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直這樣看著我?”他看著她明顯不善的眼光,不以為杵,反而欺身上前一步。在掃到皇帝冷鷙的眼光時,不禁更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紅線看到他這樣奇怪的眼光,心中頓覺奇怪,忽然想起他剛剛的那句話,俏公子,美嬌娘?這才驚覺這男子的用意,麵色一緊。

    皇帝這次突然出現一直到現在都對上次的相遇絕口不提,似乎不是太想追究,而他剛剛的那句話,看似漫不經心的打趣,事實上是提醒紅線上次你男扮女裝的耍了皇上,是欺君之罪明白嗎?紅線心中一時間混沌不堪,一下子遇到兩個危險人物,連慌忙都來不及,就被扣上了個欺君大罪了,心中不禁暗暗苦澀起來。

    九王爺就這樣看著麵前的女子低下頭稍稍思索,再迴頭匆匆掃了他一眼,上前對這那邊沒有好臉色的皇帝盈盈跪下。

    “民女羅紅線,鬥膽不識龍顏,女扮男裝無意冒犯了皇上的神威,請殿下降罪。”她麵對著他輕輕跪下,嬌小的背脊幾乎匍匐在雪地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看著她跪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眸色轉濃,看了一眼旁邊看著紅線的九王爺,他臉上的笑意退去,隻微微訝意的打量著地上的她,好聰慧的女子,如此狀況,竟還這般的從容,她竟然明白,對於帝王,放低姿態,永遠是不會錯的。

    現在正值深冬,天氣異常寒冷,況且這地上正積了雪,當紅線雙膝著地時,就有一股寒氣從地上傳來,一直蔓延到全身,可是她卻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發抖,如果顫抖,那不是代表她害怕嗎?不,盡管她此刻匍匐在他的腳下,可是,她的尊嚴還在,她驕傲的靈魂在上空看著她,羅紅線,振作一點。嘴唇被咬的微微發白。

    “平身吧!”皇帝的聲音幽幽傳來。“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並不知道朕是誰。”

    紅線聽到他的聲音,沒有立即起來,不是故作姿態,而是一雙腿似乎被凍的麻掉了,不願意在他們麵前摔倒,左手卻伸到膝蓋下輕輕揉捏,使麻感漸漸退掉,才娉婷起身,望向盯著她看的二人。

    皇帝看她的眼神深深的,低沉深暗,看不清感情,紅線覺得很奇怪,他,究竟是怎樣的人,深沉到看不清眸子,他是人中之龍?皇帝,皇帝,皇帝啊,宿命中的皇帝……

    似乎不願意認清這個事實,可是強烈的預感在她的心裏壓成一個洞,沉甸甸的,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讓他夜夜難以安眠的男人,自從來到京都的第一天,她就擔憂著,不敢上街,不敢隨便外出,不敢出風頭,那樣不安,那樣小心,卻還是在那次……真的是,宿命?心開始顫抖,臉上卻極力壓製著。

    “告訴朕,你究竟是個這樣的女子。”耳邊傳來皇帝的聲音。

    紅線一怔,轉而扯出一絲笑,“怎樣的女子?在普通不過的凡夫俗子而已。”現在還想逃,太晚了不是嗎?

    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沒有奢侈的夢想,隻希望有個深愛的人,守著一份淡淡的安定,有淡淡的幸福過一輩子,而不是被一個不可預知的所謂的宿命糾纏著,掙紮著,隻想得到一份在普通不過卻又遙不可及的平安。

    好吧,如果真的象娘說的那樣,如果是宿命的話,如果是劫難的話,那麽,該來的都來吧。

    “哦?依本王看來如果羅姑娘都是凡夫俗子的話,那麽這世間就再也沒有奇女子了。”九王爺帶著調笑的淡淡傳來。

    “嗬!”

    一聲輕笑。

    “你笑什麽?”

    “我隻是覺得,象紅線這樣的山野女子,竟能得到九王爺的如此讚譽。”她抬頭淡淡瞥向他,眼中盡是揶揄之色,“是為了什麽呢,紅線身上的有什麽王爺中意的特別之處嗎?”

