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迴到正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俞仲堯。

    俞仲堯見幾個人神色不對,問了一句:“怎麽了?”

    “她欺負沈姐姐。”俞南煙到了他身側,指著高進,把聽聞的事情說了一遍。

    “宋雅杭啊。”俞仲堯緩聲道,“蕭衍也私下見過她幾次,偶爾需得傾談半日——這個人見不得?”

    “……?”三個人俱是眼含詢問地看著他。

    薑洛揚和沈雲蕎一聽蕭衍也如此,便知道真的是關於公事,大抵還是不小的事情——以蕭衍和高進現在的地位,不是大事,輪不到他們出麵。

    是因此,沈雲蕎有點兒不自在了。

    俞南煙卻不滿地嘀咕道:“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啊?連家人都不能告訴……”

    “住嘴。”俞仲堯眯了眸子,眼神涼涼的,“小孩子家,別跟著添亂。”

    俞南煙不滿地看著他,卻是敢怒不敢言。

    俞仲堯對高進道:“賀宸找你說話,快去吧。”

    “行。”高進看了沈雲蕎一眼,“有點兒正事要說,我盡快迴來找你。”

    沈雲蕎斜睇他一眼,沒應聲。

    俞仲堯等高進走遠了,這才對沈雲蕎道:“我猜的不錯的話,隻要與公事相關的話,高進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對你如此,對長興侯亦如此。”

    沈雲蕎默認。

    “親眼看到的、聽到的,我和蕭衍、高進都不會相信,因為我們讓別人看到聽到的,未必屬實。”俞仲堯語速有些緩慢,沒有情緒,“有些事情做成之前,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你要怪就怪我,這是我定的規矩,誰也不能破例,破例者死罪。他是你夫君,也是國之棟梁。你受不了他守著這種規矩的話,大可以讓他辭官迴家。”

    薑洛揚聽著這話有些重了,將話接了過去,語氣有點兒冷:“雲蕎也是因為宋雅柔的事心裏不痛快,今日之事是因我而起。以往又沒正經說過這些,一時心急自然就忘了顧及別的。”

    “不是,不是。”沈雲蕎上前一步,對俞仲堯屈膝行禮,“是我魯莽行事,是我的錯。”她不想夫妻兩個因為自己生嫌隙。語畢又連忙迴身,握了握薑洛揚的手。

    薑洛揚抿唇看著俞仲堯,有點兒惱火。

    俞仲堯不動聲色,“來了就用完飯再走,讓南煙給你做兩個菜。”說著轉身對南煙道,“趕緊跟你沈姐姐顯擺一下你的廚藝。”

    俞南煙撇了撇嘴,打了他手臂一下,“剛剛對我那麽兇。”

    “所以我才沒提讓你給我下碗麵的事兒。”他笑著刮了刮南煙的鼻尖,“但也是真的,大人的事你別管。我去暖閣了。”說著閑閑走開去。

    俞南煙走到薑洛揚和沈雲蕎身邊,一麵分別攜了兩人的手往屋裏走,一麵解釋道:“他就是這個脾氣,你們別理他,跟他較真兒能氣得睡不著覺。迴頭我幫你們收拾他,不,等會兒我去給他做碗麵,放一大把鹽。”

    未出嫁的小姑娘,這樣幫忙打圓場,薑洛揚和沈雲蕎自然收斂起了火氣,笑盈盈地搭著話進門去。

    俞南煙真的去了小廚房,要親自給沈雲蕎做兩道菜,也是給一對兒好友說體己話的時間。

    室內的沈雲蕎懊惱地按了按眉心,“也不知道怎麽了,今日火氣的確是大了一些,做事全沒了章法。”說著歎了口氣,“以往的確是這樣,高進要是不願意透露的話,一定與公事有關,今日偏就忘到了腦後。”

    “才不怪你。”薑洛揚其實還是有些火氣,但是總不好繼續火上澆油,岔開了話題,“說起來,你從入冬之後,就一直懶洋洋的,問過娘那邊,她說也有很久沒見到你了。”

