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老道見到同伴死得如此突然,也不敢動別的心思,隻是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有話好說。你們不是要人嗎,我這就去把人給你們帶過來。”


    “叫你身邊的人過去。你好好站在那裏別動。”方霄此時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老道頓時在心裏罵開了。對麵那丫頭,哪裏像個小孩了?怕不是哪個老妖精變的吧。下手如此狠絕,害他連一點兒逃跑的機會也沒有。想他堂堂金丹大修,想不到,居然要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裏,真是英名盡毀。


    “師弟,你跟著他的弟子過去,若是敢耍花樣,就立刻殺了他。”何正傑對劉小虎說道。


    “我這裏有瓶一步倒,就算是衣服上沾一點兒,也絕對走不出第二步。這是解藥,你先把解藥吃下去,免得傷了自己。”程師兄從懷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遞給劉小虎,又取出一粒藥丸,塞進劉小虎嘴裏。劉小虎點頭,踢了一腳地上躺著的一個還在喘氣的弟子,說道:“你們捉來的人都關在哪裏了?帶我過去!”


    那人慢慢爬起來,也不敢看那老道,低著頭就在前麵帶路。方霄卻是曲指輕彈,那走得飛快的弟子,啊地慘叫一聲,應聲而倒。抽搐了兩下,便不動彈了,從他的袖子裏,滾出兩顆拳頭大小的黑色彈丸。


    “霹靂子!師弟小心。”何正傑臉色大變,立刻衝了上去。可是,比他更快的,是方霄的劍,金光一閃,隻聽得唰唰幾聲,那兩顆霹靂子被方霄瞬間切成了八瓣,大小形狀統一,比機器切的還完美。


    讓何正傑幾人麵色大變的霹靂子,轉眼間就變成可以吃的西瓜瓣兒。何正傑大聲歎了一口氣:“剛剛誰出的手?”他這才想起,若不是剛剛有人出手,等劉師弟出了這裏,遇上霹靂子這樣的傷殺性武器,還能有活路嗎?於是,有些後怕地問道,“多虧反應快,要不然,我們就要少了位師弟了。”


    劉小彩弱弱地舉起手,說道:“我剛剛丟了一粒刺粒種子過去,因為,我看見那人的眼裏,全是對我哥的兇狠,一害怕就丟出去了。”


    大家這才發現,以劉小彩的個頭,哪怕那人的頭低得再低,也能讓仰著頭的劉小彩看清他的臉。而劉小彩,也在大家不注意的情況下,已經跑到了靈氣充足的邊界線上,所以,當時,她的靈力已經恢複了。對於天生的水木靈體,催生一粒種子,真的隻需要眨眨眼就行了。


    劉小虎衝劉小彩和方霄點點頭,扭頭惡狠狠地看向還躺在地上裝死的另一人,說道:“你是自己起來?還是要我請你起來?”


    那人縮頭縮腦地人地上爬起來,連連擺手道:“我,我這就帶你去,您別發火。”


    “慢著!”程師兄一步跨了過去,靈力瞬間恢複,讓他不自覺地舒展了一下四肢。他手掌攤開,掌心裏躺著一粒小小的黑色藥丸:“吃了它!”


    “道友!我沒病,不需要吃藥!”那人趕緊向後退縮。程師兄卻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把藥往他嘴裏一塞。藥一進嘴,立刻化做一股熱流,鑽進他的喉嚨裏。那人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想要吐出來,卻是徒勞。他驚懼地看向程師兄:“你,你給我吃啥了?我,我,頭有點兒暈……”


    “你叫什麽名字?”程師兄問道。


    “我叫蘇大成。”蘇大成的臉上有些抗拒的神色。


    “你今年多大了?”程師兄接著問道。


    “我今年三十三了。”蘇大成臉上的抗拒之色減輕了一些。


    “你的修為到了哪一步?”程師兄問道。


    “我已經是練氣大圓滿了。”蘇大成有些驕傲地說道。


    “能麻煩你去把你門中捉住的別派弟子帶過來嗎?”程師兄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奇特的顫音。


