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奔雷趁妖獸愣神之際,將手中玄冥混天刺擲向與他對持的一位道基妖修,混天刺刀切豆腐般輕易洞穿道基妖獸胸腹,同時縱身拍向身邊的一位金丹妖修,一掌將金丹妖修的腦袋拍的稀爛,他出手太快等都那兩位妖修斃命時一旁的妖修這才反應過來,目光痛苦的瞪著北冥奔雷,卻沒有急著出手。


    李寒空連忙攔住殺的眼紅的北冥兩兄弟,道:“他們被人暗中控製了神誌,決少正在幫他們的神誌喚醒,你們若是再殺下去反而壞了決少的苦心。”


    北冥兩兄弟對視一眼,心中雖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李寒空當即大喝道:“全都住手,不要再打了,獸潮已經停止進攻了。”聲如驚雷,自有一股捭闔威赫氣概。


    掠陣攻殺的七八十位道門弟子聞聲後這才注意到天地間飄揚起的竹笛聲,獸潮在笛聲中果真怔立不動。


    孟錫微笑的看著心神沉浸在奏樂之中的仇決,大喝道:“住手。”言罷向獸潮邊緣飛去,其他道門弟子一頭霧水的紛紛往獸潮邊緣飛去,相互暗結陣型將獸潮包圍在中間。


    白衣勝雪,青翠竹笛,十指輕挑曲聲婉轉飄出,清風拂過衣袂飄飛,立身十萬妖獸之中,神色安然若素,真如謫仙般飄灑出塵,直惹得道門年輕女弟子神迷目眩心生慕意。


    李蘊皺眉道:“師叔此舉雖能喚醒妖獸神誌,但也獨力難支,若想將這十多萬妖獸盡數喚醒不知還需要多少時間,若是締同會趁機來犯,不止前功盡棄甚至師叔他們也會有危險。”


    孟錫智珠在握道:“方才你沒看見師叔與李兄共布七星伏魔陣且能操控自如,有李兄在師叔身邊在加上那種神秘身法,就算獸潮再次發作師叔他們也會無恙。”


    李蘊驚道:“七星伏魔乃是劍陣,不同一般陣法,劍陣稍有紊亂布陣者便會受到自家劍陣的反噬,他們竟能同時操控劍陣,著實匪夷所思!”


    孟錫點頭道:“因為他們之間太默契太信任對方了,他們就像一個人一樣。”


    李蘊道:“但師叔現在畢竟是一個人在對抗十餘萬妖獸。”


    孟錫向“八荒原始大鴻蒙陣”看了看,微笑不語。


    李蘊張口欲言時忽然瞥見一位身著淡紫低白色碎印長襦,外罩一件淺綠上衣,腰係一根黃底潑墨汗巾,薄紗罩麵的的少女翩翩飛出“八荒原始大鴻蒙陣”落在峰下溪流便的垂柳餘蔭之下。


    李蘊舒氣道:“我怎麽忘記了還有一位精通音律的流川穀高足在此!”


    一管玉簫微微撩起薄紗輕抵唇前,無數道門俊傑弟子見此無不暗歎遺憾不能一睹蘇清暄芳顏。


    簫聲嗚咽本是吹奏哀傷之樂器,但在這天性開朗純淨無邪的少女手中卻毫無哀怨之意,簫聲嫋嫋如行雲流水若虛若幻,似環佩交鳴清耳悅心。


    仇決初聞簫聲心頭砰然一跳,巫山生死一幕不禁浮現在腦海之中,想到那驚鴻一瞥的驚豔時更是歡愉傾慕不已,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微笑,卻險些吹斷了笛聲,羞愧暗忖道:“仇決啊仇決,清暄生為大地之母高貴無匹,清新脫塵仁慈善良,哪裏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夠傾慕匹配的了的,今日能夠與她蕭笛合奏已是天大的福緣機巧了,你也該當知足了。”仇決明白自己的斤兩,便讓出主導地位,全力配合蘇清暄的簫聲。


    蘇清暄知曉仇決不懂樂曲,便由開始的附和到漸漸占據主動,引領仇決共奏仙曲。


    仇決天資聰穎,加之蘇清暄有心教授,他隨著蘇清暄吹奏了一遍之後便已將曲子記得爛熟於心,第二遍時已能熟練獨奏。


    蕭笛合鳴,清澈婉轉宛若一渠清溪自人心靈間流淌,洗滌汙垢,明神靜心,繞梁不絕。


    蕭笛悠悠傳遍整個獸潮,和諧融洽毫無突兀之感,技藝老練哪有一點首次合作的模樣,反而像時常合奏的知音老友。


    仇決一邊吹奏竹笛,一邊凝神留意天地間的那陣聽不見的聲音,隻要那暗中人加快演奏仇決便提高音量,仇決與蘇清暄演奏的本就是使人神怡氣靜靈台清悠的仙曲,威力自然不同凡響不僅屢屢成功阻斷暗中人妄想重新控製獸潮的目的,更以音波震傷暗中人。


