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觀察台跳下的男子一站到夜的麵前,夜就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甚至於想要從他麵前逃跑都非常困難。


    “我就知道沒這麽簡單。”夜苦笑著道,但這也在預料之中。“但是我要求行使我身為擂主的權力。”


    台下的眾人一下子炸了鍋。


    “你tm的算什麽擂主?!”


    “就是,也不知道肯那個家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放水。”


    “行啊,如果你們不服氣,就上台來和我打一場!”夜突然已壓過了人群的聲音說道,“打贏我,那我就不是擂主了對嗎?”


    叫罵聲一下子消失了,人們這時候才想起台上這位看起來靠著肯放水贏下了打鬥的少年還是一個能力者。


    而少數幾個看出來夜的狀態不對的人,在對比了一下戰力之後得出自己隻能慘勝的結論後,也收起了爭鬥的心思。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就又集中在了青年身上。


    夜同樣也看著青年男子,然而這時他突然感覺男子有些不對勁,他的氣場似乎在變,夜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他隨即發現不是,男子的氣場確實在變,從原本的平和變得有些瘋狂。


    然後男子突然笑了,笑聲中帶有明顯的狂氣。夜的眉頭一下子擰到了一起,因為男子身上突然產生了一種令人厭惡的氣息。


    “我猜,你是想趁著你們倆親熱的機會,給她解開壓製,然後逃走,對嗎?”


    夜眼角一跳,手心也開始微微出汗,他確實有這個想法,如果能夠解開少女身上的壓製,那麽憑她的實力應該能夠逃出去。


    他倒並不意外對方能夠猜到這一點,這也算在意料之中,然而接下來才是重點,如果夜所料不錯,為了提高他們目的達成的概率,男子即使知道夜要這麽做也不會阻止他。


    說到底,墮落儀式也是有相當的可能性失敗的,而失敗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刺激不夠,讓對方緩過來了,所以他們一定會盡可能的增加刺激。


    而在這件事中,給女孩一個逃走的希望,然後碾碎它,其中的落差一定可以讓女孩瘋狂,再加上男孩為救自己而死,自己在男孩麵前失身,這些事足以讓她墮落得非常徹底。


    所以男子一定會同意的,即使他已經看穿了夜的意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夜還是迴應道,“我作為擂主,應當有權力去做這件事,而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我想幹什麽好像不歸你們管吧?因為你們好像沒有要求吧?難不成你們想耍賴?”


    夜此時背對著少女,麵對青年男子,說著這些的同時也在悄悄地感知著少女的狀態,更準確的說是感知少女身上壓製的狀態,按理說為了保證祭品能夠順利完成儀式,這個壓製是不可能設定的太強的,因為那會對祭品造成極大的精神損傷。


    曾經也出現過為了防止祭品逃跑,加以極強的壓製陣列,結果因為陣列過強,祭品受到了極大的精神損傷,直接變成了白癡。


    所以,少女身上的壓製並不會太強,而讓她保持這種類似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應該是為了既能夠通過周圍的情景向她施壓,又讓她不至於清醒到能夠使用力量掙脫。


    而壓製精神的關鍵,應該就在少女脖子上的金屬環上,而纏繞在四肢的鎖鏈應該是用來壓製靈能的,如果頸部的壓製失效,鎖鏈上的壓製就會起作用。


    男子嗤笑一聲,道:“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作為擂主的權力,你也確實被允許可以在過程中對她為所欲為,但是有一點……”男子頓了一下,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你必須在這裏做。”


    夜的唿吸登時一窒,但他隨即調整過來,“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但是我也有要求,所有人都要離我們至少兩米遠,而且,你要把禁製放鬆一點,讓她恢複神智。”


    “這兩個要求,都可以滿足。”男子毫不猶豫地答道。


    夜走到少女跟前站定,裁判已經退到一邊,男子彈了一個響指,一股隱晦的波動傳來,夜能夠明顯的感到少女頸部金屬環上的靈能陣列活性在降低,而上麵符文散發出來的光也在減弱。


    少女幽幽醒來,她似乎花了很久才將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夜身上,而表情也從茫然到驚喜然後變為迷惑,最終像是終於確定了某件事,淚水卻奪眶而出。


    夜有些無奈,他上前用袖子抹掉少女臉上的淚水,溫柔的撫摸著少女的臉龐,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少女似是終於想起自己和眼前男孩的處境,她一下子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少女身上也隨之湧現出強烈的靈能波動,頃刻間竟達到了三階!


