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空神色不動,為取得吞月狼王的信任打消對他們的防範之心敲竹杠的說道:“五五分,狼王未免獅子大開口了吧,既然是四個人就該平均分成每人一份。”


    吞月狼王也是心頭暗笑,表麵卻做出一副忿怒摸樣,急道:“李兄的胃口一樣不小,我大漠六大妖族為清掃了整座廢墟探尋寶藏確切入口死傷八九萬弟兄,本王若是隻得到不足三成的寶物,豈不是讓手下的兄弟白死了。”


    李寒空道:“狼王想怎個分法?”


    吞月狼王沉思會兒方才說道:“四六分,我四你們六。”


    李寒空譏笑道:“不知狼王能沒聽過人間一句諺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兄弟為狼王拚死拚活到頭來每人隻能得到兩成,狼王一人卻獨占了四成說得過去嗎?三七分,你三我們七。”


    吞月狼王像李寒空一樣做戲便要做足,假裝低頭計較思忖。


    李寒空心頭冷笑一聲,強硬的說道:“狼王若是再準備敲竹杠,未免顯得誠心不足,那麽之好分道揚鑣,各幹各的憑自家本事啟出仙藏。”


    吞月狼王聞言隻得忍痛說道:“李寒空不愧是李寒空,一點虧也不肯吃,好,三七分,我三你們七。”


    李寒空與身旁的仇決高天行對了一下眼神,三人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那七成寶藏已經到了他們的口袋中一般,吞月狼王一旁暗自冷笑,心忖:“待本王取出寶藏,誓要先拿這三個臭小子祭寶。”


    李寒空笑罷抱拳道:“不是我兄弟信不過狼王,奈何世道如此不得不防,口說無憑我們四人需立下誓言,精誠合作通力取寶後不得相互劫殺,若有異心天誅地滅。”


    吞月狼王點頭稱善,道:“正合我意。”一邊輕催法力於仇李三人各擊一掌,一邊鄙睨暗忖道:“言傳李寒空智絕過人,沒想到竟還玩小孩子的這一套,誓言算個屁,到時老子非先殺了你不可。”


    於是這荒蕪的樓蘭廢墟前浩浩蕩蕩的響起了一陣異口同聲的結盟誓言。


    李寒空揖禮道:“狼王高風亮節不計得失,我三人佩服之至。”


    吞月狼王臉色鐵青地說道:“既已結盟本當守望相助,但有些時候我不便公開幫助你們,老血蠶已經知道是你們殺了他的寶貝兒子,現在已經頒發了妖王令,不管五大妖王誰殺了你們隻要為他兒子報了仇,他都會退出明年的寶藏爭奪。”


    仇李兩人雖然料到此事早晚會真相大白,卻沒想到竟然怎麽快就暴露了,更加沒有想到老血蠶會不惜花費這麽大的代價也要殺了他們。


    李寒空鎮靜自若地說道:“謝過狼王提醒。”


    吞月狼王似乎不願再多看他們一眼,冷冷地丟下一句:“你們好之為之,勿要壞了大事。”躍上雲頭禦風去了,須臾間便不見了蹤影。


    李寒空啐道:“奶奶的,做戲竟然做的這麽足,那是雜毛狼分明就是隻老狐狸!”


    仇決高天行異口同聲的說道:“他是不是老狐狸我們不知道,你確是一隻真真正正的小狐狸!”


    三人本是重逢之樂,卻被吞月狼王橫插了一腳,現在借著這句調笑話兒,連本帶利賺迴油頭的捧腹暢笑。


    李寒空惡聲道:“胭魔女夠真狠啊!好不容易將她送走,結果臨走時還不忘施展一招借刀殺人。”


    仇決搖頭道:“我看未必。”


    李寒空揶揄道:“好個見色忘義的家夥,我才剛說兩句你便袒護起來了。”


    仇決哭笑不得地笑罵李寒空一句,向高天行說道:“聽聽天行怎麽說。”


    高天行說道:“浦昌一役,咱們幹掉了大漠七大金丹人物之一的突圖老兒,此事早已沸騰大漠,再加上千水綠洲遭到兩個神秘人襲擊,而小血蠶恰好死在浦昌海與千水綠洲之間,隻要是有心人絕不難看出是同一夥人幹的,即便看不出也可以趁此推到咱們身上。”高天行不說“你們”卻說“咱們”可見他已將仇李兩人視為同生共死的好友,願與兩人一起承受接下來無窮盡的追殺,雖是兩個字卻在仇李兩人胸中引發波濤熱血。


    高天行緊接著又問道:“即便老血蠶殺了你們倆,胭脂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因此我也不讚成寒少你的說法。”


    李寒空哈哈笑道:“這點腦筋我還是有的,隻是為了考校你們倆而已,哈。”一句話換來兩對白眼。


    仇決蹙眉道:“有心人?難道天行以為還有人欲取我與寒少的性命?”