    沈雲蕎就笑,“我每日在家睡懶覺呢,變著花樣的試香料、香露。噯,說起這個就要好好兒說說鋪子了,鋪子裏的生意特別好。”

    薑洛揚由衷地笑出來,“早就聽說了,誰不知道高夫人售賣胭脂水粉香露之餘,還附送一些去痦子、黑痣的小偏方啊。府裏的丫鬟聽說了,都常去光顧呢。”

    “沒點兒新奇之處,怎麽能生意興隆呢?”沈雲蕎笑道,“看起來,過個三兩年就能開分號了。”

    話題就這樣輕鬆起來,薑洛揚說起最近聽說的一些消息,是孟灩堂和簡西禾的近況,“廉王要了一艘大船,眼下應該到海上了。三爺對這個人是真服氣了,之前怎麽也沒想到,甩手就走了。再就是簡先生了,居然迴了風溪,照你猜測,他迴去會做哪種營生?”

    沈雲蕎難掩驚訝。

    “你不知道麽?”薑洛揚比她還要驚訝,“我還以為,消息是先到高府,才會到三爺這裏。”

    “我都沒打聽過他的去向。”沈雲蕎笑了笑,“他迴去,鬧不好是去做教書先生了吧?”

    說了會兒這些家常,薑洛揚將話題轉迴到高進頭上,“你們還好吧?這一段你過得舒心麽?”

    “過得挺舒心的。”沈雲蕎握著她的手,神色坦誠,“平心而論,他待我很好的,連我公公也是。我願意留在家裏,也是很享受在家的感覺。我們應該都有那種感覺吧?以前在哪裏,都不確定能留多久——便是在什刹海那邊也是一樣,因為一迴來就知道早晚要出嫁。隻有在夫家,才知道那個家是與他共有,是要過一輩子的。入冬之後,我好好兒地布置了一下室內,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末了笑了笑,“今日的事的確是我有些欠考慮,近來他忙,也沒時間好好兒說說話,他大抵也是覺著我反常,這才多想了。等迴家以後跟他好好兒說說話,你可千萬別多心。為了我的事跟三爺置氣可就太傻了。”

    而事實是,薑洛揚就是那麽傻的人——飯後,賀家兄妹兩個道辭,高進攜沈雲蕎一同迴家,她笑盈盈地送客到二門,親自送南煙迴房歇息,折迴正房之後,笑容就沒了。

    俞仲堯換了身衣服,折迴東次間,坐在桌前看書。

    她忙著親自收拾新做出來的冬衣,隨後又開始整理花樣子、繡線,一句話都不說。

    俞仲堯知道她在鬧情緒,故意逗她說話,她不理,像隻生悶氣的貓,小嘴兒微嘟,隨時都有可能炸毛。

    這時候的沈雲蕎,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之前是因為他見宋雅杭生氣,後來俞仲堯算是幫他解釋了,的確是她不對,現在氣的是他說的關於簡西禾的話。

    高進坐在她身邊,俊臉上沒了人前和煦的笑容,神色有點兒悵惘。

    他摸出酒壺,喝了幾口酒,理了理思緒,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宋雅杭的事,我能對你說的還是那些,與公事有關,日後需要的話,我還得見她。她不能與宋雅柔相提並論,所求的不同。”頓了頓,又道,“之前沒與你說過,是以為你了解情形——以往從來如此,關於公務,我都是含糊其辭或是索性不說話,以為你心裏有數了。這一段家裏的人跟蹤我,我怎麽可能不知道,發話讓手下隨他們去,不必知會我。若是有意瞞你,你到多少年之後都未必知曉此事。別忘了,追蹤、避開眼線是我最拿手的。”

    沈雲蕎清了清喉嚨,“這些我也想通了,我隻是沒想到她會與你們的公務有關。是我不對。”

