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江都城外,夜幕漆黑,劇烈的戰鼓擂鳴震擊著大地,宛若地動山搖。

    放眼望去,一簇簇火把映照著數萬名將士的臉頰,身著紅袍盔甲的霍去病單手持弓,雙目淩厲,死死盯著江都城。

    “放箭!”

    霍去病一聲令下,無數把箭矢遮天蔽日般地劃過夜空,伴隨著一陣陣撲簌聲沒入江都。

    下一秒,城牆上守城將士瞬間倒地身亡,片片血肉掀飛,戰火逐步蔓延。

    城牆之上,守城的驍果軍已經顧不上撲救著火的地方,紛紛登上城門,前仆後繼把守著這座城池。

    年輕的宇文乘基貓在城牆垛口處,居高臨下,透過朦朧火光,搜尋著眼前這批突然冒出的鐵騎。

    “領軍者乃何人也?”

    宇文乘基神色慌張,強裝鎮定道。

    “啟稟將軍,卑職著實不知。”

    裴虔通整了整淩亂的官服,搖頭道:“我等跟隨楊廣臨幸江都,從未聽聞他有如此兵馬,向來乃是附近的義軍。”

    “放屁。”

    宇文乘基想都沒想,破口大罵:“既是義軍,何故要與我等自相殘殺?”

    “怕……怕是誤會了。”

    裴虔通心虛的解釋著:“這年月,想要狗皇帝人頭的何止你我,將軍,稍等,我且問問……”

    說著,裴虔通扶了扶官帽,躡手躡腳湊到垛口處,扯著嗓子高喊起來。

    “城下的義士兄弟們,敢問是何來路?若是想要皇帝首級,兄弟們暫且稍等……”

    唿——噗!

    話音未落,一枚鋒利的箭矢當場擊穿裴虔通的官帽,直接嵌入身後牆壁內,震顫的箭尾發出陣陣嗡嗡聲。

    裴虔通嚇得癱坐在地,一股股熱流沿著官袍滾淌而出,再也沒了半點動靜。

    “廢物!”

    宇文乘基一腳將其踹開,連個好臉也沒給,扭身高聲命令:“司馬統領與父親此時正在西閣,想必狗皇帝的腦袋已被取下,爾等不可懈怠,定要守住城門,無論來者何人,殺無赦。”

    “遵命!”

    元禮,趙行樞等諸多部將迅速抱拳應聲。

    怕!

    沒有人不怕。

    原定的計劃,就是放火搞亂江都城,調動驍果軍包圍皇宮,趁機將楊廣緝拿,而後斬殺。

    但現在,卻他娘的冒出來一直精悍鐵騎,箭法超然,殺氣騰騰,這分明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下令後,宇文乘基不敢再多停留,更擔心皇宮內父親和司馬德戡是否得手,挎著長劍,匆匆離開。

    “攻城了,他們要攻城了……”

    幾乎同時,城牆之上忽地有士兵高喊起來,眾人紛紛想要探頭去看,卻見被點燃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驍果軍下意識端起盾牌抵擋,或蹲下藏匿。

    霍去病開始攻城了。

    數千鐵騎掄著巨大圓木,一路殺向城門,急速奔騰下的慣性,圓木嘭地一聲撞擊在城門上。

    “點火!”

    三五根圓木滾落地麵後,隻聽一名部將忽然下令。

    緊跟著,刷滿燃油的圓木被點燃了,滾滾大火衝天而起,圍繞著城門升騰炙烤。

    古代城門大多數都是東北紅鬆製作而成,門麵包裹鐵葉子,鉚上銅釘,異常堅固,單純的大火根本不可能將其燒毀。

    數十米外,馬背上的霍去病單手拎著韁繩,冷冷凝視著城門前的這一切。

    …………

    與此同時。

    江都宮,西閣。

    恐慌之後的宇文化及漸漸冷靜下來,眯著眼,盯著楊天,久久不語。

    倒是司馬德戡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嗬來一名士兵,搶過弓弩,單手搭上一支鐵箭,朝著巨蟒發射而去。

    唿——

    箭矢仿佛射偏了,卻見那巨蟒腦袋驟然下落,幾乎眨眼間的功夫,到了眾人麵前,張開蟒口。

    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將司馬德戡拽了過去,未等第二支鐵箭搭上,整個人沒入了巨蟒的大口。

    地麵上,數百人眼睜睜看著司馬德戡被巨蟒活生生咬成兩段,殷紅的鮮血如瓢潑那般,揮灑而下。

    宇文化及兩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千古以來,王朝更迭,皆以百姓疾苦為名聚義造反,爭奪天下……”

    楊天站直了身體,細長的竹笛掛在腰間,似笑非笑俯瞰著整座江都宮,輕笑道。

    “東漢末年,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天下紛爭,然最終不過三國歸晉,皆因司馬一族之罪,迫使五胡亂華,爾宇文世家本為鮮卑人,卻借此方才入主中原,成了八柱國之一……何其可笑。”

    “隋文帝再統山河,中原大地,門閥林立,明爭暗鬥,皆藏戾氣於朝野,此乃大隋禍根也。”

    “文帝仙逝,楊廣心懷大業,窮極畢生與門閥抗衡,方才有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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