    “中意不敢說,特別之處嗎?你,很美。”他的眼光再次打量在她的臉上,大膽而放肆,絲毫不妒忌旁邊的皇上,看盡那一束清冷飄渺的眸子,不似江南女子的柔美嬌媚,卻是那般純淨澄澈,平靜似一汪湖水。沒有絲毫裝飾的發,如墨如瀑,服帖的垂在腰際,從一開始就讓他驚訝不已,從來沒見到過女子像這般,可是盡管隻是簡單的倌起,卻讓人越看越著迷,忍不住想伸上去撫摸,她微微的不自覺揚起的下巴,驕傲的神情,沒有絲毫畏懼的眼神,哪怕麵對的是皇上,她也沒有絲毫懼色,這樣的她,那麽特別,那麽,美麗。

    “美?”她的嘴角輕輕揚起,勾起嘲笑的弧度。冷哼道,“王爺說笑了,紅線自己的姿色自己在清楚不過了,剛剛的那位莫如煙姑娘才算的上絕色吧。”紅線幹脆也說破他的身份,把他的真心讚美隻當調笑之詞。

    “她?皇兄你說呢?”九王爺也不驚訝,忽然話鋒一轉,看向負手而立沉默的皇帝。

    沒有猶豫,他隻淡淡接口,“容貌的確不可方物,那支舞,也隻怕是天上人間。”隻是客觀的陳述,沒有絲毫個人的感情。

    紅線沒有想到他會提起那支舞,不禁手指一僵,側過頭看他。

    陰鷙的眸子竟泛著淡淡的柔情,與第一次看見他的眼光截然不同,深藍的瞳孔蒙著層若有若無的霧氣,在眉間的那顆小黑痣間繚繞著,說不出的妖嬈和魅惑,不得不承認,他的麵貌比起紅線一直認為世間少有的薛天碩毫不遜色。

    就這樣靜靜的,她放肆的打量著他,他看著她專注的眼光,不覺暗暗想笑,要是魯韋跟著自己,現在該是怒喝著,放肆,大膽狂徒,竟敢直視聖顏吧。

    “不錯,莫如煙,人如其名,人美,舞亦然,隻是……”九王爺笑笑的看著皇帝附和著。

    冷不丁的傳來一個細細的女聲。

    “表少爺,你不知道,比起小姐,那莫如煙的舞實在差太多了呢嗬嗬……”走廊盡頭,梅爾跟著蘇雲潘一前一後的走過來。

    三人都詫異著迴頭。

    梅爾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二人轉過來,看過去,不禁一僵。

    不是表少爺!?剛剛一時沒注意小姐就不見了,梅爾忙溜出來找她,剛好路上碰著蘇雲潘,他說剛好要給小姐把把脈,就一塊兒來了,誰知剛進來,就看見小姐麵前站著一個長身男子,梅爾下意識當成了羅澈,因為他平時是最喜歡到這翠湖來的,複又聽見那男子誇那莫如煙的舞,就想也沒想的冒出了那句話。

    待走進在仔細一看,梅爾嚇了一大跳,不是兩個人,竟是三個。小姐身後的男子由於方位剛好被樹丫擋住,在順著臉看去,梅爾腿一軟,那不是,不是,那個人?

    “梅爾。”紅線輕輕喚她的名字,欺身上前扶住她。

    “小姐,……”梅爾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煞白。

    “嗬嗬……又見麵了!”九王爺開口。

    梅爾聞聲轉過去,竟是那個男子,那天,在街角的亭子裏,和他一起出現的那人。再迴頭慌亂的去看紅線,紅線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口。

    梅爾身後的蘇雲潘始終一語不發,淡淡的打量幾眼麵前的兩個男子,視線移到紅線的臉龐上,白皙無暇的臉龐,白,卻是不平常的蒼白。

    “嗯,……”紅線正猶豫著這樣跟麵前的這兩位告別,紅線這個樣子,必定嚇壞了,不過,要叫皇上,王爺嗎?可是蘇雲潘在這裏,而且看著兩人,似乎也不願太多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如果得罪了他們,怎麽開口才好呢?