    然而束縛著少女四肢的鎖鏈上突然有黑色的符文浮現,少女如遭雷擊,靈能波動一下子降了下來,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夜苦笑,柔聲道:“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柔弱臉龐,夜似是突然湧出一種吻她的衝動,他沒有抑製這種衝動,深深地和少女吻在了一起。


    少女似是有些驚訝,但並沒有躲閃。


    直到兩人的唿吸都開始混亂時,這個吻才結束。


    夜沒有再說什麽,僅僅是給了少女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他隨即轉身,走上擂台,在男子麵前站定。


    “這就完事了?”男子用驚訝的語氣問道,“我還以為能看一場好戲呢。”


    “剩下的。”夜淡淡地應道,“出去以後再做也不遲。”


    “如果你能和她出去的話。”


    “啊,是的,沒錯。”夜苦笑道,“如果我們能夠出去的話。”


    “你什麽時候可以開打?”男子帶著挪揄的口氣問道:“讓你迴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你消耗似乎有些大。”


    “那還真是感謝了啊。”夜答道,這種程度的計策果然還是瞞不過的,畢竟時間太緊,能夠想到這些夜已經拚盡全力了,做出偽裝卻是不可能了,好在他想到的這個計劃即使對方發現了也不會阻止自己,不然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了。


    “那麽趁這段時間,能否讓我說幾句?反正對你們而言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改變,不是嗎?”夜一邊整理有些淩亂的衣服一邊說道。


    然而男子還沒迴答,擂台下就有人叫了起來,“費tm什麽話啊?你不願意爽就讓老子上,別tm磨磨唧……”


    然而那人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似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卡著他的脖子把他舉起,而他早已說不出話來,隻有微弱的呻吟聲,不一會呻吟聲消失,他也不再掙紮,無形的力量似是消失,他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而周圍的人也躲開好遠,卻是把他周圍空了出來。


    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夜麵前的男子,死掉的男人似乎有些本事,台下的人有些原本準備附和的也閉上了嘴巴,少數幾個感覺特別敏銳的已經覺察到了氣氛不對,他們已經偷偷地向出口挪動。


    “誰再多說廢話,就和他一個下場。”男子說道,話的內容十分冷酷,但語調卻十分平淡,就好似平常聊天一樣。


    台下的人此時才了解,這也是一位不好惹的主。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您的姓名呢?”夜平靜地道,好似剛才那些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萊恩。”


    “那麽,萊恩先生,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我的情況並不好,實際上因為器械性靈魂損傷,我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而且因為這個傷我的記憶出了點問題。但大腦還算清醒,那麽我想說的是接下來我說的話都是我根據現有的信息推斷出來的,並不是從記憶中得出的消息。關於這一點不知我們能否達成共識?”


    萊恩眉毛一挑,似是意識到了夜話裏有話,但他還是迴應道:“我可以這麽認為。”


    “那麽既然如此,就請萊恩先生聽一聽我的廢話吧。”夜卻硬是把萊恩的話當作了肯定的迴應。


    “我剛才看到她的衣服上有聯邦第一學園的字樣,所以她應該是裏麵的學員。所以說你們綁架了一名第一學園的能力者,然後把她帶到這裏,來進行這個,儀式。是的,沒錯,儀式,墮落儀式。”


    夜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得出這個結論其實很簡單,因為這種事情即使有人會做,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做,畢竟那些人擁有躍遷引擎的飛船肯定都是惹人注目的,如果用來做這種事情的話很容易節外生支,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和那些人要做這類事的原則正好相反,那這種情況就能排除了。”


    “也就是說,你們不惜冒險綁架一名第一學院的能力者,而你們綁架她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然後又冒著可能節外生枝的風險把她帶到這裏,肯定是有著更大的圖謀。”夜說到這裏特意停頓了一下以觀察萊恩的表情,然而萊恩並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流露。


