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公、魏征兩人率領幾十名侍衛,離開瓦崗寨,一路馳騁,趕到楊廣營寨時,天都黑了。

    轅門望樓上火把高照,隔著老遠,守城的將士便發現了這群人。

    一名校尉率領兵馬當即出城攔截,刀槍環伺,最後幾乎是羈押犯人一樣逼進了營寨。

    “吾等乃是自瓦崗而來……”

    徐茂公、魏征兩人被一群士兵推攘著,罵罵咧咧,連唬帶踹。

    兩人狼狽的不行,趔趔趄趄的掏出一卷羊皮紙:“吾等要麵見陛下,親手奉上瓦崗魏公親筆書信,此乃關乎兩軍是戰是和,爾等休要狂悖。”

    “一群綠林草莽,也配與陛下言談軍國大事?拿來!”

    到底是皇家的軍官,傲氣的很,冷哼一聲,搶過文書,抬腿就是一腳,留下一句“在此候著”,便挎著陌刀離開了。

    從瓦崗帶來的隨行侍衛,早被摁在了營寨外。

    這會兒就剩下魏征、徐茂公兩人,被一群士兵虎視眈眈的盯著,大有一副隨時拔刀相向的樣子。

    一處處篝火將整個營寨照的通明,天雖然黑了,但晚膳卻遲遲沒開。

    皇帝的營帳就是霸氣,一麵金黃龍旗懸掛在牆壁上,雕龍畫鳳的案幾陳列著一副剛擬好的聖旨,還沒蓋章。

    楊廣這會兒正饑腸轆轆的和一群武將文官商討東都之事,蕭皇後獨坐一旁,宛若局外人的樣子細細品茶。

    麥孟才、沈光、蕭禹、陳棱等這幫臣子侃侃而談著什麽,聲情並茂,神色激動。

    “報……”

    卸掉兵器的校尉到了帳外,兩手捧著羊皮卷:“啟稟陛下,瓦崗派遣使者前來送信,此乃叛賊李密親筆所寫,說是要與陛下商談兩軍戰事。”

    一句話頓時把眼前眾人的視線吸引過來了,宦官很有眼色的湊上前,接過書信,又卑躬屈膝的送到了楊廣麵前。

    “吾等還在此謀劃如何取東都,瓦崗卻不請自來了……”

    陳棱擼著一撮山羊胡,笑的一雙老眼都緊了。

    “瓦崗雖為綠林草莽,卻也陳兵十多萬,不容小覷……”

    “朱粲首級的血還未流幹,他李密卻坐不住了,瓦崗定是懼了……”

    “大業九年,李密便跟隨楚國公楊玄感起兵謀反,距今不過五年,此人居心叵測,絕不會如此輕易受降……”

    營帳內,幾名將領嚷嚷著各持己見。

    楊廣不急不躁的看完了書信,隨手一丟:“李密倒是幫朕算的清楚,與其說是求和的書信,不如稱之為威脅朕的反賊名單。”

    聞言,眾人一愣,忙不迭上前撿起羊皮紙,攢著腦袋看。

    楊廣昔日的霸氣漸漸迴來了,沉聲道:“可知送信的乃是何人?”

    “迴稟陛下……一人乃無名草莽,另一人名喚魏徵,曾是武陽郡丞元寶帳下為官,後隨元寶投靠瓦崗……”

    帳外的校尉倒是門兒清,也不知什麽時候詢問了魏征的底子。

    “而今朕已淪落到與這等小人戰前對陣的局麵……”

    楊廣自嘲地搖搖頭,抬手一揮:“也罷,將其帶來,讓眾卿在此聽聽,李密是如何要與朕分封天下的!”

    “得令!”

    校尉官領命而去。

    營帳內,幾個文臣武將又開始吵吵起來,有人說戰,有人說和,都能掰扯出一套理論。

    楊廣早就習慣了這群人的廢話,聽都懶得聽,扭臉看向蕭皇後:“天兒曾告誡朕,瓦崗當有治世能臣,而今瓦崗來人了,這道難題,還得天兒來幫朕解。”

    “天兒估摸著正與南陽鬧騰呢……本宮且去看看。”

    蕭皇後哭笑不得地站起身,帶上幾名宮女,離開了營帳。

    大隋的兵馬雖然已經有了十來萬,但皇帝並不樂觀,要知道這天下造反的,哪個沒十幾萬兵馬。

    長安的李淵更狠,手底下都握了二三十萬人。

    就算內心一萬個瞧不上李密,可現在楊廣也不得不低頭。

    …………

    火頭營這會兒很熱鬧。

    幾百個火頭軍圍著大鍋嗷嗷叫,來得晚的小卒子隻能透過人擠人的縫隙去瞄上兩眼。

    “這是在作甚?”

    “不曉得,據說營頭都在裏麵打雜……”

    “好香的味道,莫不是要改善軍中夥食了?”

    “爾等知曉個屁,小神人來了……”

    “哪個小神人?”

    “還能有哪個,當是江都禦蟒少年,營救陛下的小神人啊……”

    這幾個站在外圍擠不進去的新兵蛋子,年齡大都是十六七,細胳膊細腿,一聽到小神人在做飯,激動的上躥下跳。

    鏡頭推向人群最中央。

    營房內十幾個火頭軍手忙腳亂的串著肉串,嶄新的竹簽子很紮手,好半天弄好一盆,趕忙端上來。

    楊天坐在木凳上,熱的汗流浹背,火頭軍將燒紅的木炭鋪在燒烤爐內,嶄新的鐵網搭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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