    大約兩柱香之後,簫聲漸漸轉低尾曲將近,以蘇清暄道心玲瓏剔透早已發現了那神秘的聽不見的聲音,仇決心中莫名的一陣失落,惋惜不能就這樣永久的演奏下去。


    暗中人也是果斷,知道自己無法重新控製獸潮後,立即遁走以免道門弟子循聲發現自己的蹤跡,生出不必要的變數。


    曲已盡,恢複神智的獸潮小心散去,道門弟子正巴不得他們快快離去又怎會阻攔,獸潮須臾間走個幹淨,隻留下滿目瘡痍鋪滿血肉屍骨的戰場。


    道門弟子收集妖獸身上有用的珍惜材料後,孟錫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葫蘆倒出一汪清水,清水漫漫觸及屍骨血液便將後者同化,然後侵入地下返歸自然,卑窟山氣候溫熱潮濕,若是留下這些屍體不肖三日便會爆發瘟疫,到時卑窟山內生靈盡皆塗炭。


    李寒空出了北冥派駐紮的營地一路走來無數道門弟子向他報以敬重的微笑,尤其是金丹修為之下的道門弟子,此刻已將他與仇決奉為天人,闖入獸潮來去自如,一劍擊斃道基妖修,罡煞脫胎修為又有幾人能做到如此逆天之舉,開始時道門弟子都知道李寒空與仇決是好朋友,但多數將他看成一個高攀勢力的市井小人物,經曆獸潮之後他氣魄手段無疑打消這被人對他的看法,且發至心底的尊敬他,強者為尊的鐵律不論是凡塵人間還是修道仙魔都切切實實的存在。


    李寒空為人隨和豪爽,凡是善言招唿無不迴敬,短短一段距離他竟用了兩盞茶的時間才迴到蜀山派的營區。


    仇決背靠古槐樹,點點雪白槐花點綴在青葉古枝間,手中把玩著青竹笛,癡癡的凝望著西墜夕陽。


    “妖女獻吻,聖女授樂,嘖嘖……夫複何求啊?”仇決不需要看也不需要猜就知道這必定是李寒空說的話。


    仇決收起青竹笛,苦笑道:“好吧,我承認,但你當時不是和雪兒在一起嗎?又怎會對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李寒空嘿嘿笑道:“決少以前難道沒有發現胭脂的嘴唇上都塗抹了一層淡淡水粉嗎?”


    仇決一窒,連忙抹向血紅的臉頰,李寒空哈哈大笑道:“不用抹了,早已經脫落了。”


    仇決惱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李寒空笑道:“當時你淩空飛落,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我當時要是說了你現在說不定還在哪條地縫你埋頭撅屁股哩!”


    李寒空繼續說道:“蘇清暄必然也看見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女媧後裔流川穀聖女,我們這些凡夫之事又怎會進入她的心中,聽說她曾與黃吟那小子徹夜談論樂藝,決少你怕是沒有機會了。”


    仇決被李寒空說中心事,星眸黯然道:“我本就沒有癡心妄想的想的清暄的青睞,隻是仰慕她的偉大品格僅此而已,其他的著實再不敢多想。”他頓了頓說道:“清暄天生麗質高貴聖潔,與唯有黃兄那等絕世風采的人傑才配得上她。”


    李寒空道:“決少向來不說假話,蘇清暄確實聖潔冰清使人隻敢遠遠觀望傾慕而不忍心生妄念褻瀆佳人,但你怎會覺得隻有黃小子才能配得上她呢?”


    仇決反問道:“寒少似乎對黃吟有所成見。”


    李寒空歎道:“也不知為什麽自我第一眼看見他時就覺得他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所以難免心生排斥。”


    仇決道:“黃吟胸懷壯誌,古往今來但凡建立了不朽霸業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


    李寒空道:“決少就不覺的黃吟實在太過完美,完美的近乎妖異,越是如此他內心深處隱藏的另一個自己便越加危險可怕。”


    李寒空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有種預感,總有一天他會將我們逼上生不如死的絕路。”


    仇決搖頭莞爾道:“寒少多慮了,我們與黃吟完全沒有任何利益衝動,又怎會與他走到對立的局麵。”


    李寒空心中一歎,他早已猜到仇決會這麽說,苦笑道:“不說這些了,還是喝酒來的愉快些。”


    仇決笑道:“知我者寒少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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