    高天行看了看李寒空,笑道:“寒少一介散修即便再驚才奪豔也不值得讓人起殺心。”


    仇決道:“有人要殺我?”


    高天行道:“九大道門麵合心不合,不然也不至於千年之前人妖兩界大戰時損失如此慘重。”人妖大戰震驚六界,尤其是人間道門死傷之慘重已不可估計。


    李寒空驚道:“天行是說有道門中人在暗中搞鬼?有人不願看到決少成長起來。”


    高天行搖頭道:“我也隻是猜測,問天劍位列六界十大名劍之一,每趟現世必將引起驚天血戰,亦是蜀山崛起的最佳契機,無塵子前輩便是最好的例子。”


    仇李兩人聽得毫毛豎起,其中利害關係不止事關蜀山一脈興衰,更是九大道門的道統之爭。


    仇決問道:“九大道門向來同氣連枝共掌人間,天行怎知道其中隱密?”


    高天行一怔,不由的憶起往事心中泛苦,道:“我祖先也曾參加過那場戰役,故而知道一些。”


    兩人聽出高天行不願多談往事,也就識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一時間氣氛有些死寂,各自想著心事。


    李寒空哈哈一笑,打趣道:“大漠遍地樹敵是待不下去,反正明年十月十五寶洞才會再次開啟,如今還是逃命要緊。”


    仇決與高天行唯有點頭讚成,雖然自信以三人之力可與金丹修為的大妖力拚,但好漢卻架不住人多,畢竟這兒是人家六大妖王的地盤。


    李寒空見氣氛好轉,盯著仇決不放,黠慧道:“不如到南方轉轉?說不得到時還能喝上杯喜酒哩。”


    高天行不明原由聽得滿頭霧水,好奇的打量著仇決,仇決俊臉微紅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時,卻見李寒空轉身麵南,臉色忽地凝重起來。


    仇決抓住時機,忙說道:“怎麽了?”說著也高天行向南看去,但見一隊百十來人的騎士腰佩馬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騎當先由東北向西南快速掠過,隊形看似紛亂卻暗合陣法奧妙,騎士們專心馭馬相互無言,雖相隔甚遠但他們身上所帶著的一股隻有在戰場上才可以磨練出鐵血冷酷的殺氣還是讓凝神觀察中的三人發覺。


    半響後,李寒空說道:“是後突厥的狼騎兵,我曾與領騎的那人有一麵之緣,他是後突厥第一猛將,此人武功已達至人間武學大宗師級別。”


    高天行因生世緣由所以對凡人之事不怎麽關心,除非有修士介入他才是出麵,否則絕不會在意這些。但仇決和李寒空與他不同,他們本是凡人自小便受到忠國愛民的教育熏陶,縱是後來逢得仙緣,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時半會還是難以除去。


    仇決凝聲道:“後突厥平日裏與大唐交戰不斷,後突厥第一猛將為何將自己送入虎口險地?”


    李寒空道:“突厥被滅後成立新政權後突厥,但原先東西突厥故地也有些不服管製的小股部落,又因東西分裂之因他們時常互相攻打為了掠奪對方財產子民來以戰養戰,他們是一群隻認現實利益的狼,當有一隻肥羊在他們眼前時,他們便會抱成一團掠奪肥肉,而大唐正是一塊肥的不能再肥的肥肉,現在狼群已開始籌劃了,邊境不日將會重燃戰火。”


    仇決期盼道:“但願大都護府已然知曉。”


    李寒空憂心道:“不可能的,如今後突厥第一猛將潛入西安大都護府境內顯然是為了談判未來利益分配,他們隻有百十來人又是簡裝而行,又專走杳無人煙的大漠深處,顯然這件事是臨時定下的,縱是我大唐探子遍布蠻夷也不可能察覺到。”


    高天行見兩人欲管人間閑事,忙提醒道:“你們可不要忘了,修士是不可以插足人間事物的。”


    李寒空猛地一轉頭,虎目生威,一字一頓地說道:“天行此言差矣,我們雖踏上修仙之途卻並不比凡人高貴,我們依舊是的大唐子民更是漢人,古往今來但凡蠻夷所侵之地天行可見過有一個漢人能活下來,事關家國興衰利益,我李寒空雖是一個無名小卒,卻也甘願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言罷看向仇決,仇決雖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卻比說任何話都能更有力決絕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高天行啞口無言,半響後苦笑一聲,無奈道:“去他娘的狗屁規矩,隻要和你們倆在一起我縱是想守也守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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