    “遵命!師尊!”蘇大成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他轉身就離開了。


    “小虎,你跟上他,隻要他的頭發無風自動,你立刻把剛剛我給你的藥,下到他身上。”程師兄說道。


    “好!”劉小虎趕緊跟上。


    “道長,你想去哪裏?”方霄的劍,唰地一下攔到了那老道的麵前,老道的胡子抖了抖,說道:“嗬嗬,我隻是方便一下。”


    “你一個金丹修士,還需要方便?”何正傑都快要被氣笑了。


    “我,我沒僻穀,吃東西當然就會需要方便。難道你們還要跟我一起過去,看我方便嗎?”老道耍起了無賴。


    “哦,那就斷了你方便的根好了。”方霄的目光上移。沒辦法,她的個頭隻比劉小彩冒個頂,說出這話,實在是沒什麽殺傷性。可是,隨著方霄的目光上移,金色的飛劍卻在緩緩下降到不可言說的位置。老道身體一抖,立刻站直了身體,說道:“跟你開玩笑呢,別當真,別當真。”


    “老道,我問你,你們抓這麽多人來,是要做什麽?”何正傑問道。


    “貧道也是有道號的,貧道旺山……”


    “那是我家壯壯的道號,你不準搶。”方霄很認真地說道。


    汪汪,壯壯很配合地叫了兩聲。旺山老道頓時臉都苦出水來了。不過,在這個劍修小女娃的注視下,他還真沒脾氣。


    “迴答我的問題。”何正傑皺著眉說道。


    “你看,那道號,貧道已經……”旺山老道心道,就你們這群小屁孩,還想從我嘴裏套話。心裏想著,嘴裏就想把話題叉開。


    唰,方霄的飛劍輕飄飄地掃過他的下頜,頓時,他留了幾十年的三縷長須,就沒了。他嚇得立刻倒退一步,盯著方霄的劍,說道:“小娃,劍不能亂……”


    唰,方霄輕鉤指尖,老道隻覺得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膝蓋狠狠地砸跪在了石板地上。旺山道長立時疼得頭冒冷汗。他扭頭看向方霄,卻見方霄正把玩著指尖的金色小劍。他心中遲疑不定,難道,眼前這位,真是元嬰大修。可是,天劍門哪裏來的元嬰大修。要知道,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金丹大修,一般的練氣小修士,就算是手握神兵,也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後,而不讓他發覺。況且,憑他金丹大修的身體的強悍程度,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傷到他的。若是,早知道,他們有元嬰大修,他九幽門絕對不會來趟這混水。


    “看來,九幽門要換掌門了。”程師兄搖搖頭,一邊說,一邊取出另一個黑色的瓶子,從裏麵倒出一顆綠油油的藥粒。


    “你怎麽知道我是九幽門的掌門?”旺山道長心下大驚。


    “是我們問你問題,哪輪得到你開口提問?”柳初雨大聲說道,“快說,你們九幽門抓這麽多人來,究竟是想幹什麽?”


    “嘿嘿,等等你們就知道了!可惜了……”旺山道長不懷好意地一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程師兄,有封住他靈脈的藥嗎?”柳初雨說道,“他們這麽喜歡用軟筋散,我們也可以讓他們用不成靈力。”


    “對,我怎麽沒想到!”程師兄眼睛一亮,在儲物袋裏翻翻找找,取出另一個紫色的瓶子,從裏麵倒出一粒藥,直接塞進了旺山道長的嘴裏。


    “嗬嗬,就憑你們這些練氣小修士煉製出來的藥,就想封住老夫的靈脈,呃……”旺山道長渾身發軟,連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起來。


    方霄緩緩走近,嚇得旺山道長連聲說道:“你一個元嬰老怪,也好意思對我一個小輩出手,難道就不怕你天劍門被天下人唾棄嗎?”


    “你能代表天下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方霄覺得這話很好笑。


    “你能用神劍傷金丹大修,若是靈力不夠,你早就被神劍抽成人幹了,還想瞞著你元嬰大修的身份,你把天下人當傻子嗎?”旺山極力爭取,想喚起方霄的一點兒“良知”。


    方霄一愣,看了看手上的金劍,說道:“你說對了,這劍,還真不用靈力。否則,在無靈之力,我可控製不了這劍。所以,你知道了我天劍門的大秘密,我隻能殺人滅口了。想死得痛快一點兒,就說出你們為什麽要抓這麽多人進九幽門,那一峽穀的屍體,又是怎麽一迴事?”