    突然手腕上感覺到一股力氣,拉著她直接向廊上走去,紅線慌忙看過去,是蘇雲潘!手上的力氣依舊固執的拉著她,不緊不鬆的剛好攫住了她冰涼的手臂。紅線沒有掙紮,隻是停下來,看著他,“你,……”

    “他是誰?”皇帝冷冷開口,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聲音帶著晦澀的怒氣,雙眼卻冷冷的看著他抓住她皓腕的大手。

    “你是病人,是我的……病人,天很涼,跟我迴去。”

    蘇雲潘迴頭看她,眼睛裏第一次帶著複雜的東西,嘴裏卻在闡述一個很純粹的事實。

    “嗯,他是負責照顧的大夫。”紅線斂目,附和道。

    “你的身體不舒服嗎?”皇帝微微皺眉。

    梅爾更緊的拉住紅線的胳膊,緊緊依著她的身子,低眉斂目,頭也不敢抬。

    “隻是小小風寒,沒有大礙。”似乎不願多說,她柔柔搖頭,輕聲說,“恕紅線無禮,先行退下了。”說完,任蘇雲潘拉住自己的手,擁緊梅爾,走出翠湖。

    皇帝和九王爺就這樣看著三個人的身影走出去,九王爺依然嘴角帶著戲謔的笑,皇帝則別有深意的看著走廊的盡頭。

    “王爺,皇上。”黑暗中走出王爺的貼身侍衛秦尤。“尚書大人在前廳恭候著呢。”

    紅線的閣樓上。

    蘇雲潘靜靜坐在上好的紅衫木凳子上,一手把著紅線細細的胳膊,白白的一節胳膊,皓腕凝霜雪,紅線坐在一邊,不語,隻用另一隻手執著翠竹白瓷茶杯淺啜著茶水。

    靜坐一會。

    蘇雲潘起身。看了一眼依然品著茶的紅線,踏腳幾欲走出去,終於歎了口氣,迴頭道,“你到底在驚慌什麽?還有,你的膝蓋,用熱毛巾敷熱後再睡。”

    待到腳步聲完全消失。

    紅線握住茶杯的手指僵住,慢慢放下來,連他也看出來了嗎?自己強裝的鎮定,原來那麽可笑。雙手不自覺按住胸口不斷顫抖。

    “小姐!”端著洗腳水的梅爾走進來看著小姐這個樣子急忙喊道,是剛才那兩人嗎?小姐的那個樣子,雙眼沒有焦距,緊緊攫住心口好像受傷的小獸在痛苦著嗚咽。放下木盆,梅爾快步走過去,抱住她,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捋開她額前的發。小心的拍著她的背,小姐這樣的脆弱,她隻見過一次,一次是玉無悠走那日,在羅府的前廳,在下來,就是這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梅爾,你知道嗎?”紅線近乎夢囈的聲音。

    “嗯?”

    “剛剛那兩個人,一個叫葉孞司,一個是他的九弟。”

    ……

    那夜,梅爾抱著小姐入睡,紅線蜷縮著身子,想孱弱的嬰兒,維持著在母體裏的姿勢,緊緊窩在梅爾的懷裏,似乎這是她最後的溫暖,舍不得放手,深深的夜裏,她流著淚,在梅爾耳邊囈語,娘,不要,不要這樣,不是宿命,不會的,娘,他出現了,三個男人,他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線兒拚命的逃都逃不掉,好累,真的好累啊,我害怕,真的怕,怎麽會,偏偏就是我,就是我呢?……

    梅爾緊閉著雙眼,睫毛劇烈的顫抖著,淚水自眼角刷刷的滑下來,我的小姐,原來這麽害怕嗎?這麽無助嗎?我那堅強清冷的小姐,是怎麽脆弱的嗎?就算是宿命,不管是什麽,梅爾和你一同麵對。

