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層層的烏雲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王府之上,厚重得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門被輕輕的推開,外麵陰暗的天氣使屋內看起來更加的沉悶,莫雨坐在桌旁,臉上無比的平靜,看著推門而入的唐笑笑,“我知道你會來。”


    唐笑笑將屋門關上,看著莫雨的臉隱在陰暗之中,神色微微動了動,慢慢走近桌子,將桌上的燭火點燃,“姐姐有什麽話想對妹妹說嗎?”


    輕輕搖曳的燭光映得莫雨清麗的麵龐更加柔美,莫雨柔柔一笑,那笑波像是從水裏沁出來一般,撩人心炫。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現在還來問我做什麽?”


    “我想聽你親口說。”唐笑笑看著莫雨,淡淡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莫雨揚唇一笑,臉上綻放出耀眼的光華,“是,那丫鬟是我指使雪靜殺的,我這裏不養無用之人。”


    “無用?”唐笑笑輕輕一笑,嘴角漾起一抹苦澀,“是因為她沒有帶我出府,你埋伏在府外的殺手殺不成我,所以才殺了她?”


    “沒錯。”


    莫雨抬眸,原本柔美的麵龐此刻被搖曳的燭光映得有些駭人,“我恨你,誰叫你騙我。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王爺的嗎?為什麽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留宿在王爺的屋裏?跟王爺一切有關的人,我都要殺了,殺了。能配上王爺的人,隻有我!”


    莫雨站起身,朝唐笑笑一步步走近,冰冷的聲音在唐笑笑的麵前響起,“說起來,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變成這樣?我還是那個溫柔的側王妃,而王爺也總會有天會愛上我。是你,是你打破了這一切原有的平靜。你說,我是不是該恨你?你是不是該死?”


    唐笑笑看著莫雨此刻略顯猙獰的麵孔,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腦海裏突然劃過一抹疑慮,她試探性的開口,但卻是肯定的語氣,“所以,你和清流合夥誣陷我是妖孽,隨便找了道士想殺了我?”


    “怎麽,你現在才知道嗎?”莫雨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那夜,清流那丫頭來找我,說看到你有些古怪,可以再空中飄,說你是妖怪。既然她說你是妖怪,那就找一個法師來捉妖咯。”


    唐笑笑微微後退了一步,“無論我是不是妖,你們都會認定我是妖。怪不得那日,法師說舌頭是藍色就是妖怪,而我的舌頭恰巧就是藍色。其實是有預謀的,那杯水,你們給我喝的那杯水……”


    看著唐笑笑驚詫的模樣,莫雨心底升起一抹暢快之意,“那清流也是聰明,我就輕輕點撥了一下,她就自覺的將所有事情都辦好了。不過,這要怪你隻能怪你自己,誰叫你連你自己的貼身丫鬟的心都留不住的,這又怪誰呢?”


    唐笑笑這時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嫉妒起來,是多麽的可怖。


    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因為嫉妒,也可以變成地獄的魔鬼。


    不過聽莫雨的話語,清流應該並沒有將自己不是柳煙晴的事情告訴莫雨,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由此看來,這件事再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不僅關乎於自己的小命,還有丞相一家的性命。


    莫雨驟然捏上唐笑笑的下顎,一張臉無比猙獰地對唐笑笑說道:“你別得意,你以為王爺是真心喜歡你的嗎?若你不是丞相之女,你以為王爺會喜歡你?你早就被丟進冰窟裏了,然後被凍死,或者,誤食了什麽東西,瘋了。”


    “這麽說來,之前嫁給王爺的妃子,有一部分是被你毒瘋了?”


    “隨你怎麽想。”莫雨無所謂的笑了笑,將手鬆開,然後嫌棄的拍了拍手,像是碰了唐笑笑是一件多麽髒的事情般,“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如果要我死,那也隻能是王爺來要我死,就算你有王爺的令牌,你也不能代替王爺。”


    唐笑笑搖了搖頭,眼神無比淡漠地望著莫雨,聲音更是冰冷的如寒潭裏發出的一般,“姐姐,你這麽算計不累嗎?你活著累嗎?為了一個男人,你費盡心機,可那男人多看了你一眼嗎?”


    聞言,莫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全身立起汗毛,雙目充血的瞪著唐笑笑。


    “你不用這麽看我,你這樣的表情更加證明了我說的是正確的,也讓你看起來更加的可憐。”唐笑笑掃了一眼莫雨,而後慢慢踱步朝門口走去,“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你,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他也不會讓你孤單。反之,一個男人如果不喜歡你,那麽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徒勞。”


    “姐姐,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姐姐,從今往後,我從未認識過你,你做的一切我亦不知道。你,好自為之。”


    說完,唐笑笑打開門,離開了屋子。


    望著唐笑笑的背影,莫雨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板凳上,嘴裏一直重複著唐笑笑說的那段話,麵上,早已流滿了淚水。


    夜晚,一道黑影從王府的一角掠出,直逼王府的後山。


    片刻後,黑影從後山掠出,幾個躍身之後,來到了王府外不遠處的一條小巷裏。


    “給,這是上麵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莫雨將一個透明的圓珠丟給冰芯。


    冰芯接過,對著月光看了一眼,揚了揚唇,放進了懷中,而後抬眸看著莫雨,“走吧,王府裏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解決。”


    “我……”


    看著莫雨欲言又止,冰芯不耐的蹙起了眉頭,“怎麽?”


    “我不想走。”莫雨抬起頭,望著冰芯,“柳煙晴說,她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她可以放過我,所以……我不走。”


    冰芯淡淡的開口,“你的意思是還想呆在曜王府做你的側王妃?你可知,現在曜王府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你這樣不符合規矩。”


    “我……知道。所以……我想請求你,可不可以暫時先不要跟上麵說?這個東西就當是你拿到的,一切功勞都算你的。隻要你答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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