    “你們是從峽穀那裏過來的,是怎麽過來的,不可能,不可能過來,綠宗不會讓你們活著走那裏離開的。”旺山老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綠宗,你是指那個渾身長著綠毛,遇火就變鬼火的怪物嗎?”柳初雨問道。


    “你們見過綠宗了?你們把它怎麽樣了?完了,完了,全完了,不行,我必須要離開,你們若是想活命的話,也趕緊離開!”旺山老道掙紮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喂,你還沒告訴我們,捉那麽多人,是想做什麽?”柳初雨追上前去,踢了旺山一腳,把他給踹到了地上。


    “跑,快跑,要來不急了!”旺山道長卻是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叫著又爬起來向外跑去。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飄來一片烏雲,把太陽遮擋起來。四周的氣溫,也一下子低了好幾度。旺山道長呆呆地看向天空的烏雲,哭喪著臉,說道:“來不及了!完了,完了。”


    “師兄,這是怎麽迴事?”劉小虎此時領著一大群無精打采的人走了過來,他抬頭看向天空的烏雲,疑惑地問道。


    “都怪你們,為什麽要招惹綠宗?為什麽還把禍事引要來我九幽門?”旺山道長突然失控地衝著何正傑這些人大吼起來。


    這人怎麽就突然這樣了呢,柳初雨被旺山一給吼懵了,待她反應過來,心頭更怒,她大聲質問道:“你們把人抓來還有理了,你們殺人更有理了還?”


    “完了,誰也逃不掉了。完了!”旺山卻像是沒聽到柳初雨的話一般,神情萎靡地坐到了地上。


    哢嚓一聲,天空中的烏雲裏,居然發出像是什麽硬物斷裂的聲響來。哢哢嚓,又是一聲。緊接著,哢哢哢嚓。方霄驚訝地看向天上的烏雲,低聲說道:“這是沒上油,所以卡殼了嗎?”


    上麵的聲音突然消失,方霄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在自己的儲物袋裏翻了半天,找到一把傘,唿一下撐開。何正傑幾個奇怪方霄為什麽會打傘,更奇怪的是,她為什麽會在儲物袋裏放把傘。


    感覺到其他人的目光,方霄默默地又取出五把傘遞給其他幾人:“烏雲都壓這麽低了,難道不是要下雨了嗎?”其他人一想,似乎有道理,於是,也都趕緊撐起傘來。就在他們撐起五顏六色的小花傘時,幾個大男生,當時就想把傘還迴去。嘩啦啦,一陣墨黑的雨像是打開了水閘,從天空中奔騰而下。


    這是一把傘能遮得住的嗎?眾人都有些傻眼。隻見劉小彩小手一揮,黑色的水猛地從他們身周繞過,把躺在地上的九幽門一群人衝得七零八落。黑水卷過,地上原本躺著的足有上百人,此時隻剩下不足十人。


    更讓方霄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那黑色的浪潮,居然卷著那些人衝上了半空中的烏雲之中。從烏雲裏,居然傳出令人牙酸的骨頭壓碎的聲音。那些人,居然連一點叫聲都沒有傳出來,就完全失去了生機。


    方霄瞪著手上隻剩下傘骨的雨傘,天上掉下來的是雨嗎,那特麽的是強酸吧!靈力護罩雖然能護住全身,可是,在這墨雨的衝刷下,靈力消耗得特別快。何正傑幾人也默默收起傘骨,並把它們還給了方霄。方霄看到衝迴烏雲之中的墨雨,再次嘩啦啦地衝了下來,腳尖一點地麵,飛上半空,金色的長劍繞著墨雨飛了一圈。俗話說得好,抽刀斷水水更流。劍斬雨水也不管用。方霄眼見著劍芒把墨色的雨滴撞得更碎,卻拿它們沒有辦法,隻能任由它們由一大暴雨變成毛毛暴雨飄落到地麵。


    何正傑他們也取出各自的法寶,飛離地麵,用法寶護住身體,不讓那可怕的雨滴沾到身上。就在這時,隻聽山頭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一隻碩大的烏龜,壓平了一座小山頭。劉小彩正站在龜殼裏,興奮地衝著大家招手:“快過來,胖子的殼能擋住這雨。”


    眾人眼睛一亮,趕緊飛了過去。就在方霄也要飛過去之時,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青色的閃電,把方霄擋在了閃電後麵。方霄心中頓時就來了氣,她抽劍橫掃,當的一聲,金色的劍芒和閃電撞在一起,居然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方霄一愣,閃電不應該是無形無體的東西嗎?怎麽會有撞上一把劍的感覺?


