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卻是目光微閃,指尖在托爾捷的眉心一點,一點三色魂力嗖地一下鑽進了托爾捷的眉心,像是長針一般,啵地一下刺破那包裹住托爾捷識海的黑色屏障。托爾捷的識海裏,那黑色的屏障,猛地一收縮,變成一道黑光的符紋,向著方霄的魂力撲來。方霄那絲魂力立刻轉化成契約符紋的模樣,連續十層疊加,一下子把黑色的符紋包裹在了她的契約符紋之內。托爾捷卻是恍惚了一下,眼睛裏的光又重新恢複,他目露不善地看向那人,說道:“他叫呂光,是召喚我們來此的家夥,是,是……”托爾捷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卻是憋著說不出來下麵話。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呂光,是吧?”方霄在識海裏,已經把疊加了十層的契約點燃,隻等著呂光答應。可是呂光卻是非常謹慎,目光微寒地看向托爾捷,指尖微動,他手背上,浮起一層淡黑色的光來。方霄眼睛一眯,冷笑一聲:“連自己名字都不敢承認的家夥,也就是這樣了。我們走吧。”手在托爾捷的肩上一拍,一絲魂力被她送入托爾捷的身體裏,切斷了來自契約的壓迫,用自己的魂力,斷開了呂光跟托爾捷腦海裏契約的聯係。


    “你,你是高階大魂師?”呂光目光一縮,指著方霄呂吼道:“你留下名來,但凡是高階大魂師,都必須要在城主府留下魂力印記,以便戰時隨叫隨到。”


    “嗬嗬,我又不是你們武鬥大陸的人,憑什麽要聽憑你們隨叫隨到?你已經修傻了不成?呂光?”


    呂光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目露驚恐地看向方霄,卻是一個字都不敢應。方霄撇了撇嘴:“就你這樣的慫貨,送給我,我都不要,你,不配做我的跟隨者。”


    呂光頓時目光瞪大,眼睜睜地看著方霄幾人離開房門,他才放下自己捂嘴的手,目露陰沉。馬科上前一步,輕拍呂光的肩膀,說道:“這位小刺大魂師,十分可怕,你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兒。”


    “他叫小刺?”呂光目光一閃。


    “那幾個蠻子都是這麽叫她的。”馬科假裝說漏了嘴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餘鬥,說道:“我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了。”餘鬥的目光閃了閃,扭過頭去,不看馬科,但是,心底已經決定,等離開邊城後,一定要遠離馬科,這人,交不得。為了呂光能收留下自己,居然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出賣,還要把他也拖下水,這人太可怕了。要知道,方霄那些手段,他看都看不懂。要是方霄報複起他們來,他想想都覺得可怕。於是拱了拱手,說道:“打擾呂兄多時了,我突然記起,我在這邊城裏,還有一位老友。我這就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


    “原來餘鬥兄在這邊城是有朋友的,那我就不陪著餘兄去找朋友了。馬某孤身一人,無牽無掛,隻能跟著呂兄混了。”馬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隻希望餘兄,別忘記了馬某在餘兄昏迷之時,背著餘兄一路奔逃之誼就行了。”


    “餘某當然不會忘記馬兄讓餘某試藥的決心。就此告辭!”餘鬥目光一縮,本來,他不打算就這樣跟馬科撕破臉,但是,這家夥卻是想要挾恩以報,那就別怪他餘鬥翻臉不認人。


    餘鬥說完這話,轉身也走出了這間房間。馬科神色陰沉,呂光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既然那餘鬥不識好歹,他呂光也沒必要強留。要知道,在這邊城裏,若是沒有一個實力強大的隊伍作靠山,那麽,他將在下次蟲潮的圍攻中,變成那些蟲子們的糧食。呂光冷哼一聲,也不管走出去的餘鬥,轉頭看向馬科,笑著向馬科打聽起這一路來見聞。馬科非常有心機地把托爾安和托爾潔還有小八的名字講了出來。呂光一琢磨,阿安,阿潔,他們托爾村裏來的人,不都姓托爾嗎,明顯那兩人一個叫托爾安,一個叫托爾潔,那小刺應該叫托爾小刺,或者托爾刺。不過,那小刺是個高階的大魂師,這一點,就有些麻煩了。就算是用契約束縛住了她,也不一定能讓她聽他的命令,因為,修為差太多了。他隻是個鬥士,連大鬥士都沒達到,跟高階大魂師差了整整個大階有餘。這就讓他有些不敢直接對方霄下手了。可是,對於托爾安和托爾潔兩人,他就不用客氣了。兩人心知肚明的笑聲,從屋子裏傳揚出來。迴蕩在整個院落裏,讓托爾捷皺起了眉頭。


    “你們的名字,也許已經讓主人知道了。你們要小心一點,聽到陌生人叫你們的名字,千萬別答應。”托爾捷苦澀地說道。


    “放心,有小刺在,你們的召喚契約,應該很快就能解開了。”托爾安笑著拍拍托爾捷的肩膀。


    “唉,要不是我們幾個拖累,泊六早就能離開這裏了。他在那召喚契約生效的同時,就解開了跟呂光的契約,隻不過,受我們幾個的拖累,害他不得不聽命於呂光。你也要小心一點,免得小刺被你拖累。”托爾捷歎了一口氣,看著那扇被緊閉的房門,方霄和泊六已經在裏麵談了有一會兒了。泊六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受的傷,一直沒辦法治愈,但願小刺能治好泊六的傷。


