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坐馬車,一個半時辰就能走到兀馬鎮裏,可是,他們卻用了兩個時辰才走到鎮上。這時,護衛輕輕敲了敲馬車箱,說道:"小姐,到鎮上了,陶大管事的讓小姐出來歇歇腳,我們去備些路上的幹糧再上路。"


    方霄用腳踢了踢縮在角落裏的小丫環:"拂風,把茶水澆到她頭上,她就能動了。"說完,也不管兩人,自己挑了車簾,跳下了馬車。驚得車邊的護衛睜大了眼睛。他們還沒見過如此不拘一格的大家小姐。不過想到這位的出身,又有些了然。等方霄自己走進了茶樓,坐到了包廂裏時,已經坐在裏麵的陶大管事的見隻有方霄一人走了進來,也嚇得不輕,探頭看向她的身後,見過了一刻鍾,姚媽媽才由拂風攙扶著,慢慢走了進來。


    姚媽媽腿腳發軟,扶著桌子就要坐下,撇見方霄坐在那裏,自己給自己倒茶,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帶著拂風也一起摔在了地上。


    陶大管事的看得目瞪口呆,見方霄跟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裏紋絲不動。心裏不由得有些不痛快。但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快走走了過去,搭了把手,把姚媽媽扶著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姚媽媽腿腳有些僵,臉上的表情也很僵硬,但是看方霄的眼神卻是冰冷的。


    拂風趕緊倒了杯茶遞到了姚媽媽嘴邊,姚媽媽抬手就把茶杯打翻在地上,大著舌頭說道:"這是什麽髒東西,你居然敢往我嘴裏送!"


    方霄倒茶的手一頓,抬起眼來看向姚媽媽。姚媽媽昴著脖子,用眼角挑釁地看著方霄。方霄心下心笑,這婆子定是覺得剛剛丟了麵子,陶大管事的現在在房間裏,自己不敢再動她,才這麽有恃無恐吧。她輕輕放下杯子,看向拂風,說道:"看來,這王府的規矩還真是大,一個仆婦居然也敢給主子臉色看了。這難道就是王府的規矩?我見到了義父,倒要好好問問,這王府的規矩,難道是用來使到主子們的身上的。"這話可就是太重了些,一席話說得陶大管事的,臉色大變。他趕緊行了一禮,說道:"小姐,姚媽媽坐不慣馬車,坐了車後,身體不舒服,行事就有些偏差,還請小姐原諒。"說著出門喊小二再開了一間雅間,請方霄去了另一間雅間休息。自己剛是吩咐下麵的人,趕緊把路上的東西置辦好。


    方霄一個人坐在雅間,聽著隔壁屋裏的姚媽媽在跟陶大管事的哭訴,說方霄如何的蠻橫不講理,又是如何對她下的黑手,讓她有口不能言,僵著身體坐在馬車裏不能動彈,到現在,身體都是僵硬著的,又說等迴府後,要如何向王妃告狀等等。方霄聽的膩味,自己這是不是跑錯了片場。她不是進入了一個修仙的世界嗎?現在咋改成了宅鬥劇了。轉了轉指尖的那塊石頭,又摸了摸腰間的乾坤袋,沒錯啊,修真工具都在手上,可這劇本不對。難道是導演走錯了劇組。那自己要不要去京都呢。不,京都是一定要去的,自己還要去重明觀,還要去找上古遺跡。自己不能被上麵的那些人發現,隻能躲在凡人之中。越想越憋屈,方霄謔地一下站起身來。


    正巧,敲門聲音也在這時響起。拂風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小姐,兀馬鎮的鎮守官唐五求見。""是小伍來了,快請進來。"方霄趕緊叫拂風開門。


    小伍高興地走了進來,拱了拱手:"阿霄姐,劉爺爺傳信說你今天就要去京都了,我特地趕過來送送你。"


    方霄請小伍坐下來,倒了杯茶放到小伍麵前,說道:"是啊,我已經認王爺作了義父,照理我應該跟著王爺一起進京的,隻是,前段時間我身體不好,才拖到了現在。對了,你不是在守著墨裏汗大草原那裏的嗎,怎麽又迴兀馬鎮當了守城官?"