    “我也有錯。在俞府看到你,就該把這話鄭重地跟你說明白。我隻是——”高進牽唇一笑,“讓你弄得有點兒懵了,以為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你才追到了俞府。”

    沈雲蕎汗顏,想著幸虧是在俞府,要是換了別家,她這母老虎

    的名聲怕是就坐實了。

    高進側目看了她一眼,“再說說簡先生。”

    “是該說說。”沈雲蕎點頭附和。

    “是事情湊巧都趕在一起了麽?”高進在考慮著這種可能性,“我到此刻都不清楚,你是否已經知曉簡先生去了風溪的事。但是我得到消息幾日之後,你就變得倦怠,整日悶在家裏。你從不與我說起這個人,來迴路上,在風溪的日子,遇到很多人,你連鋪子裏的夥計都說起過,獨獨不提他。說心底話,三爺賞識這個人,我對他也很欽佩,我們都時不時地聊起他,與你反倒是無從提起。”

    “……那麽,你是怎麽看待這情形的呢?”她問。

    “說到底,以前我忌諱他,是因為如果你在意他多一些,我就會失去最在意的人——那是唯一讓我懼怕的事。到如今,我感謝他,他成全的不僅是你,還有我。情場、小事上最見人的真性情,他的確可敬。你將這個人看得重一些,是情理之中。”高進又喝了一口酒才繼續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情緣很多,你與簡西禾是,三爺與賀汮也是,但是你為何絕口不提?賀汮怎麽就能成為俞府的座上賓?”他溫柔地撫了撫沈雲蕎的肩頭,語帶調侃,“你就不能大氣點兒麽?”

    沈雲蕎用了些時間,消化掉了他這一番話,“我怎麽做才算大氣呢?也不知道哪個吃過簡先生的醋。”

    高進笑起來,“沒成親之前,我吃醋是我不對,沒資格。成婚之後,你不需刻意迴避什麽人什麽事。我看重你,欽佩他,自認也算是了解他簡西禾,怎麽還會心存芥蒂?”

    沈雲蕎的語氣柔和下來,“但是你以前沒跟我說過這些話啊。我知道簡先生的用意,也擔心提起他你會不高興,就一直不提起,也沒詢問過他的情形。他去了風溪的事,我今日才聽洛揚說了兩句。”她將手交到他手裏,“我知道,他希望我們過得好,爹爹也希望我跟你把日子過好,有些事我是太謹慎,反倒適得其反了。”

    兩人的心緒都明朗起來。他將她抱到懷裏,摩挲著她的鬢角,柔聲道:“那麽現在能不能告訴我,近來為何足不出戶了?是不是有心事?要是因為娘家的事,改日你讓人把嶽父請到家中——我當麵請過他幾次,他都說沒空。我是想,應該正正經經地給他磕頭敬杯茶。”

    “不是因為爹爹,真不是。”沈雲蕎把與薑洛揚說過的關於不出門的話如實告訴了他,隨後手臂環住他肩頸,“再有吧……最初是享受在家的感覺,這一段呢,是周身倦怠

    ,月信也遲了,我懷疑是不是有喜了,就更不願意出門了。”也是為這個,近來她不允許他碰自己,偶爾鬧得厲害一些,她真會跟他發火。他所指的無名火,便是這種情況。

    高進滿眼驚喜,和她拉開一點兒距離,“傻丫頭,怎麽才跟我說呢?早說了我自然而然就不跟你胡鬧了。”

    “要是空歡喜一場呢?”沈雲蕎笑道,“我想過一段請太醫來把脈,確定之後再跟你說。今日是沒法子了,隻好跟你說實話。要是不是的話,你也不要失望。”隨即用力地捏了捏他的鼻梁,“我滿心盼著我們快些添個孩子,你呢?去見別的女子了。”

    “見宋雅杭真是為了公事,還有點兒私事,我們也要幫她張羅。”高進理虧地笑著,再多的卻是不能說了。

    “好了,我清楚,多說了反倒易生是非。”

    高進無限繾綣地吻了吻她,“對了,我知道今日你怎麽會滿京城跟著我亂轉了。”

    “為什麽啊?”

