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一邊觀察著來人,心裏一邊想著事情,不過,不耽誤她修理人。那中年男子,一見到進來的女子,就施放了自己的修士威壓,不過,卻沒什麽用。對麵那女子一點兒反應沒有。反而還有空來問他的來曆。


    中年男子立刻明白過來,對麵的人,要麽就是比自己修為還高,要麽就是身上藏有什麽阻擋威壓的寶貝。他想了想,這裏原是一位金丹修士的住所,聽宗門老祖說,那位金丹修士很寶貝他的凡人妻子。看來,進來的這位,肯定就是那位金丹修士的凡人妻子了。看來,是那位金丹修士臨走前,給她的小妻子留下了什麽寶貝。而那寶貝,卻是能抵擋築基修士威壓的好東西。想到這裏,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少年,一個凡人能用的東西,自己的兒子肯定也能用。而且更能發揮那寶貝的威力。也不知道那位金丹大能是怎麽想的,把那樣重要的東西,留給一個不能保護它的婦人手裏,那不是在害那婦人嗎。真不知道,那位金丹修士,是真喜歡這位婦人,還是根本想她死。


    中年男子想到這裏,他倒是不急了。眼前這凡人要是識相交出東西來,他倒是可以留她一命。修士若是隨便要了凡的性命,而那凡人還沒威脅到修士的話,對上麵的人,可不好交待。不過,若是眼前的凡人用那寶物迷惑住了自己的兒子,那自己就有了動手的理由。況且,老祖還說了,那位金丹修士這一次去了玄天宗,就不會再迴世俗界了。那麽,那位留下的東西,他就收下了。


    想到這裏,中年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上下打量著方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不該你的東西,就別占著了,交上來,老祖我還能給你留下一個全屍。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而他身邊的少年卻是皺了眉頭,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衣裳,說道:“爹爹,那女人不對勁!你看,那兩頭妖獸,和她那麽親近,凡人不可能讓妖獸親近的。”


    “哦,那個啊,老祖說了,這兩隻本是那位的靈寵,現在隻是留下來守著這丫頭。等哪天,這丫頭歸天了,這兩隻靈寵就會迴到那位身邊。剛剛我們也試過了,這兩隻都不是戰鬥型的妖寵。一隻跑得快,一隻叫得厲害點。連我們的衣服邊兒都沾不上。你不用怕。到時,隻需把它們打成重傷,那位也不會為了兩隻不管用的靈寵,找宗門的麻煩的。現在,那位自身都難保了。哪裏還有空來管這兩隻……”說還沒說完,中年男子就覺得喉嚨一緊,雙腳就離了地麵,一道冰冷的聲音已經是傳到了耳朵裏:“你剛剛說誰自身難保了?是不是上官誌允?就是被你們家天道子邀請到玄天門做客卿長老的那位。”方霄的話說得又急又快。中年男子被方霄勒得快斷氣了,眼睛直翻,說不出話來。站在中年男子邊上的少年,被方霄的速度嚇得一愣,他隻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父親就已經被那個女人提著衣領,拎了起來。


    少年趕緊吊上方霄的胳膊,大聲叫道:“是的,是的,就是那位從大月王朝被請過去的金丹老祖。請快點放下我爹爹來!”


    被少年一叫,方霄定睛一看,可不是,這位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她嫌棄地把人往地上一丟,腳尖一點,踩上了中年男人的丹田位置,問道:“說,你們把那位金丹修士怎麽樣了?”


    中年男子此時才緩過一口氣,咳嗽不止,理也不理方霄。方霄腳尖輕輕用力,踩得中年男人肚腹一陣絞痛。他破口大罵道:“哼,就算我宗門不對他怎麽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坤元大陸上,還沒有超過金丹的存在過。他的境界,現在已經超過了金丹境界,你說他會怎麽樣?”


    “我是問你們宗門對他做什麽了?”方霄有些不耐煩了,腳下用的力道更大了些。


    “嗬嗬,能做什麽,不過就是想讓他在死之前,替宗門留下兩個好苗子罷了。不過,他也不吃虧,我們宗門給他挑的,都是宗門裏長得最好的女修了。”中年男子痛得直吸氣。不過,看到方霄更顯冷清的眼睛,卻是得意地笑出聲來:“我勸你還是早點改嫁吧,仙凡有別,他是不會守著一個凡人女子一生的。”


    這倒是句大實話,可是,方霄不愛聽。方霄冷哼一聲:“就憑你,還想從我手上得到他的東西,你長了個豬腦子吧。”這人,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凡人怎麽可能製住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


