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把臂問好,仇決將如何逃生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後,李寒空高天行驚得麵麵相覷,若不是遇見那位神秘女子仇決豈不是已經一命歸西了。


    李寒空開口剛要說話,隻見一道身影風雷赫赫的自他們頭頂掠過,往昆侖主峰直溜溜的墜了下去。


    三人心中驚奇萬分,旁人在九天閣淩虛飛行時都是盡量減少動靜以示對主人家的尊敬,怎麽這人的陣勢如此之大,不過頃刻間他們便知道原因了。


    幸運駕著祥雲慢悠悠的往主峰上飛去,快到半山腰時忽然看見一個怒目圓睜須發炸張的紫麵道人,勢如流星般向他撞來,便是以他道基修為也不敢不急忙避開,隻因這人已是元神大修士,就連當今九天閣掌教顧重陽真人叫了他都要恭敬的叫聲師叔的真靈道人。


    哪知真靈道人見幸運躲開反而大怒道:“臭小子給我站住,還我靈芝仙草!”聲破九霄,九天閣內人人皆聞。


    幸運茫然四顧,見真靈道人一副恨不得扒皮拆骨的兇狠摸樣,隻恨爹媽沒多生兩條腿哪裏還敢站住,扭身跳下祥雲便圍著昆侖主峰亡命似的騰飛,大叫道:“什麽靈芝仙草?請前輩暫息怒火查明屬實,勿要冤枉無辜。”


    真靈道人大喝道:“臭小子你還嘴硬,便是東雪峰山的那株萬年靈芝。”


    這兩人的對話整個九天閣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仇決麵露尷尬,李寒空與高天行見他表情奇怪,立刻了會於心,隻是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隻聽幸運說道:“不是我偷的,誰知道東峰上有萬年靈芝?若是真有人知道也不會等我去采了。”


    真靈道人怒道:“雪峰坍塌時你離的最近,不是你小子還能是誰?”


    幸運現在是欲哭無淚,一邊躲避真靈道人的攻擊拚命逃跑,解釋道:“前輩明察,我隻是打那雪峰上經過,然後雪峰就坍塌了,真沒見到什麽萬年靈芝。”


    真靈道人唯一思忖立即停下身子,道:“你若沒有偷為何逃跑?你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幸運果然停下來,轉身望向真靈道人,隻見真靈道人目露兇光仿佛是擇人而食蠻荒兇獸一般速度不減的以向他急速掠來,駭得三魂不見七魄立即往上飛去,口中唿叫道:“救命呀,殺人了。”這份逃命速度比起他方才騰禦祥雲時真是不可同日而語,隻是眨眼間便跑得沒影了。


    真靈道人怒極反笑道:“好個惡人先告狀的小子,老子的捉住你非縫上你的嘴不可。”言罷手掌一揮拍向幸運。


    這一掌看似稀鬆平常,實則無跡可尋且封死了幸運的招式,隻要他反擊就不然會被真靈道人追上,幸運避無可避幹脆也不在問這一掌了隻是悶頭往前飛掠,結果被真靈道人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拍在屁股上,直打得他連翻了百十筋鬥才穩住身形,不過也將他一掌打得更遠了,幸運大叫道:“晚輩紫霄派弟子幸運,人送別號‘道門絕煞’,天生一個倒楣不斷的坯子,前輩萬萬被再追了,若是前輩因此粘上晦氣,晚輩到時真是萬死莫贖了。”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幸運急了什麽招數都用上了,隻聽得眾人捧腹大笑。


    真靈道人嘿嘿笑道:“雲商那老小子竟沒被克死真是夠神跡的了。”雲商乃是紫霄派掌教,幸運的恩師,雲商比真靈道人小了一輩,真靈道人叫雲商一聲老小子也不為過。而且雲商的恩師淩虛子在千年大戰時若不是真靈道人及時用精血救下淩虛子,淩虛子現在已不知到做了多少會的十八年好漢了。


    幸運慘唿道:“隻因我們紫霄派門人八字夠硬,前天晚輩遇見同來貴派道賀的大輪寺慈恩師兄,隻是打了一句招唿慈恩師兄便被一道神雷劈成重傷迴寺修養去了,慈恩師兄還特意叫我將賀禮帶來並對此深表愧意,希望貴派諒解。”此言一出不說九天閣上眾人了,就連真靈道人心中都有些打鼓,大輪寺昨天確實傳來消息說不能來參加九道大會了隻是沒有確切說明緣由,隻說前去道賀的弟子半路上受了重傷,原來竟是被眼前這小子給害的。