    翌日,紅線將一切告訴了梅爾。

    梅爾站在紅線身後,看她靜靜的說完那番話,她還記得,那日小姐望向窗外的眼神多麽哀傷,她眉宇間的茫然沒有絲毫掩飾,她,一直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些無助,日日夜夜,無法預知的這些恐慌,她終於明白小姐為什麽那麽堅定的離開了玉無悠,那份情,曾讓小姐痛徹心扉,葉孞司,當今的皇帝,會是紅線的第二個劫,她逃不過的宿命,是怎樣第十三章宿命“你,要一直這樣看著我?”他看著她明顯不善的眼光,不以為杵,反而欺身上前一步。在掃到皇帝冷鷙的眼光時,不禁更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紅線看到他這樣奇怪的眼光,心中頓覺奇怪,忽然想起他剛剛的那句話,俏公子,美嬌娘?這才驚覺這男子的用意,麵色一緊。

    皇帝這次突然出現一直到現在都對上次的相遇絕口不提,似乎不是太想追究,而他剛剛的那句話,看似漫不經心的打趣,事實上是提醒紅線上次你男扮女裝的耍了皇上,是欺君之罪明白嗎?紅線心中一時間混沌不堪,一下子遇到兩個危險人物,連慌忙都來不及,就被扣上了個欺君大罪了,心中不禁暗暗苦澀起來。

    九王爺就這樣看著麵前的女子低下頭稍稍思索,再迴頭匆匆掃了他一眼,上前對這那邊沒有好臉色的皇帝盈盈跪下。

    “民女羅紅線,鬥膽不識龍顏,女扮男裝無意冒犯了皇上的神威,請殿下降罪。”她麵對著他輕輕跪下,嬌小的背脊幾乎匍匐在雪地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看著她跪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眸色轉濃,看了一眼旁邊看著紅線的九王爺,他臉上的笑意退去,隻微微訝意的打量著地上的她,好聰慧的女子,如此狀況,竟還這般的從容,她竟然明白,對於帝王,放低姿態,永遠是不會錯的。

    現在正值深冬,天氣異常寒冷,況且這地上正積了雪,當紅線雙膝著地時,就有一股寒氣從地上傳來,一直蔓延到全身,可是她卻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發抖,如果顫抖,那不是代表她害怕嗎?不,盡管她此刻匍匐在他的腳下,可是,她的尊嚴還在,她驕傲的靈魂在上空看著她,羅紅線,振作一點。

    “平身吧!”皇帝的聲音幽幽傳來。“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並不知道朕是誰。”

    紅線聽到他的聲音,沒有立即起來,不是故作姿態,而是一雙腿似乎被凍的麻掉了,不願意在他們麵前摔倒,左手卻伸到膝蓋下輕輕揉捏,使麻感漸漸退掉,才娉婷起身,望向盯著她看的二人。

    皇帝看她的眼神深深的,看不清感情,紅線感覺很奇怪,究竟是怎樣的人,深沉到看不清眸子,他是皇帝,皇帝,皇帝……

    “告訴朕,你究竟是個這樣的女子。”耳邊傳來皇帝的聲音。

    紅線一怔,轉而笑笑,“怎樣的女子?在普通不過的凡夫俗子而已。”

    是啊,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沒有奢侈的夢想,隻希望有個深愛的人,守著一份淡淡的安定,有淡淡的幸福過一輩子,而不是被一個不可預知的所謂的宿命糾纏著,掙紮著,隻想得到一份在普通不過卻又遙不可及的平安。

    好吧,如果真的象娘說的那樣,如果是宿命的話,如果是劫難的話,那麽,該來的都來吧。

    “哦?依本王看來如果羅姑娘都是凡夫俗子的話,那麽這世間就再也沒有奇女子了。”九王爺帶著戲謔的淡淡傳來。

    “嗬!”

    一聲輕笑。

    “你笑什麽?”

