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之後,我就能行動自如了。


    手裏緊緊攥著一串佛珠,這是大古的,平常就像寶貝一樣戴在右手腕上。滾下這麽深的洞道,居然沒被扔掉,甚至沒有損壞,還真的是好材料。


    仔細一看,這佛珠也沒什麽稀奇,寺廟裏到處有賣,就算“開光”了的,一百塊錢也能得到。、


    剛想扔掉,突然想起我墜落的那一瞬間,明明聽到大古焦急地大喊了一聲:“不要丟掉佛珠。”


    大古似乎能預料我會活下來,而且還能預料我會丟掉這串佛珠?


    想了想,還是先留著著吧,反正又不給它飯吃。於是就把佛珠戴在左手腕上。右手不太方便,我擔心揮動蚩尤杖的時候會有牽絆。


    對了,我的蚩尤杖呢?


    “哥,這是你的短劍。”


    黃奎從旁邊的亂石堆裏撿起蚩尤杖,雙手受畢恭畢敬地遞給我。


    我接過蚩尤杖,憂心忡忡而又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黃奎啊,這不是普通短劍,這是蚩尤杖,我在夜郎穀裏得到的法寶。現在啊,我們身處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隻有祈求這法寶能顯顯靈了。”


    黃奎沒關心蚩尤杖,疑惑地問我:“夜郎穀裏的東西?哥,你什麽時候去過夜郎穀了?”


    “懶得理你。”這個時候,我的確不想再給黃奎做什麽解釋。


    環顧四周,我們身處一個河穀,兩邊的山穀呈灰白色,岩石像刀削過的一樣,筆直挺立,高聳入雲。岩壁上多有灌木和雜草。如果陽光再明媚一些,這裏的風景還算不錯。可惜,頂上的雲層過於厚重,沒有陽光透下來。


    再看東西兩頭,河穀彎彎拐拐的,居然看不見盡頭。


    說是河穀,其實就是一條小溪而已。穀倒是穀,隻是水不多,淺淺的在亂石堆裏流淌著。寬也不算寬,也就三十多米。


    岩壁陡峭,隻是斜刺裏長出一些灌木。但是河穀兩邊還是有不少的樹木,稀稀拉拉的,最高的也不過十米,不過也算一道風景。


    有點餓。


    黃奎的背包還在,就打開翻出了幾袋餅幹,將就吃了。


    仔細一看,河穀邊的樹上有些野果,不是桃李,也不是柑橘。倒是有點像二十年前黃半仙送我的青果。


    “黃奎,你還記得你爺爺給你的青果嗎?”


    “在呢,一直帶在身上的。”黃奎說著就拉開衝鋒衣的拉鏈,指著貼身內衣左胸部接近腋下的位置,說:“我就縫在這裏麵的。”


    果然,黃奎在內衣上用一塊顏色相近的布縫了一個包,將青果縫在那個小包裏,貼身,不容易搞掉。


    我突然感到有些心酸,這孩子……那個位置離心最近!他一直把爺爺記在心裏,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


    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黃奎,這樣吧,我們在這個……魚洞峽裏,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古怪,這樣保管青果也不是辦法,還是……你把它吃了吧。”


    黃奎不迴答,掏出藏在靴子裏的小刀,慢慢的挑掉了小包上的線頭,又慢慢的撕開那塊布料,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青果拈出來放在掌心。


    從八百多米的黑蟒洞裏滾落到三千米深的魚洞峽,這顆青果居然沒有半點損傷。是黃奎保護得好呢?還是青果具有超常的能力?


    不管怎樣,再以這樣的方式保管青果,難保以後不會受到損失,甚至有可能丟失。黃奎應該是清楚這一點的。


    我把手搭在黃奎的肩膀上,狠了狠心,說:“吃在肚子裏才是最保險的了,黃奎,這枚青果的功效,想必不用我多說,我知道你留著青果的目的……但是你更應該知道你爺爺的苦心。你看,我二十年來無病無災,就全靠這枚青果。要是搞丟了,那就太可惜了。”


    我本來還想說,“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爺爺的。”但那是沒譜的事,還是不要先放狂話了。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如何活下去,如何迴到地麵。


    黃奎凝視著掌心的青果,安靜得像一尊雕塑。我這才發現,這小子靜下來的時候還比較帥,盡管差我一點點。


    突然,黃奎一仰脖,一張口,手一揚就將青果送進嘴裏,“咕咚”一聲就吞了下去,然後就仰望著頭上的雲層,兩行淚水順著眼角躺下……


    這個時候我不想說什麽,堅強的男人,再多的安慰都是多餘。盡管我不知道黃奎是不是堅強的男人,但是現在他必須堅強下去。


    從黑蟒洞掉下來的時候應該是淩晨五點多,那麽,現在應該是黎明時分了,再等一會,河穀裏會不會更亮一些?


    好倦,畢竟一晚上沒睡覺。


    得搭一個窩棚供睡覺用,誰知道河穀裏會不會下雨?或者會不會有其它野物來侵襲?


    搭窩棚,黃奎受過這方麵的培訓,於是,我們就砍來路樹枝和樹幹,很快就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窩棚。這蚩尤杖可是派上了大用場。


    黃奎帶下來一個背包,裏麵還有一個帳篷。從洞道裏墜下來,應該也感謝這個背包保護了他的脊背吧。


    帳篷沒什麽用處了,誰睡都不好,誰也不願去睡。畢竟黃奎說了,我和他是生死兄弟。但是那個睡袋,還是可以分享的。黃奎把睡袋撕開,一分為二鋪在地上,我們兩人就當毯子用。


    很奇怪,河穀裏不冷,也不需要蓋什麽。


    “哥,我們還得想辦法生一堆火。”


    對啊,野外生存,得在宿營的地方生一堆火,以防野物侵襲。


    一摸口袋,火機還在。但是把掏出來一看,完了,火機已經支離破碎。


    黃奎不抽煙,自然沒有火種。


    怎麽辦?


    我懊惱地坐在石塊上,順手將蚩尤杖砸向一塊石頭。


    奇跡出現了,石塊上居然冒出了火星。


    “快,黃奎,去弄點幹草過來。”


    黃奎也發現了這個奇跡,於是就到岩孔下麵扯來了很多幹草,鋪蓋在我剛剛砸過的那塊石頭上。


    我再將蚩尤杖砸下去,就冒出了火星,於是接二連三地砸,火星就惹燃了幹草。


    “這下好了。”黃奎一邊樂嗬嗬地把燃著的幹草挪到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幾根細小的斷枝棚起來點燃,火算是生起來了。


    隨後,黃奎像寶貝一樣,將之前我砸過的那塊石頭抱起來,放在窩棚的一個角落裏。


    我笑了笑:此舉多餘。


    寶貝的不是石頭,應該是蚩尤杖才對吧。


    於是我就將蚩尤杖重新砸向另外一塊石頭,由於用力過猛,石頭上的火星更大。


    黃奎就憨憨地朝我笑了笑,說:“這還真的是萬能的法寶啊。”


    接下來,應該考慮食物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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