    “哼,我知道,一定是那位給了你什麽寶貝,你才在我的大意下,出其不意地製住了我。可惜,你雖製住了我,卻殺不了我。可惜啊可惜!哈哈哈!啊啊啊!”笑聲突然變成了慘叫聲,卻是踏雲突然跳了過來,在中年男子的丹田位置跳騰了幾下子。方霄都聽到噗地一聲,男人的丹田像是泄了氣一般,靈力不停地往外散溢。還好方霄和踏雲簽了契約,否則,方霄也看不清踏雲的動作。她聽到踏雲的提示,立刻縮迴了腳,而就在她縮腳的瞬間,踏雲就已經跳到了中年男子的丹田位置,四個蹄子踩得極準,一腳也沒落空,全踢到了丹田上。


    旁邊的少年看得肝膽劇裂,衝上前,拔出腰間的桃木劍,就刺向了踏雲的馬屁股。方霄伸手想攔下少年的作死行為。隻可惜,少年的劍似乎是特別製作的,方霄雖然拉了一把,將少年拉後了一步,那劍卻是像自己會生長一般,一下子長長了一尺,一下子戳到了馬屁股上。踏雲正跳得高興,沒想到就被那小子給戳準了,嘶鳴一聲,撩起後蹄就是一個猛踢。隻聽啪地一聲,那把桃木劍應聲而斷。少年因心神控製著桃木劍,而現在桃木劍被踏雲踢斷,遭到了反噬,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方霄蹲下身,伸手探向少年的脈搏,誰知少年啪地一下拍開方霄的手,怒道:“你想做什麽,害死我爹不夠,還想對我出手嗎?”


    方霄一挑眉,拍拍身上的衣服站起身來,淡淡看向少年:“是你們跑到我家裏來讓我揍的,不是我去你們家裏揍你們的。這點,你要先弄清楚。打一個跑到我家裏傷了我的人的賊,我想我沒做錯什麽。”


    少年神情一呆,這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他家。少年漲紅了臉,把頭撇到一邊,說道:“可我爹爹已經快被你的靈寵害死了。”


    方霄抬抬手,踏雲就跳下了那個築基男子的身上。此時,築基男子的修為大跌,已經掉了一大階,變成了練氣期的修為。隻是,那漏了氣的丹田,此時還在不斷的向外散逸靈力,看樣子,很快他就連他兒子的修為都不如了。方霄看了眼男子,又看了眼少年。天道子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停地想給上官誌允塞女人,現在到了他的地盤,肯定更是猖狂。隻是,他當時既然已經領著那五人果斷地離開,想來應該不至於再給上官誌允塞人才對。那麽,打那主意的,應該就不是天道子那個老頭兒了。其他人幹的事情,隻要天道子不反對,他們做起來,就沒有顧慮。那麽,隻要上官誌允自己也願意,他們給他送人,也正常。隻是,上官誌允會願意嗎?聽上官誌允臨走時的交待,他定是不願意的。他的修為那麽高,玄天門上下肯定找不到一個比他修為更高的人了。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行,她還是得去看看才行。這兩人,看向少年那含恨帶怒的眸子,方霄下不去手啊。這救人的事情,她做了不少,可真正殺人,她還真沒動手過。


    從前的法製觀念,在她的腦海裏根深蒂固。想要扭轉過來,她不願意。她特別不願意為了一點小事,就把人殺掉。這對她來說,是過不去的一道心砍。方霄盯著少年的眼睛,垂下眼皮,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在方霄垂目的時候,一個暗衛走了過來,給方霄行了一禮後說道:“請主子廢了他們的武功,其他的,就交給屬下來處理吧。”


    方霄抬眼看去,正是子一沉眉站在她麵前,沒聽見方霄說話,他稍稍抬了抬眼,接著說道:“以前主子都是這樣做的。你們都不能沾染凡人性命,但對於我們來說,就沒有這些顧忌了。請主子放心,我們知道應該如何做的。”


    方霄立刻明白,上官誌允為什麽要養這些暗衛了。他處在這凡穀界,怎麽樣也會遇上一兩個讓他看不順眼的人,但是,他本身不能對這些人動手,但是,惹是凡人對凡人,就不存在這些了。隻是,這借刀殺人之事,方霄也是第一次做,再加上,眼前的這位,明顯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她怎麽下的了這個手,她是個醫者。醫者不應該是仁心仁術嗎?


    見方霄猶豫,踏雲不耐煩了,撞開方霄,一撩後蹄,就把少年的丹田給踢破了。少年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方霄剛想說什麽,踏雲的傳音已經在腦海裏響起:“看看你的暗衛們。要不是你迴來的及時,他們都已經是屍體了。你對他們仁慈,也要看看他們配不配接受你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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