    “我隻是覺得,象紅線這樣的山野女子,竟能得到九王爺的如此讚譽。”她抬頭淡淡瞥向他,“是為了什麽呢,紅線身上的有什麽王爺中意的特別之處嗎?”

    “特別之處?你,很美。”他的眼光在次打量在她的臉上,特別是那一束清冷飄渺的眸子,不似江南女子的柔美嬌媚,卻是那般純淨澄澈,沒有絲毫裝飾的發,從一開始就讓她驚訝不已,可是盡管隻是簡單的倌起,卻讓人越看越著迷,忍不住想伸上去撫摸,她微微的不自覺揚起的下巴,驕傲的神情,沒有絲毫畏懼的眼神,哪怕麵對的是皇上,她也沒有絲毫懼色,這樣的她,不美麽?

    “美?”她的嘴角輕輕揚起,勾起嘲笑的弧度。“紅線自己的姿色自己在清楚不過了,剛剛的那位莫如煙姑娘才算的上絕色吧。”

    “她?皇兄你說呢?”九王爺忽然話鋒一轉,看向負手而立的皇帝。

    沒有猶豫,他隻淡淡開口,“麵容的確不可方物,那支舞,也隻怕是天上人間。”隻是客觀的陳述,沒有絲毫個人的感情。

    紅線沒有想到他會提起那支舞,不禁手指一僵,側過頭看他。

    陰鷙的眸子竟泛著淡淡的柔情,與第一次看見他的眼光截然不同,深藍的瞳孔蒙著層若有若無的霧氣,在眉間的那顆小黑痣間繚繞著,說不出的妖嬈和魅惑,不得不承認,他的麵貌比起紅線一直認為世間少有的薛天碩毫不遜色。

    就這樣靜靜的,她放肆的打量著他,他看著她專注的眼光,不覺暗暗想笑,要是魯韋跟著自己,現在該是怒喝著,大膽狂徒,竟敢直視聖顏吧。

    “不錯,莫如煙,人如其名,人美,舞亦然,隻是……”九王爺笑笑的看著皇帝附和著。

    冷不丁的傳來一個細細的女聲。

    “表少爺,你不知道,比起小姐,那莫如煙的舞實在差太多了呢嗬嗬……”走廊盡頭,梅爾跟著蘇雲潘一前一後的走過來。

    三人都詫異著迴頭。

    梅爾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二人轉過來,看過去,不禁一僵。

    不是表少爺,剛剛一時沒注意小姐就不見了,梅爾忙留出來找她,剛好路上碰著蘇雲潘,他說剛好要給小姐把把脈,就一塊兒來了,誰知剛進來,就看見小姐麵前站著一個長身男子,梅爾下意識當成了羅澈,因為他平時是最喜歡到這翠湖來的,複又聽見那男子誇那莫如煙的舞,就想也沒想的冒出了那句話。

    待走進在仔細一看,梅爾嚇了一大跳,不是兩個人,竟是三個。小姐身後的男子由於方位剛好被樹丫擋住,在順著臉看去,梅爾腿一軟,那不是,不是,那個人?

    “梅爾。”紅線輕輕喚她的名字,欺身上前扶住她。

    “小姐,……”梅爾的聲音有些顫抖。

    “嗬嗬……又見麵了!”九王爺開口。

    梅爾聞聲轉過去,竟是那個男子,那天,在街角的亭子裏,和他一起出現的那人。梅爾慌亂的去看紅線,紅線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口。

    梅爾身後的蘇雲潘始終一語不發,淡淡的打量幾眼麵前的兩個男子,視線移到紅線的臉龐上,白皙無暇的臉龐。

    “嗯,……”紅線正猶豫著這樣跟麵前的這兩位告別,要叫皇上,王爺嗎?可是蘇雲潘在這裏,而且看著兩人,似乎也不願太多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怎麽開口才好呢?