    "墨裏汗那裏已經派了駐守的邊軍,大哥請示了王爺,把我派了迴來,守著我們這裏。"說著小伍看了看守在門口的拂風,小聲說道:"大哥說,這裏才是我們的根本,不能讓別人鑽了空子。不管上麵派了誰來兀馬鎮做鎮長縣丞,這裏的兵士力量,一定要是我們的人管著。"說著小伍又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下去,才看著方霄說道:"你要進京去看王爺,隨便給大哥他們帶個好,告訴他們,我這裏一切都好。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些土產,你帶到京裏也好給人送送禮。這裏是一千兩白銀的銀票,我已經幫你兌換成小麵額的銀票了。大哥說,京城裏沒有銀錢,寸步難行。所以,讓我給你多備些在身上。我手裏還有一萬兩的銀票,麻煩你帶給大哥,也好讓他們能打點一下上下的關係。"


    "你自己沒留著些嗎?"方霄接過兩個匣子,其中一個匣子上雕著牡丹花,一個匣子平平無奇。方霄就知道哪個是給自己的,哪個是給唐瞻他們帶的。


    "我這邊還有兩萬兩,我準備送一半到山上去,留下一半作軍餉。阿霄姐你放心,我虧誰也不會虧我自己的。"小伍笑著說道。


    "我說爺爺和師父怎麽一分錢都不給我,就讓我下了山,原來,你在這裏等著呢。對了,我配了一些頂好的傷藥丸子,你送銀子上山的時候,記得去爺爺那裏取。別不舍得用藥,方子我已經交給了爺爺,用完了再讓爺爺給你們配些出來。藥材都是些常見的材料,隻是配給的比例不同,所以藥效好了很多。"


    "還是阿霄姐疼我們。我就不多呆了,我還在當值呢。路上保重,到了捎個信給我們。"小伍把剩下的茶水喝了,放下杯子就走了。


    小伍走出雅間,方霄的心情又好了很多。心裏想著,自己又不是一定要靠著上官瀟才能過日子,到時在王府呆的不痛快了,重新迴到兀馬鎮不就行了。自己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大月人,以前上班的時候,也沒少出公差,現在就當是出差找了間五星級酒店住不就得了。王府裏的人怎麽樣,關自己什麽事。想通了這點,方霄走出雅間,拂風站在門口,見方霄跟著小伍後麵也走了出來,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方霄,方霄就當沒看見似的,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問站在樓下大堂指揮著護衛們搬東西的陶大管事的問:"陶大管事,可以出發了嗎?"


    陶大管事的抬起頭來,看到小伍正在下樓梯,方霄站在走廊上看著自己,趕緊迴話道:"迴小姐的話,已經準備妥當,請小姐上馬車吧。"


    方霄點點頭,抱著兩個匣子走下了樓梯。拂風轉到另一個雅間,把坐在裏麵的姚媽媽扶著跟在方霄身後。也走下了樓梯。下了樓,陶大管事的笑著遞了一頂圍帽給方霄:"小姐,太陽毒辣,小姐還是戴著遮遮陽,免得被曬傷了皮膚。"


    方霄接過圍帽,點點頭:"謝謝陶大管事了。"出了茶樓,看到外麵多了一輛馬車,疑惑地看向陶大管事,陶大管事笑著說道:"讓小姐和姚媽媽拂風擠一輛馬車,實在不妥當,我就另外給姚媽媽和拂風憑了輛馬車。小姐還是坐我們王府的馬車,讓她們坐憑來的馬車,這樣,也不會耽誤小姐的休息。"


    伸手不打笑臉人,方霄挑了挑眉,讓一個仆婦跟丫環坐一輛馬車,讓自己單獨坐一輛,看起來是對自己的尊重,實際上是把自己孤立起來,這個陶大管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這是要給自己顏色看了。路上自己沒吃沒喝的,還沒人伺候,如果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肯定會苦不堪言,可是,自己可不是大家閨秀,自己有武藝傍身,還有乾坤袋,裏麵吃的喝的備了不少,還有小伍給自己準備的東西,還能少了他們那一點兒。


    方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陶大管事的,腳步一點,輕飄飄地上了馬車。方霄小露了這一手,把陶大管事的和跟在後麵的姚媽媽拂風嚇了一跳。出發之前,聽王爺說過,這位小姐會幾手功夫,隻是,年前受了些傷,需要將養個十年八年的才能恢複元氣。來了這裏,看這位小姐的臉色蒼白,身材纖細,知道是傷還沒好。沒想到,受了傷的人,還能身輕如燕地跳上馬車。看來,路上還得再試一試這位小姐的身手,等迴了王府才好和王爺王妃稟告。


    方霄滿意地看著他們的臉色,自己坐到了馬車裏,放下車簾。等著車子慢慢動起來,這才打量了一下車子。兩個軟墊已經不見了,小幾也被搬走了。車廂裏堆了幾個廂子,上麵貼著兀馬鎮守衛的封貼。看來這幾箱東西是小伍送過來的。可是,為什麽小伍送過來的東西會擺在自己的馬車裏,以為自己是守財奴,一定要把東西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嗎。真是欺人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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