    大輪寺為中原佛門三寺之一,佛門修煉與道家不同,要比道家更要講究機緣運道,有時修煉一輩子也隻能開一兩識也是常見的事,而且佛門弟子眾多開得一識之後在凡人眼中已是神仙活菩薩了因此廣結信徒,這也正是形成佛門獨霸人間反將土生土長的正統道門排擠為旁門左道的根本原因。慈恩乃是大輪寺百年難得一出的奇才,佛學高深法力莫測,修煉三十餘載已開得六識,在佛門已堪為極速,結果硬是被一道神雷劈成重傷。


    九天閣上眾人隻覺得忽然陰風慘慘,愕然相視見隻見對方額頭上已滲出冷汗。


    真靈道人已有退意,但就這麽退下今後他一代宗師的麵子還往哪掛?心中發狠道:“劈就劈,當年脫劫時天雷都沒劈死我,難不成老子還能被這小子克死了。”


    真靈道人冷哼道:“你是說老子的八字沒你們這幫小子的硬?老子今日不將你扒掉一層皮從此我見了你便叩首三拜。”言罷一巴掌甩了上去,再次打中幸運的屁股。真靈道人本就有些孩童心性,平日裏瘋瘋癲癲的,今日丟了寶貝靈芝又被幸運無意冒犯,瘋病立時發作和幸運死磕上了。


    幸運慘叫一聲,道:“前輩息怒,幸運不是這個意思。”


    真靈道人唾道:“天生的倒楣坯子還叫什麽幸運,老子聽了就全身起雞皮疙瘩,我讓你幸運,我讓你幸運。”一邊發狠說著一邊連連揮掌打著幸運的屁股,真靈道人的法力控製的很恰當,隻是將幸運皮肉開花劇痛難當卻不會讓他受一點內傷,真靈道人的怒罵聲和幸運的慘叫聲迴蕩於天地間,正是聞著心驚,看者哄然。


    仇決苦笑道:“咱們快去與孟錫匯合吧,免得他等急了。”李高二人連連稱善,三人大搖大擺的往禦風殿飛去。


    三人到了禦風殿後,幸運那邊也安靜了下來,想來不是走遠了就是幸運被活捉了下來,也是真靈道人不想傷他,否則以真靈道人成名千年之威,幸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真靈道人給捉住了。


    孟錫看見仇決平安歸來喜不自禁,當下飛劍傳書於古舒通等人後,四人歡座一堂把酒談起此事,當孟錫聽說是流川穀的傳人救了仇決後,說道:“流川穀蘇清暄仙子也已到達此間,師叔不妨去打聽一番,將來若有機會也好感謝救命之恩而不至於錯過。”


    仇決與李寒空愕然相視,他們著實沒有想到這趟來昆侖竟還有如此意外收獲,仇決連忙問道:“可是蘇清之女女媧後人蘇清暄?”


    孟錫笑道:“當今道門除女媧後人蘇清暄外再無其他人同名同姓之人了。”


    仇決大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再取得樓蘭寶藏內的土靈珠,便可出海尋找風靈珠了。”


    一說出海,李寒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藍天碧海,水天一線,鷗飛魚躍,無風起浪,隻是想想便使人心馳神往。”孟錫也露出一絲追憶往事的歡愉神情。


    仇決自然明白李寒空表麵上是在說大海,實則是在提醒他拓跋思北一事,於是難以為情的對孟錫說道:“隻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孟錫笑道:“師叔但說無妨,孟錫一定竭力辦到。”


    仇決道:“我與寒少共同收了一名弟子,海外兇險我想將他托付給你照料。”當下便將拓跋思北一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孟錫微微一怔心中變明了了,笑道:“沒問題,正好為蜀山添加點生氣。”


    直到黃昏四人才散場,而其中古舒通依然帶著同門迴到九天閣。臨行時仇決將萬年靈芝交給了孟錫,今日就因這株靈芝而鬧的滿城風雨,孟錫卻隻是微微一笑絲毫沒有驚訝之色,好像沒見到什麽靈芝一樣。


    李寒空道:“決少去向蘇仙子借水靈珠,我去接小北,天行你出來做什麽?”


    高天行微微笑道:“你們先去吧,我出來隨便走走。”


    三人分別之後,高天行神色複雜的出了九大道門所在的貴賓區,往招待普通賓客的區域慢慢走去。


    仇決運轉法力散去身上的酒氣後來到聽雨閣前,聽雨閣藏身紫竹林中,聯通外界的隻有一條幽幽碎石小徑,三兩間竹舍簡單樸素,寧靜優雅,偶爾從遠處傳來三兩聲動聽的鳥鳴聲,清風徐來紫竹搖曳枝葉嗦嗦作響悅耳之極,景色絕佳如在畫中。


    仇決抱拳道:“蜀山仇決求見蘇清暄仙子,望仙子慷慨賜見。”


    不時,自林間飛出一隻紅嘴鸚鵡,紅嘴鸚鵡操著人腔怪調,咂嘴說道:“仙子有請,仙子有請。”然後領著仇決往林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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