    突然手腕上感覺到一股力氣,拉著她直接向廊上走去,紅線慌忙看過去,是蘇雲潘!手上的力氣依舊固執的拉著她,不緊不鬆的剛好攫住了她冰涼的手臂。紅線沒有掙紮,隻是停下來,看著他,“你,……”

    “他是誰?”皇帝冷冷開口,聲音帶著晦澀的怒氣,雙眼卻冷冷的看著他抓住她皓腕的大手。

    “你是病人,是我的……病人,天很涼,跟我迴去。”

    蘇雲潘迴頭看她,眼睛裏第一次帶著複雜的東西,嘴裏卻在闡述一個很純粹的事實。

    “嗯,他是負責照顧的大夫。”紅線斂目,附和道。

    “你不舒服嗎?”皇帝微微皺眉。

    梅爾更緊的拉住紅線的胳膊,緊緊依著她的身子,低眉斂目,頭也不敢抬。“隻是小小風寒。”她柔柔搖頭,輕聲說,“恕紅線無禮,先行退下了。”說完,任蘇雲潘拉住自己的手,擁緊梅爾,走出翠湖。

    皇帝和九王爺就這樣看著三個人的身影走出去,九王爺依然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笑,皇帝則別有深意的看著走廊的盡頭。

    “王爺,皇上。”黑暗中走出王爺的貼身侍衛秦尤。“尚書大人在前廳恭候著呢。”

    紅線的閣樓上。

    蘇雲潘靜靜坐在上好的紅衫木凳子上,一手把著紅線細細的胳膊,皓腕凝霜雪,紅線坐在一邊,不語,隻用另一隻手執著翠竹白瓷茶杯淺啜著茶水。

    靜坐一會。

    蘇雲潘起身。看了一眼依然品著茶的紅線,踏腳幾欲走出去,終於開始歎了口氣,迴頭道,“你到底在驚慌什麽?還有,你的膝蓋,用熱毛巾敷熱後再睡。”

    待到腳步聲完全消失。

    紅線握住茶杯的手指僵住,慢慢放下來,雙手按住胸口不斷顫抖。

    “小姐!”端著洗腳水的梅爾走進來看著小姐這個樣子急忙喊道,是剛才那兩人嗎?小姐的那個樣子,雙眼沒有焦距,緊緊攫住心口好像受傷的小獸在痛苦著嗚咽。梅爾靜靜走過去,抱住她,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捋開她額前的發。

    “梅爾,你知道嗎?”紅線近乎夢囈的聲音。

    “嗯?”

    “剛剛那兩個人,一個叫葉孞司,一個是他的九弟。”

    ……

    那夜,梅爾抱著小姐入睡,紅線蜷縮著身子,緊緊窩在梅爾的懷裏,似乎這是她最後的溫暖,舍不得放手,深深的夜裏,她流著淚,在梅爾耳邊囈語,娘,不要,不要這樣,不是宿命,不會的,娘,他出現了,三個男人,他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線兒拚命的逃都逃不掉,好累,真的好累啊,我害怕,真的怕,怎麽會,偏偏就是我,就是我呢?……

    梅爾緊閉著雙眼,睫毛劇烈的顫抖著,淚水自眼角刷刷的滑下來,我的小姐,原來這麽害怕嗎?這麽無助嗎?小姐,就算是宿命,不管是什麽,梅爾和你一同麵對。

    翌日,紅線將一切告訴了梅爾。

    梅爾站在紅線身後,看她靜靜的說完這番話,她還記得,那日小姐望向窗外的眼神多麽哀傷,她眉宇間的茫然沒有絲毫掩飾,她,一直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些無助,那無法預知的這些恐慌,梅爾終於明白小姐為什麽會那樣堅決的離開玉無悠了,那份情曾讓小姐痛徹心扉,她記得她問小姐的話,為什麽就能夠確定皇帝就是那三人中之一呢?紅線那曾經澄澈的眸子上蒙上了淡淡的哀傷,娘說,他們是人中之龍。葉孞司,當今的皇帝,將會是紅線的第二個劫嗎?她逃不過的宿命,是怎樣的結局呢?

    三個人中之龍,注定會遇見,不可以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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