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決笑道:“一言為定。”


    劉青原雙掌一番,“嗆”的一聲問天劍誅邪劍同時刺入地板中,入石三分筆直挺立,鏗鏘道:“一言為定。”言罷禮貌性的向仇決拱了拱手,轉身迴座。


    褚成廣蔑視的瞧了仇決一眼,掠身飛上陣台,右手紅芒一閃,一柄長兩尺八寸形似一縷火焰的短劍顯露出來。


    孟錫眼瞳一收,詫異道:“靈寶火雲劍!”


    法器共分九階,九階之後生出靈性脫去凡胎晉為法寶之列,法寶分為靈寶,真形,陽神,純陽四個等級。


    靈寶級數的法寶隻要主人不在繼續祭煉,十餘年至幾十年就會散去靈性,跌至九階法器。


    真形法寶,已可自行吸收天地靈氣威力日增,即便無人祭煉境界也不至跌落,法寶到了真形級數除非師門傳承,師徒相授,或是自行擇主,否則絕難收服。


    陽神法寶,已經凝聚神魂,相當於修士成就元神,離器外遊,這個級數的法寶就算修行大派也很稀少,往往被用來鎮守宗門,重要性不言而喻。方才劉青原拿出的誅邪劍便是一把陽神級數的法寶。


    純陽級數的法寶,靈識圓潤,魂魄凝練,與人無異,就算形器毀壞也可存活,除非將其神識打散才會消亡,是極端罕見的法寶,每一件無比是經過上千萬年不斷祭煉,吸取了無量靈氣才可大功告成,因此也被稱為上古奇珍。


    問天劍便純陽法寶,若不是被因為無塵子封印,否則仇決連摸都沒摸到就被問天劍抹殺了,被仇決斬服的問天劍劍靈不過是問天劍分化出來的一道元靈而已,用以試探他的劍道深淺以及根骨悟性。


    問天劍被奪已是眾所周知,即便仇決現在有另一件法寶在手也是無用,沒有經過自身法力溫養祭煉的法寶所能發揮的威力不過千萬分之一,而且使用起來多有生澀不便,這樣反而得不償失,賓客們著實沒有想到褚成廣竟舍下臉皮公然欺負仇決沒有兵刃,而且所使用的竟還是一件靈寶法寶,如此一來仇決敗局已定。


    黃吟見狀對仇決微微一笑,然後對蘇清暄柔聲道:“依仙子慧眼高見,此場勝負如何?”


    蘇清暄見仇決含笑而立,竟沒有一絲壓力緊迫感,心中也是好奇,說道:“仇兄既然敢放出如此豪賭,相比有所依仗,隻是沒有想到褚成廣竟有火雲劍在手,勝負難料!黃兄何見?。”


    黃吟笑道:“蜀山劍道堪為六界之宗,仇兄身上卻沒有一絲劍意,縱觀場中蜀山弟子之中也隻有孟錫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想必仇兄如今已劍道大成才可將劍意收放自如,而褚成廣心胸狹隘,道心淺薄,此刻早已被那位自稱散修的兄台氣得心神大亂,隻是一心求勝,反觀仇兄卻談笑若素,此乃大將之風,此消彼長之下仇兄勝麵較大。”


    蘇清暄一怔,仇決確實和在巫山有所不同了,經黃吟一說她這才發現仇決原本的盎然劍意如今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蜀山弟子又急又憤就是連孟錫也有些色變,古舒通張口說道:“這小子忒也無恥,師叔不如由我代您而戰,我定廢了這小子好好出口惡氣。”


    孟錫凝色接著說道:“師叔可有信心?”不說蜀山弟子就連李寒空和高天行都已緊張了起來。


    仇決道:“沒有十成也有七成,最差平局。”孟錫聞言點了點頭便安然坐下了,此舉可真把蜀山弟子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開口卻又不敢。


    高天行急道:“褚成廣有火雲劍在手,這可是靈寶級數的法寶不可小覷,決少你既無趁手兵刃打算如何禦敵。”高天行正好問出了大家都迫切想知道的答案,蜀山弟子無不舉著一雙熾熱焦慮的目光凝視仇決,孟錫也不禁微微側耳傾聽。


    仇決非但沒有迴答,反而問起了李寒空,道:“寒少怎麽不說話了?這可不是你的為人風格?”


    李寒空道:“因為我知道你絕不是一個喜歡吹牛皮的人,沒有把握你絕對不會下此豪賭的。”


    仇決苦笑道:“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不然我怎會想到這一招。”


    李寒空嘿嘿笑道:“我這不是想讓小豬仔放放血吸取教訓嘛,沒想到這廝竟如此不要臉,不過你既然說有信心我就安心了,你小子別再婆婆媽媽了,要打就快些,大家可都等著看好戲哩!”