    夜說到這裏擂台下的人中已經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了,有更多的人開始往出口移動,而之前就開始往出口移動的人已經離開了。


    正如夜所預料的那樣,能夠在法外之地活下去的人都不是笨蛋,夜把話說道這種程度肯定已經有人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清洗掉了,但是,太少了,大多數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待會這裏還是這麽多人的話,那麽逃跑肯定會變得困難,即使為了增加一點點成功率,也必須讓更多的人離開。


    想到這裏,夜繼續說道: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墮落儀式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你們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然而即使是墮落儀式也還是不能完全解釋你們的行為,很多人都不知道,墮落儀式的過程會對後果產生非常大的影響,曆史上有很多人抱著削弱對方戰力或者控製對方的目的開展墮落儀式,結果反而造出了一個大殺神導致自身勢力傷亡慘重。


    而你們這次的行動和那些弄巧成拙的人卻是非常相似,用這種會激起對方反抗意識的手段,雖然最終能夠達成讓目標墮落的後果,但卻會激起強烈的反抗,


    所以你們的目的並不是控製她,而削弱戰力就更不可能了,你們也不可能花這麽大力氣,就為了讓一個頂多三階巔峰的能力者喪失戰力。”


    說完這一大段話,夜突然感覺到一股輕微的眩暈感,他隨即心中一凜,藥劑的作用居然就這麽開始消退了,看來剛才解開禁製的消耗比想象中的還要大,自己看樣子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那麽剩下的可能性就隻有一個了,你們想要得到的是她身上的核心能力,而且是墮落後的,對嗎?而從聯邦的能力者培養學校第一軍事學院綁架一名能力者,讓你們寧願承擔此事後果也不惜獲得的,恐怕得是能夠稱得上是聖器的存在了,不是嗎?”


    啪……啪……啪……


    萊恩微笑著鼓起掌來,“真是敏銳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推斷技巧啊,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是嗎?”


    台下眾人大多數卻是一片茫然,按理說法外之地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對危險都有著本能的反應,夜已經說道這種程度,真正的亡命徒應該有已經意識到接下來自己有可能被滅口了。


    夜突然想到了原因,這裏成為法外之地的時間有些短。


    正是因為此地成為法外之地尚短,再加上上層支配勢力中有一個保留有法製道德的群體,是以這裏並不像其他法外之地一樣個個都是亡命徒,事實上大多數人如果去了別的法外之地,恐怕立刻就會被吃幹抹淨。


    但還是有少數幾個對危險比較敏感的人意識到了不對勁,盡管夜說的東西他們都沒聽說過,但還是意識到了什麽,所以提前溜了。


    而在場的都是不那麽敏銳的人,所以對夜的話隻是感到茫然和不耐煩,但攝於萊恩的威勢,卻是沒有人再出來跳腳。


    夜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花了好一會才恢複,“抱歉,看來我的時間沒剩多少了,但在最終的時刻到來之前,我還有最後一點想要說明。”


    “是這樣的,萊恩先生,你從觀察台跳下來的時候,我發現你的靈魂波動在變化,並不是正常的那種規律性的變動,而是更深層次的性質的改變,我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實際上你的靈魂波動確實變了。”


    僅僅是說了這麽一段話,夜就因為咳嗽而停頓了好幾次,好在事情還是如他所預計那般發展。


    “正常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遭遇了重大的變故,能力者的靈魂波動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如此跟本而劇烈的變化。而唯一有可能造成這種情況的,也就隻有暗示這麽一種手段了。”


    萊恩的眉頭一下子皺在一起,但夜卻還在繼續說著。


    “但是從你的年齡和位階來看,你的天資足以稱為天才,而作為天才的你,即使出身不好也是眾多勢力拉攏的對象。但事實上你應該是大家族出身,而且恐怕還是嫡係,當然在你的傳承中可能不是這個名稱,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萊恩的臉色開始變冷,夜當然注意到了這點。


    “看來說的有些多了,那中間這段就略過不提了,所以,萊恩先生,你現在應該是有非常重要的親人在那些人手裏,所以才會受他們擺布,所以才會來到這裏進行這個儀式,而事實上,這個儀式不僅僅是她的墮落儀式,同時也是你的墮落儀式,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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