸管空管唱對台戲,是“真假都有”啊。


    現在地球對水星輕工業產品開放市場,地球管理層這辦法出的,根本就是大棒甜棗一起出,調//教地球國際民眾的脾性啊。


    高山仰止。


    可是、可是,這裏麵有個致命的問題,很惹慶長春的關心。


    以木子堰為代表的空管團體主張聯絡他星,在李伯勞為代表的陸管保守強硬“地球獨尊”形象相比,民眾自然覺得空相集團軟骨頭一些,日後發展起來了,這種造不如買的做法,很容易遭人詬病,形成實打實的“黑點”,人言成山,最後被醜化成“杜絕地球自主研發,光撒錢,阻斷科技”這種罪名,那簡直,指日可待。


    如此一來,這代空相集團卸任之時,可以說,是能夠遇見的腥風血雨。


    慶長春深感齒寒,又覺得眼界大開。


    理了會思緒,他整理出一個漏洞問題:


    “那,買別星武裝力量容易日後引起民眾反彈——地球國際的武力研發呢?”


    蘭花露蹲在樹蔭下數螞蟻,拍拍手站起來:


    “等著,很快了,沒材料不著急,我們先把人湊起來。”


    慶長春:“???”


    哪兒來的人?本土哪有足量的軍用科研人才領軍人物?


    蘭花露看他一臉懵逼,心情愉快,抬下巴給他暗示:


    “你是木星人啊,想想,最近呆在木星的沉眠者是不是鬧分裂了?”


    慶長春仔細迴憶:“是有這新聞,不過地海沒有當作頭版。”


    “說是因為海政廳內部事務權責不清,讓一批沉眠者無辜獲罪,領頭紅花露打算以傷換命,割舍部分有生力量,換取另外一部分人在木星國際的太平,最後就分裂了。”鬼知道,是‘無辜獲罪’還是‘真實犯罪’,呆在地球國際這半年,慶長春可再不敢小看老祖先了。


    蘭花露拍手:“這不就對了。”


    “分裂了,就可以叛逃了。”


    “逃了之後,理由就交給我姐去說,她的嘴巴糊弄木星國際,不要太容易。”


    慶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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