    仇決轉身往廣場旁的一株隨風飄舞,枝葉婆娑的垂柳走去,一邊說道:“我現在真後悔聽你的話,不然此事早就解決了,現在卻害得我為你去拚命唱大戲。”說完他已折下一條長滿嫩葉的柳枝,然後迴首向笑了笑,身子拔地而起,落在陣台之上。


    褚成廣見仇決竟要用一根柳枝和自己決鬥,像似看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譏笑道:“柳屬木,正被火雲劍死死克製,你們蜀山派莫不是窮瘋了,連一件像樣的兵刃都拿不出來竟用一根柳枝連丟臉,其實你大可用問天劍來決鬥,因為此刻再不用以後就沒機會了。”


    在場賓客也無不色變,原先以為仇決可能會借用一把飛劍,或是直接空手對敵,但他偏偏選用柔弱纖細的柳枝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仇決罕有的露出嚴聲,厲聲道:“若用問天劍你必將淪為劍下亡魂,數千年來能死在問天劍下的莫不是一方宗師大豪,你這等齷蹉小人若血染問天劍,豈不是對問天劍最大的褻瀆。”


    褚成廣果真中計怒火中燒,冷聲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血染衣袍。”“袍”字還未出口,已一劍向仇決電射般刺了過去。


    火雲劍登時化作一隻渾身浴火的朱鳥,口吐青白火焰,扇動一對翅膀往仇決飆飛而去,陣台之內氣溫驟升幾可沸水,仇決隻覺如若置身烘爐之中一般,焦熱煎熬,他這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火雲劍的威力,可惜已悔之晚矣。


    褚成廣身份尊貴從小便嬌生慣養根本沒有對敵經驗,被李寒空和仇決前後配合激的心神浮躁露出破綻,但也對仇決起了殺心,仇決自然知道褚成廣現在恨不得將他先除而後快,當下便不再隱藏實力,全力施展《仙影迷蹤》身子一扭,險之又險的避了開去,手腕一抖手中柳枝繃得的筆直向褚成廣揮出一道銀白而細小的劍氣。


    在仇決將將手中柳枝繃直的那一刻,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再沒有前刻那般溫情和藹,好似他整個人已變成一把劍氣衝霄的寶劍,自他身上散發出驚神泣鬼而又使人感到莫名溫暖的奇妙劍意,褚成廣猛然駭了一跳,隻覺得天地間已被這股劍意所占據,劍意就像無數兵神兵利劍刺痛著他的肌膚神魂。其實不然仇決怎會浪費這麽多精力釋放無盡的劍意,他隻是將劍意控製在褚成廣周圍,將他死死鎖定住而已,褚成廣之所以感到整個天地間都充滿了劍意,是因為他已被這股劍意嚇破心膽,所以才產生驚懼的幻覺。


    褚成廣連忙收攝心神,劍指一劃,火雲劍化成的朱鳥猛然吐出一股火焰將仇決的那道劍氣包裹在內,火焰登時暴漲,劍氣刹時焚燒殆盡。


    褚成廣哈哈笑道:“你縱是劍道大成又能如何?在火雲劍之下唯有灰飛煙滅一途。”他以指禦劍,朱鳥去勢不返往仇決撲去。


    仇決一邊倒退一邊抖動手腕,一道劍牆往朱鳥撞去,同時左手扣指一彈,指尖銀芒一閃而沒,笑道:“你若真有必勝把握就不會說這番話以增強自信心了。”


    朱鳥昂起火紅的鳥喙狠狠啄上劍牆,“轟”的一聲雷鳴,劍牆恍若乍破的水麵般泛起波痕猛然破碎。


    朱鳥羽翼猛扇,整個密封陣台的空間登時被熾熱的法力劍氣所充斥。


    仇決舞動柳枝將自己包圍在內免收火雲劍劍氣侵蝕,但也因此身法速度敏捷而驟降,施展《仙影迷蹤》時頓感吃力不少,不過縱是如此火雲劍一時間也追不上他,仇決遁入一團劍芒之內,在火雲劍的劍氣之中橫衝亂撞,肆意剿滅。


    兩旁客席上的賓客隻見一團銀芒在火雲劍的火海中翻騰卷飛,銀芒更顯得黯淡朦朧,但其威勢卻絲毫不減,甚至還抽空與火雲劍硬拚幾記。


    孟錫眉頭緊鎖,隻因他已看出仇決身法的緣故,隻是這身法並非蜀山所有,但其中卻有幾分和《雲曦步》神似,隻是這身法比之《雲曦步》還要高深神妙。


    古舒通傳音道:“大師兄,我怎麽看師叔的身法有些像《雲曦步》卻又有些本質上的區別。”


    孟錫道:“不錯,師叔這身法比之《雲曦步》還要神妙無數倍,兼得《雲曦步》近戰禦敵之妙,又補充了其氣力不足的短板,實在是絕世罕見。”


    仇決心中暗喜道:“褚成廣果真愚不可及,若是他放任火雲劍自主攻擊時間一九我必敗無疑,隻是他劍術一般卻偏偏死死操控著火雲劍,使之無法發揮原有威力,我需速戰速決不能在拖延下去了。”


    仇決手捏指訣,口中輕叱一聲,須臾間分出五道分身,連同本體六道身影間火雲劍與褚成廣合為在內,同時暴喝道:“幻劍術。”


    千百道柳枝神劍宛如真實存在,唿嘯著往褚成廣穿梭而去,疾如雷電。


    褚成廣駭然催動十成法力,火雲劍化成的朱鳥飛落在他頭頂之上,吐出漫天神火將自己護住。


    雷聲接踵響起,震破耳聾,漫天神火與仇決分化而出的千百道神劍同時破滅。


    褚成廣心頭大喜,心道:“聽聞無塵子自創‘幻劍術’可達到分化劍光的無上神通,隻是修煉起來異常艱難危險,隻要稍有差池劍光還未分化得出,便先將自己也分屍了,沒想到這小子悟性如此之高竟讓他練成了,不過他也是黔驢技窮,不然怎會這般自不量力的和火雲劍硬拚,我這便想法子廢了這個可惡的小子,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代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篇道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若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若拙並收藏劍篇道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