    此時的方霄,看著形銷骨立的泊六,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五爺爺的傳承者,那個高大壯實的少年,一直把她護在身後,像她大哥一般的人,居然會變成了這個模樣。她想殺了呂光的心都有了。認真給泊六把了脈,從身上找出一堆草藥,又取出一個罐子,取出自己從魂鬥大陸收集迴來的水,親自給泊六煎了藥。喂泊六喝下藥,又用銀針給泊六疏通了身上被堵塞住的筋脈,排出一部分毒素。泊六這才累得睡著了。


    方霄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看向站在一邊的托爾塔,托爾塔也抬眼看向方霄。方霄點點頭,說道:“最多三天,就能把他身上的毒素全部拔除,但是,他的身體怎麽會損耗如此嚴重,要不是我們趕來了,他,他最多還能拖十天。”說著,方霄深吸一口氣,目光沉沉地看向托爾塔,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你們到了這裏後,遇上了些什麽?”


    “我們,我們被下了禁製,很多事情,都說不出來,但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事情,都跟,主人,脫不了關係。”托爾塔很想叫出呂光這個名字來,但是,相關的禁製,限製他根本無法說法呂光這兩個字。他憋得滿臉通紅,最後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現在是召喚獸,來了這裏後,就一直跟著,主人,在一起,他想爭功,想上位,可是,卻沒能勝過他的族人,後來就被發配到這裏來。泊六為了保護我們,拚命做戰,主人,其實並沒有完全控製住泊六,但是,我們幾個卻是被那該死的契約控製住了命門,沒辦法,泊六隻能跟我們一起,來到了這裏。他,是我們邊累了他。”托爾塔一個七尺大漢,說到這裏,眼圈都紅了起來。蹲在地上,抱著頭,不敢去看方霄的臉色。


    “寶兒呢,我怎麽沒看見寶兒。”方霄四下裏掃了一眼,神識放開在這處院落裏掃了一遍,也沒發現寶兒的蹤影。


    “寶兒,寶兒在來到這裏的第三天,就被,主人,賣給了別人。我也不知道,她被賣去了哪裏。”托爾塔悶悶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了重重的鼻音在裏麵。


    “托爾刺!”突然,呂光的聲音從正屋裏傳了出來。方霄眼睛一眯,這家夥,居然敢主動來招惹自己。她還沒說話,托爾塔突然跳起來,猛地捂住方霄的嘴,壓低聲音說道:“別,答應他。”


    方霄點點頭,說道:“阿塔大哥,你坐下來,放鬆精神,讓我看看那契約的樣子。”托爾塔眼睛一亮,點點頭說道:“好!”


    方霄抬起手,正要一指點到托爾塔的眉心之時,一隻大手伸了過來,一下子攔住了方霄的手,“你要對我的召喚獸做什麽?”


    “滾!”方霄的聲音裏,暗含著內勁,一個字,在別人聽起來,隻是輕聲地說了出來,可是,聽在呂光的耳朵裏,卻像是打了一記炸雷一般,讓他的耳朵頓時嗡鳴聲不斷,除了那個滾字,如同滾滾雷聲,在他腦子裏迴蕩,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了。


    “啊!”呂光慘叫一聲,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手背上的契約符紋一下子亮了起來,頓時,托爾塔幾個也痛苦地捂著頭,蹲了下來,居然是把方霄對他的傷害,分攤到了幾人的身上去。


    方霄臉色頓時難看無比,她收迴內勁,麵無表情地看向呂光,說道:“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解除和他們的契約,二,你死!”


    “哈哈哈,我選擇死,帶著他們跟我一起死!你高興吧!”呂光鬆開捂住耳朵的手,惡狠狠地看向方霄,“你動手吧!嗬嗬,嗬嗬嗬!”


    “看來,馬科還沒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否則,你不會這麽蠢地來找死的。”方霄看著跟著呂光身後走過來,目光有些閃躲的馬科,扯出一抹笑容來,“我說的對吧,比如我能遠程操控那些巨型蟲子,比如我能瞬間殺死小山一樣的蜘蛛。比如我這裏還有那箭一樣的魚的眼淚!”她手腕一翻,一顆透明的珠子,出現在了方霄手裏,她拋了拋那顆珠子,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成為了朋友,這珠子,就一人一半分了它吧。”


    “饒命,大師饒命,我,我並沒有把你的這些能力都告訴他,名字也是餘鬥不小心說出來的,跟我沒有關係。”馬科在看到方霄手上那顆透明的珠子時,臉上頓時一片慘白,他似乎真的把這致命的東西給忘記了。方霄那裏,還有很多被凍起來的魚,隻要一解凍,這珠子,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是,這東西,他卻是不敢去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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