    他笑,“有句俗話好像是一孕傻三年。”

    “去你的。”她笑著打他一下。

    “解氣沒有?”高進滿不在意,“沒解氣再打幾下。”

    “才不為你費力氣呢。”

    “但是下不為例。”高進親了她的手一下,“這天黑路滑的,往後不準這種天氣還往外跑。”

    “嗯,記住了。”沈雲蕎反思一下今日種種,覺得自己的確是不少反常之處。這樣說來,是真的有喜了?她唇角彎成了愉悅的弧度。

    **

    薑洛揚還在別扭著。

    俞仲堯隻好主動說起今日的事:“你們姐妹情分深厚,我明白。可我跟高進也是多少年的弟兄了。”

    “……”

    他語氣柔和而真摯:“你和南煙都向著沈雲蕎說話,我再不說句公道話,高進成什麽了?豁出性命跟著我出生入死,成家之後,還要看我們的臉色供著發妻?怎麽說也是一個大男人,真沒理虧到低聲下氣的份兒上,甚至於真沒做錯什麽。”

    “誰氣那些了?”薑洛揚忍不住了,“我氣的是你的態度。你就不會跟人好好兒說話麽?”

    “我好像真不會。”俞仲堯勾了唇,“也就跟你還好點兒。”

    “那你倒是詳細地解釋幾句啊。”她剜了他一眼,“態度太惡劣,我心裏不好受。”

    “那……”俞仲堯為難地吸了口

    氣,“我試著改改?”

    “你可當心啊,今日你對別人這樣,改日別人就會對我這樣。”

    “嗯,我等著看那是何方神聖。”

    “……”薑洛揚懊惱地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我也真是傻,居然跟你講道理。”她收拾起手邊的東西。

    “說說吧,橫豎也沒事。”

    “不說了。”薑洛揚巧笑嫣然,恭恭敬敬地給他行禮,“國公爺老謀深算,妾身卻是年少無知,今日之事是妾身不對,妾身這就去麵壁思過。國公爺早點兒歇息。”說著站直身形,要轉去西梢間。

    俞仲堯挑眉,又氣又笑,起身快步追上前去,從她身後環住了她身形,“人家夫妻小打小鬧,而你要為這個跟我分房睡?”

    “你的話說的太重了。”她氣唿唿地咕噥著,“雲蕎她不一樣,你應該清楚。憑你對誰這樣,我都不聞不問,對她說重話,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什麽死罪、讓高進辭官的話也能輕易說?”

    “這本來就是事實,事有輕重。”俞仲堯廝磨著她的鬢角,耐心解釋道,“宋雅杭與宋雅柔看似姐妹情深,實則是麵和心不合,她現在要的是保住雙親,扳倒洪家。她提供的洪家罪證的確可信,並且有分量,最要緊的是,有些事事關她的名節,沒點兒分量的人,她一言不發。這是蕭衍、高進與她接洽的原由。我們是要毀掉洪家,不是小打小鬧一場,讓他們還有翻身的餘地,隻是牽扯較多,事態又不明朗,你能讓高進說什麽?”

    薑洛揚就不明白了,“那她這樣屢次見蕭大人、高大人,就不怕洪家發現?”

    “這件事還就是宋雅柔亦或是洪家的主意,要她蓄意接近高進或蕭衍,美色侍人,所圖的,可以很多。”

    “……”薑洛揚對這種行徑真是不齒至極。

    “這樣吧。”他終究還是選擇遷就她的小脾氣,“明日我去趟高府,向你的好姐妹道個歉,順道也跟她提提這件事,別等人傳出閑話,她又和高進起爭執。”又吻了吻她的臉頰,“我說話向來就是這樣,也就跟你話嘮一些,耐心一些,往後跟她說話的時候我注意些,行不行?”