    待麵前的電光熄滅,一個手執一把巨劍,的綠毛巨人,正正好攔在了她的麵前。這家夥,不是被自己埋進了土裏,難道,它又複活了?不可能,她明明感應到,那東西裏的能量,全部被泥土吸收幹淨,怎麽可能還活著?這說明,那綠毛怪,不止一個。


    想到這綠毛怪生長出來的基礎,方霄的眼睛頓時紅了。一個綠毛怪,就需要一座屍山來培養,那麽,這第二個綠毛怪,豈不是需要第二座屍山來培養。這得殺多少人,才能弄出這麽一個怪物來?方霄使勁一挑一繞,手中金色的長劍跟怪物的長劍纏在一起,摩擦出星星點點的火花。方霄縱身一躍,一個倒栽蔥,執劍向著怪物的頭頂直刺而下。


    這個綠毛怪的反應很快,還沒等方霄的劍刺下,就舉劍擋住方霄的攻擊。手臂上的肌肉把裹在其上的破衣袖,頓時撐裂。隻見綠色的肌膚下,經脈一陣蠕動,一股巨力爆發,轟地一下,把方霄反震開來。方霄隻覺得手臂像是被人用重錘砸了一下般,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撞到了背後的山體上,嘩啦一下,不知道碎了多少山石。


    方霄才止住了身形,還沒等她從山體裏飛出來,綠毛怪已經一個縱躍,飛上天空,高高舉起手中的巨劍,向著方霄所在的山體,全力劈砍而下。


    汪,壯壯見勢不妙,身體一抖,立刻變大數十倍,用力一蹬後腿,從側麵撲向綠毛怪。把綠毛怪撞得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轟地一下,撞到旁邊的山體上,撞得山體塌了半邊。壯壯呲著牙,護在方霄前麵。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方霄就敗了。何正傑等人,還沒反應過來,見到壯壯都勇敢地衝了上去,何正傑一咬牙,也舉著劍衝上前去。老龜卻是伸頭一擋,把何正傑擋了迴來,隻聽它嗡聲嗡氣地說道:“這不是你能參與的戰鬥,就別去添亂了。”


    隻見大**向上一抬,像把大錘一樣,咚地砸向還沒爬起來綠毛怪。綠毛怪一手撐地,一手握拳,迅速朝著巨龜的腦袋轟去。巨龜大嘴一張,一口把綠毛怪的拳頭咬進了嘴裏。然後它快速縮迴脖子,綠毛怪另一隻手使勁往地裏一插,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被胖子拉扯動。


    唰,一道巨大的劍芒,從天而降,卻是方霄衝了過來,一劍斬下,哐,金劍跟綠毛怪的手臂撞到了一起,濺起一片火花。綠毛怪一扯嘴角,咧開了大嘴,露出一口綠油油的大板牙。它的脖子,像是裝了個彈簧一般,嗖地一下拉長,哢嚓一下,咬住方霄斬下來的金色飛劍,上下牙用力一合。哢哢兩聲,金劍居然有了裂痕。


    “神劍!?”何正傑等一群天劍門的人都被嚇呆了,那怪物,是什麽怪力,居然能把天劍門的鎮門之寶,一口咬出裂紋來,神劍要是毀在了這裏,那他們還有誰是那怪物的對手?


    方霄心裏也是一驚,這劍,竟是如此不結實的嗎?咬住方霄金劍的怪物,此時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方霄眨了眨眼睛,突然一翻手腕,石劍出現在她的手上。方霄反手就是一劍,唰地一下,把怪物連頭帶手臂一起斬斷。


    她手一翻,石劍被她收迴,她握住金色長劍的劍柄,抬腳用力往下一跺,哢嚓一聲,怪物的頭骨被方霄一腳踩裂,它的下頜頓時一鬆,長劍順利從它的牙齒中抽出。方霄兩指輕輕在劍身上撫過,那道清晰的裂紋,讓整把劍看起來,頓時有了一股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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