    薑洛揚抬起手來,撫著他麵容,“不用了,我去跟雲蕎解釋一下就行。”又強調,“我知道,跟你鬧脾氣不講理了,但是……那是雲蕎啊。我就受不了看她有一點兒不如意,再說她也是為我才氣惱的。”

    “明白,我都明白。那就這樣,你去找沈雲蕎,我敲打高進兩

    句,讓他凡事縝密些,一家之主了,紕漏越少越好。”

    她笑著轉過身,咬了他下巴一下,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不是說不能告訴內眷公務麽?”

    俞仲堯也笑,“你例外。我不講理又不是一日兩日。”

    薑洛揚心裏起了溫柔的漣漪,“我不會對外人說起的,也會告訴雲蕎守口如瓶。”

    “那麽,”他俯首抵著她額頭,“夫人,現在能一起歇下了吧?”

    她素手扯了扯他領口,促狹地笑,“不好吧。太傅日理萬機,近來又連夜勞累,該好生休息一段時日才是。妾身呢,到底年少無知,意氣用事,需得好生反省。”

    他咬了她的唇一下,“你再跟我耍花腔,今晚就別想睡了。”

    她卻是目光流轉,“誰怕你不成?”說完到底是底氣不足,轉身要跑。

    俞仲堯一把撈起她,語聲裏有著濃濃的笑意,“小混賬,今晚可是你自找的。”

    賀汮沒在京城久留,離開前夕,來俞府與薑洛揚道辭。

    薑洛揚不免驚訝,“怎麽不多留一段時日?聽說令兄要到年後才迴去。”

    賀汮解釋:“哥哥來是為著正事,我可以幫襯的很少,多留無益。”

    薑洛揚自是不好再說挽留的話,“等下次你來,我們可要好好兒聚聚。”

    “便是相見不易,也可以在生意上來往。”賀汮笑道,“想來過三二年,俞府的產業就要由夫人打理了。”

    薑洛揚笑著搖頭,“那我還不把家產敗光啊?生意上的事,我懂的太少。”

    “怎麽會,令堂可是經商的好手,隻說那四通銀號,沒有一定的天賦,不經過官宦相助能開到這地步的,太少見了。眼下令堂貴為縣主,在各地開遍分號指日可待。”

    兩人說了會兒生意經,又寒暄幾句,賀汮去見了見俞南煙,道辭離開。

    賀汮沒特意知會俞仲堯。

    俞仲堯在她啟程之後,策馬前去與她話別,送給她的踐行禮,是一個玉石棋盤、一副玉石棋子。

    賀汮笑著收下,“迴去吧。保重。”

    “保重。”俞仲堯帶馬到了路旁,看著她的馬車走遠。

    賀汮透過車窗,看著冬日清晨中的俊朗男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一別,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再相見。

    在京城的這些日子,得知了很多事

    情。包括那個選擇去海上遊玩的孟灩堂鍾情的人是薑洛揚,包括俞仲堯懲戒章府,不容許任何人非議他的夫人當街發作。

    而身在局中的薑洛揚,雲淡風輕,仿佛何事也不曾經曆,沒有一絲驕矜,隻在自己的那方天地中怡然自得。

    孟灩堂是愛美之人,看人先看容貌,但是讓他心灰意冷或者說茅塞頓開的女孩子,定是有些性情將他真正吸引了。

    俞仲堯看重的是性情,也許他這樣的人,才更容易被心地純良的女孩子打動。

    章府的事情,也聽高進說了一些。她看得出,薑洛揚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情,善良歸善良,但是有底限——誰也不能傷害、打擾她放在心底的人。

    賀汮與俞仲堯見麵時少,與孟灩堂倒是平均一年能夠見上一兩次——最早是兩個人都開賭坊,在賭局上碰麵幾次,偶爾說幾句心底話。

    很奇怪,有些話一輩子也不可能跟身邊的人說出,對一個並不相熟的人反倒能夠坦誠。

    她思忖片刻,吩咐隨從:“查查孟灩堂的船到了何處,若是可以,我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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